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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倒也是,贤弟聪慧至此,想必一定可以替大哥解答此难题。”
王立一边划着鹧子盆一边望向天边的明月,半晌才收回视线,看向月色下的沈袭玉,眼眸有星辉闪动,“昨日学堂上的先生布下一道课业,明日就要复查了,可叹我都还未解得出来。”
沈袭玉虽然前世是个大学生,但是这一世连学都没上过,更别提对这个天启盛世的知识一窍不通,两眼一摸黑的情况,看来是帮不上这个忙了。
想必王立也没想过真正要谁帮忙,只是想要说出来解解心烦罢了,“先生偶得一句绝妙上联,但是苦苦思索,却都寻觅不到一个可以衬得住上联气势的下联,是以将那上联说与我们这些学子听,还道他与那长寿县的鸿学大儒周先生有些交情,若是谁能对得出这下联来,他定然写封推荐信给他好友,到时候只要拿着推荐信去,便可得到那周先生的指点,拿下乡试便如探囊取物一般。”
“那么乡试是否考这些东西呢?”
王立眉头紧蹙,“乡试于大哥我其实并不多难,不是大哥自夸,想必也能占得前十名,只是若能因此得到周大师的指点,那不但是于学业上头,就算是未来进京赶考,也是有大大的好处的,那周大师,不但在长寿县是出了名的鸿儒,听说当今圣上对他的学识也是佩服的紧呢。”
听王立这样一说,倒勾起沈袭玉的好奇心了,她的脑袋里可是装着上下五千年,唐宋元明清的千古绝句呢,指不定说出一句来,还能帮到王立呢。
“不知是什么样绝妙的上联,竟然连你们先生都难倒了?”
“小席也是喜好诗曲之人,说给你听也无妨,那上联便是: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
什么?什么?沈袭玉差点以为自己耳朵出了问题,王立看见她满脸惊讶的样子,只当是她是同自己一样的心情,当下又将那上联说了一遍。
沈袭玉默了,人生真是处处会相逢,没想到她当日卖粥,只是那么一说,还以为没有人再记得了呢?
这王立的先生又是如何晓得的?
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王立一家都是好人,而她以后的发财大计也少不了王庆成的帮忙,而王家的重中之重当然就是王立的前程了,如果她能起到作用的话,想必王庆成一定会更加对自己死心塌地。
王立看见沈袭玉顿时沉默的模样,还以为她在思索呢,他自己也是苦苦思索,而无好句,一想明日就要交作业了,当下真是五内俱焚,急的不得了。
“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冲天香阵透长安,【满城】尽带黄金甲,”
这首诗是【黄+巢】一生中最得意的作品,只是若是想要用在此处,还得再加工下才行,因为这个时空她也不知道有没有叫长安的地方。
“小席,你刚才念了句什么?”王立疑惑的问道,因为他隐约听见什么香,什么安,什么黄金的。
“噢,大哥,我想这菊花开的时候,那螃蟹也正是肥美的时候,螃蟹被煮熟了,壳都呈现出金红色,看起来不就像是一件件盔甲一般吗?满城镇都是菊花的香味,螃蟹的香味,更是让人口水直流,食指大动呢。”其实原诗并非这个意思,是沈袭玉故意要将话题引到这层次上来。
王立果然上当,笑着摇头道,“你倒是想的挺美,那磅蟹岂是我等这些粗野之民可以吃得起的。”
沈袭玉微微一笑,不接口,只是突然拍手道,“王大哥,兄弟我倒一个下联,你且听来。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冲天香阵透青城,满+镇尽是黄+金+甲。哈哈,当今圣上,仁行明政,百姓安居乐业,想必未来一定能让所有人的人都富起来,都能吃得起螃蟹,到时候中秋一临近,菊花开了的时候,到处都是穿着战甲一般的红烧螃蟹,那肥美香味都飘到京城去了呢,家家户户都赏菊吃蟹,岂不美哉?”
“怎么尽想着吃食?不过当今圣上的确是个明君,若是真有一天达到你说的那种境界,那天下就太平了。”
王立遥想着未来,他也能得到一已功名,为国家效力,为皇上效力,将这天启朝治理成一个富足的国家,就像沈袭玉今天所说的那样,不管是上层富户,还是小农小家,都能吃上螃蟹。
“冲天香阵透青城,满+镇尽是黄+金+甲,这两句倒是不错,虽然排比是对衬了,但是意境有些小家子气了,前两句的气势可是非常凌厉大方的。”王立有些遗憾的说道。
沈袭玉微微一笑,什么也没说,只是伸出素手轻轻拨弄着水里的莲子,心里想道,王立啊王立,黄金甲既可以强解为红烧螃蟹,自然也可引申为开后的菊花,把那些盛开的菊花比喻成穿着黄金甲的将军,不也很气势磅礴吗?我已经点到为止了,这个推荐机会,你若真有才学,定然会抓住的。
等船划到王家院门口时,王庆成和王家婶子早就等着了,一看见他们来,王家婶子就拍着胸口道,“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去青菊镇走了个来回呢,怎么到现在才回来?”
王立似是陷入了一种沉思的境界里,一向很有礼貌的人居然下了船就不声不息的走进了自己的房间。
王庆成看向沈袭玉,“小席,我家立儿这是怎么了?”
“大叔不必担心,我王大哥他是在想学业上的事情呢,我们都不要打扰他,让他专心的想便好了。”
王家夫妇这才放下心来,立即招呼沈袭玉进门吃点东西。
王庆成刚才已经和周边几家邻居打了招呼,他们一会儿便会前来,和沈袭玉谈论那租塘之事。
第四八章 秀才迂腐
王庆成为人还是比较靠谱的,联系的几家人都和他们家一样,是贫寒之家,而且人看起来也很老实。
王家村大部分人都姓王,几乎都是宗亲,这不,今天在王家济济一堂的,基本上也都是亲戚。
王庆成很有主人意识的摆着手给沈袭玉一一介绍,为了避免身分泄露,也为了避免他们看出她年纪太小,不信任她,她再度将纱帽带了起来。
“这位是我叔伯公,年纪大了,又做不动活,夫妻俩就指望着家里的莲塘了,他们家有十亩塘,虽然我们大家伙儿也都轮流去帮他们家塘里放肥料,但是产量还是不太好,一年下来最多也就拿个二两银子顶了天。”王庆成指着屋角里,一个胡子一大把,穿着黑色布衣的老汉说道。
王家叔公磕了磕烟袋说道,“庆成这孩子就是有孝心,有啥好事儿,都能想到我这把老骨头,这些年都亏了他们两口子照顾着,还有乡亲们帮衬着,要不我们这两个老骨头早就饿死了。”
王庆成连忙谦虚起来,“叔公这是说哪里的话,大家都是亲戚,我不帮你谁帮你,总不能让人家戳脊梁骨啊。”
众人都唏嘘起来,纷纷记起王庆成的好来,也因此可以看得出他在这王家村还算是人缘比较好的。
“她是我们王家村嫁出去的姑娘叫王荷花,从小就和一个瞎眼娘亲相依为命,后来嫁了人,嫁到东南面的南家沟里的,也是可怜,三年前丈夫病死了,被婆家说克夫,赶了回来,族里看她可怜,一个寡妇带着两个女娃,还有一个瞎眼的娘亲要养也挺不容易的,就把她爹当年留下的八亩塘整了整给她们了,好歹每年也有个一两多的收入吧。”
门口边坐着两个身上穿的破破烂烂,头发辫子都散了,满脸菜色的小姑娘,年纪也不过五六岁,虽然脸上满是污泥,但仍能看出来是双生子,长的很像。
一个看起来十分瘦弱,脸上亦有菜色的女人,约摸三十来岁的样子,气色十分憔悴,牵着两个孩子的手,有些怯懦有站在门槛那里,不知道是该进还是该出。
王庆成一看这满屋子的大老爷们也不好让她进屋,便冲着他媳妇使了个眼色,他媳妇立即上前一步,牵着那妇人的手道,“荷花妹子,你跟我到这侧屋来坐吧,别站屋外头,这黑天瞎地的,也怪凉的,别把孩子给冻着了。”
荷花缩了缩身子,低下头去,身体佝偻起来,“不,不用了,俺,就站外面就好了。”
“你嫂子让你进屋,你就进屋,别耽误人家正经事。”沈袭玉前面一个四十几岁的男人朝着荷花一瞪眼,荷花浑身抖的更厉害了,忙答应着,“哎,哎,好,好的,我,我这就走。”
不知道是不是被吓着了,荷花竟然牵着两个女儿的手朝院外面走去。
王庆成媳妇没好气的瞪了一眼那个中年男人,“荷花本来就胆子小,你干嘛当着这么多人凶她,荷花妹子,咱别理你表哥那浑人,你跟我来,我这锅里头还有一点粥,我看这两个孩子还没吃晚饭吧?”
声音逐渐小去,王庆成老婆估计是带荷花和两个孩子吃东西去了,沈袭玉的耳朵却是捕捉到王庆成老婆那句话,别理你表哥那混人,她满眼疑惑的看向王庆成,王庆成连忙解释道,“那位是荷花的大表哥王大柱,坐在大柱旁边的都是他兄弟王二柱,他们家一共有四兄弟,还有三柱和四柱今天没来。”
沈袭玉在纱帽下面差点没忍住,这家人起名也太省事了吧,直接就一二三四了。
王庆成也没察觉到,还在介绍着,“大柱四兄弟一共有塘七十多亩,大柱和二柱已经成亲了,也分了家,大柱家娃多,就分了二十亩塘,二柱家十七亩,余下的就是三柱和四柱的了。不过暂时这七十多亩塘都归大柱在管,大柱会管会弄,是我们王家村少有的能手,每年至少可以赚这个数呢。”王庆成用手比划了个五,再比划了下十。
其它围坐的人都满脸羡慕的模样,这事他们原本都晓得的,不过现在经由王庆成的嘴说出来,那心里就更羡慕了。
七十亩塘年产效益才十五俩,居然还敢说自己经营的好?
接着王庆成又介绍了一家人,是王庆成媳妇的表弟家,也姓王,叫王应良。
王应良是个落第的秀才,在邻村的私塾里教教人认些大字,也谋点束修,算是有额外的收入的,但是因为王秀才家里有个常年生病的儿子,再多的钱都是无底洞。
他们家开始的时候有五十亩塘,后来为了给儿子治病,就卖掉一部分给村长家了,现在也卖的只有二十二亩不到了,王秀才又不善经营,这二十二亩塘每年赚的收入,还不到三两银子,是以家境每况愈下。
这王秀才有些迂腐,本来王庆成也不打算喊他的,但是看着自己的媳妇急的像热锅上蚂蚁一般,只得硬了头皮,喊他过来商议,结果他书呆子习气犯了,还真把自己当个数了,觉得他是个秀才,高人一等的,想要买他的塘的,至少也要上他家来求,怎么还要他这个秀才先生上王庆成家里谈,是以今天缺席了。
沈袭玉严重怀疑他们近亲结婚,反正大家都姓王,嫁来嫁去也不赊本,这要放现代,也不用争跟谁姓了。
沈袭玉压低嗓音,在纱帽后面点了点头道,“既然他不愿意来,想必是不愿意再将塘出租了,那便算了,反正想要出租的人多的是。”
王庆成家的媳妇,一听沈袭玉这话,还道她怒了,连忙上前告罪起来,连小席也不敢喊了,只道,“席老板,我这表弟就是读了点子书,自以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