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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非洲的第一宿,两个人直到半夜才睡着,第二天天刚亮就醒了过来,身下的褥子湿湿的,跟尿床了也没什么区别。
“王哥……”喻晓方自从醒来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就像是要哭了一般,接着嘟囔着:“我想回家了。”
满打满算,到非洲还没有一天的时间,这小子就想回家了,条件嘛肯定是不好的,这一点在国内的时候自己心里就已经有所准备,虽然这里比自己想得还要差,可是人家都能忍得了,自己为什么就忍不了呢。
又好言安慰了喻晓方几句,好歹终于让他不在说回家两个字了,又过了一会,早饭便开始了。
这回,王动终于理解到昨天那个女人说的话了,早餐有粥,有馒头,每个人还有一小碟的咸菜,除了这些之外,还分到了一块猪肉罐头,大早上就要吃这么油腻的东西,让王动也有些不习惯。
昨天的饭都被人家拿走了,自己只是在王动那里抢了一些,肚子早已经饿扁了的喻晓方可不管那些,就着粥就吃了三个馒头,要不是王动吃得快,恐怕他碗里的猪肉也得被喻晓方给抢了去。
吃过饭,基地里的汽车便开始发动了起来,昨天刚到的警察重新列好队,接着每个人便领到了属于自己巡逻地目的。
喻晓方注定是不能离开的,而王动由一个老队员带领着,负责巡逻儿童医院的那条路线。
儿童医院?不就是昨天那个医生所在的地方吗?
第5章 非洲的日常
带着王动的老队员姓李,李慎朋,听他说,他已经在这个国家待了一年半的时间 ,王动本来还想了好久,不过也没有想出这个名字有什么意义,到是李慎朋轻松笑了笑,不过是父母随意罢了。
坐下的汽车虽然印着蓝色的un标记,但其实也只是国产车而已,舒适的程度并没有想像中那么好,不过胜在皮实、耐用,用来平时日常的巡逻到也是够用了。
第一天,王动坐在副驾,李慎朋一边开车,一边指着道路两旁的建筑认给王动看,这里是中资的工厂,那里又是本地的政府,反正看了半天,给王动只留下一个印象,就是太破了。
新修建的中企到还好说,可是当地人那些房子完全就像是泥巴搭起来的一样,破破烂烂的,要是围个栅栏,穿上兽皮衣,看起来就像那些完全原始的部落一般。
一路上到也遇到了其它国家巡逻的车辆,李慎朋笑着下车跟人家打着招呼,接着给他们介绍了一下自己刚来的同事,王动。
说句实话,自己还突然就感觉到有些紧张,王动笑着伸出手,用着自己有些蹩脚的英语打着招呼。
与其说是招呼,其实不过只是随意地聊了几句罢了,之后两个人便回到车里,李慎朋笑着说道:“刚从国内来的大部分都是像你这样,有些放不开是正常的,其实聊得时间多了,就知道,他们的英语水平其实跟咱们差不多,反正连说带比划的也能沟通得了。”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刚才自己说了一长串的英文之后,对面的两个人都一脸尴尬,自己还以为是自己的中式英语不过关呢,感情对面的英文跟自己的其实也差不了多少。
经过刚才的一幕,现在的王动便轻松了许多,在车上跟李慎朋聊着国内最近发生的事情,过了差不多一个小时之后,车子终于在一栋三层楼房的外面停了下来。
楼房应该是有很久的年头了,外面的墙皮都已经差不多掉光了,露出里面发灰白色的砖头,正面的墙体上满是大眼小眼的弹孔,可以想像得到,这里从前经历过多少的事情。
“这就是咱俩以后巡逻和站岗的地方。”李慎朋说了一句,接着把车子停到医院的一角,领着王动从大门走了进去。
外面就已经够破烂的了,到了里面也是如此,这里也没有什么像国内大厅一样的地方,几十身穿白大褂的大夫就坐在一张桌子后面,面前排起了一条长龙,另外有几个护士打扮的黑人在四周跑来跑去,一付忙得不得了的样子。
“这里够忙的吧,其实这也没办法,附近几百公里只有这一家儿童医院,不来这里又能去哪呢。”李慎朋带着一脸的无奈,接着说道:“儿童医院里的经费也不是很多,药品奇缺,有的时候因为缺药,也只能治疗一些普通的病症,而且你想不到吧,他们每天也许只吃一顿饭。”
吃一顿饭?
王动的脑子里立刻想到昨天欢迎会上的一幕,那个漂亮的女大夫不就是这家医院里的吗,只是这里人实在太多了,自己还没有看到她的踪影。
看病,是医生的事情,李慎朋和王动要做的,就是维持这里的秩序,不让其它人捣乱,其实这么大的医院也不是他们两个就能看得过来的,不过没有办法,人手紧缺,还要照顾那么多的地方,所以眼下只能是两个人看守这里。
“廖医生,你快点来一下。”突然,二楼的栏杆处现出了一个黑人护士的身形,脸上的神经很是紧张,接着王动便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从人群中站了起来,大声回应道:“我马上就来。”
终于又见到她了,就是那个昨天拿饭菜的女人,大概是感觉到了王动的目光,廖医生突然扭了一下头,当看到王动的脸时,自己不由愣了一下,接着便露出了灿烂的笑容,然后挥了挥手。
“廖医生是这里水平最高的医生,当然,也是最漂亮的医生。”李慎朋笑着拍了拍王动的肩膀,接着揶揄道:“听说她还没有男朋友的,加油,你有希望的。”
“我有女朋友的。”王动下意识地回了一句。
王动的坦率有些出乎李慎朋的意料,愣了一下之后,点了点头:“那更好。”
出许是遇到了什么麻烦的事情,过了很大一会之后廖医生才一脸疲惫地从楼上走了下来,来到王动面前的时候,把手套摘了下来,跟他握了握手:“昨天真是谢谢你了。”
“不用客气,反正也不是我的。”王动笑着回应道。
“那也不能这么说,要不是你,恐怕也没有这么顺利的。”
“哦,对了,我叫廖珍珍。”
“王动。”
两个聊了半天的人,终于知道了彼此的姓名。
作为医生,廖珍珍永远处在相当忙碌的状态之中,跟王动寒暄了几句之后,自己便又回到了自己的工作岗位上,不过她还是留了一句,中午要请王动吃饭。
“廖医生人很好的,来了快两年多了,这里的医生走了一茬又一茬,只剩她自己留在这里,始终都没有离开,只可惜,好人却没有好报。”
“这是为什么?”王动一脸好奇地问道。
这就属于八卦的范畴了,李慎朋先是看了一眼周围没什么事情发生,接着拉着王动到了医院的门口,两个人坐在狭小的门岗里面,李慎朋从口袋里拿着了一颗烟,递给了王动。
“对不起,李哥,我不抽烟的。”王动摇了摇头拒绝道。
“不抽烟好,其实我来的时候也是不抽烟的。”李慎朋一脸回忆地说道。
“那为什么又抽上了呢?”王动好奇地问道。
李慎朋笑了笑,把烟叼在嘴上的时候,轻轻地叹了口气,一脸无奈地说道:“一方面是因为压力,另一方面呢,就是因为寂寞。”
两方面都说出了维和警察在国外的处境,对于刚来的王动暂时只是体会到生活的不方便而已,至于压力和寂寞他还没有太大的感觉,愣了一下之后,就听到李慎朋说道:“廖医生以前的男朋友其实就在这家医院的。”
第6章 习惯淡然
对这些八卦,王动其实好奇心并不是很大,因为你在把别人的事情当成八卦的同时,也许自己也会成为八卦的其中一部分,将心比心,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却被人当成故事一样在听,任谁听了都会不高兴的。
不过,既然有人说,那自己就听着了。
“廖医生的男朋友姓唐,叫什么名字却已经记不起来了,当初国家还没有派出维和部队到这里来的时候,他就跟着援非的医疗队来到了这里,看到这里条件如此之差,便留了下来,这一留就是三年。”
“那他现在在哪里呢?”王动好奇地问道。
李慎朋歪了歪嘴,轻声道:“死了。”
“啊?”
“有一次医院里面收留了一下高烧不止的儿童,唐医生亲自医治的,结果也不知道他到底感染的是什么病毒,不光小孩子没有治过来,就连唐医生也被传染上了这种病毒。”
“你也知道的,高传染的可怕性,当时唐医生不想让这种病毒传播出去,就把自己关在一个临时的小房子里面,尝试着用自己的技术去研制对抗这种病毒的血清。”
“他研制出来了吗?”王动关切地问道。
李慎朋苦笑着摇了摇头:“听说算是研制完成一部分吧,结果他自己的身体就已经抵抗不住了,这个时候刚好廖医生在下一批的援助队里面,结果两个人隔着小房子的玻璃窗见了最后一面。”
自己只是想一想就觉得这事情实在是过于的残忍,看着自己的爱人独自承受着痛苦与折磨,而偏偏自己却没有任何办法去解救他,这对于任何一个人来说,这都是生命中不能承受之痛,更何况廖珍珍自己还是个医生,这种痛苦大概会更加的剧烈些吧。
“那廖医生留下来,应该就是为了研制出抵抗那种病毒的血清吧?”
“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
这下王动又糊涂了,眨了眨眼睛不明白李慎朋这样说又是什么意思。
“事情还得往回说,唐医生自己是没研制出抗毒的血清,但是在最后的时候他还是把资料递了出来,大家没有想到,唐医生进去的时候,随身还带了许多的*,他应该是不想这种病毒再流传出去害人,最后的时候把*给点燃了,轰的一声,他跟病毒一起飞上了天。”
扪心自问,这种事要是发生在自己身上时,自己恐怕都不会有唐医生的勇气与胆量,王动一脸感触地点了点头,接着又好奇地问道:“那最后抗毒血清研制出来了吗?”
李慎朋摇了摇头。
“为什么呀?”
“因为没有了。”李慎朋双手一摊,接着说道:“那个病人就像是从天下掉下来的似的,死在医院,又把病毒传染给唐医生之后,这种病毒就像是风一般就消散掉了,从此之后再也没有这样的病毒出现过,那件事就像是一场梦似的。”
“那不是梦。”就在李慎朋跟王动聊得正欢的时候,身后却突然有声音响了起一为,顿时把认真的两个人吓了一跳,接着便看到廖珍珍从屋后绕到了门前,一脸认真地说道:“病毒肯定是存在的,只是因为某些原因蛰伏了起来,一旦有了合适的时机,它就会再次出现的。”
这个话题实在是过于的沉重,由于廖珍珍的出现,场面到是有些小小的尴尬,李慎朋也没料到,背后说人家的闲话,居然会被抓到,尴尬地笑了笑:“廖医生今天出来的这么早呀。”
过了几秒,廖珍珍脸上的表情开始逐渐地松动了下来,点了点头:“今天不是很忙,加上昨天你帮我个忙,请你吃点东西也是应该的。”
王动分明记得,昨天廖珍珍还曾说过儿童医院里面的食物不是很多,可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