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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石座,我的脚程实在快不起来”
破苍在主人的手中疯狂地战栗,几乎要忍不住纵飞而去、赶紧冲离这个山野小地,却实在舍不得眼前这个灵力流转如同赤练白虹的上佳对手——素霓。
末倾山大弟子倒并不像手中的刃器这般浮躁。从山门的地脉火龙中带出了破苍那一刻开始,他在这几百年的相处中已然非常清楚手中这把长刀的坏脾气,焦虑、狂躁、不可一世。而他虽然与破苍同样追求更高的战境,性子却比自家长刀要沉稳得多。
他是愿意为了面前这位与自己该是走在同一条“道”上的对手再多付出点耐心的。
但即使是这点耐心,也快要被张仲简给耗得连渣滓都不剩了。
“要是你和破苍可以在府城等我几天,倒是可以去附近那片全无人烟的裂谷”大汉依旧絮絮叨叨地,还真是费劲了心力地在为这场还没开始的“对战”找寻最佳的地点。
但张仲简这完全出自好心的长篇大论并没有来得及说完。
毫无征兆的,一道紫色的刀芒奔雷般劈斩到了他的视野之中,打断了他的絮叨。大汉像是受到了极大的震惊般,眼皮一抬,左边脸颊上的胡茬中已渗出了血丝。
“抱歉破苍性子急,听到这么长的废话就忍不住会冲出去,”口中致着歉意的末倾山大弟子紧紧地握住了方才一击即退、便倒飞而回的破苍,面上却因为旧伤血痕的撕裂而重新横起了狰狞的笑意,分明看不出半分真正抱歉的意思,“可是老弟,你还真不是一般的罗嗦啊”
“太太丢脸了!”遥遥坐在第二大街上的师姐大人清清楚楚地看到了这一幕,想到张仲简这次是代表自己出战,竟然这么容易就被对方试探般的挑衅给伤到了皮肉,实在是把自己这张老脸给丢到了对方的脚下,气得抓起身边的小房东差点给直接扔了过去,“谁去把他给我换下来!”
“孤光家的师姐啊”至今都没打算问女子名讳的小房东就这么荡荡悠悠地挂在女子的手里,像是对自己随时会被当成投掷物这一危险现状毫不在意,“你的一双招子倒是学着孤光放亮一点啊”
若师姐大人此时能够淡定些许,恐怕也就真的能看见赌坊四人众早就发觉的真实情况。
名为破苍的长刀所蕴含的灵力极为霸道,并不需要其锋刃的直接接触,只靠方才那晃眼掠闪过的紫色刀芒便足以将常人的肉身卸个干净。
然而此时的张仲简面上只是被划了道并不明显的口子,显然大汉在方才的偷袭中已极为冷静地退了开去。只不过这一退恰如其分,若不注意,便如师姐大人般、极容易地直接忽略了过去。
但大汉毕竟也受了伤——素霓果然还不是破苍的对手吗?
“是因为这把长得像水里白虹的大剑?”孤光家的师姐一双妙目流转,终于也看破了其中的玄机。
大汉持剑的右手正在微微发抖,却并非因为方才受到的偷袭而造成的惊吓所致。
是素霓!
这把被关在张仲简身后皮鞘中至少十年以上的宽阔剑器,比起寻常的长剑要短上几分,却比破苍还要宽上一指。从鞘中被拔出开始,这把剑器上的充沛灵力就闪耀着灼目的流水般虹光,连寻常凡胎都能轻易窥到。而大汉之所以在方才那神乎其技的一退中没有完全从破苍的刀芒中撤开,不过是因为这把名为素霓的剑器实在太不安分,在张仲简的右手中振奋着、想要正面迎击上同样急不可耐的破苍。
大汉的右手之所以微颤,不过是因为还未想到能护着全如意镇周全的妥善法子,想要压制这柄剑器的滔天灵力罢了。
“倒也是两位极为相配的器灵呐”傒囊一族天生讨厌战乱,对于天地六界里任何借口诞生出的正面打斗都极为不屑。尽管从几千年前开始就以此刻这个人间女子的形态生存至今,师姐大人仍然改不了这刻到骨子里的天性,看到这两个完全不懂整蛊为多么有趣的事物、只知道劈来斩去的神兵器灵,白衣女子差点把鼻子都哼到了九霄开外去。
“两个莽子!”
正如师姐大人所说,此时在如意镇口的“莽子”器灵和它们的两位主人,是不会在乎这场对战之外的其他任何生灵的。
手中的破苍长刀在尝到了对手的鲜血后,更加抑制不住地低吟颤动了起来,疤面的高大男子牢牢地抓住了爱刀,不至于让破苍像脱困的巨兽般再次疯狂前冲——破苍向来任性胡为,他却毕竟不喜欢偷袭。
但这一斩的目的也终于达到。作为对手的大汉虽然依旧站定在雕纹石墩上,却已经不再絮絮叨叨地讲些他完全听不进去的废话,神色也再次严肃认真了起来。
最重要的是,对方手中的白虹剑器被破苍这一当面的挑衅激起了战意,看起来,也和自己掌中的破苍般,随时都要以划破穹宇的威力朝他们直冲过来!
终于终于!
末倾山大弟子体内的力量也跟着破苍的灵力沸腾起来。想到耗费了这两百年的寻觅年岁,如今终于得偿所愿,疤面男子骤然瞪大了双眼,眸目中燃起了比面上血痕还要更为狰狞的激动火光,连眼角都撕扯开了可怕的猩红之色,似乎要跟着旧伤一起破裂殆尽。
“来试试吧——”破苍主人横举着与自己同行数百年的雪亮长刀,哑声低吼出了腹中奔腾的战意。九天之上的雷云听到了破苍的狂啸,迫不及待地再次降下了雷电,照彻了原本平和的天地,落在了长刀的刃面上,倏忽间在如意镇口的大路上化成了紫色的璀璨光团,流转着围护住了高大的男子。
破苍主人狂笑着,带着周身的紫色雷电,按捺不住般的朝石座飞奔而来,高举着手中的长刀,狠狠地朝着张仲简劈了过去。
第61章 奇怪的对手(二)()
“你怕?”
“当然不。”
“那就站上来吧若有敌来犯,尽管睁开你的眼睛。”
“那时又当如何?”
“我会一直在你的身后并将永世与你同战。”
远远杵在第二大街屋顶上的赌坊四人众和师姐大人的注意力都被破苍主人吸引了过去,并没有看到在这灼目的漫天紫色雷电之间,张仲简反而徐徐地闭上了眼。
原本战意激昂的素霓,竟也并没有反抗大汉这本不该在开战前出现的不明举动,反而顺从地安静了下来,似是曾经历过无数次般的,正等着主人随时带它迎战强敌。
这是张仲简还未到吉祥赌坊前那漫长的“人生”之中,每次迎战之前再为熟悉不过的动作——是那时还未拿过任何正式武器的他,被传授的第一个本领。
“来试试吧——”末倾山大弟子低沉的狂吼声随着雷电之力响彻了整个如意镇,破苍长刀挟着分天裂地的霸道灵力霎那间已劈到了大汉的头顶之上。
眼看破苍的锋刃已快落到了大汉古铜色的肉身上时,张仲简终于抬起头,像是方从长久的养神中清醒了过来,睁开了眼。
被这把据说击败了六位散仙的长刀利芒牢牢地笼罩其下,大汉眉发皆紫,一双虎目中也映照着这来自于九天雷云之助的璀璨光华。
张仲简神色肃然,他那持着素霓的低垂右手也终于动了起来。
被护在群山之间的如意小镇镇口,顷刻间爆出了凡身肉胎无法承受的灼目光芒,连午时正好的秋日艳阳都被比了下去。
“仲”坐在第二大街屋顶上的甘小甘站起了身,十分担心地低喃起了好友的名。
这场前期婆婆妈妈的对战实在比他们料想中要快得多——就算一直以来对张仲简信心满满的赌坊四人众也没有想到会结束地这般迅速。
在看到张仲简睁眼抬手时,小房东细眯着眼,在她宽大的藏青袖中行起了山神一族的术法,极为默契地将结界再次扔了出去。
天可怜见,尽管大汉必然会尽职尽责地收拾掉破苍主人,但这两位手中刃器那般强大的灵力碰撞下,别说满镇尽是凡人的男女老小们,恐怕整个如意镇都会被直接夷为平地。
一心要把整个如意镇分毫无损地交回到土地爷手里的小房东,自然不允许这种可能会破坏她接下来收房租任务的可怕情状在眼皮底下出现——要重新行起覆盖如意镇方圆几百里山脉的结界需要耗些时间,但若只是个“包住”如意镇口这种巴掌大的小范围结界,楚歌还是能跟上这两位的战斗速度的。
赌坊四人众和师姐大人齐齐飞掠而起,几条街道的距离在他们脚下也不过只跨过了两三步,就全体落到了在这两大刃器锋芒下、奇迹般毫无破损的雕纹石墩边。
“仲。”甘小甘幼小的手从柳谦君柔软的掌中脱了出来。女童微皱着眉,走到了石座前,想要看看大汉是不是被方才那阵香味馥郁、但看起来可能“有些”破坏力的灵力伤到了哪里。
大汉仍然稳稳地立在石座上,眉目清明,除了面上少了两条奔腾的鼻血,一如平日在如意镇中跑动跑西的寻常样子。张仲简缓缓地将素霓放回了背后的皮鞘之中,垮下了双肩,对着女童微笑着点了点头。
甘小甘放下了心,转而看向了正再次消失在视线中的宽阔长剑,满心惆怅地用满嘴的口水和这把刃器道别——过了这次,恐怕又要好久好久才能看到它了
而这场“速战速决”地出乎意料的对战中的另外一位,也仍然还在楚歌这临时行起的小小结界之中。不知是不是被素霓所伤,破苍主人也只离开石座三十步开外,手中的长刀已有小半截没在了如意镇镇口破碎不堪的青石砖渣之中,末倾山大弟子单膝跪地,如树根般遒然的右手微微发抖着,整个身子都快要倚在了自家爱刀的刃面上。
“看你一副杀虫都不敢的敦厚样,真打起来出手也够重的啊”师姐大人显然没有料到传说中的破苍主人竟然这般不堪一击,会被这位跟着自己走了两条街道就摔得满面血污的大汉给伤成这种窝囊样,不禁耷拉着眼“腹诽”起来。
赌坊四人众也听到了孤光家师姐这明摆着不打算只讲给自己听的嘲讽话语,面面相觑。
尽管破苍这次来势汹汹,但张仲简出手从来有他的分寸。怎么这次只一击,就把对方这位以凡人之身入了散仙榜的高手打残成这样?
“老哥”张仲简显然也没想到眼前这一幕,从来都没打算要伤到对方的大汉急了起来。自来熟地接受了方才破苍主人对他的称呼,大汉从石座了走了下来,竟真准备就这么跑过去看看对方的伤势如何。
“哼哈哈”然而正半跪在不远处的破苍主人突然低声嘿笑了起来。
这笑声仍然低沉沙哑,却把赌坊四人众都笑得毛骨悚然,就连张仲简都鬼使神差地停下了脚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末倾山大弟子骤然仰起头来,豪气万千地冲着已然是青天白日的苍穹高声大笑了起来,“好好家伙!”
残漏的竹制斗笠之下,破苍主人双目圆睁,几条旧时的血痕深处因主人的激动而显出了更多的暗红之色。像是因为这几百年来找不到合适对手的憋屈终于在这一天可以散个干净般,末倾山大弟子咧嘴大笑着,言词笑声中的疏豪之气将他面目的狰狞之色也冲淡了几分。
“好家伙老子走遍人间修罗两界,怎么就没早点找到你这个能让破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