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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在这小姐想得周到,若再不上去,倒显得咱们不知理了,是不是?鸢儿,扶我上去吧。”高太太听见书玉的话,笑意盈盈地扶住那紫衣的丫头,上楼去了。
“小姐,这真得是高三爷的亲娘?高太师的正头娘子?”酒儿望望其娉婷背影,口中咂舌,揣着小心 ,问书玉道。
“去去!你没事干了是不是?这事还能有假?小心楼上听见,骂你个狗血淋头才好呢!”书玉口中斥了酒儿几句,将其推去了后头厨房。
二人刚刚走进厨房,就撞见刘妈妈和皮氏急切的眼光,显见得是等到心焦了。
“没事没事,不过是位贵太太罢了,都干活干活!”书玉只当没见,闷头走去灶台上,拿起锅铲才发现,底下火还没生呢。
“实告诉你们吧,那正经是高三爷的娘亲,高太太!”酒儿趁书玉不注意时去到刘妈妈身边,贴在耳边,低声细语道。
“就你话多!”书玉吓唬地将手中铁铲举起,酒儿吐了吐舌头,一溜烟跑去外头捡拾柴火了。
正要忙起来时,良儿急匆匆从前头进来,书玉一见不禁皱眉:“你怎么也来了?上头谁伺候呢?茶烹了没有?香熏起来了吗?”
良儿一脸紧张地走到书玉面前,并不答话,却急道:“高太太说,叫小姐且不用忙活,要请小姐上去说句话呢!”
书玉一听奇了,心想我与你有何话说?两个陌生人罢了。过后再想,明白过来,这必是与高易雸有关了。
“走吧。”书玉小脸绷得板一样紧,随便就将手里围裙一扔,莲步凌波,施施然,走了。、
“不会有事吧?”皮氏有些担心,遂凑到刘妈妈身边,手里还捏着一把干菠菜呢,嘴上却已絮叨起来。
刘妈妈张了张口,没得话回。
书玉走到高太太所在雅间门口,自己将门推开,迎面就觉得一阵暖香袭首而来,只是香味不像自家出产,再定睛看过,原来那叫鸢儿的丫头早取出个金丝香炉,里头不知焚了什么龙涎宝香,熏得一屋子芬馥萦纡。
“小姐来了?请来这边坐!”高太太见书玉来到,亲自起身来迎,拉住书玉的手,引至自己身边,待其安坐后,自己方才也坐了下来。
“高太太着实客气!”书玉神情自若地坐着,嘴里自是寒暄几句。
高太太且不说话,刚才楼下她只觉得仓促了,这会子正好,趁着屋里正亮,便好好打量了书玉一番。
见其不过一身布衣,并不施脂粉,头上亦无任何多余钗环,只得一根碧玉点翠作五瓣玉兰花状细簪子钾住发髻,却是愈发显得丰肌腻理,天然入画,又如冰雪抟成,琼瑶琢就,望去便觉朗润清华,外妍内秀,眉目自见其清扬,声音只作其娇细。
“太太,”书玉被看得心里毛毛咕咕的,只好开口道:“太太不知平日有什么爱好?喜欢些什么口味小食?我这里虽比不得京城手艺,一些小点心却也还可以做得,只不知太太想些什么吃?”
一听书玉说出这话,鸢儿便忍不住背过身去,扑哧笑了,高太太也笑,却呵斥其道:“没规矩的小蹄子!小姐这话有什么错处?值得你这样嘲笑?看人家要说,诺大一个高府,就没人教你们规矩做人呢!”
鸢儿这方收了笑容,却是一本正经地对书玉道:“小姐也不用白忙,我们太太是不吃外头东西的。向来家里,有个做过御厨的芮师傅,只有经他手做出来的白案子点心,我家太太方才吃得,外头一般,岂能入口?”
书玉脸红了,心想这丫头真正嘴角犀利,看着面善,倒跟那鹂儿一样,逮住机会就要奚落人的!不吃东西你上这儿来做什么?找人陪聊?姐姐我是厨娘,不是**!
“既然太太没有爱用的玩意,那小女子也不必多费心机了,不过太太虽则不用,到底我这里其他客人还是要吃的。小女子此时无暇陪太太闲话,太太只管随意坐坐,那红泥小炉上的水是好的,昨儿现取的,院里一株老梅上的雪水。太太若不嫌弃,只管用,若还嫌不好,就倒了也无妨。只是小女子再不能奉陪了。”说着书玉便起身要走,你爱矫情是你自家的事我管不着,可跑出来唬人就不对了,既然如此,姐姐我还偏就不跟你们玩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二百十章 话及正题
第二百十章 话及正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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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见书玉要走,高太太便向鸢儿使了个眼色,后者赶紧上前,笑嘻嘻将书玉拽住,口中道:“小姐如何动了气?我不过实话实说罢了,实在太太今日过来,原也不是为了要试小姐手艺,需知小姐手艺必是好的,不然,我家三爷,怎么总也念念不忘,一出门就只朝小姐这儿来了呢?”
果然这太太眼见着,就论及正题了,书玉心中点了点头,早料到是这一出了。
“高三爷人不在这里,太太想必找错了地方,”书玉搪塞道:“我不过款待三爷用过几回饭,又替三爷找了个下处罢了。”
高太太笑了,唇似含樱,齿如编贝,又伸出一只手来,将书玉压坐在凳子上,方道:“我知道,小姐且不用着急,这丫头说话惯是毛糙,小姐别生气,一会儿我必说她。”
书玉看看放在自己腿上的那只手,丰若有余,柔若无骨,宛然玉笋一般,心想这高太太实在可算是美人一位了,怎么高太师就是那样不知足?有这样佳丽在身边,还左一房右一房地娶个没完?
“鸢儿,才小姐说那水是好的,我想必不会坏,你去,见水开了,丢些咱们的江南雀舌进去,烹出两杯来,我与小姐共享。”高太太笑对自己丫头吩咐道,又见书玉身上穿得单薄,不见皮毛,便问:
“你这样不冷么?”说着,将自己手里一个精致雕花珐琅小手炉塞去书玉手中,又命身后丫头上来,揭开盖子,复又投进几枚香饼入内。
书玉先是推脱,过后实在坳不过对方,只好捧在手里,只是好笑,自己楼上楼下跑得汗也出来了,还要这东西做什么?这原是给闲坐着没事人的,自己一个厨娘,靠在火边就够了,还禁得住这玩意?
待到鸢儿将带来的一对霁蓝釉暗云龙纹茶盏呈上,高太太端起来呷了一口,满意地点了点头,这方对着书玉,款款而始谈起来:
“其实我已知雸儿之事,他现在人在何处,我也知道。鹂儿暗中与我通信,皆说于我知道了。”
那是自然,听到这里,书玉眼前随即浮起鹂儿那一惯趾高气昂的样儿来,心想也难怪这丫头嚣张,背后有人呗!
见书玉嘴闭得如蛤蜊一样,就是不张口,这高太太只得自己再接下去说道:“如今小姐打算如何?”
书玉本想憋过这一回去就完了,有什么她也不想当面对这位高太太说,不想对方竟问出这样一个惊世骇俗的问题来,我打算如何?什么叫我打算如何?!
“高太太这话,恕小女子不能了解,我没什么打算,并不为如何。”书玉抬头看对面那张保养得宜,似雍容大雅的脸庞一下,却突然发现,其一双剪水秋波中,竟隐隐有巨大的伤痛浮想。
“如今雸儿死活不愿意回去,听他话里意思,总是为小姐在这里的缘故。因此我才这样问起小姐,不知小姐到底意下何如?”高太太第三次伸过手来,这回她将书玉手里刚才捧住的手炉放去一帝,然后只将这双手握进自己手里,语气恳切,包含深意地开口道:
“小姐父母之事,我已略有耳闻,这本是朝中常见这权党倾轧,小姐别怪我这样说,只因这实在并不少见。若小姐要将雸儿父亲之罪,强怪于雸儿身上,实不是潘家一向该有风理,亦不与小姐之父亲常循道理相符。”
书玉一听这话就急了,这哪儿跟哪儿呀?谁说我要报复你家老爷了?又是谁说我要用高易雸来报仇了?!情急之下,她便拼命想要将自己双手从对方那里抽回来,不想刚刚用点子力气,对方便更握得紧了,叫书玉动也动不得似的。
“高太太这话,小女子唯实不敢承当。小女子并无高太太刚才所说那样心意,高三爷于我,本是,本是。。。”心心相印这四个字已到了唇边,可不知怎么的,书玉竟然说不出口。若在一个月前,这于她完全是可以脱口而出的一个词,可如今,现在,她,她竟真的说不出来。
“本是什么?”高太太何样精明一个人,这时便逼紧一步,要看书玉如何。
这关键时刻,书玉犹豫了,不知怎得,她想起鹂儿,想起高易雸在这里几日,自己心中翻迭,最后,她想起昨晚雪地里,自己尽情宣泄时,不期而遇的那双眼睛,这一切,叫她犹豫着,开不得口了。
高太太满意了,她是从姨娘成堆的争斗中活过来的人,什么样的小心思,能瞒过她的眼睛?虽不能明确知道,书玉到底为何事犹豫不决,可她到底还是看出来,书玉心里,对此事并不完全决然,而果敢。
“我也知道,小姐不是那样随意拿旁人前程开玩笑的人,以往总见人说,潘家最是家风严谨,潘家小姐是京中出了名的知书达礼,最有雅度的一位大家闺秀。如今看来,果然名不虚传,虽是父母在外,落难于此,小姐通身的气派,却是一点儿没丢的。”高太太心里希望腾起,说出话来,便份外的要好,欲讨书玉欢心的架势。
书玉听着这甜到发腻的假话,却有些不耐,于是抬眼直视对面的贵****,凛然开口道:“高太太的意思,我全明白,且不用这上结虚语罔言了。可是高太太要我劝高三爷顺从父意,就此回家去??”
高太太眼里寒光闪过,随即开口应道:“小姐果然爽快之极 ,我正有此意。若小姐能成全,也就不妄我清早起来,城外跑这一趟了。”
书玉冷冷一笑:“怎么高三爷的事,倒叫高太太来求我?我自问难以替他人做主,不过高太太硬要强人所难,我也只有从命不违。还请高太太明示,到底要小女子怎么做?”
“你什么也不用做。这样就行了,有话我自去对雸儿说,如今只说你不再愿意收留他了,不不,只说你不想与个没有仕途前程之人相交下去,令他死了心,我的儿子我最了解,他知你心意变化,自然不肯再强留于此地。”
书玉双唇不禁哆嗦:“我的话,当真如此有效?”
这回,换成高太太冷笑了:“果不当真?不然我又何必亲自上门,来求小姐?小姐别怪我自夸,以我身份,一般小事,又何需这样低声下气?”说到这里,高太太的声音低了下去,复又和缓起来,却是听进耳里,有些哀伤:“如今我也年有四旬,身边没一个靠得住的。只有一个儿子,又是这样。小姐的母亲,想必正与我年纪相妨,只是她比我幸运得多,到底有潘老爷事事相伴。我却是一无所有,除了每日与那几个姨娘斗法,再无他长。”
书玉听这话伤感不已,不忍心看她,只好将眼光转去他处,只是眼睛让开了,耳朵却是避不掉的,高太太哀怨的声音,依旧不依不饶的,飘进耳中:“若雸儿不替我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