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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灵也在屋里，正嘟着嘴巴在那里泡茶。
“掌门人那边的酒宴结束了吗？”楚越问道。
“刚刚结束。”李森道。
楚越沉默了一下，然后点头道：“难为你了。掌门人举办这场酒宴，名义上虽然是为了替你接风洗尘，实际上是要震慑神刀门的那些人。你要知道，神刀门的人虽然名义上跟我们青灵宗合并了，但也只是暂时表面上屈服而已。今日有你坐镇在这里，想必他们日后也不敢闹出什么事情来。”
“呵呵，一袭酒宴而已，并没什么，不算辛苦。”李森却微笑着摇了摇头。
楚越看到李森如此说话，也就不再多说什么，而是来到了桌子前，率先坐下，然后朝着旁边板凳指了一指，道：“坐，我问你一些话。”
李森依言坐下，说道：“不知师父有何话要问，徒儿一定知无不言。”
楚越也不含糊，更没有任何的客套，直接开门见山的就说到：“我想问的事情，跟魔界修士有关。听说前些日子听说魔界修士袭击了万灵海，并且在海族修士的地盘上大闹了一场。而且，据说你也参与了其中，不知道是否属实？”
李森闻言一愣，似乎根本没想到，楚越竟然会提及魔界修士的事情。
但李森想了一想之后，还是点头答应道：“的确如此。魔界修士当年在万灵海的海族王城那里发动了一次袭击，李某正好身处其中，为此险些丧命。”
听到李森口中说到‘险些丧命’这四个字，一旁正在嘟着嘴巴泡茶的楚灵，登时手一哆嗦，差点把茶茶壶给摔了。
当即，她也没心思泡茶了，连忙跑过来站到楚越身后，一脸关切之色的看着李森。
楚越也是一脸惊讶，似乎没想到李森当年竟然经历了如此危险的事情。
“到底怎么回事？你跟我详细说说，尤其是有关魔界的事情。”
楚越神色严肃的道，似乎他对于魔界修士格外在意的样子。
若是寻常修士这般发问，李森肯定不会理睬。但若是楚越父女的话……
李森想了一想之后，便嘴巴一张的，将自己当初参加‘海族盛会’，到后来遭遇魔界修士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了楚越和楚灵父女。
第五百九十七章 家常闲话
李森的口才很好，思路条理均是十分清晰，因此说起以往的故事，亦是绘声绘色、口灿莲花。
说到精彩之处，楚越和楚灵两人均是惊叹连连，动容不已。
说到危险之处，两人则均是面露担忧之色的看着李森，即便是早已知道李森毫无任何危险，却也都忍不住的为李森担心。
当楚越和楚灵两人听到最后，魔界的那些修士没有被全部消灭，而是消失在了茫茫大海之中后，则纷纷为之扼腕。
李森将与魔界有关的事情，从海族盛会开始的时候，一直说到最后魔界修士尽皆消失，自己返回了万灵岛为止。
可以说，李森经历的这些事情，除了当年跟李森亲身经历了‘海族大战’的寥寥十数名元婴后期大修士，以及当时星海商盟的一些长老之外，再无其他人知道。即便是有所耳闻，也只是简略的知道了事情经过而已。像今天一样这么详细的从当事人口中得知这些秘辛，恐怕整个修真界里面楚越和楚灵还是头一份。
楚越听完了这些话之后，坐在那里皱眉沉思，似乎心事重重的样子。而楚灵则不知何时已经坐到李森身边去了，并且还拉着李森胳膊，让李森再多说一些他这些年经历的事情。
李森想了一想，觉得既然楚越和楚灵对魔族修士的事情如此在意，不妨再多说一些。
于是乎，李森将海族盛会之后，自己遇到了一些跟魔族修士有关的情报，也说给了两人知晓。其中就包括蚌族人，以及其他界面之人在人界往来磋商的事情。
甚至连聚星商盟要建造‘大型战舟’的消息，李森也毫不隐瞒的透漏给了楚越、楚灵。
话说到了这里，李森基本上就算是将自己所知道的，跟魔界修士有关的消息全都说了出来。
而一直皱眉沉吟的楚越，也终于露出了一丝恍然之色。
看起来，从李森这里获取了大量一手情报之后，楚越终于理顺了心中的那些思绪，将整个事件的轮廓摸了个差不多。
“森儿，本来为师叫你过来，跟你询问魔界修士的消息，只是为了以防万一。你可能不知道，这几年坊间忽然流传开了‘魔界修士要大举入侵人界’的消息，闹的风风雨雨，真假难辨。但那些大陆的一流宗门，还有你们聚星商盟的有关修士，却都是缄口不言，不承认也不反对，态度十分令人寻味。这就让修真界的恐慌情绪再度加强了。”
楚越说道：“前些日子，为师在南方楚国的一个朋友，更是传来了消息，说元灵商盟彻底的从元阳大陆撤离出去了，似乎打算放弃这里的样子。有些人猜想，八成是因为魔界修士的威胁还未解除，因此这个号称人界三大商盟的庞然大物，要收缩自己的防线了。因此，我十分担心魔界入侵的消息会不会真的属实，倘若是如此的话，我们青灵宗是不是要及早做出一些防备。免得到时候遭遇当年在衡岳山上的那种惨剧。”
楚越说的这些话，毫不掩饰自己的忧虑之色。显然，他是十分忧心这个消息的。
“如今，从你口中得知了这些消息之后，基本可以确定‘魔界入侵’一事并非坊间流传的虚言了。而且，魔界修士的战斗力还远在为师的想象之上。若如此的话，恐怕举我们人界所有修士之力，也无法与之抗衡的。为之奈何？为之奈何？”
楚越一边叹息，一边摇头。
楚灵此刻，也适时的插口道：“其实这两年来，师父一边在无迹峰上监督我修炼，另外一边一直都在收集魔界修士的消息，想要以防不测。而且，这些话师父他也跟掌门青木子说了，但青木子似乎并不在意的样子。为此，师父那一天还和掌门人闹的不欢而散。”
李森听到这里，却轻笑道：“不是青木子不相信，而是他有他的苦衷。”
“咦！？”
楚灵闻言，美眸瞪得溜圆。
“师兄，你……你果然变了！你竟然向着外人说话？不帮着师父！？”
“这是哪里话？”
李森苦笑道：“都是一个宗门的修士，哪有什么向不向着外人的。”
“哼！我可听说了，你这一次是跟孙肖那家伙一起回来的，是也不是？而且你还治好了他的旧伤，难道你就不怕他恩将仇报吗？你可要知道，当年你受了那么重的伤，可都是因为这个孙肖呢！而且，他前些年一直色眯眯的盯着人家看……”楚灵嘟着嘴巴说道。
“好了！”
楚灵话还没有说完，楚越却忽然板着脸一声叱喝。
“森儿说的没错，都是一个宗门的人，哪有什么外人不外人的？孙肖怎么了？他父亲孙火当年也是为宗门而战死的英烈，作为孙火师弟的唯一嫡子，李道友也理应对他维护一些。再者说，别人色眯眯的盯着你看，说到底还是你自己行为不检点，岂能只怪别人？”
“爹爹……师兄……”
楚灵登时泪眼汪汪，她努着嘴巴攥着拳头站了好一会儿，忽然间转身跑了出去。
“你们都是坏人，我再也不想理你们了！”
话音未落，楚灵已经不见了踪影。
见到此幕，李森再度愕然。
这楚灵今天刚见面的时候，还感觉她好似一个大家闺秀，十分的端庄贤淑。这怎么半日功夫不到，就又回到当年的模样了？
说好的成熟稳重呢？这不还是一个小姑娘的脾气吗？
“哎，都是给惯得！”
楚越叹息了一口气：“这几年还以为把她的性格磨练出来了，能够清楚明白‘温良恭俭让’的含义，没想到森儿这才一回来，立刻就暴露本性了。”
李森犹豫了一下，说道：“要不，我出去哄哄？”
“不用。都多大的姑娘了，哪里还需要哄？不管她也就是了，过个半天、几个时辰，她自己就知道错了。”
楚越却大手一挥，似乎对楚灵生气的事情并不放在心上的样子。
“今日你我相谈的，乃是与整个人界都大有干系的大事，哪有时间去理会这些儿女情长？森儿，你刚才说，掌门师兄不在意魔界修士的消息，是有他的苦衷，这是何意？”
李森点头道：“青木子心中一直藏着一个宗门崛起的梦想，他生平最大的愿望就是在有生之年，将青灵宗恢复成为当年的鼎盛模样。再不济，也绝不能在他手中断了传承。因此，他是极为热衷于权力斗争和利益争夺的。”
“这倒是不假，不过既然是一宗之主，就不得不考虑这些事情。这也是为师这些年一直拒绝任何宗门任命的原因。”楚越道。
“至于苦衷，自然也很简单了。”
李森简明扼要的道：“他这几年在白石山成功立足之后，心思就全用在了如何挤走、吞并‘神刀门’上面，哪有其他的闲暇心思去理睬魔界修士的事情？再者说，就算是魔界修士真的入侵人界了，区区一个青灵宗，又岂能抵挡分毫？莫说是一名化神期境界的魔头，即便只是一名元婴期修士的普通魔头，恐怕也能弹指间灭了青灵宗。既然如此，倒不如不想的好。”
“如此说来，为师这几年的忡忡忧心，岂不就是我自己在这里杞人忧天了吗？”楚越皱起了眉头。
李森呵呵笑道：“当然不是。青木子不去理睬这些，是他知道以青灵宗的力量，没办法去考虑这些事情，只能先做好眼下。因此他刻意的选择了视而不见。而师父您老人家，乃是一名忧国忧民的侠之大者，自然会担忧这场人界浩劫。”
“你也不必吹捧我，其实我也知道，以我这点实力去关心那些超出自己能力之外的事情，其实是徒劳无功的，但我就是没办法不忧心这些。”
楚越叹了口气，然后看向了李森，目光中露出了一丝毫不掩饰的关切：“我这种岁数，即便是死了也不算是夭寿，因此也没多大关系。但是你和楚灵不一样，你们两个都是我看着长大的，而且年纪都还小，如果魔界修士真的入侵了人界，你们两人有个三长两短，叫我如何跟你们死去的师娘交代？你要知道，当年她病死的时候，还拉着我的手让我要好好照顾你们两个，直到长大成人、结婚生子呢。”
说到最后，楚越侧过头去，拿衣袖擦了擦眼角，显然十分伤感。
“师父，我……”李森见到此幕，也不由得有些哽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但在门外，楚灵却红着眼圈跑了回来，她拉着楚越的衣袖，低声说道：“爹爹，是我不好，我不该发脾气的，我知道错了。您老人家不要哭了，好不好？我看着也难受。”
“灵儿。”
楚越到底还是十分坚强的人，此刻当着李森和楚灵的面，他还是很快抑制住了自己的情绪，然后伸出手来，摸了摸楚灵的脑袋。
“灵儿，为父最担心的其实还是你。你虽然修为达到了筑基期，但心地还是那么单纯、善良，容易被人欺骗。日后为父不在了，你早晚要一个人出去闯荡，万一吃亏了怎么办？即便是有森儿帮着你，可你又这么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