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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哥颔首。
“那么,用长宁伯府令牌出城去找我的主意也是蕙心出给你的吧?”
“……是!”
“她是不是还建议你绕过了清风堂?绕过了姚氏?”
弘哥红了眼眶,欲要跪地却叫沈默云止了。
“长姐莫气,弘哥错了!长姐说的弘儿都懂!可……弘儿没法子了,只能铤而走险。弘儿知道,这个家缺不了长姐!少了谁也不能少了您!
有长姐的沈府才是有血有肉,有感情,有生命力的沈府!若是长姐没了,沈府必将死气沉沉,走入坟墓!今日的沈府虽然看似萧条,却比往年都要干净了!不止是人,还有心和气,这都是长姐的功劳。弘儿……救人心切,想着蕙心姐姐是长姐的知心人,总归不会害弘儿,这便……”
“好了!”
沈默云裹紧斗篷垂下眼睑,一句“知心人”叫她顿时心如针扎。没错,始作俑者是自己的知心人,弘哥外傅之年尚且未到,说到底就是个孩子,自己有何立场怪责他?
“弘儿,你是好的,只是用错了法子……信错了人!长姐不气你!去!去清风堂反省吧!跟夫人认错磕头吧!你今日之事绕过了她,这也是大错!她这继母不好当,此刻对你必定失望至极!我晚些再来罚你!”
“是!弘儿这就去!夜里凉,长姐快些回院子吧!”弘哥儿深鞠一躬,大步流星往清风堂而去……
“我差点冤枉了姚氏啊!听到他们的计划,我第一反应便是姚氏捣的鬼!我当时想着,定是他哄骗了弘哥出门,但凡出点岔子,她肚子的孩子便一下子金贵了起来。若是她运气好,她的儿子便是家主了!可到底是应了那句老话,日防夜防,家贼难防!呵呵,这一次的鬼,竟是我的知心人!”
沈默云话语里的悲凉情绪四溢,几个丫头虽不明所以,却也跟着叹了口气。
“姑娘,蕙心姐姐看着忠厚,她为何要……要害弘哥?”几个丫头面面相觑,百思不得其解。饶是姚黄,也没有想明白里边的弯弯绕绕。
“她不是要害弘哥,她只是设计了弘哥,以此想要设计长公主,最终来设计我!”
“什么?”几个丫头几乎异口同声。
“因为她发现了我与崔奕横之事!她不愿意了!她不愿意我脱离了她的梦想!她万般无奈下,只能自己动手将我拉回她设想的轨道去!”
朝夕相处那么多年,蕙心肚子里那点小心思,沈默云自然一清二楚。
“就差一点点,她就成了!弘哥再聪明,却到底只是个孩童,怎能算得了人心?你们也看到了,今晚连只鸟都飞不出城,弘哥带着一群人怎会不引起注意?
只要他拿出了那枚令牌,蕙心都成了!风声这么紧,且不管他最终能不能出城,只要令牌一出,这事早晚都会惊动长公主!
这事最终还是要落到我的头上,说轻了是我用人不当,管不了家,看不好人。
说重了呢?还不是随意编排?
崔奕横要来给我防身的令牌为何到了我的弟弟手上?我弟弟哪里来的胆子?这令牌可是我给他的?他为何敢拿了公主府名头做幌子?是不是有人教唆?他出城真的只是找我?会不会有私通外贼的嫌疑?到时候会不会连累长宁伯府?会不会害了太妃娘娘?
他与我同父异母,又没有一起长大的情分,为何要冒这么大风险?弘哥儿此刻还在长宁伯府做陪读,岂不是吃里扒外,其心可诛?那我这个与他私交颇好的长姐又可有坏心?令牌在我手里已有四个月,那我可还用长宁伯府的令牌做过其他不当之事?……”
几个丫头都沉默着,各自感应到的,也都是背上泛来的阵阵凉意。姚黄搀着沈默云,自然知道她主子的手早已半点温度都没有。
“即便长公主宽厚,全然不追究,可大怒一场是在所难免!
长公主对我本就没多少好感,这事一出,若你们是长公主,设身处地,你们还会要我这居心叵测,连后宅都管不好的女子做弟媳吗?
众所周知长公主与崔奕横虽为表亲,可感情胜似血亲。崔奕横将来要承爵,我这名不副实,又无大树可靠的县君哪里能入得了她的眼?这事一出,更是给她下了决心,更是给了她出手斩断我二人情分的好机会!
崔奕横不在京城,我哪里能奈何得了她?我若是她,必定会拿下弘哥,以弘哥的前途,乃至性命来与我做交易!要我退得远远的,总归有法子的!”
淡淡的一席话听来叫人心惊,其实除却姚黄她们,沈默云又何尝不是?平日里蕙心不显山露水,一出手却是招招直击要害。
“蕙心这算盘打得太精了!她是算准了长公主的心思!我做事谨慎,又有皇上关照,她料定我必定是安全的!按着她的猜想,万岁山兵荒马乱,今晚我定不会冒险回府。可她千算万算没算到的,是我坚持要回府!且回来得那么快!”
“蕙心的最终目的是什么呢?”
“说到底,她是想要为我与她自己安排后路呢!”
沈默云笑得无奈……
计划落空可以选择重来,皮肉之伤也终会痊愈,今日这些自己都可以释怀,可只有人心和感情,一旦伤了便是痛彻心扉。
正如脚下一不小心的踩上的败叶落花,明明白日里看到的都是生机盎然,花团锦簇,可总有那么些经不起春风的挑逗,一不小心掉落了尘泥,贱了自己,污了他人!
心一抽搐,她便红了眼。
这些年她哭得越来越少,可今日却动了两次情。
一次来自天子的信任,她终会去报答。
而这一次来自至亲的背叛,她接受不了!
……(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第九二零章 算计
未至琼华,众婢果然已在半路迎着,见主子回来,一个个大喜过望,笑逐颜开。
进了内室,便见蕙心放下手中绣活,静静跪了下来。
沈默云只淡淡扫了她一眼,便进内室取了钥匙从拔步床暗格里翻了张纸头递到了蕙心跟前。
“蕙心,你不能再跟着我了!你我姐妹一场,这是你的卖身契,我再给你二百两银子,算是补偿你这些年跟着我吃的苦!”
蕙心显然是早有心理准备,并未开口求情,只是深深将头磕了下去。
兰心闻言受了大惊吓,连连叫着“姑娘”,跟着跪到了主子脚边。“姑娘,您要将蕙心嫁出去?嫁与谁人?还是蕙心她犯什么错了?姑娘您要赶她走?”
最苦的日子,是她三个一起捱过,沈默云当然知道兰心蕙心的感情。
她没有回复兰心,只叹了声,又唤了夏桃找人去马房通知套马,送蕙心去秦府。
“你既念着那处,趁着宵禁令还未正式下达,便连夜过去吧!舅母表兄今日也注定无眠,定会好生安顿于你!”
蕙心只是响亮磕了三个头,起身从柜子里拿出个已经打好的包袱和一个盒子,显然是早有准备。
“这盒子里放的是姑娘院里打赏和开支的账本,还有库房,妆奁,钱箱的钥匙,姑娘记得放好了!衣柜里奴婢给姑娘新做了两套中衣,两双鞋袜。姑娘前几日开了线的春衣还欠了几针,在里屋屏风上挂着。冬日里窖的……”
“蕙心!你疯了!说什么胡话呢!你怎么了?你做错什么了?还不快求求姑娘饶了你!”
兰心泪如雨下,又膝行上来拉了沈默云的衣摆,“姑娘,咱们这些年都是相依为命一起吃苦过来的!蕙心即便犯了大错,你也不能……”
“兰心!”却是蕙心一把拉过了她,潸然泪下。“姐姐犯了大错!姑娘已是念及旧情,格外开恩了!以后你要好好照顾姑娘!姑娘瘦了病了,我可要唯你是问的!姚黄她们跟着姑娘时间短,不知姑娘的全然喜好,以后你要多费心!姑娘体寒,天气渐渐热了,尤其要注意姑娘的起居饮食,千万不能贪凉……”
“蕙心!”沈默云打断了她。
眼前的姑娘唇红齿白,有双漂亮的丹凤眼。
她是母亲亲手挑给自己的丫头,与兰心不同,她聪慧却不外露,心思缜密善思考,再加上性情好,模样佳,是上好的贴身丫头材料。
因着大了自己两岁多,又一直无微不至照顾自己,沈默云心底一直把她当做亲姐姐看待。
可人吧,往往总会陷于各种各样的诱惑中,一不小心就背离了自己的本性。有的人为了钱,如沈灵卢氏。有的人为了欲,如卢二,夏恒,而有的人则是为了情,恰如这个傻瓜蕙心。
其他人不明所以,可沈默云很清楚那丫头的所有心思。
蕙心一直将心思放在了秦子墨的身上。
许是因着这二表哥长相俊朗又平易近人;许是日久生情;许是因着他心细,每次给带礼物时都不忘给蕙心两人捎带一份;许是他见面总是一脸笑,从来不摆架子……总之不知何时起,蕙心见他便会脸红了,然后时不时便将他的名字挂在了嘴上。
舅母姜氏曾与秦岚玩笑,说若不是那一纸婚约便直接撮合两个孩子算了。当时的沈默云微微脸红,也曾暗自思量若是嫁与秦子墨未必不是良缘。
回京的路上蕙心也曾暗示过她,陈二那里,没了就没了,总归还有秦二公子,没必要吊死在一棵树上。
当时娘没了,爹不疼的沈默云不得不为自己打算了一番,并不曾开口反对……
只怕正因着日积月累的点点滴滴,叫那丫头心中起了主仆共侍一夫的希望和念想。时间一长,便成了执念,将她送进了牛角尖。
于是,在沈默云对秦家的回绝从某日开始变得斩钉截铁后,这丫头终于坐不住了。
“蕙心!我与你说过的,你若是喜欢二表哥,我可以为你安排,你何苦要自作主张?”
蕙心虽跪得恭谨虔诚,可眼神执着,不见半丝犹豫与悔意。
“姑娘,奴婢今日这事的确做得卑鄙!可既然姑娘问起,奴婢便直言了!
是!奴婢钟情二公子许久了!可奴婢对公子从不曾肖想太多,只愿有朝一日能够常伴公子与姑娘左右,永远不分开!而且奴婢一直以为这个梦是可以实现的!
姑娘虽说愿意为我牵线,但姑娘可想过,我这样的奴才,没有家世没有靠山,连父母都没有,若再没了姑娘支撑,去了公子身边,算什么身份?只怕连妾都做不上!
即便公子大度,愿意收了奴婢,给予名分,可你我都知公子的心思在何处!没有姑娘在身边,公子哪里会多看奴婢一眼?只怕公子近乡情怯,反而要对奴婢敬而远之了!……”
沈默云垂眸,这丫头心思虽多,但也并不能成为她今日算计自己的理由!
“但这并不是最重要的!”蕙心的眼泪终于憋不住了,直泻而下。
“奴婢与姑娘多年感情,岂会狼心狗肺?奴婢这么做,更多的是为了姑娘您啊!说句不该说的,姑且不论姑娘相中的那位世子爷是否真心,可奴婢听说一点:
那世子爷与姑娘一样,家中爹不疼,却有势大的继母,觊觎世子之位的弟弟,痛恨前夫人的姑子……姑娘!就那样的门第绝对不是姑娘能去的!
到时候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