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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东西,怎么能用鸡血亵渎?”顾章一本正经地说着,“你说得对,就我娘那个性子,不给她看,还真保不准她会乱嚼些什么舌头!”
看着他把元帕收拾好,苏若离飞快地给他的伤口包扎了,两个人 这才起来梳洗一番。
果然,外面已经候着罗氏身边的一个婆子,那婆子见了他们忙行礼,“老夫人说胸口有些疼,敬茶的事儿一时半会儿也不能完,今儿就免了吧?”
昨儿在众人面前被顾章给描绘成了疯婆子,又被她给摆了一道,罗氏心口自然憋得难受,疼也不奇怪。
苏若离暗笑顾章料事如神,到底是母子连心呢,他娘的脾性他算是揣摩透了。
既然免了敬茶,她也乐得自在了。今儿,索性窝在家里好好地睡上一觉吧。
苏若离如是想着,却见那婆子并不退下去,而是有些期期艾艾地回道:“老夫人还让老奴过来取元帕……”
听了这话,苏若离飞快地和顾章对视了一眼,各自从对方眼里看到了一抹庆幸,幸亏他们预备了,不然,罗氏还不知道要生出什么事儿来。
当即,那婆子取了元帕回去复命,苏若离和顾章两个吃了早饭就在院里转了几圈,回屋里又说笑了一回。
一日很快就过去了。
顾章新婚休沐总共有七天的假,加上又是年关,在家里自然清闲地很,两个人自打认识还没过过这么夫唱妇随的日子呢。
苏若离也在第二日就接过了管家的权力,顾章亲自把顾兰娘找来,把府上的对牌交给了苏若离。
当时顾兰娘什么话都没说,乖乖地交出了对牌。毕竟,她不过是一个客居的大姑姐而已,再有能耐,有了弟媳之后,也不能再把持着管家之权。
苏若离在接过对牌的时候,仔细打量了一下顾兰娘。进了京之后,她不用吃苦受气,吃得好穿得好,如今气色白里透红,身段也丰满了一些,看上去倒像个大家闺秀了。
再加上她长得也不赖,一打扮,着实有些看头。只不过那双眼睛总是躲避着她,不敢正面和她对视。
苏若离也不甚在意,既然是一家人了,得饶人处且饶人吧。
接过了对牌,她就把管家娘子叫过来,一一询问了,无非也就是一些开销问题,没什么好管的。
顾章新晋的将军,府里人口简单,又没有多少产业,说白了,也就是这所宅子看上去值点儿钱,比起那些百年望族,还是差远了。
吩咐了几句话,又定了每日都到前院的花厅来回事儿,苏若离也就让人都散了,自己则和顾章回到了碧云轩。
家里下人也够使,虽然到了年关,也没什么好预备的,这些都交给管事娘子操办,苏若离乐得躲清闲。
过了年,正月初三,顾章就去了兵部报备,如今他已是正三品的怀化将军,在兵部兼了一个侍郎的缺,故要去兵部一趟。
顾章走了,苏若离在家里闲得无聊,想着三元堂的事儿,就叫人备了车,过去看看。
刚过完年,病号并不多,她索性都交给几个坐诊大夫,那几个大夫跟着她也学了不少的东西,寻常的病症应付得来。
她自己则去了实验室,想着捣鼓出一种避孕的东西来。
才坐了没多久,就听外头一阵喧哗,从窗户缝里看过去,一群人正聚集在门外,吵吵嚷嚷的,不知道在做什么。
反正一应杂事都有李忠出面,她老神在在地坐那儿聚精会神地研究着。
可外头的声音越来越大,吵得她一点儿都做不下去了。她只好放下手头上的东西,起身到了外面的敞厅。
就见李忠正含笑对那群人说着什么,几个伙计都是面有怒色地瞪着那群人。
如今的三元堂可是御赐的医馆,寻常人并没有敢这样上门闹事儿的,不知道这群人到底为了什么?
跟几个伙计悄悄一打听,原来这群人的亲戚吃了三元堂卖出去的补药吃死了,来讨说法来了。
这就是前世所谓的“医闹”了?
苏若离冷笑着看着这群人,见他们衣着也算是上好,定不是什么小户人家出身,自然也是吃得起三元堂的丸药的。
只不过她配置出来的丸药卖了上千丸,还从没有吃死了人的。
不知道这人吃了哪种,竟然死了呢?
她朝李忠使了个眼色,李忠就清了清嗓子,问那些人到底吃的什么药,拿出凭证来,不能红口白牙地诬赖人……
问了一连串的问题,没想到那些人当真拿出了一个小瓷罐,正是三元堂装丸药的罐子,里头尚剩了两丸黑溜溜龙眼大的药丸子。(未完待续。。)
一百九十一章 背后有人
这不是她配的人参养荣丸吗?
这可是上好的补品,一丸都能卖到几十两银子哇!就这样,那些豪门世家都还抢不着呢?
这谁家这么土豪啊,买了一罐子还没吃完就吃死了?
敛了敛眸子,苏若离又给李忠使了个眼色。
此事不问清楚,她还无从判断。但是她敢保证,自己这药绝对不会吃死人,定是有人从中做了什么手脚了。
李忠见她神态自若,本来悬着的一颗心也松了下来,显得更有气势了。
又问了几句,从那群人七嘴八舌的话里听出来,这人参养荣丸是被兵部侍郎家的儿媳妇给吃了,那女子正好养着胎呢,今儿一大早起来,身上已是见了红,不到晌午,已经六个多月的身孕就没了。
李忠听得出了一身的冷汗,还以为真的吃死了什么人了,弄了半天原来是个还未出世的胎儿。
可是,待到他弄清楚了兵部侍郎家的状况之后,他又吓出了一身的冷汗。
这兵部侍郎可是三代单传,他这儿子打小儿就身子不好,不知道吃了多少药才活下来,一家人那是捧在手心里就当做金珠宝贝一样地养着,凡事都依着他。
这孩子好不容易七灾八难地养活大了,身子虽然骨瘦如柴,一阵风都能刮走,可硬是养成了一个嚣张跋扈贪婪好色的性子,在府里,凡是有点儿姿色的丫头都被他给淫遍,在外头。青楼妓院,他更是常客,花间月下。处处都有他恣意的身影。
终是把他的身子给掏空了。
十八岁上,他好歹娶了一房媳妇,还是兵部一个小吏的庶女。像他这样的,京中早就恶名远扬,一般大户人家也不舍得把女儿嫁给他这个色中饿鬼啊。
何况,就他那身架子,还不知道能撑多久呢。
好不容易这媳妇怀上了。兵部侍郎这儿子却躺炕上不能动弹了。原因无他,身子已经亏虚得太狠了,连炕都起不来。更别谈和那些女子胡作非为了。
这媳妇腹中的胎儿,也就成了兵部侍郎家唯一的希望了,据太医院一位擅长妇科的老太医看过,这一胎是个男孩。一家子盼星星盼月亮地就等着这孩子出生了。
他们一家更是好吃好喝地各种补品地大补着这媳妇。实指望足月能产下一个健康的男婴。
谁知道。在六个月上头,因吃了三元堂这味贵的离谱的丸药,终是断绝了一家子的希望了。
如此,兵部侍郎几乎是把一腔断子绝孙的怒火都发泄到了三元堂的头上,管他是不是皇上御赐的,管他这药是不是顾章的夫人配置的,只要绝了他的后,他拼死也要把三元堂给拆了。
这也是今儿这群人来的目的!
听明白这事之后。苏若离也捏着下巴沉吟起来。
这个孕妇,应该不是中毒。而是虚不受补,才导致胎儿滑胎的。只是她每样丸药的禁忌,都是明明白白地写在罐子上的,就算她不在这儿,那些坐堂的大夫和卖药的伙计,也会先询问上一番人家的身体状况才卖出去的。
难道这中间出了什么差错,让卖药的伙计忘了说,还是,兵部侍郎家来买药的人刻意隐瞒了什么?
那群来闹腾的人七嘴八舌地说完了,见三元堂这边没有什么反应,早就气得面色涨红,一个个撸着袖子就往前闯。今儿若不把三元堂给砸个稀巴烂,怎对得起还卧在床上起不来的老爷和夫人?还有那个奄奄一息的少爷?
眼见着这群人就不顾一切跟饿了几日的野狼一样冲上来,李忠神色慌张地拦在前面,躬身赔笑,“诸位,诸位,看我薄面,等小可把事情查清楚给你们一个交代可好?”
“狗屁的交代?”有人破口大骂起来,一把把李忠给扒拉到一边儿,“还有什么好交代的?我们家小爷断了后了,我们今儿来就是要砸烂三元堂的!”
一群人蜂拥而上,全然不理会李忠和几个伙计。
苏若离面色冷凝如霜,清清冷冷地望着那群红了眼睛的人,猛然拔高了声音,往当中一站,昂首挺胸势不可挡地大吼一句,“我看谁敢胡来?当朝廷没有王法了吗?”
那股气势,犹如排山倒海般滚滚而来,从她那纤细的身躯里爆发出来,当真震得众人面面相觑,裹足不前。
苏若离就那么静静地站在那儿,双眸如刀片一样冷冷地注视着那群人,浑身散发出来的冷冽气息,仿佛是个从沙场上走来的狂霸战将一样。
众人顿觉浑身冷冷一颤,莫名其妙地就听话地站在那儿了。
见自己首发制人成功之后,苏若离悄悄地松了一口气。
天啊,刚才她那一嗓子差点儿没把她的喉咙给喊破!长了这么大,头一次这么拼了老命地吼出来啊?
咽了一口唾沫润了润嗓子,她方缓缓却又冷静地问道:“你们家少夫人滑胎之后可曾请过大夫看过?”
那群闹事的人堆里走出来一个看上去是个管事模样的男人,那人一身的桀骜,缓缓走来,每走一步,仿佛地面在颤抖一样。
苏若离知道,这家伙想让她在气势上先输掉。
她则高昂着下巴,目不斜视地直直地迎着那家伙的目光,腰杆儿站得笔直。
那家伙在离她三步之遥的地方停住了,上下打量了她一眼,方朗声答道:“出了这样的事儿,我们家的老爷自是请来太医来看的。”
说罢,那眼神冷冽睥睨地盯着苏若离,“太医说了,就是吃的三元堂的什么人参养荣丸!”
这么说,兵部侍郎这是要赖上三元堂了?
只是她苏若离虽是一介女流,可也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她冷冷一笑,伸出手去,“把罐子拿来!”
那管家模样的男人似乎愣怔了一下,像是被苏若离的气势给震住一样。他还是头一次见到这样强悍的小姑娘,心内不由好奇起来。
在京中,他可是有个诨名叫“滚刀肉”的,以前也算是京中一个恶霸了,后来被兵部侍郎收服之后,就在他手底下做了管事,
虽然只不过是兵部侍郎家一个外院的管事,但是走出去三教九流没有不怕他的。
而今,眼前这小姑娘不仅面无惧色,还能和他大眼瞪小眼地对视着,倒是让他刮目相看起来。
狠狠地狞笑了一下,他方才对着身后的下人使了个眼色,嘴里讥笑道:“再看也是你们三元堂的东西,赖也是赖不掉的。”
苏若离并没有想赖,只不过想看清罐子上特意的刻字而已。
三元堂存放丸药的罐子都是特定的锡罐,每种丸药罐子上都有这种丸药的禁忌,她不信当时买药的时候伙计没有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