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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面色隐隐发青,一看就是长期混迹脂粉堆的浪荡公子,很显然,刚才那句充满了调戏之意的话语就是从他口中冒出来的。
那青年眼见宋诺和萧楠黑着脸朝自己望来,非但没有察觉到自己已惹人生厌,反而露出一个自以为潇洒迷人的笑容,一边抬步朝两女靠近,一边摇着手中的折扇开口:“二位小娘子,眼下春光如此明媚,你们二人独立舟栏,何等无趣,不若小生前来陪两位……”
“识相的,立马给我滚!”只可惜,他一句话尚未说完,已被宋诺一声断喝给粗暴的截断,宋诺正值妙龄,人又生得十分明艳,再加上今日穿的又是一身火红春衫,此时一生气,但见她秀眉倒竖,美目圆睁,一张怒气腾腾的娇颜在晨曦的映衫之下如同怒放的火焰,有种形容不出的炙烈之美。
“哇,美人就是美人,生气的时候竟然也这般美丽。”那青年被宋诺一声暴喝,先是一呆,紧接着目中射出一道炙热无比的光芒,他人非但没有退去,反而往前凑近了几步,抬手就朝宋诺的脸上摸了过来。
萧楠见状迅速的往一旁退去,与此同时,心头默默的为这位仁兄点了根蜡,果不其然,就在那人的手离宋诺还有半尺左右的时候,宋诺身形如同旋风般一转,砰的一脚踢了过去,这青年脚步虚浮无力,一看就是没练过功夫的公子哥,又哪里避得开宋诺这一脚。
“砰!”那青年被踢得仰面跌了出去,碰的一声,落在四五米之外的甲板上,紧接着口中发出一声杀猪般的惨叫。
“小,小郎君!你怎么样?”那小厮见状大吃一惊,也顾不得去喝斥宋诺,急冲冲的冲到此人旁边,将他扶了起来。
“去,吴三,去叫人,我要生撕了这****。”那青年被扶起来后,口中连咳了几声,好不容易缓过气来之后,立即恶狠狠的盯着宋诺道了一句,他目中的迷恋已变成了刻骨怨毒,想他杨三朗,在洛阳城都是横着走的人,何曾几时,受过这样的羞辱?
其实,宋诺这一脚已是脚下留情,不然以这姑娘的武力值,对付这种手无缚鸡之力的公子哥,一脚就算要不了他的命,也绝对会将其重创,又哪里会让他此刻还有力气叫器。
他此言一出,宋诺不由勃然大怒,就待过去再补两脚,却被萧楠拉去,萧楠扫了那青年一眼,目中闪过一抹淡淡的寒意,若这人仅仅是因好色过来调戏宋诺,薄惩一番也就算了,可眼下瞧他行事风格,不仅贪花好色,为人还十分阴狠恶毒,面对这样的人,你要么不动手,要么直接一棒将他打死。
“大娘,你拉住我干什么,这登徒子实在可恶,若不好好教训教训他,日后还不知要去祸害多少人。”宋诺被萧楠拉住,颇为不解的看了萧楠一眼,怒气腾腾的开口道。
“稍安勿躁,这位郎君不是要去找人来打死咱们么,咱们就在这等着,看看这朗朗乾坤,大庭广众之下,这位朗君到底要如何来将咱们打死。”萧楠一脸平静的接口。
两人说话的这会功夫,又有数人从客舱内走了出来,其中一个身着华服、身后跟着两名护卫的中年妇人看到那青年公子坐在甲板上,以手抚胸正在喘气,不由吃了一惊,急急几步走到他身旁,蹲下身,一把抓起青年的一只手:“三郎,你,你这是怎么了?你没事吧?”
“姑母,我被这两臭娘们踢了一脚,胸勒骨都快被踢断了,姑母,你一定要给我报仇。”青年闻声佯装着又连咳了几声,恶狠狠的指着宋诺和萧楠开口道。
“什么?这光天化日之下,她们竟敢无故伤人?贾亮,贾青,将这两个贼女给我拿下。”那妇人一听,顿时双眉一竖,对跟着她出来的两名护卫分咐。
“慢着,这位夫人,请问您是官身么?”眼见那两名护卫就要动手,萧楠突然大喝一声,吓得那两人一怔,不由自主的停下了逼进的脚步。
“什么意思?”那妇人双眉一皱,冷冷的朝萧楠瞪了过来。
“如果您不是官身,您有什么资格在这大庭广众之下让人来抓我们?还有,你上来只听您家侄儿的一面之词,至于事情的真实经过,您问都不问一声,就想对我们动私刑,我倒是想知道,咱们大宋,官家什么时候给了个人这样的权力?”萧楠迎着她的视线,不卑不吭的开口。
“嘿嘿,好个伶牙俐齿的小丫头,你想和我讲大道理,讲公平是吧?我今日就好好给你上一课,教教你,让你明白这个世上其实是没有所谓的公平和道理的,有的,只看谁的权力和拳头更大,在洛阳周边这一代,伤了我杨家的人,还想全身而退我从没见过,贾青,贾亮,动手,我倒是要看看,还有谁敢为这两个丫头出头,多管我杨家的闲事!”那妇人嘿嘿冷笑了两声,一脸讥嘲之意的看着萧楠道。(未完待续。)
第一百章、安阳韩琚(上)
贾青和贾亮闻声身形一晃,就待朝萧楠和宋诺扑去,却不想在这时候,一声清喝陡然在他们耳畔响了起来:“慢着!”紧随着这个声音从人群中走出了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他直接走到萧楠和宋诺的身前,挡住了贾青和贾亮脚步。
这少年一身蓝色布衣,头发用一块同色方巾束住,脚穿青色布鞋,手里握着一卷书,这着装打扮,与一般平民家的读书子弟没有任何不同,唯一不同的是,他那张尚未完全脱去稚气的俊秀面容上正气凛然,衣着虽然十分普通,通体上下却有一股天成的清然贵气。
贾青和贾亮被这么一个少年拦住脚步,面皮自然挂不住,离少年较近的贾青双目一厉,大手一张,就朝他抓了过去,却不想那少年极为机灵,在他扬手的时候,已及时退了一步,他所站的位置离萧楠和宋诺不过两步距离,这一退,三人就挨得极近。
不过萧楠和宋诺都不是呆板之人,就在那少年抬步的时候,两女同时往左右两侧各移了一步,两人所退的位置正好是少年的左右两侧,她们选这个位置,一是为了不挡少年的路,二则是在少年遇险时可及时援手。
少年避开贾青一抓的同时厉喝了一声:“大胆狂徒,尔等竟敢无端袭击国子西监的学生?”国子西监?少年的声音一落,贾青和贾亮呆了一呆,顿时不敢再轻举妄动,两人不由自主的转目朝那杨姓妇人望了过去。
本朝太宗在洛阳设下“国子西监”之后,对入本院读书的学子选拨极严,能入此地读书的,不是民间才学极为出众的才子,就是是各官宦之家的出众子弟,“国子西监”乃当朝最高二大学府之一,与汴京的国子东监并列,以网罗天下最优秀的学子为已任,若你本身学识不行,哪怕出身高官勋贵之家,也别想入门。
眼前这少年不过十五六岁的年纪,竟能入国子西监读书,那可不是他们一介小小护卫能轻易动的人!即便不知这少年所言是真是假,没有弄清他的真实身份前,贾青和贾亮也不敢轻举妄动,那杨姓妇人大概也没想到会在这时候杀出一个陈咬金。
她双目微微一眯,上下打量了那少年几眼,颇带着几分威胁之意的开口:“小郎君,你即便是国子西监的学生,想要管闲事,做那救美的英雄,也要先弄清楚原委才对,今日先出手伤人的可是这两位姑娘,我只不过是想给我家侄儿讨一个公道罢了,你若是不分是非就随意出手干涉,小心美没救上,反而搬了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多谢夫人的提醒,不过适才的经过乃晚生亲耳所听,亲眼所见,晚生可以确定,这件事确是令侄不对在先,我当时就在那边温书,亲耳听得令侄出言调戏这两位姑娘,被她们喝止之后,非但没有停止这种无礼的行为,反而企图动手,这位姑娘恼怒之下这才给了令侄一脚,如果我看得不错,这位姑娘应该是习过功夫的,若她真有心伤令侄,令侄这会根本起不来。”
“可夫人你出来之后,不问事情经过,不论是非,开口就要为你侄儿讨公道,并放言这世上其实是没有所谓的公平和道理的,有的,只看谁的权力和拳头更大,晚生是读书人,却是从不知我朝有这样的律法?实在有些听不过去,这才站出来想说句公道话。”
“哪知我还没来得及开口,夫人就在威胁晚生,却不知夫人这等嚣张跋扈的行事风格所依仗的是什么?莫非就因为你是洛阳杨氏的人?据晚生所知,当今朝庭不姓杨吧?”少年丝毫不将杨姓妇人的威胁放在心上,但见他双眉一声,颇带着几分嘲意的反问了一句,他的语气并不凌厉,可口中吐出来的话,却字字如刀。
饶是那杨姓妇人行事向来专横跋扈,听得此言,面色也不由陡然一变,她恶狠狠的盯着少年厉喝了一声:“无知黄口小儿休得往人身上乱扣罪名,我几时说过这样的话?”此时正值盛世,官家声誉极高,她即便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担这样的罪名。
“呵呵,原来夫人还知道朝庭不姓杨,既然当今天下不是你姓杨的说了能算,你在此大庭广众之下,不分青红皂白,不顾朝庭律法,张口要在大庭广众之下行凶拿人不说,还威胁船上所有人客人,不许任何人出来说一句公道话,这是谁给夫人的权力?又是谁给了夫人这样的认知,让你觉得天下人都该对你杨氏一门俯首听命,任凭你们为所欲为?”少年冷笑着接口。
他们这边的动静,已引得不少人从船舱走了出来,随萧楠和宋诺一起押货的绿阳庄的两位随行人员和曹老三也上了甲板,不过他们见萧楠和宋诺并没的吃亏,就暂在一旁观望,并未露面,曹家的这条客船的载的客人有八十多人,此时被引到甲板上来的已有一半多,这四十余人中有数名年轻读书人。
这几个读书人一开始没弄清楚状况,并未发言,只站在一旁观望,待听完那少年的话后,顿时怒了,个个朝那杨姓妇人怒目而视!当朝文风极浓,再加上时下政治亦颇为清明,在这种环境之下,各大书院的教学质量和氛围自然也不会差,长期在这种氛围中受熏陶的学子们心里自然而然的就会生一股读书人特有的傲气和正气。(个别特例不在此列。)
尤其是这些尚未走进官场,没有被现实打磨过的年轻学子们,更是如此,在场的几名学子在听完事情的经过之后,心里对杨姓妇人的感观可想而知!而周围其它的客人,受这几名读书人情绪的影响,不知不觉间,看向那杨姓姑侄的目光都变得颇为古怪。
那杨姓妇人为人专横跋扈不假,可她身为洛阳杨家嫡系出身的女儿,也不全然是没脑子的蠢货,眼见在场诸人在那少年的挑拨之下,都对自己产生了敌意,她心头一紧,清了清嗓子开口道:“这位小郎君好口才,不愧是国子西监的学生,小小年纪,一开口就将妾身逼的哑口无言,却不知小郎君如何称呼?”
“晚生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安阳韩琚。”那少年答道,他此言一出,萧楠双眸顿时一亮,怪不得口才如此犀利,小小年纪三言两语就将那跋扈的杨姓妇人逼得无言以对,原来此人竟是北宋名相韩琦的兄长韩琚!(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一章、安阳韩琚(下)
韩琚此人在史书上默默无闻,并非他不出众,而是他有个出将入相,彪炳青史的弟弟,导致韩氏一门在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