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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魔一起,则就会产生佛家说的“视障”,用人为制造的屏障把自己遮蔽于其中,与外界隔绝。
从这位超级黑客所用的名字就能品味出,他将自己视为将天下武学融会贯通于一体、心理发生极度扭曲、践踏男女雌雄界限的华山派掌门,天地之间,再无配得上跟他比肩而立者。
连城璧不说话,脸上的忧虑更深了一层。
车到经十路右拐向西,然后到燕子山西路左拐向南。这条路随着山势倾斜向上,一直到了尽头然后左拐,进入了环境静谧的别墅专用道。
济南的房地产项目中,围绕千佛山这周遭是价格最昂贵、地位最崇高的。
千佛山有佛,佛有灵性,所以很多成功人士愿意傍山而居,借千佛山、千佛洞的灵气,滋养自己疲惫的灵魂。
专用道尽头左拐,一扇具有明显和式风格的黑色大铁门拦住去路。
“二位,里面不让出租车进。”司机说。
我和连城璧付钱下车,站在铁门前。
门右侧的保安室里走出来一个人,正是此前见过的阿达。
“两位,请跟我来。”他说。
连城璧说过,阿达来自江南霹雳堂,虽是外戚弟子,但肯定是姓雷无疑。
昔日江湖之上,江南霹雳堂跟蜀中唐门齐名,但随着时间迁延,风流不再。今日江湖上的年轻人已经很少知道霹雳堂雷家的威名,只有四五十岁以上的人才会偶尔提及。
进了大门,仿佛踏入了樱花的世界。
道路两边全是樱花树,每一户的铁栅院墙里面,也是各个品种的樱花树。视界之内,除了草坪,根本没有其它品种的树木。别墅之名,大概就是这样来的。
“阿达,今天岳先生有没有麻将客人?”连城璧问。
阿达木讷地回答:“有。”
“那他还有时间见我们吗?”连城璧又问。
阿达点头,回答了一个“嗯”字。
连城璧看看我,我们相视苦笑。
到这种地方来求人指点迷津,不自觉地就会变得低声下气,再碰上木头人一样的阿达,实在是心里憋闷,有气说不出。
别墅区内有无数青石板路,阿达带着我们贴着东边向北去,经过四排联排别墅后,到达了独栋别墅区。
我向前扫了一眼,立刻判断出了哪一栋是岳不群的宅院。
粗略估算,独栋别墅区共有六排,每一排有六栋宅院,那么总数为三十六栋。
江湖口诀有云,密宗三十六,艺成行天涯。
该口诀说的任何一个奇术门派中,都可以细分为三十六类。一个人只需要修习其中任何一类获得大成,就能行走江湖,罕有敌手。
黑客,也是一种奇术,只不过是披着高科技外衣的奇术,跟其它门派稍有不同。
我判断,这三十六栋别墅都属于岳不群,但他会按照不同日期、不同客人区分开来,在不同的宅院内接见来客。
“第二排,第一栋。”我向连城璧说。
“什么?”她有些奇怪。
“岳先生在第二排、第一栋等着我们。”我解释。
阿达木然地向前走,似乎听不见我在说什么。不过,我们走过第一排别墅后,立刻看见第二排别墅的第一栋门口,站着两个面容清秀的女孩子,手里捧着大束鲜花,正恭恭敬敬地肃立在那里。
“请进。”阿达向旁边一退,伸手相让。
两个女孩子走上来,把花束献给我和连城璧,然后在前面引路。
别墅的外观波澜不惊,颜色非常肃静,没有任何花里胡哨的装饰,只有黑白灰三色。门、窗、台阶石、栏杆也都是白色,给人以天高云淡、志趣深幽的感觉。
“主人在麻将室恭迎贵客。”两个女孩子止步,仍由阿达带我们进去。
我们走入大厅右侧的电梯,向下降落两层,然后经过了一条铺着上等羊毛地毯的甬道,进入了一间七米见方的宽阔地下室。
地下室的正中摆着一张红木架、金丝绒面的方形麻将桌,桌子四面放着头等舱式的高靠背转椅。
屋顶亮着至少十几盏灯,以至于房间虽然没有窗子,却比别墅正厅更明亮。
一个四十岁上下的白衣中年人坐在麻将桌旁,双手按在一副摊开的麻将牌上,正在练习“盲摸”麻将技术。
“盲摸”是高手过招时才会用到的,因为在某些赌注巨大的对局中,有些千术高手能够使用各种手段从对局者背后窥探牌面,只要一开局抓牌,所有人手中的牌就都在老千眼中了。那样子打下去,打多久输多久,最后桌上的钱全归老千。
“盲摸、盲打”的情况下,直到最后听牌、糊牌,都是在不掀开牌面的情况下进行,任何人都不可能偷窥。
更有甚者,高手抓牌的时候,会把自己的牌叠起来,那样的话,就算庄家在麻将桌上装了反光器、针孔摄像机,也只能看到最下面的一张牌,根本无济于事了。
当然,像岳不群那样的高手是不在乎几千几万输赢的,牌局中的利益交换、情报搜集才是重点。
第260章 超级黑客岳不群(2)
我们走进房间,岳不群并没有站起来,而是举手招呼:“连小姐、夏先生,一路辛苦了。”
连城璧疾步走过去,抢先一步向岳不群伸出手。
两人握手时,我才发现岳不群的椅子两边各倚着一支不锈钢拐杖。
“岳先生,搅扰了。”连城璧谦虚地说。
岳不群微笑:“能为连小姐这样的江湖丽人服务,是我的荣幸。夏先生也是近年来济南城少有的青年才俊,今日有幸见面,幸甚幸甚。”
我也走过去,跟对方握手。
他坐着,双腿膝盖以下空荡荡的,竟然是个不良于行的残疾人。
“嘿,惭愧,我身体一直这样,所以很少出门,免得遭人嘲笑。不过,这样也好,人生在世,如果只热衷于红尘俗世中的虚名浮利,那也没什么意思。不如像我这样,吃吃饭,打打牌,混混日子,也算得上是逍遥自在,哈哈哈哈……”
岳不群自嘲地笑起来,但那笑容分明有些凄凉。
他的脸色异常苍白,嘴唇上的胡子十分稀疏,软塌塌的,颜色也是半黑不黄。这应该是少见日光的缘故,但作为残疾人,即使他晒足太阳,没有脚下底气滋养,身体也健康不起来。
公平说,岳不群是一个有着几分阴柔气质的美男子,一双丹凤眼高高挑着,两道柳叶眉斜插入鬓,再加上一道高、挺、直的鼻梁——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他人中上没有一根胡须,甚至连些微的黑色茸毛都没有,光秃秃的,仿佛一片贫瘠到寸草不生的碱地。
“夏先生,你懂相术,对吧?”岳不群问。
我点点头:“皮毛而已。”
岳不群伸手相让:“请坐,二位坐。”
阿达慢吞吞地走近,把转椅拉开,请我和连城璧坐。
“说说看,我的面相如何?”岳不群问。
我想了想,淡淡地一笑:“大恶。”
在这种人面前,虚情假意地恭维没什么意思,倒不如实话实说,直抒胸臆。
“嗯,好极了。”岳不群点头,随机吩咐阿达,“上好茶。”
接下来,岳不群没有直接问相术的事,而是拿起遥控器,按了两次按钮。侧面墙上的大屏幕亮起来,播放的正是我和连城璧进入樱花别墅后的一举一动。
音箱中传出我的声音:“第二排,第一栋。”
连城璧向我转过头,眉尖一挑,有探询之意。
“为什么如此确定?”岳不群问。
“岳先生,春秋战国初期,大小诸国以实力、地盘、人口排序,列在前七位的是齐、楚、燕、韩、赵、魏、秦七国。连小姐属于秦王会,阁下在自己的别墅见客,一定会按照客人的身份做出微妙的区别,并以此为依据,确定到底在三十六栋别墅的哪一栋里见客。这是一个很简单的心理学问题,看似无法猜测,实则答案是绝对唯一的。”我回答。
在这种心理学范畴的问题中,我的直觉帮了很大忙,因为第六感往往会给出“就是如此、毫无理由”的答案。
“对,你说得非常对,我正是按照齐、楚、燕、韩、赵、魏、秦的七国顺序安排的。”岳不群无声地仰面微笑。
普通人就算知道了这第一点,也会在“从左数、从右数”的开始顺序上犯难。那么,因为阿达是领着我们由最东侧的青石板道向北来,按照“走捷径”原则,岳不群接见我们的地点一定是在别墅区的东半边。所以,从哪边数的问题也就轻松解决了。
“上一次,省城第一门客齐眉过来,我就在第一排第一栋见他;京城燕王府的人过来,我是在第一排第三栋见他们;至于上次来的赵天子,我是在第一排的第五栋见他……夏先生,好脑力,闻名不如见面,领教了,哈哈哈哈……”岳不群大笑。
我和连城璧都没有露出惊讶的表情,其实我们都能想到,岳不群等于是“情报站”,收购、销售情报,只要有钱、有需求,谁都能成为他的客户。
阿达端上茶来,一时间满室都是早春茉莉花的嫩嫩香气。
连城璧是见多识广的人,本不该为这盏茶而失态,但她却脱口而出:“真是好茶!好茶!”
岳不群点头:“连小姐是品茶行家,这些茶是从前临安府贡茶的头牌,被称为‘豆蔻美人舌上娇’,是——呵呵,当着夏先生的面,不卖弄了,不卖弄了!”
我知道是好茶,但我们来这里,不为品茶,只为探听消息。
“岳先生,可以提问了吗?”连城璧问。
岳不群摇头:“我还有一个问题——夏先生,什么叫做‘大恶’?”
刚刚我说的这两个字绝对不是哗众取宠,而是有所指。
一个男人过了而立之年后,如果人中没有胡须,就等于是家无镇宅之石,直接导致人生缺乏方向,无法掌控步调。
自古至今,中原人都喜欢到泰山上去亲手采石,雕琢成长方形,然后在上面凿刻“泰山镇宅”四字,作为家宅的镇物。
从相术例子上说,很多台港澳的文艺圈男士都曾吃过这样的亏,这就是百姓常说的“嘴上无毛、办事不牢”。有据可查的实事表面,港岛刘姓、梁姓的两位天王级男星中年时星运潦倒,遂到泰国去请教著名的龙王师。龙王师指点,要他们在人中上蓄一字须。他们言听计从,回去便蓄须,不到两年,迎来了演艺生涯的第二春。
现在,岳不群最大的问题并非是“不蓄须”,而是他人中之上,根本“不长须”,等于是秃子头上不长头发,这就麻烦大了。
“蓄须吧。”我只说了三个字。
岳不群抬起右掌,用食指轻轻抚摸着自己的人中。
“好极了,果然是一语中的。”他若有所思地说。
既然是大黑客,他的头脑、见识自然是第一等的,所以我说三个字,他听三个字,我们之间的认识也就高度融合,毫无障碍。
“如果因为某种原因不能蓄须,那就出家。无法无天,礼拜佛陀,借着佛光避祸,这也是一种应对之策。岳先生,我根基尚浅,能够看懂的仅此而已。你和连小姐是朋友,所以我直言冒犯了。如果有什么不当之处,见谅。”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