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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不能选择自己的一生之路,因为它们向来都不是这个星球的主宰者,而是被猎杀、切割、烹煮、果腹的弱势群体。它们的多与少,都不足以影响生态平衡,更不会引起人类的关注。
“我愿意连城璧活下去,为了她,就算杀生千条锦鲤,我也毫不犹豫去做。千条锦鲤的命,甚至比不上她的一根小指指甲。只要她能活着,千江之鱼、万湖之鱼……我都能买来放进‘锦鲤吸血局’里去……”此刻,我虽然是鱼,但这颗心却是人心,为了连城璧的昏迷而饱受蹂躏。
恍惚间,我看到连城璧的身体正在向外释放淡灰色的雾气,那大概就是她体内的邪恶之气。如果能把雾气抽干,想必她就能睁开眼了。
张全中布下的这个风水命局虽然名为“锦鲤吸血局”,但吸的不是血,而是毒。
我尝试接近她,但一闯入那灰色雾气中就立刻窒息,只能怆惶退出,迅速远离。
第三段、第三层梦境中,我成为盛品华家中那些锦鲤。在这里,我感受不到身为鱼儿的快乐,而是浑身都充满恐惧。这恐惧也是其它鱼类传递给我的,稍有一点响动,它们就吓得魂不附体,在鱼缸底部疯狂乱窜。
“死、魔鬼、食魔、咬……”我接收到那些鱼儿传达出来的混乱信息。
“今天谁会死?”有鱼儿在嘁嘁喳喳、交头接耳。
“轮到谁死?什么时候?”有鱼儿在回应。
我知道,造成这种恐慌的正是生食者盛品华。
透过鱼缸向外望,那狭窄的一室一厅居室破败陈旧,与这鱼缸一点都不配。没有人来,室内极静,只剩鱼儿们的不安骚动。
“那保险柜里有什么?是不是生食者的全部资料?”我虽梦为锦鲤,却惦记着远在青岛的唐桑。
原始部落、邪教组织、走火入魔者才有“生食”的习惯,如果盛品华属于以上三种人,那么他也就死定了。
现代文明社会中,早就没了生食者的立锥之地。
就在这一刻,我突然意识到,生食者身上包含着各种有价值的线索,不能简单消灭,而是放长线钓大鱼,把隐藏在他后面的主使者抓出来,才能永绝后患。
生食是一种习惯,一定有其发展和进阶的方向。
我怀疑,生食鱼是盛品华的初级阶段,发展到最后,生食一切都是有可能的,自然也包括同类。
基于此,我再也不敢放过这条线索了。
第457章 老树开花局(1)
电话振铃,一下子打断了我的怪梦。
我来不及看屏幕上显示的号码,直接按下接听键,大声问:“唐桑,结果怎么样?保险柜的门已经割下来了吗?”
“嗯?是上午那位带走保险柜的夏先生吗?我是替您干活的服务员,报告您一个意外消息,盛先生回来了,正在趵突泉食府里吃饭。要是您需要,我们还愿意帮您做事,酬劳也好说。”听筒里传来的是那个开锁、偷保险柜的服务员的声音。
我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的头脑冷静下来。
“他在吃饭?”我问。
“对,就在楼后面的长廊上,面对着白龙湾。他身边没帮手,孤身一人。”服务员回答。
我看了看表,时间是下午两点五十分,距离唐桑打来电话的约定时间点越来越近了。
“我在这边有事走不开,这样,你们跟踪他,先不要打草惊蛇,我办完事马上过去,最多不超过一小时。”我低声吩咐。
那服务员犹豫起来:“跟踪?我们也不会啊?不过,夏先生,我们可以试着学习学习,悄悄跟着盛先生。那酬劳方面,您看……”
“每人一万起,能帮上其它忙,我再加钱。”我笃定地回答。
钱不是问题,只要能有效地推动事态发展,我愿意为此慷慨解囊。
“好好,谢谢夏先生,我马上通知同伴,一定按您要求做。”服务员得到了想要的答案,情不自禁地笑起来。
我站起来,摇摇晃晃地走到洗手间,打开冷水,慢慢地洗了把脸。
那个混乱的梦让我头昏脑涨,看着镜子的自己,想象着鱼头、人身怪物的样子,禁不住连连苦笑。
鲛人带给我太多困惑,以至于一看到水和鱼,就会联想到已经混入人类社会的鲛人,久而久之,每看到一个长相奇特、行为怪异的人都会怀疑其是不是鲛人。
“早结束这一切,我也就彻底解脱了。唉,盛品华重回趵突泉食府,陈定康被送去了哪里?是另一个秘密据点吗?盛品华为什么回来?是粗心大意,还是过于自信?他难道不怕我报警抓人?”
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脸色晦暗,眼中无神,应该是严重的睡眠不足所致。
“也许我该听张全中的劝告,培养自己的助手,减少自己的工作量。那样一来,工作效率也会持续提高,不至于因身体透支而误事。”
不知不觉,我在镜子前停留了十几分钟,不断反思,不断自问,又不断否定自己的答案。
如果让唐桑给我当助手,她肯定求之不得,但我却于心不忍,不想把她拖进浑水。
她是唐晚的妹妹,唐晚已经遭遇不测,生死未知,如果唐桑重蹈覆辙,我对得起她们姐妹俩吗?
正在胡思乱想间,唐桑的电话打进来:“切割顺利,保险柜九根锁柱全断,目前柜门已经可以拿开。我用另一个铁箱套住它,上了一把转盘密码钢锁,又用铁链锁在汽车后备箱里。我们马上离开舰队研究所,从济青高速公路返回,大概下午七点钟到达医院。”
我松了口气,连续两遍叮嘱她注意交通安全。
“中午是不是小魏给您送餐?她是个很温柔的女孩子,平时话很少,又从不八卦,所以医院的男同事都非常喜欢她。我思来想去,只有她最适合给您送餐。”唐桑居然有闲心聊小魏的事。
我故作不知:“挺好的,挺好的。她姓魏吗?我没问。”
唐桑一笑:“那我就放心了,医院里人多嘴杂,我最怕有人多嘴,给您带来麻烦。那好,我们晚上见。”
我挂断电话,走到阳台去。
接下来,我将争分夺秒赶往趵突泉食府,去会一会盛品华。拿走了他的保险柜,就等于是偷换了他的底牌,任他嚣张跋扈,到最后翻牌时,唯一的赢家就是我。
“出发,任何事都能做到,振兴夏氏一族的重担都在你肩上,前进吧,祖宗没给你留下退路——”我向着西斜的日头挥拳发誓。
下楼时,我在电梯口遇到小魏护士。
她羞涩地笑着,替我按电梯的下行键。
“谢谢,辛苦你了。”我大方地道谢,距离她足有五步,免得稍微逼近一些就吓到了她。
她躬身回应:“我不辛苦,夏先生,能够认识您这样的大人物,是我的荣幸。上级领导吩咐,每个人都要尽己所能为您提供最优质的服务,让您百分之二百满意。领导还说,顾客是上帝,我们医护人员一定要拿出侍奉上帝的感恩心态和服务方式,没有最好,只有更好,让您在医院度过一段最美好的时光。”
电梯来了,她再次按住下行键,请我上电梯。
小魏很殷勤,但我知道,唐桑最担心的就是小魏对我过于“殷勤”。
走出医院时,我仍旧采取了转圈、反向逆行、混入人流等方法,甩掉可能存在的尾巴,乘计程车到达趵突泉食府南门。
趁人不注意,我翻墙而入,奔向主楼后面的回廊。
那服务员很尽责,手里拎着半袋瓜子,坐在回廊侧面,边嗑瓜子边看手机。
我踮着脚尖走过去,无声地坐在服务员身边。
“还在。”他悄声告诉我两个字。
我从回廊转角处伸出头,向北面扫了一眼。
果然,盛品华背对着这边,正在低头喝酒。
我取出追踪器,屏幕上的红点仍然没有出现,可知盛品华并没把陈定康带回来。
“怎么办?等他回家,还是这里抓人?”服务员问。
我摇头:“等等吧,他一定会回家,到没人处下手更容易一点。”
我并没有想好怎么对付盛品华,也许按兵不动、悄悄跟踪是最好的处理方式,直到他自动露出破绽为止。
“你朋友没回来,是不是已经被——”服务员的右掌横在自己脖子上,做了个“杀人灭口”的动作。
陈定康是老江湖,既然决定以身做饵,就早想好了对策与退路,否则也就没必要费神费力制造假车祸了。
“不会。”我摇摇头。
服务员自讨没趣,挠了挠头,又一次开口:“他吃活鱼,是不是也吃活人?好家伙,要是这样,你朋友大概被他——”
我嘘了一声,示意他别再多嘴多舌。
虽然他帮过我,但我对这种江湖下九流的人没什么好感。单单从他娴熟开锁的行为来看,一定是溜门撬锁的行家。
济南人向来鄙视小偷,在“坑、蒙、拐、骗、偷”这五类犯罪行为中,“偷”是最猥琐、最下贱的,家里被偷者有气发不出来,恨得牙根痒痒。所以,济南人抓住小偷,先不忙着报警,都是捆起来痛打一顿,拖死狗一样扔到路边,等着警察来处理。
“结账。”盛品华叫了一声。
服务员赶紧放下瓜子袋子,一溜烟跑过去算账。
我静静地听着回廊里的动静,不急于展开任何行动。
“再见,慢走。”我听到服务员大声吆喝。
“再见,再见,我从白龙湾这边走,顺便逛逛。”盛品华回应。
过了半分钟,服务员回来,低声告诉我:“点子从白龙湾走,大概会去北门,从北门口出去,绕回盛唐巷。我去叫人,四个人一起陪你去帮把手。”
我点点头,贴着拐角向北看。
白龙湾是个不规则的椭圆形,虽然也是泉水形成的小湖,却没经过正式开发,湖岸十分简陋,只用条石简单砌筑而成。
湖岸东边是一片小树林,北边是半人高的冬青花丛,一条两米宽的青砖小径贴着花丛向东,一直进入小树林。
此刻,盛品华就走在小径上,倒背着手,步态十分悠闲。
他的老窝已经被我端了,一回到家,只怕就要大发雷霆。
很快,他走进小树林,背影渐渐消失。
我没等服务员把同伴叫来,一个人穿过回廊,跨过一道三尺高的竹篱笆,沿着青砖小径追过去。
在此期间,我的注意力全都在盛品华身上,并未对四周的环境进行细致观察。当然,白龙湾、小树林一览无余,的确没有什么可观察的。
不知为什么,我觉得这条小径坑洼不平,踩上去深一脚浅一脚的。我低头看,青砖上铺满了墨绿色的苔藓,且都十分茂盛,显然许久没人踏足此地了。
从趵突泉食府进入趵突泉公园是一条捷径,尤其是前年趵突泉门票涨价之后,越来越多的人走捷径进园,省下数十元的游园费用。也就是说,每天都会有十几人、几十人走过这里,按道理说,砖面上的苔藓肯定保不住,早就被踩得无影无踪了。
“苔藓从何而来?似乎从来都没见过如此茂盛的苔藓?”我有些纳闷。
忽的,我的眼角余光瞥见右手边的白龙湾里有某种东西正在上下翻腾。
我转头一看,十几条粗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