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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春霖急得满头汗,早就收起了张牙舞爪的嘴脸,想去抓长子的手,却被他轻轻避过。
“横儿,为父只一个请求,一会儿你不能落井下石!你不能反咬平儿一口!你不能见死不救!他是你弟弟,你要讲个情分!还有,他若有事,郑家不会放过你!”
崔奕横张了张口,失笑起来。
哟,情义利害都点到了!不过这话说得好笑,他这脸皮更是厚得引人发笑!
这老爹只怕此刻正一头雾水,尚以为自己还有后手对付崔奕平,全然不知一会儿出手的,将是聂清而不是他!
“我可以答应你!”崔奕横深深看进了崔春霖的眼。“条件是,我要我娘的遗物!”
“我是你爹,那是你弟,你竟然敢跟亲爹谈交易!”
“不是交易,是索取!天经地义!”崔奕横冷冷打断。
“你娘死了快二十年!哪里还有遗……”
崔奕横从怀中将那只信封拿了出来,成功封堵了崔春霖的口。
“你……平儿他……”
“是!你的平儿高估他自己了!结果这证据还没来得及收走便栽了!”崔奕横将信封塞进了衣襟。
“你也知道快二十年了,我差点都信了你的鬼话!这个哪来的?你敢说不是我娘遗物的一部分?
你把我娘的东西交回我手里,这次的事便算了!否则,我这次绝对一脚踩死崔奕平,还会将这封东西交到御案上!
今日太后,皇上,贤妃的心情都不太好,若再来个证据确凿,人证物证,吃大亏的人绝对不只是崔奕平!”
**裸的威胁,崔春霖听懂了。
十几年前的一张淬了麻药,来自前永宁侯夫人之手的信纸突然出现,怎么看都只会是出自他永宁侯之手!
他将这信纸递到儿子手上是为了什么?他为何要上药麻痹儿子之手?他要算计什么?答案呼之欲出!那聂清只怕已经反水,到时候多半会将算计这逆子的原计划和盘托出!……
而他的贴身侍从这会儿又到他耳边禀了几句,说是行动完全失败,据参与行动的侍卫所言,他们早就被抓,是刚刚才被放出,而郑家的侍卫长还被扣在崔奕横手中,从他们身上搜出的武器也都被崔奕横拿走了。
除此,崔奕横还有郭珏,郭嘉和云阳郡主等人证……
崔春霖顿时头晕眼花!
情况竟然糟到了如此田地。那这威胁,当真是成立了!
只要长子抖出来,只要皇帝愿意彻查,这绝对能演变成欺君之罪!
皇帝怎么可能不彻查!这会儿主位上的那几位个个都心情不好,这口气怎么看都将落在自己头上!
万一皇上迁怒下来,将自己这爵位直接送去给了这逆子头上,自己还有什么可活的,小儿子怎么办?郑家受了牵连,那妻儿的最后保障也就没了!
“好!”一堆垃圾罢了!他要便拿去!
崔春霖点着头。“东西锁在了城西静心斋的东起第三个院落。钥匙在白管事手中。横儿,我让你娘的遗物都永享香火,就冲这一点,你也不能出尔反尔啊!”
“永享香火?那安置遗物的客院叫什么名?”
“我……这不重要!”
“果真情深义重啊!”
崔奕横低低哼了两声。
说到底,他是心虚怕母亲冤魂上门讨债,这才将母亲的所有东西都锁去了庵堂吧?
“青竹!去,找白管事!”崔奕横直接从崔春霖身上拽了枚佩玉下来扔去青竹怀里做了信物。
“逆……”骂到口边,崔春霖还是吞了口气,“把那信封给我!”
“等青竹找到遗物再说吧!”
崔奕横看都没看他一眼,背手大步流星跟上了前边众人……
如此事端发生,那祝寿的戏自然是唱不下去了!
众目睽睽,想要遮掩也不能够。
索性,所有人都挪步到了慈宁花园的主殿咸若馆!由于牵涉聂家,太后这一靠山自然当仁不让被聂家众人请了上座。
或是因为整个大殿气流低沉,或是因为置了冰盆,一身湿透被丢到了金砖地面上的聂清与崔奕平都在打着寒颤瑟瑟发抖。
放眼全场,有人低泣,有人唏嘘,有人恼火,有人嗤笑,而最面黑的无疑只一位!今日原本的主人公太后娘娘!
受了欺辱的,是聂家的姑娘!
受辱的地点,是她寿宴举办之地!
受辱的时间,是麻姑拜寿之时!
太后很难不自以为,这一切是针对自己而来!这是在甩自己耳光!不给自己面子!存心给自己难堪!有意让自己折寿损福!
居心叵测,其罪当诛!
不管事情的经过,摆明了吃亏的是她聂家!
这种事,若是搁在几个月前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发生的!此刻这分明是看她聂家无人了!这就急吼吼地,是个人都敢在她的头顶上拉屎撒尿来了!
太后凤眼一瞥,见崔春霖正跪地磕头,上来巴巴求皇帝开恩,为儿子保证事实经过绝对不是众人所见!他的儿子最是恭顺老实,最最谦和谨慎,必定是被人陷害了!或是撞了邪!
太后顿时火冒三丈,顺手便将桌案上一盆子葡萄砸去了崔春霖头上!
一脑袋葡萄汁挂下来,崔春霖顿时傻了眼,吓得赶紧磕头,反省刚刚说辞里有哪一句说错了,竟惹得太后如此动怒。
太后咬牙切齿,这永宁侯什么意思?
句句不离皇上,当自己是死的吗?
开口闭口冤枉,受了屈的是聂家好吗?
还撞邪?这是骂谁呢?麻姑献寿,热热闹闹,喜喜庆庆,撞邪?
天子太后,真龙真凤,这都在场,哪有邪可撞?这邪是暗示自己么?
久被压制的太后顿时生出了一种想法:莫不是这永宁侯见皇上有打压聂家之意,为了向皇帝表忠心,便故意让儿子羞辱聂家姑娘,想要巴结皇帝吧?只是他没想到这事叫咋呼的小丫鬟撞破,大大咧咧四处呼喊,反而弄巧成拙,一发不可收拾起来……
若是如此,当真是其心可诛!
……
第一零七六章 闹事
“嚎什么!此刻轮得上你说话?哀家尚未发话,受害者还未开口,你有什么资格喊冤的!你若敢再吱一声,即刻拖出去赏二十大板!”
暴怒中的太后丝毫没有半点想要为永宁侯这个勋贵留点面子的意思。
她许久才“出山”一次,下次再等能出面,还不知要何年何月,今日若不能护着娘家,今日散宴她再被软禁后,他日娘家便完全成了俎上肉了!
今日自己大寿,皇帝对她再有意见,也不敢当着皇亲国戚的面冲撞忤逆了自己,将一个“孝”字踩在脚下!
所以今日这口气,她还真就出定了!
此刻的两位当事人,崔奕平因着几次三番吃进不少泥沙,这会儿依旧被御医照看着,在一边推拿吐水……
而聂清,此刻只呆呆跪坐在了原地,不声不响,不死不活,不动声色!
太后叫了她三遍,她才缓缓抬头,挂着一脸缓缓下坠的珠泪对上了自己的亲姑母!那样子,分明是委屈,不平,难过,却有口难言。
此时无声胜有声,太后很快便将这份难言与今时今日,聂家和自己的处境联系起来,把侄女的遭遇对应去了聂家种下的因果上。
再一回想自己家族对大周的贡献,她的委屈加上愧疚,顿时对这份痛苦感同身受。
太后泪眼婆娑抹着泪。
“好孩子,这畜生怎么对你的?经过如何?你别怕,将事情说出来,姑母给你做主!光天化日,调戏皇亲,管他是天王老子,这个罪哀家也治定了!”
永宁侯夫妇闻言腿便是一软。
郑老太瞪了两人一眼,低低骂了句:“出息!”
“太后娘娘说的是!姑娘家的名节最是重要!”郑老太太出马了,设身处地为聂清着想,上前一脸和蔼拍了拍聂清的手:“做人吧,目光要放得长远,切不可为了点眼前小利而算计太过!将来未免得不偿失!……”
“郑老夫人话多了!”皇帝与太后难得地异口同声。
郑老太态度出奇的好,赶紧磕头应是认错,自嘲几句老糊涂了,又插科打诨一番,乖乖退了下去。而她转身时却不忘背身给聂清留下个警告的眼神。
沈默云冷笑,这郑老夫人是少有的明白人!临危不乱,说话做事干净利落。她发现聂清反了的同时,一下也看出了聂清心底的那些个小九九,第一时间便跑出来提醒,威胁,恐吓,言外有大意……
聂清绝对听懂了她这几句隐晦之语!
要说这事,聂清并不好做,这火候如何接下来就得看她的掌勺功力了。
“你别怕!有姑母在!谁也不能威胁你!”太后这是下定了要给她撑腰的决心。
聂清没有回答太后的问题,却是深吸一口气,掷地有声磕了三个头,“清儿丢了聂家的颜面,对不起姑母,对不起聂家祖宗!清儿给姑母磕头赔罪!”
随后她又转向了皇帝,热泪滚滚。
“对不住,表哥!清儿丢了皇家的脸面!丢了表哥的颜面!下辈子,清儿一定报姑母与表哥之恩!现下,清儿唯有一死以洗今日之辱了!”
她说完,迅速起身冲着大殿的金柱便撞了上去……
结果可想而知,场面自然是乱作一团。
宫女们被当做了肉垫子挡在了柱子前,孔武有力的嬷嬷抱住了聂清的腰,聂家的女眷则围着她又是哭又是劝,又是闹又是跳,太后气倒在御座里抹泪,那聂小姐本尊则演技生动,哭得梨花带雨,死去活来。
由于场面壮观,又情真意切,一边围观的多愁善感的夫人小姐们瞬间便被带动起了伤感情绪,一起捻着帕子擦起泪来。
同时,对于崔家与郑家的指责也开始不绝于耳。
沈默云与崔奕横对视着,这聂小姐还真是不错!
欲扬先抑,憋了半天,这一出手,便将所有的舆论都拉了过去。
就连皇帝,也正压抑着一肚子的怒火,将拳头攥得紧紧。
好个“表哥”二字,这正是提醒了皇帝,聂家再落魄可恶扶不上台面,可他的身上也有聂家的血!此刻即便聂家遭了难,可谁家若是给聂家脸色看,也无异于甩了个耳光给他这皇帝。
这一刻,就冲着这一声“表哥”,皇帝即便再厌恶聂家,也不得不将皇家和皇族的颜面考虑进去……
更厉害的,是聂清掐的这个点。
郑老太刚开口提醒她“女子最重要是名节”,她这便为了“名节”而去寻死了!
可以说她刚烈,说她大节,但也可以说,这是郑家要逼死她!就冲这一点,这一仗,聂清还没打,便已赢定了!
沈默云此刻愁的只有一点:自己给崔奕平找的这妻子,会不会过于精明了?
郭嘉笑得快要岔过气。
她家女眷个个都英武不凡,没有争宠的姨娘,也没有算计家产的姑子姐妹,此刻这种鸡飞狗跳的场面她还真没见过。
总算她有自知之明,早早便待在了角落里,这会儿笑得过分也无人去注意她。
那老熟人聂琰也出手了。
要论闹事,他的确是有一番真功夫!
眼看众人闹作一团,他自然当仁不让作为了聂家的急先锋!聂家人都很清楚,这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