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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走得很快,约行了一刻钟左右。就到了光明村的渡口,已有不少挑担子带孩子的村民正站在岸边,等着过河。
每人一文钱。三人上了小木船,慢悠悠的到了河对岸。
河对岸向前走一里地。就是一个市集,谭德宝对这这片很熟悉。带着谭德金和七朵直接去了租车的地儿。
为了赶时间,七朵经过一番讨价还价,花二百文雇了辆马车,三人直奔胡林镇。
谭家人不知七朵他们去了胡林镇,赵氏还在等刘嫂上门送聘礼呢。
“老头子,起来吃早饭了。”赵氏掀了帘子进房间,对侧躺在床上的谭老爷子喊。
谭老爷子身体微动了动,轻声道,“你们吃吧。”
声音有气无力,很虚弱。
“老头子,你怎么了,是不是哪儿不舒服?”赵氏见此状,也吓了一跳,忙问。
谭老爷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家里那些儿子们,她可是镇不住的。
“我没事,你出去吧,让我好好静静。”谭老爷子冲赵氏摆手。
他是心里不舒服,昨晚一宿未睡,还在为分家一事耿耿于怀,认为自己做错了。
赵氏见此,恨恨的跺下脚,转身往外走。
“等等。”谭老爷子出声喊住赵氏。
“又怎么了?”赵氏走过来。
“如今分家了,二霞的亲事,你还是去问问老大和大媳妇他们,他们要是真不愿,就算了,别勉强,万一有个什么不好,到时老大他们会怨我们。
我们已经对不住他们了,可不能再做错。”谭老爷子坐直身体,看着赵氏十分认真的叮嘱。
赵氏一听,眼睛立马瞪大,不满道,“老头子嗳,你真是越过越糊涂了哟,什么叫我们对不住他们。
我们养了老大四十多年,你摸着良心想想,这四十多年他给了我们什么,既不像老二那样会挣钱,又不像老三老五那样听话。
当年,我让她娶晓芝,他不听,非要娶那小脚徐氏,晓芝是多能干的孩子呀,挑担子做田地里的活,比男人还厉害。
我那时就说了,徐氏小脚不能做事,娶回来当菩萨供着啊。不仅如此,还带个拖油瓶,白白给人家养孩子。他不听,就是看中徐氏那张勾人的脸。为了徐氏,不惜与我俩对着干,差一点儿将我给逼死。
你倒说说,是我对不住他,还是他对不住我们。”
谭老爷了拧眉,挥手,“好了哟,老太婆嗳,那都是多少年前的陈谷子烂芝麻破事。大媳妇除了田地里的活儿差些,其他的可不输老二和老三媳妇,人又贤惠,没太多的坏心思,这也是难得的。
反正二霞的亲事,你要先问问大媳妇,不要一个人胡乱作主。否则要是出了什么事儿,到时别怪我无情,去吃饭吧。”
警告一番后,谭老爷子长叹一口气,复又躺了下去。
“哼,是哟,我晓得了。”赵氏冷哼一声,口是心非的应了。
到嘴的肥肉想让她吐出来,门儿都没!
吃过早饭还没半个时辰,赵氏远远的见杨氏领着刘嫂过来,她忙迎了出去。
“谭老太太,给您道喜哟。”刘嫂笑得脸上粉直抖。
她身后还有人提着东西。
“刘嫂好,走,去华凤屋里说话。”赵氏指了指东厢,怕心动谭老爷子。
杨氏点头,带着刘嫂和赵氏向东厢走去。(未完待续。。)
第83章:林家底细
道不好走,马车行得有些慢,但饶是如此,七朵还是感觉自己都快被颠散架了。
幸好马车的速度比牛车快得多,五十多里路,一个多时辰就到了。
在胡林镇的镇口处,七朵、谭德金和谭德宝三人下了马车。
谭德金付了一半的车费,并与车夫约好回去的时辰,车夫驾车离去。
胡林镇是一个大镇,山林多,主要盛产木头。
绵江的另一条支流莲花河穿过胡林镇,胡林镇特意在此修建了一个码头,专门用来运送原木。
因码头的缘故,胡林镇与桐林县一样,十分热闹,人来车往,买卖吆喝声此起彼伏。
想打听消息,酒肆茶馆是最好的地方,这儿人多嘴杂,多数人喜欢在此谈论各种知晓的消息,既为解闷,有时也为了显摆自己见多识广。
前面不远地方正好有个茶馆,一个写着大大‘茶’字的幌旗迎风飘扬着。
“大哥,七朵,我们去那儿。”谭德宝指向茶馆。
“嗯,正好口渴了。”谭德金和七朵点头,三人背着包袱走了过去。
茶馆条件很简陋,是露天搭得一个凉棚,摆放着简单的四方桌和长条凳,但生意很好,只有一两张桌子是空的,其他都已坐满。
喝茶声,磕瓜子声,说话声,交杂在一起,虽嘈杂,却热闹。
七朵他们三人寻了张空桌子坐下,很快有茶博士提着锃亮的铜壶过来,他们要了一壶茶和一碟五香瓜子。
茶馆人多。暂时不好向其他人打听什么,先慢慢喝茶。听听别人在说什么。
七朵看这些人的衣着打扮,都是简单的粗布短打。应多是平头百姓。
与他们相邻一桌坐着五个年约四旬的汉子,个个面膛红黑,说话粗声粗气,此时正聊得热火朝天。
“……下次不给林老四家干活了,太抠,说好得二十文一天,昨儿去算账,非说我那天拉肚子没力气,活儿少干了。只算我十五文一天,可恶!”一位方脸汉子说道。
“林老四是缺德,我上回给他干活,非赖我弄丢了他一根木头。”一小眼睛汉子应。
“嗤,不过这缺德也是有报应的,瞧他儿子那德性,不知他还要钱干什么。”瘦脸治子冷冷讽。
“要钱干什么?要钱给儿子娶媳妇呗。”方脸汉子答。
“他儿子那样,谁还敢将女儿嫁他,那还是找死嘛。”瘦脸汉子摇头。
一直没吭声的同伴生着一张娃娃脸。看起来比其他四人年轻些,他向四周瞧了瞧,然后压低声音说,“你们懂什么。这年头只要有银子,就能娶到媳妇,听说林老四的儿子快成亲了。”
“二狗子你莫胡扯。谁家爹娘这般没良心,会将女儿往火坑里推。”瘦脸汉子不相信的说。
娃娃脸虽然自认为已经压低了声音。但嗓门还是够大,不但相邻的七朵他们听得清楚。茶馆内其他人也听见了。
立马有位颌下长得短须的五短男人端着茶碗走过来,附合道,“没错,我也听说了,好像媒婆昨儿来林家拿了聘礼,应该去定亲吧。”
“哎呀妈啊,还真有这回事呢,这真是不可思议,没想到天底下还真有人为了银子不要命的。”另外有人咂嘴。
“这年头没银子他妈的连个屁都算不上,谁不喜欢银子啊。”有人粗俗的喊。
“这话说得没错,有银子你就是大爷,没银子时银子是你大爷。”有人赞同。
被人一搅和,这个话题就岔开了,众人愤慨的说起穷人受得苦来。
七朵看谭德金和谭德宝,三人的心思均沉甸甸的。
他们怎么听怎么感觉这林老四就是那林老爷。
谭德金记得赵氏前天说过三天后定亲,那也就是明天,刚刚这些人说媒婆来拿了聘礼,正好也能对上。
若这林老四就是赵氏他们口中的林老爷,那这门亲事就大有问题了。
七朵眸子转了转,看着那些粗俗的汉子们,心中有那么一丝丝发憷。
不过,为了二霞,她还是低声对谭德金和谭德宝说了两句,然后端着那碟瓜子走到隔壁桌旁。
她将那碟几乎未动过的瓜子放到桌上。
在那五位汉子狐疑的眼神中,七朵细声细气的说,“几位伯伯,我们初来胡林镇,想在这儿找点儿活干。只是对这儿不了解,不知伯伯们方才说得林老四是谁,他那样可恨,下次我们找活时可不能找他,伯伯们能告诉我吗?”
七朵口中说着话,并将瓜子往桌子中间推了推。
五位汉子的眼神本有些警惕,不过见七朵是个孩子,生得文文弱弱,又送了瓜子过来,他们警惕性顿消。
“你这孩子还挺懂事的,坐下说话吧。”方脸汉子将屁股挪了挪,示意七朵坐下。
“多谢伯伯。”七朵忙不迭道了谢,小心翼翼的在凳子上坐下,一副没经过世面的样子。
“那两位是你什么人?”方脸汉子指谭德宝和谭德金。
“是我爹和四叔,家里穷,听人说胡林镇大,活多,爹就带着我们出来找活。”七朵眨着大眼睛,可怜兮兮的应。
“你这小身板,能做什么活?你爹和四叔还差不多,你爹也够心狠的。”坐在七朵左手边的瘦脸汉子拍了几下她的背,咂舌。
“没办法,伯伯们,那林老四是谁啊?还有其他几位林老爷怎么样?”七朵见这些人老是不回答正题,有些急。
“那林老四是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鬼。”方脸汉子答。
然后众人七嘴八舌说了林老四的底细。
胡林镇之所以叫胡林镇,是因镇上主要有胡林两大姓氏,胡姓如今渐渐衰退。林姓崛起。
镇上现有四位林姓的富绅,为了便于称呼。百姓们私底下根据他们的年龄排了行。
这林老四本名林天宝,因在四人当中年龄最小。百姓们就称他为林老四。
林老四家里除了经营一家林场外,还有布庄粮油铺,家境富庶,妻妾成群。但他为人刻薄,虐待剥削家仆和雇工,克扣工钱。
只可惜妻妾虽多,膝下只有一子无女,且这一子还有些毛病,不是正常人。百姓们说林老四太刻薄,是老天爷对他的惩罚。
“这林少爷有什么毛病呢?”七朵眨巴几下眼睛问。
方脸汉子忽然暧昧一笑,拍了下七朵的后背,说,“你还是孩子,别打听这些。”
七朵咧了下嘴,这人手劲真大,心脏都快被拍出来了,忍了忍。问关键问题,“那伯伯可知林少爷大名叫什么?”
有四位林老爷,不一定林富贵就是这林老四家的,只有问清林少爷的大名才知是不是他。
“你打听这做什么。”方脸汉子撇嘴。
七朵正欲解释时。茶馆外忽然来了一位身宽体胖,衣着光鲜的中年男人,高声喊。“下货了下货了,要干活的就快过来。”
这话一出口。茶馆里众人赶紧放下茶碗,纷纷起身往外涌。高声喊,“有我,有我。”
眨眼儿功夫,茶馆里人去了十之**,只剩下聊聊几人,与七朵说话的五位汉子也随着中年男人离开了。
七朵有些郁闷,起身复又坐到谭德金他们那边去。
方才五位汉子的话,谭德金兄弟也听得真切,都眉头紧拧。
四位林老爷,只有林老四家有儿子未成亲,其他三位,林老二家无子,是女儿招了上门女婿,不可能是他家。
还有林老大和林老三,儿子们要么就是成了亲添了孙子,要么就是年龄太小,还未到议亲的年纪。
眼下只有这位林老四家最像,正好又有媒婆上门拿聘礼。
但又不能完全确定,正好茶博士走过来收拾桌子,七朵就笑着问,“掌柜的,请问林富贵是不是林四老爷家的少爷?”
她换了种问法。
茶博士扭头,略沉吟了下,点头,“对,就是叫这名,平日里大家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