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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醒来时天已大黑,漆黑一片,暴雨不停,马车半挂在了山石上岌岌可危,当时她很不容易才爬出了车,正惊恐万分时,我爹出现了。
据说我爹是贪恋白云山美景,被暴雨困在了山中,听到有人呼救,才从不远的茅屋赶来。他在我娘最无助时翩翩而来,儒雅正直,雪中送炭,分明就是个坦荡荡的君子。他英雄救美,不但成功毁掉了母亲的名节,还用他的卖力演出收获了我娘的芳心。可这事分明与我爹脱不开关系……”
“不是,其实不是的!至少不完全是!”沈琴揉了揉太阳穴,“那个秘密压在我心头快二十年了!我都没敢说!其实这事,你爹娘都只是一知半解!不不,应该是全天下只有我一个,知晓所有来龙去脉!”
“这事与你有关?”沈默云尽力将语气中的冷意敛去。
“没关!也有关!我全看见了,还插手了!”沈琴叹了口气。“你爹倒是想设计你娘来着,可他也得有那本事啊!那日其实他只是……最多也就是捡漏!”
捡漏?
沈默云顿时黑了面色。
事实,从她母亲到外祖父,包括她自己,一直都认为策划这一事端的是他的父亲沈沐,或者还有卢氏和卢家的参与,毕竟只有他们才是这一事件的最大得益者。
“你是说害我母亲的不是我爹,而是另有其人?”
当时秦琼的改革开始了吗?似乎没有!就连平南王妃那时也应该还没瞄上她母亲啊?那会是谁?
沈琴点头,深深看了一眼过来。
“一定意义上,还是你爹救了你娘一条命!”
“说仔细了!从头到尾!”
“那时我还未嫁,便常常在娘那里午休。那日我中途醒来,听见娘与你爹在说话。两人将屋里人都支出去了,我猜想是重要事,便偷听了!
我娘不是有家香烛店吗?那日早上她正好在那铺子里盘账,首辅秦家的婆子去采买了大量香烛。娘一听是正炽手可热的贵人家的采买,自是殷勤客套,又是茶又是果又是零嘴钱,几句下来就打听到了刚回京的你娘第二日要去白云寺上香的消息。
于是他两人打起了你娘的主意,想要一飞冲天。他们的原计划是先巧遇邂逅,然后制造个事端,能引起你娘注意最好,若是不能,便使些小手段……这么大个好事,谁都想沾点光是吧?我这个人吧,你也知道的,这种机会,自然是要把握的!我就想,若是你爹不行,我还能帮衬上一把!我是女眷,说不定还能不经意间敲敲边鼓……”
“行了,你不就是为了抓住我爹的小尾巴吗?”以后还能以此要挟他!沈默云当然听懂了,这可是个大把柄,只要沈琴手握这一条,将来飞黄腾达的沈沐自然不敢忘了她,多半为封口还得对她这个小妹妹千依百顺,唯命是从!
哈,当时的沈琴年纪不大,却是个有主意的!沈家的女儿果然没一个废物!
见沈默云揭穿了她,沈琴讪讪一笑,并未否认。
“继续说!”沈默云信了!
“你爹提前一晚就住去了白云寺客院,我怕错过,第二日天不亮便瞒着我娘带着心腹赶了去。可我去得太早了!我等了一会儿没意思,便留了婆子在路边盯着,自己跑去了后山。
白云寺后山你知道的,好多参天古树,那里不是有一处是君子论道之地吗?经常会有名流公子在那对弈作诗辩论的!我想去碰碰运气,说不定会邂逅哪位公子呢?所以,我就只身一人去了!打算真要碰上谁,就只说迷路就是了!
可那日不知什么缘故,一个人都没有!我以为是时候太早,毕竟太阳还没出来,便闲逛着往林子深处走了走,随后靠着棵大树打起盹儿来。
没多久,身后有人偷偷说话,是男子的声音,我一下就惊醒了。他们又说什么地方选好了,人手布好了。我一开始没在意,后来越听越不对劲。渐渐我还听到了秦岚的名字。他们说,秦岚的马车最多两刻钟就到,会趁着秦岚上香时,给她的马和马车做手脚……到时候,车夫他们先处理掉,至于秦岚和她的马车,会滚落下山,在那山坳下的不远处,已经给她安排好了一间茅屋和一个男人。两人还笑,说那男人是从乞丐堆里精挑细选出来的……
至此,我终于知晓为何那日白云寺的香客那么少,因为他们提前了已经做了准备,设了路障,而我则因为到得早,反而成了漏网之鱼。
那俩人走了,我呆坐那好久,自然听懂了他们言外之意。我想了很多,早有传言秦岚是要做贵人的,这些人分明是要毁了她!可……与其让你娘声名尽毁,宝珠蒙尘,害了卿卿性命,不如……”
“不如物尽其用,你们也上去搏一把?”沈默云垂下了眼睑。
“云儿,话说的难听了!但理是不错的!我哥想要攀上你娘,原本成功的可能就是微乎其微。可此刻不一样,如此一来,我哥的胜算直线上升!毕竟咱们有先知了不是?只要小心点,大胆些,至少有五成的把握!与其便宜了乞丐,不如便宜了你爹!
于是我写了张匿名纸条给你爹,掐头去尾告诉他有人要在山坳茅屋害你娘,若他愿意挺身而出,或者可以搏一个前程!他果然下了决心!
要知道,当时沈家没有男儿,没能力撑起家门,差的就是一把助力。你爹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若没有捷径,他或许这辈子也就只能浑浑噩噩。他不甘心,自然要全力以赴!所以,他早早便隐去了山坳里……
云儿,你现在知道,其实一定意义上,是我救了你娘!若不是当日我的缘故,也不可能成就今日的你!你娘那性子,若是名节毁在那种人手上,只怕性命早就没了!”
“别这么大义凛然的!”沈默云冷笑……
第一二四零章 三份
沈默云冷笑着,要论寡廉鲜耻,沈琴绝对万里挑一。
怎么?按她这说法,此刻自己是不是还该对她感恩戴德,将她奉为恩人?
有这些心怀鬼胎,唯利是图之辈存在,她的母亲即便有铜墙铁壁,也难逃一轮又一轮的暗算!
呵呵,沈家众人,卢氏,夏家,平南王妃,老牌勋贵们,还有此刻沈琴口中这幕后之人……想要算计她娘之辈太多了!
或许,她母亲作为秦家长女,这样的悲剧是天注定的!不管如何,她都将成为家族大义和政治大局里的牺牲品!
沈默云冷冷看着沈琴。
“你倒是有脸面来邀功!先不论我母亲这一桩,你可有想过,你将我爹这样贸贸然引去那茅屋,我爹不明所以,万一鲁莽行动,或许会丢了小命?那些人在佛祖脚下尚且毫无顾忌,半点仁心善意没有,万一他们对我爹下手会如何?
呵!你的冷血和祖母一样,叫人恐惧!我爹可是你的亲哥哥!你对至亲都尚且如此算计,这么看来,你对我娘虚情假意,两边收银子好处,任由夏红绸下毒,任由她安排了她的人替换秦家请来的太医给我娘看诊……这些丧心病狂作为也就没什么奇怪了!
说到底,你都是为了你自己!你想着万一成功了,我爹得了秦琼扶持飞黄腾达,你的婚事和你的将来便都有了着落?再加上这把柄,你必定可以富贵荣华,坐享其成一辈子!拿别人的命来搏自己的富贵,这样的你我可没法感谢,更看不上眼!”
“哈!不拼怎么有前途?多亏我拼了这把,否则你娘早死了!咱们沈家不比别人家,咱们没有底蕴又没有靠山,当时娘正与卢国候府的舅舅争家产,卢家都不与咱家往来了!爹不在了,咱家没权没势没钱,娘与沈家族里关系也不好,若不能想法子爬一爬,沈府早成一滩烂泥了!你大姑母的婚事破落成了什么样你都看见了!我可不愿嫁那样的人家!我也不要过那样的日子!我的确是为了我自己,也是为了沈府,我不后悔!”
沈琴嗤笑一声。
“我可不在乎你谢或不谢我,但有一点你要拎清楚了。若不是我自私,永远都没有人知道那日是谁要害你娘!被个乞丐坏了名节,奇耻大辱却不知真凶,你娘在九泉下都不会瞑目!你对得起她吗?”沈琴哼了声看来,“现在你说,你要不要谢我?”
“你竟然知道幕后之人?你看到了,还是听到了?这才是整个秘密的关键点吧?”沈默云的眸子深了一深。
“没错!比你猜的还要确实,我看得清清楚楚,还手握了证据!就因为这个秘密,害得我当时病了好几日,好一阵都夜不能寐,夜夜噩梦!因着事关重大,这个秘密憋在我胸口快二十年!若不是被逼得走投无路,我何至于冒着丢脑袋的风险兜售这秘密呢!”
沈琴说完便一脸深意笑看过来。沈默云不知道她是在欣赏自己痛苦,还是打算继续发挥这个秘密的价值!但她之前说过,自己一旦知道这个秘密绝对会有所动作,那是不是意味着那人与自己本就有仇怨?
“开门见山!你要的你娘的那半个秘密我已经告诉你了。其实吧,这幕后主使我也能告诉你!”
“哦?我不明白,那究竟哪一部分是不能说的?”
“那个主使的合作者,智囊兼狗腿!那个不能说!”
“你开价吧!”沈默云越发好奇了!这么说,要么这狗腿是自己想不到的人,要么便是这主使和狗腿不能联系到一起!
“爽快!一千两!”
啧!沈默云忍不住嗤笑出声。果然狗改不了吃屎,刚刚伪装那么好,一千两银票在眼前看得见却不敢摸,自己收回去后,只怕如蚊叮蛇咬折磨她许久了吧?
铺垫了这么久,又渲染了她得知秘密后遭的罪,就是为了引出此刻这开价吧?
当真见识了,一个秘密能剖了三份出来,单开来做买卖,天底下也就只她了!
“二百两!多一个铜板也没有!”沈默云回答地干脆。自己的银子都是正经挣来的,不像她们只要动动上下嘴皮子,自然不是用来挥霍。这个数目就算是她那日的幸苦费,不能再多了。
“沈默云!你就这么孝敬你母亲吗?这可是你的仇人!他们要害你娘,主使离你只一步之遥你竟然要放弃,你对得起……”
“你先停一下!我娘的死跟他们没半点关系,我已经查到了!他们充其量也就是害人未遂!没你说的那么严重!这是一!我娘临死只一个愿望,是希望我可以好好活下去!现在我已经完成她的遗愿了!这是二!
既然你这么藏着掖着,待价而沽,自然不是我娘精贵,而是秘密里出现之人位高权重,不可撼动!既然如此,我知道了秘密岂不是自寻烦恼,有违刚刚第二条?这是三!
第四,也是最重要的!你还是没掂量清楚自己的分量!此刻的你在我手中,你要是把我惹火了,我有的是法子连这二百两银子都不给,保证你将所有吐露个干干净净!就连之前拿走的五百两,也一起给我还回来!”
沈默云冲着沈琴身后的笑言使了个眼色。
笑言一把拔出剑来,开了窗去窗台上挥了一剑,回来时她的剑尖上便多了只麻雀。
笑言板着脸道:“姑奶奶,你看这麻雀可像你?两只翅膀已经被缚住了,只剩了俩选择。要么你就像它这般喳喳把该说的说了,要么,我就一刀切下去,一了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