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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石想要阻止，却不知为何又放下了那阻止的双手。
他默默看着那换了面目，改了身体，却还是同一个人的女子。
千若水知道自己在做梦。
可那梦让她觉得真实和疼痛。
第677章 谁曾破天3（）
那是在天机阁禁地中上面的壁画。
有诸神之战，有天下之乱，有光明与黑暗的死命抗争。
一袭黑衣的女子目光冰冷而满含怨恨，仿佛带着对天地独有的怨愤。
“黑暗为何永远被人痛恨。”
“光明为何永远被人追寻。”
“什么是神，什么是魔，什么是你们的道义！”
天倾东南，地陷西北，宇宙洪荒为一人倒流。
天空被黑气覆盖，大地被阴暗光临，光明懦弱的蜷缩于角落，瑟瑟发抖。
“何为对错！你们口中的假仁假义替天行道消灭万魔就是对？看看那些被你们残忍杀害的魔。他们曾经做错什么？”
“出身，血统，呵。”
女子讽刺一笑“天下万魔，何时走过错。有感情就会有战争，有战争就会有阴暗。消灭的完么？”
“我就是要挑起这血淋淋的事实！我就是要辱骂天地无情！我就是要，跟你们所谓的光明较量一场！”
剑指苍穹，怒视众生。
那是最混乱的一次战争。
一柄血色长剑，划开了圣洁的苍穹，划破了万神的虚伪，划掉了自古以来正邪不两立的虚话。
“轰……”
一剑让天地变色，乾坤逆转。
一剑，让苍茫大地为之颤抖，一道鸿沟被劈开，成了光明与黑暗的界线。
阴风怒号，怒气交织成一张巨大的血网。
向着九重天宫罩去，向着无情天地罩去。
“我的孩子，我刚刚出生的孩子”
“我们没有罪啊！为什么要杀了我们！着还有没有天理？！！”
“爹娘呜呜”
“我们魔族一直屈居于最贫瘠最黑暗的角落，我们已经足够忍让了，为什么还要这么对我们？！为什么？！！”
“族人！我全部的族人！！不——！！”
混乱而疯狂的怒吼，夹杂着冲杀呐喊的声音，整个战场上充斥着让人窒息的感觉。
一道模糊身影闪过，他迅速而急切的冲向一座尸骨之山，慌慌张张的向着最上面一个血肉模糊的小小身影抓去。
“我的孩子，我来救你，我来”
“噗”
一口滚烫的鲜血喷出，直接浇了那人一脸，伸出的双手那么悄然落下，用尽力气也抓不住眼前瞬息而逝的小生命。
“哈哈——魔族都该杀！你们这如此肮脏的东西！如何配的上活在世上！”
手持兵器的天兵，冷笑森然的看着眼前的情景，眼神中尽是疯狂与鄙视。
只有那小小孩子，大大的瞳孔中一闪而过迷茫，小嘴微微抿着，好像在叫那声要破口而出而来不及出的爹地。
“孩子，孩子啊——！！”
“吼——！！”
谁的心伤惊天动地，谁的痛苦触动众神，谁的死亡得苍生眷恋？
没有。
没有！
死了那么多人留了那么多血，屠杀却依旧在继续。
没有人会获得同情，只因他们口中所谓的仁义道德，就要以魔族全部的鲜血灵魂来祭奠！
千若水的心口突然扯动一下，她深深感受到了那个模糊人影的绝对心伤
第678章 谁曾破天4（）
“哈……”
模糊人影疯狂大笑：“吾起血誓：有朝一日，吾定要带着吾主打上这九重天宫，替我魔族万民报仇！”
“你们这些道貌岸然的伪君子！都要给我陪葬！陪葬！！”
“吾要你们永不超生！魂飞湮灭！！”
“桀桀………”
“不，不要……！！”
有人痛呼，有人哀嚎，有人大叫。
噗噗噗，画面突然被血色替代。
天地无声，唯有鲜血在不停喷溅的声音。
好像是记忆的电源被忽然切断，又好像是谁在自己眼睛前直接蒙上了一层血布。
伴随着那噗噗声，如电影过脑，在脑海中雕刻下了最深的印象。
千若水头疼欲裂，奈何就是睁不开眼眸。
有什么东西在拉扯着她，她无法挣脱更有一丝不愿挣脱。
“不要，不要这样………”
呢喃出口，她心口立刻尖锐的一痛。
她已经看不到任何画面，但她却好像清晰地感受到了那份毁天灭地的绝望。
她万般拥护的人，那毫无罪孽的魔族，在这场战争中的黑暗。
灭尽。
一滴清泪涌出，双手狠狠抓住了身下床单，隐忍的怒气在这一刻燎原。
千若水周身突然升腾起无数黑气将她紧紧包裹。
那水晶指骨中的小小身影咯咯笑起，撒着欢的在其中游荡。
脑袋还在疼痛。
从始至终，她看到了千年前魔族的整个覆灭，看到了光明对黑暗的绝对性压倒，看到了这天地间最无情冷漠和不公平的一场战争。
最后，耳边就是一阵巨响。
四条巨大的黑影冲天而起，已血肉之躯为盾牌，用灵魂之力为刀刃。
决绝的扑向了天地。
女子手中血剑狂舞，斩断了山川大河，划破了长空万里，歼灭了万千神将。
却再也挽救不了，她所有子民的命
最后出现在眼前的，是一道盛光万里，撕裂空间的巨大鸿沟。
它隔绝了当时整个战场的地对两面，将黑暗与光明重新分裂，光芒万丈，神仙难挡。
故名：盛光。
怨气纵生，千年来的恩怨旧事瞬间出现在千若水的脑海。
所有的罪孽责任也同时一下子压到了她的身上。
脑袋，是混乱且疼痛的。
“你是罪孽的根源，你是黑暗的容器，你是光明的对立，你是神圣的敌手。”
“你不仅承担着千年恩怨，还承担着光明与黑暗绝对较量的使命。”
“诅咒必须被打破，常规必须要打破！”
“那么多魔族之血怎可白流？那么多悲戚痛苦怎么白喊？”
“青莲”
千若水幽幽转醒，黑色双眸顿成血色。
她定定看着面前一张面容模糊的脸，微微一笑：“混沌。”
时间匆匆过，不留一抹痕。
凤倾心在跟玄金凤凰重新相认之后，便直接去了天机阁。
人心诡秘，更加贪婪。
想当初她被困于雪峰，绝大部分原因都是这天机阁惹出来的事。
更让人恼怒的是，这区区蝼蚁竟然还将自己的玄金凤凰强行契约妄想给占为己有！
是可忍孰不可忍！
第679章 谁曾破天5（）
早在冒牌货妄图强行与凤凰签订契约，让自己爱宠不得不依赖冒牌货身上精血生存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了要付出惨痛的代价。
凤眸凛然，一抹杀气透体而出。
凤倾心爱怜的抚了抚凤凰，剑指天机。
屹立百年的硕大门派，因为凤倾心的突然造访，全乱。
“你终于回来。”
青莲微微一笑，面容模糊。
千若水缓缓下地，眼前还在若有似无的掠过那惊天屠杀。
表情淡然，却也在慢慢变的冷漠。
青莲，这个神秘莫测的青莲，这个突然出现的青莲，竟然就是那混沌。
千若水淡淡一笑，血瞳中尽是了悟：“刚刚那个，是你。”
冲天怨气，就算是刚刚她置身事外，也感觉的到哪撕心裂肺的痛。
那个被真真正正灭了全族，甚至还断了一脉传承的模糊人影就是混沌，就是他青莲。
“没错。”
青莲身子一颤，垂下眼睫淡淡回答。
千若水沉默，怪不得这一路走来，会少了那么多的麻烦。
当初受到罗武生等人追杀的时候，青莲诡异出现，再之后就直接是到了天机阁。
千若水没问什么，因为就算是问了，肯定也是白费功夫。
那么多的猜测在这一刻得到了证实。
想必之前她在天机阁的那些经历，人肉鲜汤，黑暗之塔，秘密禁地，被陷害，被追杀，被魔界仙界同时盯上
都是他一手造成的。
可是
为什么？
人肉鲜汤那出让她重塑身体，黑暗之塔又直接让她武力值暴增。
那之后又为何陷害于她？
不破不立。
正在纠结着，四个字就突然出现在脑海。
那是在收服螣蛇之时，白素对她说过的话。
千若水身子又是一震。
再次瞥了眼混沌，心间微凉。
她记得当初，她是对此有过试验的，可最后得出的结果是，那人影不过是螣蛇所出的幻境而已。
现在看来千若水严重怀疑是她错了。
状如黄囊，赤如丹火，六足四翼，浑敦无面目，是识歌舞。
这是她所知道的混沌介绍。
识歌舞，善音律。
千若水又想起了幽冥之地初见白素，那人眉宇清朗，青衣如画。
手中一只碧玉箫更是玲珑剔透，恍若神物。
在此之上，更加是凭借此物守了幽冥之地百年。
那关卡上的毒虫之路可是凭了这碧玉箫给解的。
过去种种，可是当初她亲眼所见。
朱唇轻启，血瞳看着混沌有着些许探究。
可眼前这人，却依旧面容模糊，气度依旧。
面容模糊
混沌无面，怪不得她当初就看不清这青莲是何模样。
千若水到口的话最终被咽了下去。
一声轻笑，便又扭头看向了一旁一直沉默又暴怒，暴怒又杀气横溢，杀气横溢却又努力收敛的黑石。
“那么你是？”
梼杌？
还是饕餮。
千若水勾勾唇角：“小杌。”
黑石震了震，是有多久没听见这样的称呼了。
久远到就连他自己都要忘记，曾经有一个女子这般温柔唤他。
第680章 谁曾破天6（）
“嗯。”沉默半晌，收了往日暴躁。
黑石最终淡淡应下。
千若水的目光深沉复杂，一一落在两人的身上。
都道是萍水相逢不该牵挂，又怎知天意冥冥早已交叉。
微微合眼，繁杂心绪瞬间掩在心底。
既然知道了两人的身份，既然又看到了那场较量。
那么现在要做的是
千若水抬头看向青莲。
后者魅惑一笑。
两人眼神交汇间，唯有黑石沉默以对。
一双拳头握的咯咯直响，好像是在隐隐抗拒着什么。
上一世的罪孽，终要结出今日的恶果。
可是，可是
那份心痛，他不想再让她经受一次。
无论是轮回转世，还是本就是她，都不该再次遭这份罪。
如果当初他没听从混沌什么不破不立多好，如果当初他知道这些就开始制止多好。
早在初次见面，她对那些黑色是块的反应就已经证明了，那就是她没错。
万般无奈化为一抹心痛，可是，再也回不去了
“还有一件事
青莲古怪的看向千若水：“那次破天之战中，我们四位最后本是拼了身家老命去同归于尽。”
“然而最后却被封印，失去力量散落在三块大陆。”
“你冥冥之中找到了螣蛇，现在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