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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激锦瑞祥与锦上花为大周朝边关将士捐献的一份心意!这些春衣质地优良,做工精湛,北军将士身着此衣,必定英姿飒爽,器宇轩昂,有更大的动力和气劲打退所有入侵贼寇,保家卫国,扬我国威!皇帝龙心大悦,特意颁下圣旨表彰这两家铺子为大周朝做出的贡献!现各赐白银百两以示嘉奖!
什么?捐献?
沈灵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好不容易打发了颁旨的内侍,迫不及待跑到锦瑞祥找侄女算起账来。
“结账?结什么账?”
沈默云却是淡淡笑着抿了口茶:“捐献,就是捐献!姑母没有听错,皇上不是下旨表彰还颁下赏赐来了吗?我当日就是打算倾尽财力,为我大周将士作些贡献,却不想姑母有这片心,定要参与进来,姑母这份气量叫侄女刮目相看!”
沈灵当时便腿一软,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她赶紧从衣裳里掏出了挂在胸前的绣囊,拿出了那张当日与沈默云立下的字据。
“沈默云!”再看这张字据,沈灵才发现自己从头到尾都上了大当。
那单据上只说两家铺子协同为北军制作春衣,锦上花出银两千两,锦瑞祥出银五百两,最后得益五五均分。
其他,什么都没有!
当日她乐在那面上的五五收益和这买卖的潜在利益里,竟不想问题原来在这处!
“姑母,咱们一切按着字据办事!最后的得益侄女也没有吞了您的!一家铺子一百两的赏赐,很公道!”
“沈默云!你个小贱人!我要撕了你!”沈灵终是扑了上来。
要知道,她的亏损何止小小两千两银子!
最近这段日子,刚好是女眷们添置春衣的时候,可她的人工全部用在了这批军衣上,只能推掉了许多老生意,眼睁睁看着这些贵妇投去了往日宿敌们的怀抱。
而说到人工,她更是肉疼!
年后的人工最为紧缺,可工期只有不到五十天,为了不拖延进度,她更是从别家成衣店双倍乃至三倍银子挖来了十几个裁缝,二十几个小工!
宵夜,茶点,炭炉,油灯……更是源源不断供应着。
她下足了本钱,只想着军衣一脱手,将来还有源源不断的活计上门不说,更能将名头打响,她这才痛下的狠心!
就这一来一去两笔银两,她至少又亏损了三四百两银子下去!此时到了收获之时,她却发现,她二千几百两银子砸下去,却只溅回来一百两的银子的小水花!
“沈默云!你这个白眼狼!你竟然敢讹你的亲姑母!你真是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沈灵哪里能近沈默云的身,她尖尖的指甲连侄女的衣袖都没沾到,便叫那些厉害丫鬟们一脚给踹翻到了地上。
“姑母!你自己好好回忆下!这桩事,我从头到尾都没有邀请你参加!也从来都没有让你注资!更从来没跟你保证过得益,包括说能挣多少银两!
我曾经很明确告诉过你,为国效力不谈银子!不挣钱也要做!我且问你,有没有?”
“你是说过,可你当时分明意有所指!”沈灵咬着牙。
“意有所指?”沈默云直接打断了她,“姑母!你自个儿小人之心,认为所有人都是无利不往,便以己之心度他人之意,此刻可别拿脏水泼我身上!
你偷听我与丫头的谈话,便自以为我寻到了好买卖,一心想要从我手里分一杯羹!当日我可没打算叫你参与,是你自己一意孤行!不惜编了一堆谎话来拿捏我!
事到如今,你也怨不得我!要怪只能怪你自己,心太大,胃口太大,野心也太大!你也不想想,我虽然算是一脚踏入了贵族圈子,可说难听点,到底只是个前途不明,家族不硬,皇上内定的妾室,哪里有资格参与到这种军需项目中去?你太高看我了,不,到底还是你太贪,才不惜痛下血本!”
“沈默云!你……你竟然勾结了郭嘉,还有那个,那个李大人,一起来讹诈我!我要去……去官府告你!”沈灵气得语无伦次。
“去吧!姚黄,给姑母备车!”
沈默云唇角一勾,“您只管去告!有没有人信您是其次,咱们白纸黑字,我可从来没骗过你!郭嘉和李大人更是听闻咱们要捐献,才为咱们搭个桥,他二人都是义举!你如今倒打一耙,到时候可别吃不了兜着走!
侄女好心奉劝您一句,上了公堂,您可小心说话!你污蔑我这县君自是不打紧,可千万不要诬陷忠良,还有,您记得带了皇上的圣旨和赏银去!告诉大人们,皇上弄错了!让他们通知皇上把圣旨和赏赐收回去,把您捐出去的衣物折成银两还给您!”
沈灵瘫坐在地上,将眼皮翻了好几翻,到底还是没能成功晕过去。那是她十几年的积蓄,一下子打了水漂,她如何能忍下这口气!
没错!她如何能上公堂?皇帝一言九鼎,怎么可能收回成命?捐物国家是荣誉,还想着收回,不是不识抬举?岂不是丢了皇家的颜面?到时候,龙颜大怒,打个喷嚏都能灭了她!
转眼,演技上涌,沈灵一下子便推开了上来搀她的丫头,瞬间坐地拍着腿嚎了起来。
“云儿啊!姑母待你如亲生!你要什么给什么!衣物,补品,首饰,银两,一筐一筐往你那送,待你比玉儿还好!可你就是这么回报姑母啊!你怎么下得去的手哟!你的良心呢?我真是猪油蒙了眼,白白疼你了啊!你对得起姑母吗?”
这是老戏码,一哭二闹三上吊,沈灵的拿手好戏!凭着这分演技,她每每都能大获全胜,满载而归。
沈灵拍着地面,嚎啕大哭,泪珠子说话间便已湿了衣襟,看上去真是掏心挖肺般地痛苦又叫人动容。
只可惜,这一套对卢氏沈沐施家有用,可沈默云却已不惧。
“姑母!别嚎别丢人了!这里没有外人,我不吃这一套!”
沈默云打断了她,“这些年你对我如何,你心里很清楚!我娘在时,你给了她多少小鞋穿,您还记得?当年我们离京,您也没忘将我们里里外外搜查好几遍,生怕我们夹带了什么离开,连最后的体面都没给我们留!还有,当年就是您撺掇祖母拿我母亲的银两买园子吧?”
说到这个沈默云就来气,若不是当年卢氏与沈灵几个上蹿下跳,这沈府何至于会轻易叫贼人算计,拿了这满是秘密的东园做诱饵,害得沈府差点全军覆没,害她到今日明知那个家是个时时可能爆发的火山,却依旧只能带着全家人守在那!
“我娘的死虽不是你一手造成,与你也脱不开干系!最不济的,你也是助纣为虐!咱们心里都明镜儿似的,这些年,你更是巴不得我不回京!毕竟沈府少一个女儿,你便多一分产业!你的小动作没少做,你以为我不知道?……”
“沈默云!你含血喷人!我……你小心我,我去告你诽谤!”
“是不是诽谤,您心里清楚!您赶紧去告我!我正想和你好好算账!我的锦瑞祥和笔墨铺子每年都有好几笔大账对不上!咱们也是时候好好算算了!你明知那是我一个孤女最后的财产,你依旧是下了手去,不是吗?”
脸皮撕破,沈灵也终于收起了她的眼泪,却是阴惨惨笑了起来。
“这么说,你这是在报复我?是吗?”
“报复?姑母?您觉得这是报复?呵呵!我娘死在你们手上,我娘的家产都进了你们腰包,我娘受了十几年的折磨,我在乡下吃了四年的苦!你们在沈府歌舞升平,烧着地龙的时候,可想过我连一百文一斤的香炭都不舍得用!
这样你就觉得是报复了?我也不过是拿回了我娘一部分的本金罢了!至于利息,我还没想好,是不是要与你收!”
“你疯了!沈默云!你疯了!”
沈灵摇起了头,如同见了鬼一般,她实在是不能理解侄女的这一行为啊!“你竟然自己折了一千两,只为叫我吃这个闷亏!你真是有病!你知不知道,你这一来,折了的根本就是三千几百两银子!你这个孽障,竟然宁可将三千多两扔水里,只为了看你的亲人痛苦!你……你真是个白眼狼!我要,我要去告诉你爹!我要去族里!我要去揭发你的行径!”
沈灵真的是晕菜了吧?连她的威胁也都一次不如一次。沈沐?丢了官的他此刻已经是只被剪断了钳子的螃蟹,早已不足为惧!族里?沈氏族里出了个县君,已是百年修来的喜事!此刻族里的大小事宜都恨不得先来请示了自己!她还能去哪里揭发?可有人信?
看着面如死灰的沈灵,沈默云终于出了口气!
沈灵这辈子珍视的只两样:银子和女儿!此刻,银子没了,女儿,前途不明,更是不好提!
“在你看来我是有病,可我心里痛快!你说的不错,我宁可将银子全部送出去,也不愿留给你们这些作威作福的虫蠹。将士们至少还保家卫国做贡献,你们呢?你们用着骗来抢来夺来的银子不心虚吗?你们可为沈家做出了一点的贡献?有好事,你们冲在前边,出了事,你们跑得比谁都快!你们有什么资格用这些银子?你该谢谢我,权当我为你们母女,不,为你们祖孙积福积德了!”
“沈默云!这么说,玉儿那事也是你一手促成?”
“还是那句话,你高看我了!当日一众男子,哪个不比那施定忠强!可表姐她自个儿对那花花公子一见钟情,我拦都拦不住。要怪只能怪表姐眼光不好!”
“你胡说!”沈灵坐在地上笑了哭,哭了笑,“云儿,你想想法子吧!我知道你是在逗姑母玩,你一定有法子的,是不是?就当姑母求你,你把银子给姑母要回来吧!那是姑母的养老银子啊!你表姐煳涂,将来就指着这银子过日子呢!”
沈默云只淡淡摇头。
“姑母,我若是你,有这撒泼的劲儿,还不如想着赶紧打铁趁热,想想法子将此次义举扩散出去,将来……”
“你住嘴!”
沈灵几欲抓狂,哪里还听得进沈默云的劝,“沈默云!你吃里扒外,你连同宗同脉的亲人都敢算计,你算是哪门子的县君?
我呸!什么义举,什么积德!说的好听,你就是见不到我们母女好!你看我与玉儿锦衣玉食,母女情深,你嫉妒,所以来破坏我们!
怪不得了,我让你想法子去伯爵府说你表姐的事,你百般推脱怎么都不肯!可我一请你帮忙守住你表姐那宅院,你马上一口便答应了!你就是见不得你表姐好!你就是要你表姐做人外室,丢人现眼!你现在看见我们母女人财两失,你是不是高兴了?”
“笑言!送客!”典型的不识好歹!沈默云再懒得与她多费唇舌!世界观和人生观不同,沈灵的脑子里永远只有自己,她永远不会理解今次自己的行为!
沈灵离开了,只留下了一句:“沈默云,咱们走着瞧!”
……(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第八四四章 徒劳
沈灵在与沈默云闹翻的第二日,便做出了件叫沈府众人目瞪口呆之事。
而事实上在此的前一晚,沈默云便已收到了消息。
为了不引起注意,沈灵蚂蚁搬家,分了几次在前一日将秋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