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此语一出,殿上一片哗然。百官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反应——建朝以来,从未发生过这样的事。
李弦一拍扶手怒道:“左相所言可属实?!”
“千真万确。”左相又是一揖,“同时被斩首的还有江宁首富秦似逸,不仅如此,秦家还被抄了家。江宁秦家历来忠于朝廷,忠于皇上,此次却被亲王殿下以'犯上作乱'之名斩首抄家。据微臣所知,这其中缘由,竟是由一个低贱的青楼女子引起的。”
“混账!”李弦竖眉大怒。百官均一抖,立刻跪下来:“请陛下息怒。”
节度使官至从三品,岂可说斩便斩?更有甚者,竟连左相所说“亲王殿下”是谁都糊里糊涂。殿上百官,约有八成均为李弦登基后亲自培养的臣子;至于前朝老臣,则早已杀的杀,遣的遣,对于前朝之事,这些官员自是不甚清楚,只记得当朝天子并没有兄弟,除了太子殿下,其余六位皇子年纪尚幼,均未曾封王,怎么平白无故出来了一个“亲王殿下”?
百官之间窃窃私语,不到片刻,便将这“亲王殿下”姓甚名谁,是何来历传了个遍。
李弦望着殿上的动静,眸子眯了起来。
此时,一名文官起身出列,恭敬一揖道:“陛下,恕微臣鲁莽,然节度使官居从三品,亲王殿下未曾启禀陛下便擅自下令斩杀,是以未曾将陛下放在眼里,更有犯上作乱之嫌。”
此语一出,立即有人附和:“启禀陛下,微臣亦认为亲王殿下此举甚为不妥。若不妥善处置,今后朝廷威严何在,皇上圣威何在?!”
李弦以手指敲击着龙椅的扶手,沉声问道:“朕那侄子,自小桀骜不驯,不服管教。奈何先帝对其宠爱非常,令其简直无法无天,今次竟惹出如此大的祸来,众卿可有何高见?”
有一名文官立刻道:“臣以为,亲王殿下多年身居临安,朝廷鞭长莫及,不如陛下赐其王府,移居京城,也好便于约束。”
“这岂是惩罚?这分明是赏赐!”这回出列的是个武官,粗声粗气地道,“既然犯上作乱,便应革去亲王封号。原本这亲王殿下便是名不副实。”
“将军此言差矣。”那文官道,“亲王乃先帝所封,岂有革去封号之礼?”
“那你说,该如何?!”被人反驳,那武官横眉竖目地问道。
接下来,便是一阵唇枪舌剑,百官分为两派,争吵不休。
看着百官的丑态,位列文官之首的右丞相目露不屑之色。抬头望向皇帝下首处端坐的少年,二人眸中均是相同的轻蔑。
这右丞相便是太子李殷的外公。
朝中有近一半的文臣乃是他的门生,势力极强,令皇帝颇为忌惮。而武官一列并未加入争吵的人中,列于首位的便是李殷的舅舅,当朝大将军。
有这两人坐镇文武百官之首,这便是皇帝李弦极其不喜当今太子的缘故,却也是他至今都不敢废太子的缘由。
李殷在心中冷哼一声,侧脸望向李弦。他虽身为太子,临朝听政也有些许时日,却从不被允许提出任何看法。那个身为他父亲的男人,看似沉着脸,眸中却充满兴致地看着群臣争吵。
李殷心中暗暗忖度:父皇,你未免太小看了皇兄。忘了当年是谁将皇位让予你的么?若非皇兄不要,你岂能如今天一般坐拥天下?错就错在你不该有如此重的疑心,刺杀皇兄,害死母后;不然我也不会想到要与你为敌。
“肃静~”李弦一个眼神,司礼大太监便会意,高声喊道。如菜市场一般的嘈杂瞬间没了声息。
“众卿的高见,朕都听清楚了。”李弦顿了顿,像是卖个小关子一般,等众臣均拉长了脖子,这才道,“程将军。”
“微臣在。”一名高大的武官立时出列。此人名为程烬,原本只是一名普通士兵,然在历年征战四方的军队中因其战功显赫,对兵法战术的研究亦是一绝,遂升为从三品云麾将军,兼任军师一职,深受皇帝器重,大有令他取代现任武官之首——太子李殷的舅舅辅国大将军之职的意思。
“率千名禁军,前往淮水,护送亲王进京。”李弦道。
“是。”程烬领命,便退下了。
百官听闻皇帝的命令,心中均明白,那千名禁军,哪是什么前去“护送”的,分明是前去押解才对……便都沉默不语,安分地站在原地。
李弦见此景,便道:“众卿可还有事上奏?无事便都散了吧。”语毕,便起身离去。
“恭送皇上。恭送太子殿下。”
待皇帝的仪仗全部不见了踪影,司礼大太监这才喊道:“退朝~”百官便如来时一般,缓缓躬身退出了承乾殿。
无人注意到,当朝太子,望着皇帝离去的方向,看了许久许久,而被注视的那人,便是从不离皇帝身边的一品带刀侍卫,凌霄未。
义阳城。
这是淮水边的一个小城,虽不比临安江宁那般繁华,却也因为地处淮水之滨,过往商人络绎不绝,好不热闹。
月白色的豪华马车缓缓驶入义阳城门,驾车的男子,一个身着玄色衣衫,神色冷漠却俊美无双;一个身着蓝色衣衫,温润如玉,叫人感叹如此两个男子怎么会在为人驾车呢?不知如此豪华的马车中有怎样的大人物……
月白的马车缓缓驶到一个客栈门前,机灵的小二立刻迎上前热情地招呼。
“要四间上房,一桌酒菜。”凌霄辰下了车,对着小二嘱咐道。
“四间?”小二有些为难,“可只剩三间上房了……”闻言凌霄辰与战铭对视一眼,遂决定找下一家客栈投宿。
刚准备上车,却听得车内一把清澈温和的嗓音道:“三间便够了。”
片刻,一名白衣男子掀开车帘下了车,冰冷的嗓音对着属下道:“住下便是。”
凌霄辰急忙进去办了。战铭则沉着脸,看着车内的人缓缓下了车。
小二已经几乎呆住了——原以为那一黑一蓝两位爷已经够俊美的了,却不料车上的两位主儿更是美的……啊,呸呸,男人怎么能用美来形容?可……小二抓了抓脑袋,即使从小便在这儿做小二,看惯了人来人往,看透了人心险恶,行为处事向来机灵,然这从未念过书的脑瓜子,却硬是想不出来有何修辞可用来形容这一大一小两人。
叶天寒并未如往常一般回身扶着爱人下车,而是径自走进了客栈。叶思吟微微一愣,遂敛下了眸子,在他人看不到的角度,咬了咬下唇。
“……少主,进去吧。”战铭见他不动身,便在一旁催促道。
叶思吟终是迈步跟了上去。
毕竟是个小地方罢了,菜色不算精致,倒也色香味俱全。然一桌四人却均如同嚼蜡。看的小二在一旁直流冷汗。这几位爷所出的房钱饭钱,可是高出了三倍有余,别是什么地方得罪了才好……
好在一顿饭吃下来,剩下的虽多,可四人谁也没有开口说什么。
“寒。”门外响起两声敲门声,叶天寒并未出声,片刻门便被推开,进来的赫然是叶思吟。而这人,似是刚刚沐浴完,竟只着了中衣……那纤细的身体,被包裹在半透明的布料之中,胸前的茱萸若隐若现,仿佛在邀请人品尝一般,妖艳诱人。
然见此番情景,叶天寒面无表情地道,“何事?时辰不早,你该休息了。明日还须早起。”
叶思吟闻言如同被钉在原地一般,一动也不动了,低垂的脸上却是一片惨白,半晌,才道:“……寒,你可是……厌倦了?”
叶天寒依旧无任何表情,只是冷冷道:“又在胡思乱想。”
叶思吟豁然抬头:“那是为什么!?”清澈的紫眸中已有泪水在盘旋,仿佛下一刻,那晶莹剔透便会夺眶而出,“自我醒来后,你便从……甚至还每次执意要两间上房……你……”叶思吟深吸了口气,按住胸口,之后的话便再也无法说出口。
深邃的紫眸看着那熟悉的绝美脸庞,上头已然沾染的晶莹却无法令他有任何感觉。若是以往,这人儿如此哭泣,他定是心疼得不得了。
走上前,牵起那人冰凉的手,不顾他的挣扎,将他带到床前,摁在床上盖上被子:“如此便敢出门,是生怕那伤好的太快么?!”冰冷的嗓音中有些责难的意味。令那水珠涌的更凶。
然始作俑者却仿佛视而不见:“你既喜这房,便在这儿睡了吧。好生休息便是。”语毕便转身离去,迅速地连床上的人想伸手抓住他的衣角都来不及。
“寒!”
耳边划过爱人呼唤他的声音,叶天寒却并未停下脚步,径直离开卧房,关上了房门。
深邃的紫眸闪过一丝痛楚。吟儿……
房中的人,在房门紧闭的那刹那便沉下脸。
坐起身,白皙修长的指抚上自己的脸颊,清澈的紫眸一片阴霾——这具身体,从未如此健康过。
就算那般严重的伤,在圣手毒医的救治与之后的调养,仅仅只是十几日便康复得八九不离十了。还记得许久之前,他还过着有了上顿没下顿,时时要忍受鞭打责骂的日子。那时的身子,可有此时如此诱人?为何叶天寒这几日都不肯碰他呢?难道是心疼他的伤?
抬起手臂,阴霾的眸子看着自己白皙纤细的手腕,心中猛然闪过强烈的恨意。
凭什么……凭什么?!
浮影暗香(父子)
五十四章
时至立夏,夜晚也终是不那么沁入骨髓的寒冷。虽飘着几丝小雨,偶尔有风吹过,却也是暖的。
忽然,一只通体雪白的信鸽扑腾着翅膀自窗外飞入,落在地上,“咕咕”地叫着,在原地转着圈儿。
战铭上前,抓起鸽子,取下书信,便又将其放飞了。小小的雪白的影子在黑暗中闪了闪,片刻便不见了踪影。展开书信,方看了一行,便皱起眉。
“为何那副神情?出了何事?”打点完所有事才回来的凌霄辰,一进门便见战铭紧蹙着眉的模样,便开口问道。
战铭不语,只将手中的书信递予他。
霄辰一脸疑惑地接了过来,才看了一眼,便瞪大了双眸:“天啊!竟然……”
“如此惊讶作甚,不是早就猜到了么?”战铭沉着脸道。
霄辰看着连日来一直都心绪不佳的战铭,又看看手中的书信,遂有些踌躇地道:“此事……该禀报主人才是。”
“连你我都看出来了,主人如何会不知?”战铭摇摇头,“还是不要打扰主人为好。”
霄辰闻言点头。这几日叶天寒的举动都看在众人眼里。以往几乎与那少年寸步不离,而如今却是若有似无地推拒着那少年的靠近。那分冷淡与疏离令所有人不明所以与惊诧,只有身为叶天寒的左膀右臂,又是极为了解叶思吟的战铭与凌霄辰才微微明白各中缘由。
战铭与霄辰各自坐在椅上,均沉默不语。
烛光摇曳,不知过了多久,“啪”地一声轻响便熄灭了,房中立时陷入一片黑暗。而一动不动的二人只是在思虑:为何那已然逝去的灵魂要再度回到早已不属于他的身体?是有何未尽的心愿抑或是……为了报仇?
那厢两位忠心的属下正在苦恼该如何为主分忧,这厢叶思吟的房中,叶天寒却去而复返。
一袭白衣在清冷月光的照耀下分外惹眼,床上的人却毫无知觉——
被点了睡穴的少年,就如同往常一般安静地缩在被窝之中。似是有些冷了,少年蹙起眉,动了动身子,将锦被又裹得紧了些。
叶天寒上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