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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孩子打小儿就好实听话,不似顾章那般孔武有力,动不动就来上几拳头,吓得他不敢靠边儿。
是以,他觉得时机到了,只要在顾墨身上打开个缺口,不愁套不出话来。
他似是感慨似是敬佩地说了那番话,结果顾墨就上钩了,接过他的话茬就大吐口水,“二叔你是知道的,我家里那样,要不是大嫂,早就散了。娘还这么磋磨大嫂,休了她,如今,她和我们家再也没有瓜葛了。要不是她心眼儿好,哪里会收留我们?”
说着说着,他修长浓黑的长眉就紧紧地蹙了起来,两手插进乌黑浓密的发里狠劲地搓着,“都怪我没用,我但凡跟大哥一样用力,好歹也能帮帮她。至少不用她这么辛苦!”
顾鸿禧见顾墨肯说话,不由大喜,不动声色地顺着顾墨的话问下去,“墨儿不要自责,千恨万恨都是你娘的错。好端端的非要把人家给休了。这么能干的女子,她也舍得?哎!”
妆模作样地拍了下大腿,长叹一声,顾鸿禧又偷偷地用眼角的余光撇着顾墨,“你是块读书的料子,先前大哥活着的时候,也有意让你读书中举。如今虽然你娘休了你大嫂,好在人家那孩子有良心,没赶你们出去,你没了后顾之忧,还有什么好愁的?听说今年恩科在六月,你还不回去好好温习,到时候好歹下了场,为你爹长长面子,也算对得起我那可怜的大哥了。”
顾鸿禧一番话说得情真意切,大有长辈风范,还真就把一直尚未长成却不得不把自己当大人看的顾墨给打动了。
他到底年岁小,平日里只顾着读书上进,更不知道顾章盖房子的时候出了二叔竟然去偷东西,这会子被顾鸿禧几句好话一哄,当真就对这二叔敞开心扉了。
“二叔不知道,我就是因为这个才难过。眼看着恩科在即,我却连下场的盘缠都没有,拿什么让爹爹长脸啊?又怎么对得起大嫂一片诚心啊?”
少年说到心酸处,眼中隐隐有了泪意,只是碍于面前有意,才勉强压抑住了。
顾鸿禧的心就急速地跳了一下,伸出一只肥厚的手掌,拍了拍顾墨的肩膀,一副慈祥温厚的模样,“好了,墨儿,你那大嫂不是在三元堂坐诊吗?怎么会凑不出这么点儿银子?莫不是她不舍得给你?”
他紧紧地盯着顾墨的双眸,就见顾墨果真急躁地摇头,“不,不,她不是这样的人。她就那么点儿银子,又是盖房子又是管着我们一大家子吃用,哪里还有?她还说要跟三元堂掌柜的借点儿送我到城里就馆呢。”
顾墨语速又急又快,像是迫不及待要否认顾鸿禧的话一样。
顾鸿禧却听得怦然心动,一个计划也悄悄地成形。
“那敢情好啊。”他慢慢地引着顾墨,“只是墨儿,你大嫂要是跟人家借那么多银子,岂不是得没黑没白地给人做活儿呀?咱们大老爷们儿,哪里能让那么个小女子给银子呢?”
他的语气轻松愉快,似乎这几十两银子在他眼里丝毫不当回事儿一样。
顾墨有些发愣,喃喃问着,“可是我上哪儿弄银子啊?上次我娘说城里那李大官人要给我,可那种银子我哪儿能要?”
他一脸茫然地看着顾鸿禧,似乎等着他在给自己拿一个主意。
“那种丢人现眼弄来的银子咱当然不能要!”顾鸿禧摇头摆手,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你可别忘了,你爹可是被你娘给活活气死的啊。”
他瞪着一双牛眼,紧紧地盯着顾墨,当真摆出一副长辈的架势来,“她的银子,咱绝不能要,记住没有?”
顾墨一脸懵懂地点点头,却见顾鸿禧忽然凑了上来,神秘兮兮地贴着他耳朵小声道:“有个法子可以让你很快筹到赶考的银子……”
“是……什么法子?”顾墨有些急切,问得也是小心翼翼。
顾鸿禧抬眼四处看看,见没人看过来,就小声低笑,“你跟我去一趟就知道了,管保你一天之内就能赚够了银子。”
说罢,拉着顾墨的手就往村头走去。
顾墨在银子的作祟下,鬼使神差地就跟着他去了。(未完待续。。)
ps: 大家猜猜,顾鸿禧会用什么方法骗顾墨?
一百一十章 沉迷博戏
ps: 博戏就是赌博,为了有点儿古风,就用了这个词儿。
到了村头路口一个小巷子里,顾鸿禧神神秘秘地就把顾章拉到了一家篱笆院里。
两扇黑漆斑驳的破木门遮挡住了屋里的一切,顾墨也不知道这是谁家,平日里他在家里都是读书温习,压根儿也不跟村里人接触,这些村里人他有的连名字都叫不上来。
他心里有些忐忑,二叔带着他到这个看上去还没他大嫂家里好的人家,能赚到银子吗?
心里有异,脚步就迟疑下来。顾鸿禧紧紧地拉着他的手,自然就感觉到了。到了这个紧要关头,他哪里肯松下来?
回头装作一副关切的模样问着顾墨,“怎么了?可是身子不适?”
“不是。”顾墨摇头,俊脸上闪过一丝不安,“这样的人家,会有银子?”
顾鸿禧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傻侄儿,他家自是没银子,不过可是有生银子的法子。”
涉世不深的顾墨,哪里知道这里头的道道儿;半信半疑地就跟着顾鸿禧推门进去了。
由于关着门,茅草屋里又没有一扇窗子,一进屋屋里黑洞洞的,只觉得靠墙的一盘大土炕上都是黑黢黢的人影,也看不清谁是谁。
顾墨一脸的茫然,瞪大了眼睛瞧着这满屋子的黑暗。
顾鸿禧像是这里的常客,进了屋很快就适应了,和炕上的人热络地打着招呼。
炕桌上。几双手跟推磨一般,哗啦啦地揉着桌上的东西,听得顾章越发好奇。
难道这些就是二叔说的能生银子的东西?
就那么揉一揉。搓一搓?
顾鸿禧在炕上挤出一个位子来,拉顾墨坐过去,向别人介绍着顾墨,“这是我大哥家的二侄子,今儿带他出来见识见识!”
众人呜噜不清地跟顾墨含糊了几句,顾墨也跟着点点头,就傻愣愣地被顾鸿禧给按坐在那儿了。
“小子。看着点儿,你二叔给你露一手。”顾鸿禧从怀里掏出一串大钱来往炕桌上一拍,发出一声脆响。他撸了撸袖子。豪气干云地就伸出了手。
还有一个长了两颗大板牙的男人,手里捂着一个状似小碗的东西,里头摇得哗啦啦作响,半天才抽风一般地往桌上一扣。张开那大板牙嘴巴。哟呵一声“押大押小?”
桌边的四个人就嚷嚷开了,又是大又是小的吵了一阵子。
顾墨瞪大了眼睛看着,就见顾鸿禧在那一桌方方正正的东西上搓了一阵子,跟几个人各自往跟前扒拉一圈,排成一个长长的条儿,然后就那么一张张地翻。
他们嘈杂着吵嚷了半天,顾墨就见其他三人面前堆着的钱都拿到了顾鸿禧面前,纷纷道贺。“你老兄今儿手气好,不到一轮就赢了这么多!”
顾鸿禧打着哈哈。拿出一串就推到了顾墨面前,笑嘻嘻地鼓励着,“侄子,瞧好了没?看看这个来钱容易不容易?你那百十两银子几天不就赚来了?”
这么容易?他当真千真万确看见的。他二叔不到一刻的功夫,就赚了几串大钱,这要是一天下来,还不得几两银子啊?那百十两银子的确几日就来了。
顾墨不由心动,双眸放亮,不知不觉地就把手伸过去。
在顾鸿禧的指点下,不到一会儿,顾墨竟然赢了两串钱,高兴地他手都发起抖来。
顾鸿禧见他还要来,忙一把拉住他,“你出来这么久了,先回去吃了饭再说,省得你姐姐惦记你。”
顾墨心里就痒痒的,恨不得坐这儿一天都不回去。这样能赚银子的好机会怎么能舍下呢?
他不舍得起身,顾鸿禧却不由得他,一把就把他拖起来,“先回去吧,机会有的是。”推推拉拉地就把顾墨给弄到了院子外,“这事儿你可不能跟你姐姐和大嫂说,不然这些人可不带着你玩了。”
顾墨睁着一双懵懂的眼,不解地问他,“这么好的事儿为何不能让大嫂和姐姐知道?她们知道我赚了银子该高兴才是啊!”
“你小子不懂!”顾鸿禧摸了摸鼻子,装模作样地吓唬顾墨,“这里头你没看见都是大老爷们儿?他们可都瞒着自家婆娘来的。我们玩这个有个不成文的规矩,若是让娘们儿搀和上了,手气就不好了。你要是想多赚银子就别告诉,告诉了,到时候别怪你二叔我不带你来!”
顾墨那么单纯的一个少年,当真就被顾鸿禧的这几句话给吓唬住了,连连向他保证着,“我听二叔的,不告诉她们就是了。”
顾鸿禧这才转怒为喜,拍着他的肩头笑得阴险,“这就好。你就安心在家里等着吧。”
说罢,转身就要回自家去。
顾墨忙紧走两步追上他,急急问着,“那二叔你什么时候再带我去?”
顾鸿禧见鱼儿果然上钩了,心里高兴地跟什么似的,恨不得不让顾墨回去才好。可又怕自己露了馅,只好抿着唇装作为难的样子,“我家里也有干不完的活儿,不能日日都陪你去。到时候你大嫂不在家那日,我就悄悄地过去找你!”
见二叔应承了,顾墨高兴地跟他行礼回了家。怀里揣着那两串大钱,只觉得走路的步伐都轻飘飘的了。
等到了六月下场的时候,他的银子也该凑足了,到时候到城里去寻个老儒,自然不用大嫂抛头露面去跟三元堂掌柜的张嘴了。
一想到自己也能凭着本事赚银子,顾墨心里的自豪感油然而生,恨不得一下子就跑回家里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大嫂和大姐。可二叔嘱咐过的话还在耳边,他只好把一肚子的高兴给咽下,面上尽量跟平时一样。
来到那个熟悉的家门前,推开那两扇黑油油的大门,就见大姐顾兰娘正坐在廊下一个搭着垫子的交椅上奶孩子。
听见动静忙抬头看,见是顾墨,就笑着打招呼,“一上午也没见你,还以为你躲屋里看书去了呢,没成想是从外头回来的。你多早晚出去的?”
顾墨面色有些不自然,掩饰着拿拳头抵着唇轻咳了一声,并不敢看向顾兰娘,只道:“才刚出去一会儿,在屋里看得久了,觉得憋闷,就想出去走走。”
“那你可得保重身子了,别太用功了,免得累坏了。”顾兰娘关切地嘱咐着这个听话温顺的二弟弟,把怀里的孩子哄睡,就手脚麻利地进了厨房,还不忘朝顾墨笑着,“你赶紧回屋里躺一会儿吧,我这就做饭,等吃饭的时候再喊你!”
顾墨望着大姐忙碌的身影,眼眶不由酸涩起来。可怜的大姐也没嫁个好人家,到头来还得跟着一个称不上弟媳妇的人过活,真是命苦。
好在他很快就能有银子,等下了场搏个功名,大姐也能高兴高兴了。
吸了吸鼻子,他跟了过去,轻声问顾兰娘,“怎么没见大嫂?”今儿应该不是她到广元堂的日子啊?
顾兰娘一边生着火,一边爽快地答道:“她上山了,说是配丸药还差一味药,要到山上去找找呢。”
春日的山上,山花盛开,遍地都长满了绿茵茵的野草,大嫂应该找得到的。
顾墨松了口气,想帮忙,顾兰娘又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