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叶思吟亦端起面前的晶莹剔透的琉璃盏,凑近闻了闻,面上倏地露出一丝冷笑。两人对视一眼,叶思吟遂柔声开口道:“方大人,你就是以这劣质的春药来招待我们么?”嗓音稍稍严厉起来,“可是嫌这头顶的乌纱戴的太久了?”
方远杭吓得“噗通”一声跪下了:“这……这……亲王殿下恕罪,世子殿下恕罪……下官一时糊涂,忘了嘱咐这老鸨。殿下恕罪,殿下恕罪啊!……”
求饶间,已经有人将那穿的花枝招展的中年女子带了上来。那老鸨一脸的惊慌,显然还不知自己已经被推到了最为危险的边缘,却已经知道这回肯定是什么出了差错,因而一被那侍卫推倒在地上,立刻哭喊着道:“贱婢知罪,贱婢知罪……”
“行了。”叶思吟制止道,“换些酒上来便是了。”
“是,是……谢亲王,谢世子!谢亲王,谢世子!”好似得到了特赦令,老鸨立刻连滚带爬地出去了,那方远杭则瘫坐在椅上直喘粗气。
酒很快便换了上来,想是有人特意吩咐过,上来的是三十年的陈酿,酒香四溢,立刻充盈了这松竹厅。
酒一满上,那些被冷落在一旁的姑娘们便上前一人一个坐在众官员身边,顿时,淫词浪语接连不断。但无人敢靠近这寒气四溢的主座。
“这是怎么回事!倾姒人呢?!”终于,那方远杭站起来对着门口伺候的老鸨龟公吼道。
那老鸨擦了擦汗,不住地作揖:“大人恕罪,殿下恕罪,倾姒即刻便可来了。”忽眼睛一瞟,立刻笑逐颜开,“来了来了!姒儿,看你这孩子!还不快去亲王殿下座前伺候着!”
叶思吟看着走近的女子,一袭华衫,衣香鬓影,姿态妖娆,眉宇间尽是狐媚之色,不觉皱眉。所谓花魁不应是如苏小小、李师师那般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绝色美人么?为何这名为倾姒的花魁却看似无半点内在,仅仅只是个妖魅的躯壳罢了?
那倾姒娉娉袅袅地走近,到座前时顿住脚步,缓缓跪了下来,行了一个大礼。不跪倒罢了,这一跪却是衣衫半敞,露出了轻薄外衫里头隐藏的青色肚兜,竟是以那半裸的酥胸明目张胆勾引着叶天寒。
叶天寒面上一丝表情也无,既不问罪,也不说免礼,只端着酒杯小啜。
“亲王殿下,这是松竹馆中的花魁倾姒姑娘,这之前还是个清倌。”方远杭搓搓肥厚的手掌,淫笑着道,“还请亲王殿下笑纳。”
“哦?送予本座?”叶天寒挑了挑眉。
方远杭不舍地看了眼倾姒,咽了口口水道:“那是自然。”
方远杭话音方落,那倾姒竟已起身来到叶天寒身边,柔荑执起酒杯凑到叶天寒唇边道:“贱婢来迟了,亲王殿下可是生气了?”
叶天寒冷冷看着身边的女子,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并未饮下那酒,只是挡开她的手,冷声道:“晚些再献媚不迟。”那倾姒一阵颤抖,却也因为叶天寒的话中有话而露出笑容。
叶思吟瞧着爱人与那花魁“打情骂俏”,看着他不着痕迹的闪躲,心中有些好笑,却也有些不是滋味儿。恋爱中之人,独占欲可是大的可怕,叶思吟自然也不例外。看到情人转过头来,他瞥开眼,眼不见为净。
看着叶思吟的举动,深邃的紫眸黯了黯:“可是吃醋了?”传音入密道。
“你又不喜那花魁,我为何吃醋?”叶思吟嘴硬道,心中却仍是有些泛酸。那独属于他一人的臂膀如今竟被一个身份如此低贱的女子靠着……
深邃的紫眸泛起一丝笑意,不再开口。
“我出去瞧瞧。”实在看不下去,叶思吟丢下一句话起身离开松竹馆。叶天寒眯起双眸,望向一旁的战铭,战铭会意,便跟了出去。
“少主想去何处?这地方到处都是花街柳巷,不如回去吧。在主人身边也安全些。”战铭劝道。
叶思吟摇摇头:“闷得慌。”
战铭知道叶思吟是心中不快,有些好笑,却也不点破。
叶思吟与战铭二人,一人高大俊美,一人绝色倾城,自是引来许多瞩目。然馆中的姑娘怕是都知道这二人的尊贵身份,因而不敢贸然上前。可惜,这世上就是有人不长眼。
“让倾姒出来!老子要她陪……陪酒!清倌?呸!”
“哟,这位大爷,倾姒姑娘陪着亲王殿下呢。”一个龟公拉住横冲直撞的大汉,笑容中有些不屑,“若是被亲王殿下看上了,这以后可就是亲王的侧妃了!”
战铭闻言在心中冷笑,真是群不开眼的东西……看看前边的绝色少年,面色沉静,清澈的紫眸看不出有何情绪,心中有些担忧。上一次因为夕颜之事而决意离开,此次两人已伉俪情深,应该是不会再出那样的差错了吧?
战铭这厢暗自担忧,那厢大汉还在与那龟公纠缠:“侧妃?!呸!让她出来,爷今儿非见她不可!什么亲王不亲王的……让她出来!”
“她正在陪着亲王殿下呢!您再这样儿,可别怪小的我不客气了。”那龟公语气转硬,一招手,便来了一大群打手。
那大汉喝了不少酒,借酒壮胆竟也不怕,可惜眼神儿不好使,一转眼,就道:“谁说她陪着亲王殿下?那不就是倾姒嘛!?”说着便跌跌撞撞闯过去,竟直直撞向叶思吟的方向。
叶思吟皱了皱眉,闪身躲开。
“小贱人,还不给大爷过来!?”那大汉满口胡言乱语,叶思吟眼神一凛,纤长的指轻轻弹了弹,便见那大汉突然捂着嘴闷哼了起来,片刻便倒地打滚。
所有人都被这一幕惊呆了——那漂亮的少年做了什么,竟无人看清!
战铭寒着脸低喝一声:“带走。”那再地上打滚的大汉竟就在众目睽睽之下,瞬间便不见了……
无心去理会众人的惊恐与暗卫会对那人做什么,许是因这馆中的脂粉气,或是方才那倾姒黏在叶天寒身边的情景,叶思吟只觉得心中分外烦闷。
“铭,你与霄辰留在此处,以防不测。我先行回客栈便罢。”叶思吟道。
“这如何使得?属下护送少主回去便可。”战铭恭敬道。要叶思吟一人回去,即使有暗卫保护,也无法保证万无一失。
“这……好吧。”叶思吟稍稍迟疑,便答应了。
“这位便是亲王的世子?果然俊美无双,乃人中龙凤啊!”刚要离开,便有一人拦住了叶思吟的去路。抬眼一看,竟亦是个温润青年,一袭的月白衣衫与干净白皙的脸与这淫靡之地格格不入。
“你是?”叶思吟迟疑问道。
“在下一介生意人,名为秦似逸。”那人款款一揖,柔声道。
那厢叶思吟碰上了个不速之客,这厢松竹馆中,倾姒早已变本加厉,竟整个人横卧在叶天寒膝上,以那傲人的胸脯摩挲着叶天寒的大腿。
叶天寒冷笑,豁然起身,也不顾倾姒跌落在地,一脸的惊诧与委屈,只道:“你的卧房。”
倾姒这才明白,急忙起身娇笑道:“请殿下随贱婢来。”
主座上发生了何事,下面的方远杭看的万分清楚,擦了擦汗水,心道:终于将这尊大佛弄进倾姒的卧房中去了……还有那世子,应该也有人招呼着了吧……可惜了那么个绝色的少年,若是可以,他还……脑中想象着那少年被压在身下辗转呻吟求饶的样子,方远杭如鼠类一般的眼睛冒出下流的目光。
第卌九章
松竹馆雅间。
一名上等的琴姬垂首站于琴案旁,低敛的眸中闪着痴迷的神色。
一身月白衣衫的儒雅青年修长的十指正看似随意地在古琴上拨弄——琴声淡然悠闲,却又似暗藏蹊跷。忽的拔高,而后又急转直下,乃至无声,却在片刻之后又缓缓响起,好似跌落万丈的悬崖,却又翩然而起。余音袅袅,绕耳不绝。
“秦公子的琴艺堪称一绝啊。行商之人能有这等闲情逸致,实属不易。”琴声稍落,叶思吟抚掌微笑道。
“世子谬赞,雕虫小技,何足挂齿。”秦似逸收了手,恭敬一揖答道。接过琴姬递来的手巾,仔细擦了手。那琴姬接回手巾,以恋恋不舍的目光看了秦似逸一眼,便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雅间。
叶思吟只淡淡道:“秦公子过谦了。”他对秦似逸并没有过多的好感,即使眼前的青年看起来温文尔雅,才貌双全。出现在如此巧合的时间,如此巧合的地点,身为普通的商人,却又知道他的身份,还如此主动上前搭讪——此人必定不简单。
思及此,叶思吟垂眸。不知叶天寒那边如何了。那倾姒,必然会使出浑身解数来勾引他吧……心中有些莫名的不快。
“世子看起来有心事?”秦似逸不知何时已从琴案后起身来到叶思吟所在桌旁。
“哦?何以见得?”叶思吟挑了挑眉。观察人心细致入微,能将他人的表情神态一丝不苟地印在脑海中加以揣测——商人的本色,却也非每个商人都能具备的才能。
“世子自方才便心神不宁,连在下的琴声都未能打动世子分毫,可见世子的心不在此。”秦似逸微笑着答道。说着便抚掌唤道:“媛琴。”
方才那名琴姬推门而入:“秦公子有何吩咐?”眸中具是眷恋。只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秦似逸并未注意那名为媛琴的女子的注视,只道:“你亲手酿的桂花珍酿可还有?”
媛琴答道:“自然还有。奴家这便去取。”
“这琴姬所制桂花酿可有何特别之处,竟令秦公子如此喜爱?”叶思吟询问道。
“世子一尝便知。媛琴的琴是这松竹馆的第一,而她所酿的桂花酿,说是淮南第一都不为过啊。”秦似逸似是已经品尝到桂花酿的醇香,一脸的陶醉。
正说着,媛琴便回来了,手上拿了两个精美绝伦的琥珀酒杯,柔声道:“秦公子过奖了,奴家怎么敢当?”身后跟着一个小丫鬟,手上捧着一小坛酒。
秦似逸拍开泥封,一股醇厚的酒香夹杂着桂花的清香飘散开来,“果然不愧是媛琴亲自酿的酒。来,媛琴,敬世子一杯。”说着便满上酒。
媛琴闻言取了其中一杯,递到叶思吟唇边:“世子,媛琴敬您一杯。”
叶思吟不着痕迹地皱眉。习惯了叶天寒身上清淡却又幽深的龙涎香,这女子身上的脂粉味令他有些不适。
正待拒绝,恰逢战铭推门而入。叶思吟顺势推开媛琴。眼角却恰巧瞥见秦似逸蹙眉惋惜的神色。心下便有了思量。
战铭入内,巧力推开媛琴:“少主,主人吩咐要您过去。”
“何事?”叶思吟蹙眉问道。不是在与那倾姒周旋么?
“少主,此人身份已查清。明里为江宁城首富,一介商人;暗里则是皇帝在民间培养的势力之一。”战铭以传音入密道。
“主人吩咐,天色不早,明日一早还要赶路,该回去了。”
叶思吟点了点头,遂道:“秦公子,看来你的高山流水之音与这极品的桂花珍酿我今日是无福消受了。若有缘,定可再次相逢,届时再行把酒言欢不迟。”语毕便起身要走。
秦似逸沉下了脸。想起主子的命令,略微思索,便道:“看来那倾姒姑娘还不够入亲王殿下的眼啊,竟就要回去了?”
“世子方才心绪不宁,可是为了亲王殿下?”秦似逸见叶思吟停下脚步,却并未回答,便又追问了一句。
闻言,清澈的紫眸黯了黯——这人到底想说什么?
秦似逸见叶思吟不回答,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