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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打算怎么做？”朴静妍合上了第一份卷宗，擦似了一下残留在自己眼角的泪水，开口向王动询问道。
“我想先把这些看一遍，然后把自己认为重要的事情先归纳下来，保留在电脑里，然后在……”
没等王动说完，他的话就被朴静妍有些粗暴的打断了，“那样太慢了，这么多资料就算咱们两个看没几个月也别想看完，应该还有更快一些的方法的。”朴静妍开始冥思苦想了起来，凶手的手法其实很简单，而且他在现场也留下了一些证据，比如他的b型血，只是这么庞大的人群基数，又怎么才能知道谁是b型血呢。
“我想我知道该从哪里入手了。”朴静妍冷不丁地开口，到是把王动惊到了，这么快她就能想到办法，这不是把自己给比没了吗。
“从哪里入手？”王动有些兴奋地问道。
“你可真笨，没听说过我们是站在前人的肩膀上这句话吗，问呗。”
王动眨了眨眼睛，小声地解释道：“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
“哪里有巨人，现在只有一个前人，先把他们用过的方法剔除掉，剩下的当然就有可能是正确的了。”朴静妍一边说一边站了起来，向着资料室的前面走了去。
不大一会的功夫，丘国强就被她请了过来，坐下来看着朴静妍和王动，径直地说道：“有什么不知道的你们就问吧。”
朴静妍也没有客气，这么多的卷宗她的确没办法从头看到尾，所以她首先就要剔除掉一部分已经没有任何嫌疑的人群，还有当年的警方到底都用了什么办法，用过的她自然不会再去麻烦地做一遍。
八年前的事，现在回想起来，却像历历在目一般，丘国强被朴静妍的话带回到了八年前的那天，回忆了一下喃喃开口道：“那是4月28日的上午11点左右，队里接到110转过来的报警电话，有三个小女孩被人杀死在废弃的窑洞中，不到五分钟，所有在家的刑警立刻全部出动，当我赶到河沟的时候，就看到了这一幕……”
老人拿起一张全景的照片，上面窑洞的大概清晰可见，但洞门的附近被人堆满带刺的树枝，从外面看不到里面有什么不同，但下一张，就已经能透过树枝的缝隙看到屋里面小女孩的尸体。
“我们在现场快速开了一个会，认为应该是附近下地的村民做的这件事，可河沟的地面积实在太广泛了，周围十四个自然村差不多村村都在这里有地，于是我们先把目标放在昨天下过地的人身上。”
“光是走访这些村子，就花去了我们一个星期的时间，时间一长，人的记忆就下降了许多，谁去过，谁又没去过，连他们自己都记得糊涂了。”
“村子里的人也是流动的，有的忙完家里的农活了，就跑去城里打工了，什么时候走，什么时候在家都是说不准的事情。”
“每天都有嫌疑人出现，但却没有一个完全符合凶手的特征。”
“我相信这个凶手就在这满满的卷宗之中，可就没有办法把他给找出来。”
“……”
资料室里很闷，也很静，老警察的声音就这样回荡在屋子之中，王动和朴静妍都感到了肩上那份沉甸甸的责任感，走访这条路差不多是死路一条，到底该怎么把这个人给挖出来呢。
丘国强说完后就离开了，王动和朴静妍陷入了思考之中，过了一会，朴静妍到是先开口了。
“王动，你想没想过从凶手的性格上入手？”
性格？王动有些惊讶，好奇地看着朴静妍，等着她接下来的话。
“在你想来，这个凶手应该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朴静妍又把话题抛给了王动。
这个问题问得好，把凶手的性格当做他的骨肉，在心里先搭建一个大概的框架，然后一步一步把他的性格都填进去，这个人的形象越丰满，找到这个人也就是越容易，王动思考了一下，确定道：“首先，他应该是一个心里有些扭曲的人，他的家庭不一定完整，而且很可能没有结过婚，或者根本就是一个光棍。”
“从他一个人就能控制住三个小姑娘来看，他的力气一定很大，除了种地，也许还会到城里打过工。”
“他住的地方不一定跟三个小女孩家有什么联系，但事发的当天，也许三个小孩有什么言语上的地方冒犯了他，比如像说‘瘸子’、‘瞎子’，这些侮辱人的话。”
“傻子？”听到王动的话，朴静妍陡然目光一亮，傻子两个字脱口而出。
傻子？王动想了想，这到还真有可能，因为傻子的确是头脑有些简单，而且这样的人往往家里也不会很幸福，力气大也是有可能的，被人说自己是傻子，的确在某些情况下就会爆发，可是傻子会用树枝来遮盖住窑洞的洞口吗？
不管怎么样，这也是两个人研究出的第一个线索，案子好歹有了一个明确的方向可以搜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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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此傻非彼傻
柜子里的资料虽然很多，但却没有一份里面涵盖了受访者的性格、脾气、禀性，最重要的就是里面从来都没有提到过外号这件事。
当丘国强得知两个人定下的大概方向后，先是愣了一下，细细思考过后也觉得有一些道理，当时搜索的范围都是围着当天有没有下过地的人，却从来没有想到过从性格的方面入手，虽然两个人的话有一定的道理，但现在丘国强却已经帮不上什么忙，至于查访的事只能靠王动与朴静妍两个人了。
车还是那辆车，只是副驾上的女人却换成了朴静妍，夏芷晴虽然对他们的侦察方向大感兴趣，但她身上的责任也不轻，除了给予一些精神上的鼓励之外，她能帮上的，只剩下几句加油的祝福了。
十四个要走访的自然村，两个人第一个目标不约而同就定在了平石村。
原本平静的小村庄，却因为两个人的到来，变得又不平静了起来，平石村的村长姓赵，三十来岁，正是年富力强的年纪，黑脸的汉子就站在村委会的门口，看到王动和朴静妍的时候还愣了一下，怎么是这么年轻的警察？要不是提前得到了通知，恐怕他都能把两个人当骗子来对待。
“你好，我是平石村的村长，赵书桓。”赵书桓满脸堆笑，先把对两个人的疑惑埋在心里，爽朗地握住王动的手。
手上传来的力度让猝不及防的王动差一点咬到自己的舌头，他没想到，刚到这这个赵村长就给自己这样一份见面礼，还没等他反击回去，赵书桓的手就已经松了开，转到了朴静妍的一边。
一来就吃了个哑巴亏，王动悻悻地看着这个看似憨厚的赵村长，心里到是觉得这个人未必会像自己想的那样容易打交道。
“我叫王动，市刑警队的，这位是朴静妍，燕京来的专家。”朴静妍现在已经是没有公职的状态，不过一个专家二字既提高了她的身份，又很好地解释了她的位置。
不过这年头，专家二字用得有些泛滥，很多时候已经变成了被人嘲笑的对象，朴静妍在没人注意的时候悄悄地瞪了一眼，不过这个头衔给自己正好，避免了很多的麻烦。
赵书桓把两个人让进了村委会，连茶水都没端上来的时候，就抱怨道：“这案子还是我上一任村长时发生的，这都八年了，抗战都打完了，你们是效率太差了呀，还是能力不行呀？”
一句话就把气氛搞得异常的生硬，王动站在椅子上都不知道该怎么往下接，半晌，尴尬地笑道：“赵村长也知道，我们刑警队八年来从未放弃过对这件案子的追究，这一次……”
还没等王动说完，赵书桓就扬起大手阻止了王动的话，脸上一付不屑的表情任谁都能看得出来，粗着嗓子说道：“别跟我来这套，我要看的是结果，不是你们跟我玩什么文字，今天我把话撂这，你们有没有办法破案？没办法趁早给我滚蛋，平石村的饭不白给你们吃。”
王动脸被臊得这叫一个红，以前的事情虽然跟自己没关系，但自己既然穿着这身警服来到了这里，自然就得为从前的事情担责任，等到赵书桓的火发得差不多了，他这才心平气和地说道：“赵村长说的是，我们俩这次来，只是想问一个问题，问完了，我们马上就走。”
这话说的还算够硬气，赵书桓大马金刀地往自己的位置上一坐，拿起自己的水杯就灌了一杯茶水，语气有些冷淡地说道：“问吧，问完了快走，我这事儿还多着呢。”
王动被噎得差一点呛住，这时半天都没开口的朴静妍终于开口道：“赵村长，我想问你一件事，就是你们村子里有没有智障的人士呢？”
“智障？”赵书桓愣了一下，眨了眨眼睛。
“就是傻子。”王动看他那模样就知道他肯定没明白这两个字代表着什么意思，没好气地补充了一句。
“傻子就说傻子呗，说什么智障呢……”赵书桓痛快地说道：“有，咋没有呢，好几个呢。”
果然有，朴静妍和王动迅速交换了一下眼色，趁热打铁道：“那赵村长能不能带我们去认识一下这几个人呢？”
这下赵书桓彻底糊涂了，挠着头疑惑地说道：“你们不好好地破案子，认识几个傻子做什么？”
这其中的事情却不是能跟他说清楚的，朴静妍笑着站了起来，说道：“这个暂时我们还得保密，赵村长要是没有空，派别人带我们去也可以的。”
“空，我到是有的，不过你们真觉得找这些傻子就能帮你们破案吗？”赵书桓怀着满脑子的不解，领着两个人出了村委会的大院，一边走还一边说道：“要说傻子嘛，村子里面到有两个，平时见谁都是一脸的傻笑，一天除了吃饭就是蹲墙根晒太阳。”
赵书桓还没说完，远远地一指前面说道：“看，那就一个。”
王动和朴静妍顺着他指的方向望了过去，果然一个穿着破旧军装的男人正半躺在地上，在阳光的沐浴下昏昏欲睡，头发已经长得快披了肩，每当有人从他身边过去，他总是冲着人家嘿嘿地傻笑。
这傻得也太严重一些了吧，王动下意识地把这个人从自己的目标里淘汰掉，看了看朴静妍，两个人顿时意识到自己的表达好像有些失误，这种人连自理的能力都没有，又怎么会走到那么远的河沟呢。
“赵村长，刚才我的话有些没说清楚，我想问的是，村子里有没有那种……”朴静妍仔细地组织了一下语言，半晌说道：“就是头脑不太灵活，但生活上也是可以自理的那种人？”
赵书桓眨了眨眼睛，琢磨了一下，半晌才说道：“你是说你要找的是那种平时看起来比较傻的，却又不是真的傻子吧？”
“对对对，我要找的就是那种看起来挺好欺负的，还挺能干活的。”朴静妍手舞足蹈地跟赵书桓比划着。
“原来你们找的是这种傻子呀，早不说明白，害得我白跑了一趟。”赵书桓没好气地白了两人一眼，指着前面说：“那从这走吧，前面就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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