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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良闺秀-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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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

    “没有可是。本王是太子,你要不听命令,现在便可离开太子府。”宁东玄知道司徒疏要说什么,打断了司徒疏后面的话,与先前的认真比起来,他神色中又多了一份强硬。

    相识那么多年,司徒疏的记忆里,宁东玄还是第一次摆出太子的架子,那也说明,宁东玄此次做出的决定,不容违背。

    只是司徒疏不明白,宁东玄为何不许他查百里崖?

    “本王知道,你竭尽全力想要救本王的性命,所以,本王允许夏寻雪的医治。能活,便是本王命数还不该尽,治不了,也无需怨天尤人。”宁东玄停了一会,再道。“要是本王难逃一死,本王死后,你最后再为本王做一件事,把夏寻雪平安的送出太子府。”

    “太子。”

    “司徒,你不要觉得欠着本王什么,当年救你,不过是刚好本王遇到了你,徒手之劳而已。”宁东玄对司徒疏说道。“你也下去歇了吧。”

    宁东玄看着司徒疏离开,房门轻轻打开,又被轻轻合上。床榻上的宁东玄,向后靠去,整个人的重量都压在床头的木板上。中毒使他的身体极易疲乏,宁东玄有些累,他垂了两次眼,终是把眼睛闭上了。也不知,他这次睡过去,还能不能再醒过来?

    另一边,出了房间的司徒疏去了隔壁,房内还亮着灯,夏寻雪应该还没有睡。司徒疏驻足在木廊上,很久很久,也没有去敲响近在咫尺的房门。他比谁都清楚,宁东玄最大的问题不在于毒,而是宁东玄本身,夏寻雪不过是一场注定结局中途突然冒出的一个小插曲罢了,她的出现,无伤大雅,也很难去改变什么。

    终于,司徒疏转身离开了清风阁。有一件事宁东玄错了,他一直跟在宁东玄身边,不单是那年宁东玄救了他。

    夜,快速深沉,远还不到天亮。

    漫漫长夜。

第六十七章 噩梦

    夏寻雪所住的那间房里,灯光久久的亮着,房内没有烧火炭,寒,她裹在锦褥里,却是端坐着身,一遍又一遍翻看她母亲留下的医典,还有司徒疏带来给她的太医院的医书。万物相生相克,只要是毒,一定有相应的解药,不到最后,她绝对不会放弃。

    她记得,司徒疏曾说过,宫里的太医曾试过一种毒一种毒的解太子体内的毒,其中一种毒素解掉,与它相克的毒却变得强大,反而适得其反。不能一种一种的解,那能不能效仿太子所中的毒,把每种**的解药根据合适的计量调融合在一起,通过药物间自我的相互抵消,或许能中和掉宁东玄体内的毒。太医应该也想过这个办法,此法的困难之处,便是不能准确的辨析出太子所中之毒的所有成分,还有很多**,为罕见之物,药性不稳定。

    然而,单纯的换血又治标不治本。

    想着想着,夏寻雪忽觉心口一阵刺痛,如针扎一般,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脉,脉象紊乱,有中毒的迹象。一定是昨日和宁东玄换血时,她和他伤口接触,他体内的毒素通过血液传到了她的身体里。换血后,忙于观察宁东玄的病情,她也没有仔细检查自己的身体。当察觉时,所染的毒素已经在她体内扩散。她虽中毒不深,但要是不能解毒,毒素经过长时间的侵蚀,也会要了她的命。

    换血之前,夏寻雪已经有过这样的心理准备,没想到,太子所中的毒竟这般厉害。如此,她也不能再和太子进行二次换血。

    更重要的是,如今,她要救的不仅是宁东玄的命,还有她自己的性命。

    折腾了数日,夏寻雪身体不堪疲乏,却是一丝睡意也没有,她索性添了一件厚的衣裳,下了床。

    她来到房中央的桌前,拿过桌上的一只杯子放在面前,再取出身上的一枚银针,她用银针锋利的针头扎破左手食指指尖,血瞬时从她的皮肤里冒出,然而,当她把血珠染在银针上时,银针没有任何变化,用银针检查不出她血液里的毒。因是临时住进来的房,很多东西没有,之后,夏寻雪打破了一个杯子,用杯子的残片划破了她右手手腕,把流出的血液滴在另一个杯子里。一整个晚上,她便往装有自己血的杯子里添加各种药剂,做各种实验。

    要是,此时此刻师傅在就好了。其间,夏寻雪想起了远在长青县的师傅。师傅平日里摆弄各种草药,有时因食了有毒的草药而发癫发狂,脾气孤僻古怪,又只给牲畜治病,所以县上的人都喊他“药疯子”,她问过师傅的名讳,师傅什么也没说。

    “……一发不可牵,牵之动全身。意思就是说,看似很大的病,其实只是因为一个极小的病原,而往往不得章法,只因被起表象所迷惑……”“……毒蛇的解药,往往生长在蛇出没的地方……”

    回头想,师傅以前说的每一句话都像是一种启示,夏寻雪一直认为,她师傅是个医术很高的人。

    师傅……

    卯时三刻,临近天亮,夏寻雪回到床上小睡。

    睡中,她做了一个梦,一个很奇怪的梦。梦到进到紫亭轩后,穿过的那个园子。园子里种满了花,却只有两种颜色,一红,一白,红的如火,白的似冰。宁东玄独自一人立于一红一白的红中间,他面向着她,平静的面容里却看不出任何表情。突然,天空裂变,乌云密布,天地间席卷而起的狂风把园子里的花剧烈摇曳,一红一白两色的花竟是迅速的向上生长,一直长一直长,直至把宁东玄埋在了花海里,空间最后只剩下红和白两种颜色。红的似血,白的如雪……

    “啊。”夏寻雪从梦中惊醒,不知何时,后背一片冰凉,竟是出了一身的冷汗。

    为什么会做这样莫名的梦?

    第一天进太子府,经过那个只种有水仙和海棠的八卦图形样的花圃时,夏寻雪便有种异样的感觉,明显是人特意那样布置。然后,是紫亭轩内只种有茶花和白雪塔的园子,为什么都是红和白?

    是那样的花园使她的记忆更深刻,才有了刚才的梦?

    她有时会做梦,但很少会梦到一些其他的人,那梦里出现的宁东玄?眼睁睁的看着他被花海吞噬,她竟有种害怕,那种害怕源于她心的某一处。当初韩凌天死时,她也害怕,不过两种害怕之间又有些区别。

    她到底是怎么了?夏寻雪不知,却已无睡意。

    才是辰时,冬天天亮得比较晚,外面的天一片灰蒙蒙的。

    夏寻雪穿戴好衣服,出了自己的房,去了隔壁,也就是宁东玄的寝室。房内的灯亮着,却是很静,她试着推了下门,门没有锁,于是她推门进去了。

    司徒疏不在,守在宁东玄床边的是张程言。

    宁东玄睡着,如夏寻雪几天前第一次来到这里时一般,睡中的他面容平和。

    夏寻雪坐到床边的椅子上,张程言则是让到一边,也不阻拦。她从锦褥里拿出他的手,触碰是千年寒冰的凉,让她想起如雪的白雪塔花。她右手食指和中指搭在他的腕上,脉象虚无,但他还活着。通过手指,感受着从他体内传来的弱不可查的脉象,她居然松了一口气,因为知道他还活着,她忐忑的心竟安了下来。

    宁东玄睡得不深,醒了过来。

    夏寻雪扶着他,让他斜靠在床头。

    “太子喜欢喝酒?”夏寻雪问,太子嗜酒,这是紫阳城所有人众所皆知的事。

    “也许吧。”宁东玄略显诧异的看着夏寻雪,不知她为何有此一问,他想了想后,还是回答道。

    “喜欢什么酒,鲁酒、蜀酒、尧酒、杜康、红曲、竹叶青、女儿红还是其他?”夏寻雪继续问道。

    “你对酒倒是很熟。”宁东玄道。“湛露浮尧酒,薰风起舞歌。熏到路行人,也醉凭栏客。若问何处有?江南一路酒旗多。”

第六十八章 喜欢?

    “尧酒是吗?”夏寻雪得到回答,转向旁边的张程言。“送两坛尧酒过来。”

    张程言看向宁东玄,是在等宁东玄的指示,宁东玄点头,张程言出去了。宁东玄好奇的看着夏寻雪,他倒想知道一大早夏寻雪在玩什么花样。

    “除了酒,太子还有什么喜好?”等酒的过程,夏寻雪又问。

    “风花雪月算不算?”宁东玄嘲弄道。

    夏寻雪看向宁东玄,他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风花雪月?照他以往的作风,有那个喜好也不足为奇。

    “等太子的毒解了后,如何舞风弄月都可以,但现在,还是自重比较好。”夏寻雪还是以一个医者的身份一本正经的劝诫。

    她当真的样子,反而让宁东玄觉得好笑。

    “死囚行刑前都会有一顿饱饭,怎么,你是要招呼本王喝好了,送本王最后一程。”宁东玄心情难得的放松,和夏寻雪玩笑道。

    “死囚哪有太子的福气,里里外外都有人伺候着。况且,太子真要不治,也不是我送。”夏寻雪也不是暗讽,坦然的说道。

    太子府里储酒成千上万,应有尽有,两人说话间,张程言已经回来,一手提着一坛酒。夏寻雪起身接过一坛酒,房里有现成的酒瓶,她走到房中央的桌前,扬起酒坛,倒满了一瓶酒。盖上盖前,她从袖笼里取出一个药瓶,拔掉塞子,把药瓶里的东西往酒瓶里倒去,是一种白色的粉末。她把药瓶重新收回袖中,再盖上酒瓶的盖子,一手提着酒瓶,一手拿着一个白玉酒杯,再次回到太子面前。

    “太子可以喝酒,但是每天限量一瓶。”床前有一方桌,堆着各种药用的瓶瓶罐罐,夏寻雪把酒瓶和酒杯放在了桌上,宁东玄一伸手便能拿到。

    酒瓶近身,弥散出一股沁人的酒香,宁东玄看看面前的酒瓶,再怀疑的看向夏寻雪。

    “你刚才在酒里放了什么?”张程言看到夏寻雪往酒瓶里加了什么。

    “放心,以太子现在的体质,算得上百毒不侵。”夏寻雪不在意张程言直逼于她的目光,她说道。

    “夏姑娘这是夸本王?”宁东玄说道。夏寻雪往酒瓶里加东西,他也看到了,他倒是没有张程言的防备,正如她所说,他一个将死之人,还怕再喝什么**。然而,一种好奇心的驱使,对象又是夏寻雪,他还是想知道她往酒里加了什么。

    夏寻雪刚才那句话,明明是讽刺,宁东玄竟是往自己脸上贴金,她不免白了他一眼。不过,这样也好。

    “太子觉得是,便是了。”夏寻雪也不去和宁东玄争辩。

    “所有的大夫都劝诫本王戒酒,你倒是奇怪。”至少是现在,宁东玄没有什么喝酒的**。

    “如果是病人的家属,得知病人不治,一般情况下都会尽可能满足他最后的要求。”夏寻雪说道。

    她这些忌讳话若是对其他人说,得个大罪也属正常,但那个人是宁东玄,不怒反笑。至他中毒起,身边便是一层挥之不去的阴霾,各种各样的沉重,比真正意义上的死还累。当死已经是事实,大大方方的放到面上来说,整个人反而放松了。

    于其他人相比,宁东玄有个最大的优点,便是凡事无所谓。一直来,朝堂里的大臣就有宁可得罪太子,也不要和庆王有过节的共识。不过,得罪太子也是要付出代价的,因为司徒疏一笔笔账都记得清清楚楚。

    “那是本王提什么要求,你都能满足。”宁东玄说着,一双好看的丹凤眼轻扬,半眯的眼里却是闪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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