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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阁老领了命,坐到了长案前,边看着名目写数字,边就着内侍拿来的算盘噼噼啪啪打了起来。
那一下下的算珠碰撞声敲得崔春霖一身都是鸡皮疙瘩。
“那么,接下来就是第四条了!”
“还有?”崔春霖和郑老夫人齐声发问。尤其崔春霖,额头上的汗水都开始往下滚了。
沈默云看都没看他们一眼。
“第四,除了损失,我还有张失物清单,想来诸位也都瞧见了!现如今,除了那扇坠,一根金条和十来件候夫人私藏的失物,我还有二十来件东西,包括十一根金条始终不见踪影。这一笔账没法不算吧?我倒不是在意这些身外物,可这些东西有的是御赐,有的是家传,即便那金条,也是我家各位长辈凑出来给我压箱底的!这些若就这么丢了,实在是对不起先祖和长辈!”
她的口吻凿凿,完全不容置疑。
“沈默云!本候实在不知你那些失物所在!本候没有瞧见,如何赔偿?”
“侯爷!此时此刻,我还能相信您?您说要抓贼而杀进我院中,可那贼赃分明从您身上搜了出来!您说没拿我扇坠,结果我的扇坠从您手里飞了出来!您说没拿我东西,可您的主屋里藏匿的可都是我的东西!
您早就言而无信,满口谎话,此刻您说没有见过我的钱物,我就能信?我敢信?我可已经退了好几步了,您若是坚持己见,咱们不如当着皇上面先来讨论一番,您的床头为何藏有皇后赐于我的夜明珠?”
“你……我……皇上,冤枉啊!”崔春霖早跟只无头苍蝇没了两样。“老臣尚未与夫人谈过,根本不明那夜明珠如何到了我的房中……”
“侯爷,狡辩无益!您别忘了,床头,箱锁,暗门都只有您与夫人两人知晓位置和拥有钥匙。这都明摆着的事!正因如此,沈默云必须据理力争!
侯爷若拿不出那些失物,那便是被夫人藏匿或是被您的侍卫们拿走了!总之,您要么将东西拿出来,要么就赔银子!”
“你……你还要银子!你这分明是讹诈!”
“侯爷!或者可以趁着陈阁老正在计算,将那张失物单子一起劳烦陈阁老清算一番,索性加起来由您一道赔偿吧!”
沈默云咄咄逼人,一不小心口中又扯出了侍卫。
郑老夫人暗叹一口气,不得不一脸赔笑上来。
她将手搭到了沈默云手背上,压低了声音。
“适可而止,见好即收才是正理!你这么赶尽杀绝容易伤了感情,你还是要顾及一番横儿的心情。到底是他的亲爹,他姓的是崔,你如此大开杀戒,不留情面的,你就是彻底让他与他爹反目了!
这也影响你两个的声誉不是?还有,你这么贪心,皇上和内阁诸位也会看低你,到时候可就得不偿失了!依老太婆看,拿了些赔偿损失的银子就可以了!就那数目,也绝对不小,足够你挥霍一生了!”
……
第一一九四章 讹诈
沈默云淡淡笑着。
她何时在意过钱财了!尤其是这种坑蒙拐骗而来的不义之财!
她素来信奉的,是用自己双手去创造财富,似乎只有那般,才能用得踏实和满足。不过此刻,她就是想用尽全力狠狠搜刮一笔!
她要一报从昨日到今早,对方几次三番对她与崔奕横不留情面的攻击之仇!她要让对方知道她不是好惹的!她还要对方从此夹紧尾巴再不敢轻易做小动作!她要泄愤!既然不能扳倒对方,那她至少要让他们元气大伤,最好从此一蹶不振!
“老夫人真是体贴!字字句句都在为我着想啊!不过,反目不反目的,说给别人听还成,可你我都心知肚明,永宁候对长子什么时候顺过目?怕伤感情?前提也得是有感情可伤不是吗?所以我不在乎!
那赔偿数目的确不小,足够我锦衣玉食几辈子了!我用不掉就放着,让侯爷每日看着却摸不着用不到!再不行,我就送人!我要金山银山做什么,一起送出去,流入穷人的荷包,或用作军饷!多好!
所以啊,声誉,我不怕受影响!不但不怕,到时候全天下都要夸我一个好!皇上和内阁几位不会小看我,还要表彰我!我慷你们的慨,成就我的名声!想想都畅快!是吧?”
她笑得欢快明艳,令郑老太太握着锦帕的手握了又松,松了又紧。
沈默云心中畅快,任这老太太城府再深,面对如此挑衅,也不可能毫不介怀吧!
郑老太太再次深吸一口气,摆出了一个嗔怪的笑。
“说你是孩子,就是孩子!你说的倒是痛快!你也不看看,你这么穷追猛打,你公公还能拿出那么多银子?前一阵你知道的,一个九千两!后来是你的彩礼银子,玉笙楼的重装银子,婚宴银子,过几日平儿还要成婚!你倒是能狮子大开口,可你公公能拿得出银子来?”
“老夫人说笑了!我婆母一出手就是几十块金条,她可是个财大气粗的!她的私房尚且如此叫人震撼,那她身后的您呢?岂不是金山银山?老夫人,今日之事既然您脱不开干系,那您也自当一表心意!这点赔偿,小意思罢了!”
郑老夫人的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
这是几十年来第一次,有人在她面前得了便宜不是卖乖,不是收敛,不是赶紧见好即收,而是**裸,明目张胆继续讹诈她!还是在大周朝最庄严肃穆之地,在天子眼皮底下,猖狂至此,可偏她还理屈词穷,只能乖乖待宰?不能反击,不能痛骂,简直是奇耻大辱!
“沈默云!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挑战我,没什么好下场!”
郑老夫人掩着帕子,挡住了他人视线,将她那犀利毒辣的眼神投来,分明杀心已起。
可沈默云笑着,笑得灼目亮眼。
她慢慢凑近脖子到郑老夫人耳边。
“您别忘了!还有一桩!就当是我在威胁您好了!慧娘和那个孩子都在我手中,您知道了?”
“就这个?”郑老太冷笑着。
“可您不知道,慧娘已经要为她爹开棺验尸了!我的人已经带她去了河南,只等我一声令下,便会安排她在仵作和百姓的见证下开棺!……”这自然只是谎话。入宫的路上,沈默云知晓再难扳倒对方,早就已经想好了说辞,准备了王牌。
“还有,那孩子的嗓子是被毒哑的,他的家人那里……呵呵!”沈默云停住了。看似是她故意之举,实则却是因为她并不知晓实际状况。她有几分把握,那孩子既然能被他们强塞到崔奕横身边,自然是要杜绝将来有人找上门来,只怕那孩子的家人是凶多吉少!
但沈默云不能肯定这一猜测,所以她只能点到为止。她知道即便如此,这威胁震慑力也绝对足够。再加上她势在必得的表情,她相信,这老太婆做贼心虚,必定会上钩。
“你猜,这些事被我捅到台面上,又会如何?”
“无凭无证!多说无益!”
“是吗?未必!您猜,今日我公婆都被官兵扣了,他们屋子里的奴才……可就如无头苍蝇了!听说我那婆母的贴身嬷嬷今日因着有重大协同作案的嫌疑,所以也一起被扣押了!然后……你猜她是被谁扣了?此刻人在何处?”
沈默云一直在小心翼翼留意郑老夫人的表情。总算,此刻对方的面色刷的一下黑了大半。
“听说关于侯夫人的点点滴滴,那位嬷嬷就没有不知道的!您说她算不算个人证?她能不能带我找到物证,还有更多的人证?比如药是何处买的?杀手是哪个?何人派的?几个人经过手……世子那里有几位专门做刑讯的,听说人犯只要到了他们手中,就没有不开口的!就连自尽都不能够呢!您说,那位嬷嬷还能不能守口如瓶?”
老太太脸上的横肉跟着跳了又跳。
“今日的事端已经足够震撼了,若是不小心一牵一扯,那杀人灭口,下毒栽赃,混淆血统,几条人命,人证物证,怎么看,永宁候只怕都只有死路一条了!听说那嬷嬷是你们郑家出来的?哟,这事不好!只怕又要扯到郑家头上!皇上会不会以为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您郑家主使?
真是可怕!若真到了那一步,我可不会如今日这般手软!我要集结了百姓围在你郑家门前申讨!到时候,加上今日您郑家助纣为虐,您猜,几条尸体扔出来,皇上还会不会替你们遮掩?”
郑老太太一连深吸了好几口气,边磨牙边点头。
“行了!是不是都依了你,你就会罢手?”
“是!你若都依我,银子到手,承诺兑现,嬷嬷就还你们!嬷嬷不在我手,最关键的人证自然也就没了!”
“好!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郑老夫人错着牙,一瞬间就调整好了情绪,笑着鞠躬上前求请陈阁老帮忙将失物一齐核算,表态女婿会照价赔偿。
而崔春霖,则觉得完全不可思议。
……
第一一九五章 漂亮
崔春霖实在不明白为何就这么一小会儿的功夫,这老太婆怎么就站到仇敌一边了!凭什么她要为自己应下照价赔偿?凭什么她替自己一锤定了音?她不用问过自己?
他几乎开始怀疑,难不成刚刚那两人嘀嘀咕咕窃窃私语间,已经将他卖了?难不成是要共享他的赔偿?会不会里边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和猫腻?
这念头一起,崔春霖就收不住。
很有可能!
那个死老太婆为防自己郑家被拖下水,就与小贱人谈成了合作,一个明一个暗,一个推一个拉!
怪不得,小贱人紧盯自己,却到此刻也未曾对郑家追究一二。
这一刻,崔春霖又想起今早他苦等郑家救兵不到,一步步被打下悬崖的过程!他越想越气,那个小贱人的靠山们都在第一时间赶到了,可自己一直在单枪匹马作战!若当时这老太婆能第一时间出面,事态绝对不可能发展到此刻地步!
“你别说话!”郑老太太眼神犀利,满是怨恨冲着他吼。
崔春霖就那样死死盯住了老太太。
她还怨?她还恨?哼!
他不敢说半句,只能一再将眼眸下的不甘和愤恨一点点掩下。
这一条算是谈妥了,沈默云又开出了第五条。
即日起,玉笙楼与永宁候府虽属同一屋檐,但各项事宜一一分开,互不干涉,互不影响。玉笙楼账务独立,永宁候府无权过问。侯府各项活动,玉笙楼有拒绝参加的权利。
永宁候府所有人不得允许,不得擅自进入玉笙楼!一律人等若有事上门,须在玉笙楼院外十丈之处等待放行!
这一条原本也都一直在隐晦执行,此刻不过是摆到了台面上,永宁候自然不曾反对。
此外,沈默云又附加了一条,由于这所谓的独立只是私底下的,玉笙楼并未完全脱离永宁候府,所以他们不能叫外人看了笑话,杜绝“永宁候连儿子儿媳都不愿养”的谣言!
因而,玉笙楼的用度还是得由永宁候府负责,按月支付。沈默云又开了一价,要求每月二百两银子的用度。
相比之前应下的,这费用当真是小巫见大巫,永宁候有气无力应了。
“下一条呢?”崔春霖终于知道什么叫债多不愁,虱多不痒。他几乎已经是见怪不怪了。
“第六条,虽说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