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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氏狐疑地起身,玲儿也跟着起来。“姑娘,让奴婢和娘一道儿去吧?顾将军来了,娘再下厨多做几个小菜可好?”
挽着沈氏的胳膊。亲亲热热地就要下去,活似她才是这个家的主子一样。
“站住!”就在她跨出门槛要走出去的时候,苏若离忽然沉声喝道:“本姑娘让你起了吗?”
这下,换做沈氏惊讶了。
既然没事儿,为何总是让他们一家人跪在这儿呀?这姑娘虽说是主子,也太不讲道理了啊?
就算是昨儿他们家杨威没把她保护好,让她遭了贼人的劫持。可罚的是杨威一个,也犯不上让玲儿这么娇弱的女孩子跟着遭罪啊?
一想到女儿要跪在那冰凉的青石地板上,沈氏的脸色就不好了。
姑娘可以高高在上。谁让人家是姑娘呢?
可她闺女也是她辛辛苦苦怀胎十月生下来的,从小儿娇生惯养的从未让她吃过苦,如今大了也不过是在姑娘身边端茶送水的干些清净的活儿,哪里曾受过这般委屈?
沈氏松开玲儿的手。慢慢地来到苏若离的身边。恭敬地行了一礼,方才小心地替玲儿求情,“姑娘,您有气尽管朝我们家老杨身上发,不,朝虎子和奴婢发都行!只是能不能看在我们一家忠心服侍您的份儿上,绕过玲儿?可怜她从小儿身娇体弱,不能跪这样的地面?”
她自觉这一席话其情可悯其心可鉴。可听在苏若离耳朵里却分外刺耳。
这一家子人以为她是无端发作吧?
她有那么无聊吗?让他们跪了这么一会儿就嚷嚷着受不了了,那为何玲儿这小蹄子还敢给她下药啊?给她下药的时候难道没想过她也是一个姑娘家。也是爹生娘养的?
“砰”地一声,苏若离再也忍不住猛拍了一下茶几,震得上面的青瓷茶碗飞起老高,也吓得沈氏噗通一声跪了下去,磕头如捣蒜,不知道自己到底哪句话说错了惹怒了姑娘了。
玲儿却只是仰着一张楚楚可人的小脸,哭得梨花带雨,也跟着跪在沈氏身后,嘤嘤地哭着。
可那一双不安分的桃花眼却不住地朝顾章那儿望去,平日里,看这个男人对姑娘总是如春风细雨一般地柔和,这样的汉子,见了她这样柔弱的女子,该动心该保护才是啊?
苏若离懒得看玲儿那哭得带劲却不知道心思如何龌龊的人,只是冷冷地盯着沈氏,一字一句地往外吐,“你心疼你闺女,这本无可厚非。可是你想过没有,我昨儿是如何被人劫持的?昨儿我就在家里用了早饭,进了宫连口水都没有喝,却半道儿上浑身酸软无力,硬是让那些贼人得了逞!”
杨威和沈氏听着她缓慢而清晰的话,满脑子都在嗡嗡作响。姑娘这意思,是说家里的饭菜被人给下药了?
这下药的人姑娘怀疑是他们一家子?毕竟,也只有他们一家子才有机会啊?
只是这刁奴祸害主子可是要判死罪的啊!他们一家人,谁会有这个胆量呢?
一日三餐都是沈氏经管,难道姑娘在怀疑她?
杨威侧脸看过去,就见沈氏面色虽然苍白,可没有丝毫的恐慌感,他心里定了定,一瞬间就松了口气。
他知道他家婆娘没那个歹毒心思,这姑娘人好更有银子,平日里也没有亏待了他们一家人,婆娘除非是脑袋不好使才会干这样损人不利己的事情。
沈氏做的饭,她自然有数,苏若离话音刚落,她就急急地为自己辩驳起来,“姑娘,冤枉啊。奴婢对姑娘这颗心,苍天可鉴,怎么会在饭菜里下药迷倒姑娘?姑娘若是遭了不测,我们一大家子除了给姑娘陪葬,还能有什么出路?”
她说得自然有理,杨威听了不住地点头。
见苏若离依然瞪圆了眼睛盯着他们似笑非笑地看,沈氏不由小声问道:“姑娘,方才听你说在宫里连口水都没喝,莫非是渴得脱了水?再加上大半日不吃饭,身子没有力气可不就软了?”
她为自己找到了这样的原因感到高兴。看吧,到底是小姑娘家家的,娇娇弱弱的,半天不喝水就晕了。
她自认答得妥当,可不防苏若离微微地摇头,用一种沉甸甸的语气说道:“我在娇弱,不会连这个都撑不下去。何况,车里带的有点心和水,我若是饿极了岂会不吃?”
既然不是这样的,那就是还是认定是饭菜里有毒了?那凶手定是非她沈氏莫属了?
明明不是她干的,为何姑娘总是赖定了她?
沈氏不由有些恼了,她光明正大,看谁能谁敢冤枉了她不成?
正要开口和苏若离理论一番,苏若离忽然指定了她身后——玲儿跪的方向,“你是没做这样的事儿,可你闺女却做了。”
一石激起千层浪~!
杨威和沈氏都回过头去看着自己的女儿。
这个柔柔弱弱的女儿,平日里连说句话都不敢大声,会这么没天良去害主子?
她害主子被黑衣人劫持,要是真的被毁了清白,于她又有什么好处?
这么想的,杨威和沈氏不由异口同声地这么问了,“姑娘,不能啊?玲儿她不会傻到连主子都害的,她这么大的人了,难道不明白主子若是遭了侮辱,她这个做丫头的难辞其咎吗?”
苏若离淡淡地笑了,讥讽地看着这一家人。
到现在,他们还以为自己是在诬赖玲儿!
也罢,空口白牙,谁能相信?(未完待续。。)
一百七十九章 收拾丫头
只是玲儿把药用完,连包药的桑皮纸都烧了,让人从哪儿下手啊?
对于常人来说,到此也许就束手无策了。
可苏若离是谁?
那是堂堂御封的医女,能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小神医啊?这对她来说,岂不是太简单了?
她不仅能治身上的病痛,还能琢磨透人的内心想法。
前世里,她涉猎颇广,对于心理学也极是感兴趣,想来,这古人和现代人的脑回路应该都是一样的,那心眼子自然也是差不多的。
看玲儿如今这面儿上恭敬,实则等着看她笑话的小贱人,苏若离就知道,再不给她点儿厉害尝尝,自己就被这小贱蹄子给骑头上了。
她镇定自若地勾了勾手指,三元堂的伙计就上来,从怀里掏出一个物事交给她。
自打她回家,就叫来三元堂的几个伙计守住了门,把杨威一家子给晾在了廊下,让他们跪在青石板面上,目的,就是打他们个措手不及,给他们来个下马威!
扬了扬手里的那个小小的小纸包儿,苏若离笑得欠扁,“瞧好了,这是从灶台上扫下来的一点儿粉末,正是昨日玲儿往我粥碗里撒的时候落下的。”
玲儿一听这话脸色就变了,青了红红了白,活像个大染缸。
昨儿买了药回来,她避开了父母和哥哥,一个人偷偷摸摸地来到了厨房里,掀开了沈氏熬粥的锅盖。把药粉抖抖索索地撒了下去。
做贼尚且心虚,何况她这种卖主求荣的?
心地再怎么狠毒,到底是个小姑娘。又是头一次,当时也没顾得上看有没有撒下来?
如今一见苏若离捏着那个小纸包儿笑得得意,她能不害怕吗?
两腿抖得就跟秋风里的落叶一样,脑袋一阵阵晕眩,几乎快要找不到南北了。
正在紧张慌乱不可开交之时,就听上头苏若离那幽冷幽冷的声音响起,“若是你心里没鬼。喝了它。”
顺势就把那小包儿打开,露出里头一撮雪白的粉末来。苏若离手一抖,就把那药粉倾倒进自己刚喝了一口的茶盅里。顺带着晃了晃茶盅,让那药粉慢慢地融化了。
玲儿只觉得自己头晕眼花起来,若是她今儿不喝,那就直接承认了她给姑娘下了迷药。
只是要是喝了。万一自己也晕倒了那还不是让人抓住了小辫子?
今儿这水。她喝也得喝不喝也得喝了!
苏若离这个小贱人,心思当真歹毒!
玲儿掩饰住眸中的狠毒,猛一抬头,对上苏若离浅笑嫣然的眸子,咬牙道:“我喝!”
就那么一小撮,只要她咬咬牙坚持住,药性不会那么快发作的吧?到时候过了半个时辰,她再找个借口装作受了冤枉要去屋里躺一躺。看苏若离还怎么抓到她?
苏若离也是个爽快的,当即就把茶盅往玲儿的唇边一送。不容分说就给她灌了下去。
杨威和沈氏愣愣地盯着自家闺女,神情紧张万分。
难道,他们的女儿真的能干出这样的事儿来?
若姑娘冤枉了他们的女儿,他们拼着不干了也要告上衙门。
许她主子这么冤枉他们的女儿吗?
被父母虎视眈眈望着的玲儿,细细感受了一下身体,似乎没有任何的异样。
她心里松了一口气,暗暗得意,看到时候你苏若离怎么收场!
她哪里知道,苏若离这包药压根儿就不是从灶台上扫下来的,而是早就让伙计预备好的烈性蒙汗药,哪怕就是那么一小撮,也足够迷晕两头大肥猪的,何况玲儿这么个瘦瘦的小贱人?
岂不闻“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苏若离历来是个能伸能缩的人,人敬她一尺,她还人三丈。可人要是犯了她的底线,她会千倍百倍地还回去的。
就如此刻,她已经做好了两手准备,备好了两套方案。
若是玲儿就此认罪悔过,她顶多也就把他们一家赶出去罢了。可若是玲儿死不悔改,那她,只好下狠招,逼得她不得不来求着她了。
她心地倒不是太狠,没想过要把他们一家人给下到牢狱里去的。
过了一刻钟,玲儿依然没有任何反应,杨威和沈氏的脸色缓和了下来,两个人对视了一眼,预备以此要挟苏若离了。
玲儿更是面色一派得意洋洋,眼珠子不安分地转了几圈,忽然一个大步跪到了顾章身前,拼命地磕着头,那双桃花眼里立马就飞溅出晶莹的泪花来。
看得苏若离眼睛都忘了眨巴。
唉呀妈呀,这小蹄子嘚瑟的,这小样儿装的,真是欠扁啊!
她倒是没料到当着她的面儿,她都敢这么样,倒真是小看了她了。
唇角淡淡含笑,她不动声色地垂着眼眸。
她倒要看看到了这地步,这小蹄子还怎么把狐媚子的本色发扬光大!
顾章也似乎吃了一惊,没想到正站着好好的人儿忽然就跪在了他面前。
不过瞄一眼苏若离的面色,他似乎明白了什么,任由玲儿在他面前磕头如捣蒜,一声都不吭。
玲儿实指望自己这副小家碧玉般楚楚可怜的模样儿能引起顾章一丝的怜悯。
哪怕只有一丝丝怜悯,她也有本事让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谁知道任凭她磕破了脑袋,面前这个身姿笔直面容俊朗的男人像个哑巴似的一言不发。
这可真是愁坏了她这颗自诩堪比苏若离的聪明小脑袋瓜儿了,想了想,还是自作主张停下来了,扬起一张含羞带泪的巴掌大的小脸儿,那高度恰好四十五度,让精巧完美的小小下巴正好对上顾章半垂的眸子。
那饱满红润的唇,经了泪水的洗礼,越发显得魅惑妖冶,带着一丝缠绵一丝轻佻,像是一朵含苞未放的花骨朵儿般,微微绽开着,等着人来采撷。
苏若离就在上面静静地望着,心里已是惊骇异常。狐媚子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