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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虎迈着四方步,将那堂屋仔仔细细看了个遍。他先抓起花瓶摆设看看做工年份,哎,是本朝的;掀起堂屋正中的山水画仔细一瞅,奶奶的,署名是沈默云;又拿起茶碗品了一口,呸,是自家种的;又看了眼兄弟们屁股下坐的椅子,妈的,竟然是最普通的松木。
看这摆设装饰,只怕这破庄子一年的出息也就百八十两吧?
想着兄弟们辛苦了小半天,竟然兜兜转转找了这么个破落地儿?钱虎本就心气不顺,又听见一帮乡下土包子正交头接耳,窃窃私语,那钱虎不由气血上涌,抓起茶碗便砸了出去。
沈默云庄上干活的都是本地干农活的老实人,有的连金陵城都没去过。哪里见过那样的阵仗,看见茶碗飞出,落下脚下被砸得粉碎,便有几个胆小怕事的连连惊叫了起来。
而作为庄子主子的沈默云自然不能推诿。这时候,一身素白色旧棉袍的沈默云在两个丫头的搀扶下,拖着“虚弱的病体”,步履艰难,姗姗来迟。
为了“避嫌”,堂屋的大门和后窗都大开,沈默云也戴上了一顶大大的帷帽,将脸遮了个严严实实。
此时,屋里屋外挤了几十号人,对面的又是个弱不禁风,缠绵病榻的娇小姐,到叫钱虎不好意思太过强硬起来,免得传了出去,有损他醉月楼的名声。
“请问沈小姐,贵庄可有一名叫赵四的管事?”
沈默云闻言大惊,睁大了眼,支吾道:“有倒是有……”
那钱虎冷哼一声,“是你庄上的人便好!”说着,便将那逼迫着赵四所写的欠条扔了过来。又将昨日赵四在他们醉月楼招摇撞骗,企图赖账的事添油加醋说了一遍。
沈默云拿到欠条,显然是一下子过于激动和震惊,那病情便愈发不好了起来,连连的咳嗽止也止不住。庄上众人不由议论纷纷,将那赵四大骂了起来,连带着也纷纷上前安慰着沈默云。
在喝下了一碗热茶后,沈默云的咳嗽渐渐止了。
“李大,王福呢?将他二人找来!”
那李大,王福此时也正在窗下交头接耳,商量对策。一听到他们的老大赵四欠了五百两被抓了起来,两人也不知所措,惶恐不安,纷纷在心里咒骂起了赵四。
果然,这大小姐第一时间便想到了他俩,两人不由对视一眼,心有灵犀地跑去在沈默云面前齐刷刷跪了下来。
要知道,赵四是他俩的老大,众人将他们看成帮凶,给赵四打掩护的话顺理成章。这里可是沈默云的地界,万一,沈默云直接在这地儿就把他俩办了或送了官,他们可就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禀大小姐,我二人在此!赵管事他昨晚的确一夜未归!可我等并不知道他竟然是留在了城中逛窑子去了!大小姐明察啊!”那王福是个不爱多言的,此时却也忍不住第一时间出来为自己开脱。
“没错!昨日,赵管事,不,那赵四,他昨日定是为了逛窑子才假装肚痛。他,他真是个作死的。放着大小姐不管,还借着大小姐的心善,假意欺骗,如今闯下大祸,也是他咎由自取!对!姑娘昨日看他病痛难忍,还给了他好几两银子去看病!却不想他竟然拿了拿银子偷偷去享乐……”那李大见王福抢在了他前面,自然不太甘心,现下也只能先拍好这大小姐的马屁了。
王福一听,这个李大,净说些没用的,到此刻还心心念念惦记着昨日那三两银子,不禁狠狠瞪了一眼过去,马上接道:“姑娘,我两人可以对天发誓,昨日之事乃赵四故意瞒着我们所有人,我与李大都老实本分,哪里知道那赵四竟有如此大的胆子啊?……”
沈默云拿着帕子不断抚着胸口,定了看了他二人一会儿。既不搭话,也不叫起,却是叫那王福两人急得心灰意冷,冷汗横流……
半晌后,她拖着孱弱的身体走到那正翘着二郎腿的钱虎面前,仪态优美的行了一礼:
“今日之事,我沈默云作为赵四半个主子,自然有御下不严之过。咳咳,只是,那五百两……壮士应该也看出来了,我这庄子人多产出小,着实一年也没多少进项。
等会,我会亲自跑一趟醉月楼谢罪。还要劳烦壮士在你们妈妈面前为我多说几句好话。今日,自然也不好叫几位壮士白跑,我准备了一点薄礼请几位壮士吃酒。咳咳!顾嬷嬷!……”说着,沈默云将已经准备好的荷包递到了钱虎手中。
那钱虎掂了一下,大概八到十两银子,扫了眼周围人等,果然,从主子到丫头婆子都是寒酸不已,心下叹了口气,既然这里的主子肯跟他回去,他也算办妥了差事,便胡乱应了下来。
“还要麻烦壮士先行一步,我,……咳咳,我毕竟是个闺阁女子,如此进城只怕是不妥,我等歇半刻钟再出发,壮士看可好?”
钱虎鹰眼一扫,沈默云身量纤纤,还是个病秧子,量她也不敢食言,便招呼着兄弟们先行一步离开了,临走,临走,这帮地痞打手还不忘从架子上顺走不少腊肉腊鱼……
沈默云不露声色,轻轻开口道:“兰心,记着他们顺走多少东西,我一定要叫那些天杀的以后十倍奉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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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重访
远远看着钱虎十几人打马离开了视线,沈默云才转身进了堂屋将李大,王福二人搀起。
“委屈你二人了,我知晓此事定与你二人无关。不过,你俩也看到了,刚刚那帮人来势汹汹,我身体不好也没有那么多银两去赎回赵管事,我怕他们不由分说便将你二人带走复命,所以便先一步自告奋勇随他们去醉月楼。我的一番苦心……咳咳,你两人,可明白?”
这一番话当然是沈默云胡说的,她故意叫这二人跪了半盏茶时间,就是叫他们尝尝那种心惊肉跳,手足无措的感觉,也是给他们充分时间抱怨跟错了主子的下场。
她装病装穷一大半都是为了给这两人看,她要叫他们知道她是一个多好的主子,即使这两人以后不能为她所用,也要让他们欠她一份情,她深知,回府之后他俩所说的话对她都极为重要!
“好了!咳咳!你两个也收拾一下,和我一起进城吧!尽人事,听天命!只要是我的人,再怎么着,我也得尽力护他周全!”
只是,沈默云这看似喃喃自语的最后一句话的确在那李大,王福心中掀起了巨大的波澜……
折腾了半日,已近晌午,沈默云坐着马车直接进了醉月楼的大院。
刘妈妈一见沈默云,便笑意盈盈从上到下将她扫了两眼。也多亏沈默云此刻戴了帷帽,那刘妈妈倒也认不出她二人昨晚已经见过面。
沈默云行过一礼道:“还请妈妈安排一个好说话的地儿!”
“好说!好说!……”跟着那香气扑鼻的刘妈妈拐了好几个弯,沈默云被带到了一个单独的小院。将王福两人留在外面,沈默云便带着两个丫鬟进了那院子。
原来,这院子正是那刘妈妈的居所。而她的二表哥秦子墨,此时正坐那喝着酒。
“表妹快坐,刘妈妈与我等你好久了!”
沈默云微微一笑,坐下后便开门见山对刘妈妈道:“是!想来妈妈手下的壮汉刚刚已经来回禀过了,妈妈想要五百两,小女子肯定是无能为力了;何况,那赵四也不真是我的奴才,即便是,按我大周律例,刘妈妈大可直接将他送官严办就是!最多也是烂命一条,直接办了报去京城户籍所和衙门便是!
可刘妈妈既然请我来了这里,妈妈定然也是不想将事情闹大,也有损醉月楼的声誉是不是?一看刘妈妈便是个心善之人!所以,我倒是有一法子。”
刘妈妈找人去庄子,又将她直接带到了自己的住处,无非是想私下里弄点钱财罢了,看懂了这点,事情便好办了。
秦子墨和刘妈妈此时都正打量着沈默云,不同的是:前者对她极有信心,举起杯示意她做得不错;后者则饶有兴趣,小小年纪的黄毛丫头,身量还没长开,倒懂得了看菜下碟。
“哦?你倒是说说看!”
沈默云笑着从荷包里拿出了一张一百两的银票,递了过去:“刘妈妈这几日费心了,这里五十两是我请刘妈妈喝茶的,另外五十两就算是我为赵四付的赔偿款定金。”
看着那两人都不明所以,她又笑着解释了起来:“妈妈,我有办法叫您将赵四那五百两双倍讨要回来,不过,您要按我说的做,并且,事成之后,将利润分我五百两!如何?我以一月时间为限,表哥为证……刘妈妈你别急,听我细细讲来!……”
一炷香后,那刘妈妈对待沈默云已经亲如母女,一口一个粘腻的“好孩子!”只听得秦子墨浑身鸡皮疙瘩挡也挡不住。
见大事已谈妥,沈默云迟疑了一息还是开口到:“妈妈,听说青楼里都有那种药?我可否买上一些?”
“啊?没想到你一个姑娘家……我这多的是!你等着!”那刘妈妈边说边笑着大有深意地看了沈,秦两人一眼,转身便到内室拿来了几包药粉。
“我这药效力强劲,一包药粉下去,保管瓜熟蒂落,流的干干净净!”
沈默云和秦子墨张大了嘴,怔楞了白天才反应过来,敢情这刘妈妈拿来的是堕胎药?
“刘妈妈!”沈默云反应过来刘妈妈刚刚那个眼神,脸一直红到了脖子,“我要的是安魂药!”
……
半刻钟后,蕙心手里多了个小包,里面装了不少青楼专备“好药”。原本,沈默云只是见古籍上多有记载,没想到,世间三教九流之地还真有不少名堂和花头。
看着这一小包,沈默云很满意,有备无患嘛,谁叫她几日后面对的便是一大家族的牛鬼蛇神呢!
……
在沈默云不注意的梅林里,花魁胭脂正在选梅插瓶,看见头戴帷帽的沈默云从刘妈妈房中走出,面色冰冷对着旁边侍女道:“那女子什么来头?来做甚?去查!”
“是!”
……
一出了这院,刘妈妈一下子又变得“冷淡”了起来,叫了个男子带他们几人去见赵四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姑娘,这刘妈妈怎的肯叫我等去见赵四?”那王福悄悄问到。
“因为我们姑娘付了一百两银子呗!”兰心斜了一眼那两人,抢在前面答道。
果然,那王福和李大对视了一眼,相顾无言,便低下了头,跟着往前走去。
已经将主子卖了个遍的赵四现如今的处境倒是好了许多。虽然还是被锁在柴房,但至少身上已经多了一件破棉袄。
据那领路的汉子说,因为刘妈妈的特别关照,他们特意从街头乞丐手里花了五文钱才买到了这件“色香味俱全”的破棉袄。
此时的赵四哪里还有第一天到农庄时候的意气风发,不可一世。仅仅一夜不见罢了,这春风得意的京城管事便已经落得蓬头垢面,满脸胡渣,那灰浊的眼里再没有了那傲气,矮小的身材在破棉袄的包裹下倒是相得益彰!
柴房门被打开的一瞬间,那赵四明显一惊,未看清来人便颤抖着抱了头便嚎起来:“别打我!别打我!我不敢了!饶了我吧……”
那领路汉子眉一皱,显然是已经听惯了这嚎叫,上去便是对着赵四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