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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吉办事效率很不错,件刚送到,他也把印章拿过来了。
秦朗签了字盖了章,等张瑜走了,才问小吉有没有碰到秦夫人,小吉吱吱唔唔说有是有,但他没有露馅,都是按秦朗教的那样说的,夫人应该不会怀疑的。
秦朗点点头,说没发现就好。
其实就算发现了,也没什么,反正他现在也好得差不多了,再过几天,他打算出院回家去养着。
他和艾米在一起越呆得久,就越不想让她离开,他知道这样下去很危险,分开是唯一的出路。
只是秦朗没想到这一天来得那样快,让他措手不及,没有半点心理准备。
第二天一早,他刚张开眼睛,就看到廖金莲坐在床边,吓得他差点从床上弹起来,话都说不清楚了:“妈,您,您怎么来了?”
廖金莲沉着脸,哼了一声:“你还要瞒我多久?”
秦朗很快平静下来,撑着坐起来,小水在一旁,赶紧拿个枕头塞在他腰后面。秦朗一抬眼,悄悄朝她打了个眼色,小水微微摇头,秦朗这才放下心来,知道母亲并没碰到艾米,只要她没见到艾米,他就没什么好怕的。
“小水,你出去一下,我和夫人说几句话。”秦朗看着小水,眼睛眨了眨,小水会意,马上说好,赶紧出去找艾米。
“妈,我是不想你担心嘛,”秦朗安慰母亲:“再说就一点小伤,现在都好得差不多了,正想着这两天出院,回家养着呢,您就来了,您坐在家里,足不出户,消息可够灵通的,”秦朗笑嘻嘻的问:“不过倒底是谁告诉您的?”
“你管谁告诉我的,”廖金莲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你什么时侯也变得这么油腔滑调了,跟朝儿一样,都不让我省心。”
秦朗赔着笑:“我没什么事啊,您看我现在能吃能睡,不是挺好的吗?”
“你别糊弄我,”廖金莲仍绷着脸:“一早我就去见过李教授了,连他都说你命大,你说说倒底怎么回事?我怎么听说当时车上还有个女的跟你一起呢?”
秦朗一惊,不知道母亲知道多少,心里没底,便踌躇着没作声。
廖金莲又数落他:“你从小就稳重懂事,怎么也做出这种事情?没个分寸,传出去让别人怎么看我们秦家?”
秦朗越听越惊,更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倒底他们说的是不是真的?”廖金莲见他默不作声,又问。
秦朗迟疑着:“妈,您别道听途说,我的为人,您还不知道吗?”
“那倒底是有还是没有?”廖金莲一脸平静,声音却透着一股子威严。
秦朗沉默了一下,轻轻点了点头,廖金莲的声音缓下来:“既然做了,就认吧,是哪家的小姐?”
秦朗一听这话,陡然放下心来,这么说,母亲并不知道是艾米,事情还有挽回的余地。
“妈,我伤还没好呢,等好全了,我自已来处理。”
“不行,”廖金莲的口气不容置疑:“朗儿,你把人家姑娘的肚子弄大了,不能不负责任。你养伤,妈替你出面。说,是云家小姐?还是你在外面又找了?”
“都不是,您别管了,我自已会处理。”
“我丑话可说前头,”廖金莲说:“负责归负责,别阿猫阿狗都往家里领,如果家世学识还过得去,看在孩子的份上也就算了,不然……”
秦朗了解母亲,她是旧思想,能这样让步已经不容易,按母亲的想法,他们秦家的长媳,必须出自豪门大宅,跟他们门楣相当才行。一般的人家想都别想,更别说是艾米这种情况。
他还是试探着问:“妈,不然怎样?”
“小的我肯定要,大的就算了。”
“这不好吧,传出去不是更不好听?”
“哼!”廖金莲说:“豪门大宅里有个把私生子的多了去了,谁在乎这个?我巴不得你在外头开枝散叶,让秦家人丁兴旺起来,”她叹了一口气:“唉,你爸三代单传,好不容易有了你和朝儿,朝儿却……”一提秦朝,廖金莲的眼眶又红了。
“妈,您别太伤心,秦——,”秦朗现在说秦朝的名字都有些心虚,“人死不能复生,您想开点。”
“我知道,”廖金莲抹了抹眼睛,说:“我想得开,现在我只想让你外面的女人把孩子生下来。家里太冷清了,有个孩子多好啊,”她叹了口气:“我以前思想守旧,总想着你结婚生子,按顺序来,结果你一拖再拖,拖到现在,你在外面的事,只要闹得不太过份,我就不管,反正有了孩子是一定要姓秦的。”
秦朗没想到母亲是这样想的,一时倒愣住了。家里确实太冷清了,秦朝的死带走了母亲所有的快乐,现在听说他有了孩子,倒让她把注意力从秦朝那里全部转移到这个未出世的孩子身上了,这样看来,未必不是件好事,秦朗心里一动,说:“妈,实话跟你说吧,孩子确实是有的,但不是我不要,是那个女人不要,我正跟她商量呢,她性格很倔,您出面只怕说不通,她也不会见您,所以这事还得我自已解决。”
廖金莲狐疑的看着他:“有这样的事?什么女人还不想生我们秦家的孩子?我还真想见见呢”
“千万别,”秦朗赶紧说:“妈,连我都搞不定的人,您出面能行吗?到时侯别把事情弄砸罗,还是我跟她谈吧。”
廖金莲点点头:“那行,你跟她谈,不行我再出面。”
秦朗赶紧点头说好。只要母亲不坚持要见孩子的母亲,他就有办法让事情朝他想要的方向进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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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2艾米五十七()
廖金莲走了后,秦朗靠在床头有些默然神伤,从进门到离开,母亲一句嘘寒问暖的话都没有,一直在孩子的事情上纠缠,他理解母亲的孤独,但如果受伤的是秦朝,他想,母亲肯定是满脸焦急的扑过来检查他身上的伤了,会问他睡得好不好?吃得好不好?伤口还痛不痛?事无巨细都会一一问到,可受伤的是他,所以母亲一个字都没问。
他又想,既然母亲想要那个孩子,那就先让孩子进秦家,说不定倒时母亲爱屋及乌,承认了艾米也是有可能的,现在关键的是要说服艾米,让她留下来。秦朗到这时才突然想起来,怎么艾米一大早就不见了?不过也幸亏没在,才刚好避开了母亲。
他让小吉去叫小水来。小吉出去老半天才把小水找回来,小水一脸惊慌的样子,说:“少爷,艾小姐不见了,整座医院我都找遍了,也没看到她的人。”
秦朗一惊,掀了被子就起来,小吉赶紧扶住他:“少爷,你别急,我再去找,说不定艾米小姐去附近的超市买东西了,没那么快回来的。”
“早上有谁见到她吗?”
“我见了,”小水说:“她今天起得早,说下楼走走,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对孩子有好处,我说陪她一起,但她说你还没醒,要我留在这里。她一会就上来。我就没跟着去。”
“小吉你去附近的超市找找,小水你去方医生那里再问问,看她今天有没有去那边。”
“好,少爷你别急,我们马上就去。”小吉拖了小水往外跑。
秦朗去卫生间洗了把脸,让自已清醒了些,坐在沙发上细细的想。这是艾米第二次不见,上一次她失踪,他虽然也急,却没往坏处想,因为知道她那时一心想跑,但这次,失踪得太离奇,他心里隐约有不好的预感。
会不会是母亲走的时侯碰到了她,跟她说了不该说的话,所以她才走了?
母亲走的时侯是小吉送出去的,他赶紧给小吉打电话,电话只响了一声,那边就接了,小吉以为他是问找着艾米没有,赶紧就说:“少爷,你别着急,我正找着呢,一有消息马上打电话给你。”
秦朗问:“你把夫人送到哪里才回来的?”
小吉一愣,不知道他怎么问这个,照实说:“我送到楼下,看着夫人上了车才上去的呀。怎么啦?”
“夫人在路上没碰着别的人吗?”
“没有,我本来是想把夫人送到车里的,但到了大门口,夫人就让我上去,说你一个人在房间她不放心,我说好,但还是看着她上了车才上楼的。”
听小吉这样说,秦朗松了一口气,把手机扔在一旁,点了根烟,他受伤后没抽过烟,一来医生不让,二来艾米在这里,他不想让她吸二手烟,便一直忍着没抽,但是现在仿佛只有香烟才能止住他内心的焦灼。
一口吸进去,也许是太久没抽,有些不适应,烟呛到气管里,咳得他地动山摇,牵扯得伤口更是痛。身体的疼痛他可以忍受,心里那股焦灼却怎么也止不住,她究竟去了哪里?是自已走的还是被挟持了?如果是自已走的,怎么这样突然,一句话也不留给他,如果是被挟持了,谁又会挟持她?她倒底怎么啦……越想越不安,秦朗焦躁不安,在房间里踱起步来。
门开了,他扭头一看,是小水回来了,小水只看了他一眼,便垂下头,她头一次看到少爷这样的眼神,简直吓坏了,她低着头嗫嗫不安的说:“少爷,艾小姐今天没去方医生那边,那边的护士也说没见过她。你别急,再等等吧,说不定艾小姐一会就回来了。”
“打电话问小吉,看他找到没有?”秦朗的坏脾气说来说来,声音沉冷得让小水直打哆嗦。
询问的结果还是没有。
“不行,我得出去找她。去拿衣服给我换。”秦朗暴躁起来。
“不行啊少爷,你的伤还没好,不能出去啊……”小水一听更急了,麻着胆子拦他。
“少啰嗦,叫你去就去,快点。”
秦朗眼睛一瞪,声音低吼,简直就象凶神恶煞一般,平时看着谦谦君子的少爷厉害起来居然这么可怕,小水吓得象只小鸡仔,缩成一团,腿肚子直抽抽。
怕归怕,她是在秦家帮佣的,秦朗对她一直不薄,她打心底里敬重少爷,少爷这副样子绝对不能出去,万一出了事怎么办?
“少爷,我再去找,你别急,我一定把艾小姐找回来。”小水**缩缩往门边走,声音都带了哭腔。
门却突然开了,阿走了进来,看这情形,赶紧朝小水使了个眼色让她出去。
“秦先生,你别急,艾小姐丢不了。”是小吉打电话给他,他才急忙赶过来的,他心里也没底,却只能先给秦朗吃颗定心丸,让他冷静下来才好说话。
果然,秦朗听了这话,精神一振:“你知道她在哪?”
“秦先生,你先坐下,小心别把伤口崩了。”他扶秦朗坐下,斟酌着说:“我不知道艾小姐在哪里,但秦先生如果这样冒冒失失出去找,不但找不到艾小姐,事情可能会变得更加严重。”
秦朗也是一时急躁,听了这话,倒真的静下来,问他:“你怎么想?”
阿一路上都在想这个问题。这段时间,艾米和秦朗之间的暧味他都是看在眼里的,所以艾米不会走,那么最大的可能,是有人把她弄走了。
他只是没想到秦朗会这样急,刚才那暴跳的样子完全和平时冷静沉稳的秦总裁判若两人。印象里秦朗永远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就象上次,艾米在他眼皮子底下失踪,他完全乱了分寸,是秦朗冷静的分析后才把人找回来,让他不得不佩服。
但这回,完全不是那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