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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清霂看着三人不一的表情,始终不见他们言语,失望透顶,一转身出了门,负气离开。
这厢的俞夏,心乱,脑子却不乱。跑过了几个路口,甩掉了文之墨,远远的离了潘家以后,这才寻了一个老实巴交农夫模样的男子问清了菜市的方向,急冲冲地向其奔去。
菜市乃铭阳最繁华的街市,白天的时候,沿街两边全都摆满了琳琅满目的货品,从晨至夕,来往人群络绎不绝。
第49章 杀了你,杀了你()
就是这么一个全城阳气最旺的地方,却被南晋的开朝皇帝选为了悬尸场,用来悬挂那些祸乱朝冈,危害百姓的乱臣贼子。凡是悬挂在此的尸体,过往人群谁都可以任意鞭笞。人死不究既往,再也没有比这个招数更为歹毒的了,连死也不得安宁。
这时,天早已黑透,灰白灰白的夜犹如朦胧的晨曦,映照着大地。
此时的俞夏,什么也不敢想,机械地迈动着双腿。
铭阳人尽皆知,沙土最多的街便是菜市了。
才瞧见黄黄的沙土,俞夏的步子就慢了下来,颤颤微微,心有多急,腿像不急,两条腿似灌了沙土,步步艰难。
狂风咋起,漫天的黄沙染黄了半边天空。
俞夏使劲揉着眼睛,是什么糊住了眼睛,迷住了心?枯木一样的刑架上,又是什么犹如秋千一样,随风摇摆?
俞夏只觉自己似落叶一般,轻飘飘的,闭着眼睛踉跄着倒退了几步,迷迷糊糊地仰脸向后倒去。
躯体撞击大地,预期的疼痛却被温暖的怀抱取而代之。
“阿夏,怎么了?”气息不定的文之墨,焦急地询问道。一开始,他根本就不同意潘清霂邀请俞夏共同归家。俞夏外表柔弱,内里却心高气傲,孤僻怪异。虽说身份悬殊不是问题,可自己和清霂是这么以为的,那别人呢?俞夏呢?这下子好事果然成了坏事。
俞夏睁开了眼睛,死死地盯着刑架。
文之墨随着他的眼神瞧了过去,一具女尸仿佛断了线的木偶悬挂在刑架之下,看不清是黄是白的中衣破烂不堪,一头黑幽幽的乱发遮盖住了脸庞,一只绣鞋在脚,一只脚上却连罗袜也没有,一摆一动的,甚是诡异。
文之墨抬手捂住了俞夏的眼睛,柔声道:“阿夏,莫怕!只是具女尸而已。若当真害怕,就闭上眼睛,听文大哥说话。阿墨可还记得上次你和清霂遇劫,清霂背你回来的时候,我发现了你怀中的一千多两银票。当时我以为你是为了赢得嘉奖才出此下策,以求击败薛元靖等人的。后来清霂瞒着我当掉了自己的玉佩,将当来的银两和我们卖石榴所得一同缴给了祭酒,所以我们赢了。这一次,清霂说我和他都有家中长辈四处奔走,为我们谋求前程,但是你没有,所以他带你回来见伯父。其实瞒你的不止清霂一人,还有我。我骗你说我和清霂是姨表兄,也是骗你的。我父生前乃是平川将军,因贻误战机,被圣上除以极刑,祸连三代,我是宰相冒死救下的孤儿。阿夏,我和清霂骗你都是迫不得已,你不会怪我们吧?”
“阿墨,阿夏怎样了?”潘清霂的声音打断了文之墨的话。
文之墨宽慰地笑笑,正要回答。
俞夏一把拍开了文之墨遮掩着他眼睛的手,突然跃起,猛地推了潘清霂一把,咬牙吼道:“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潘清霂愕然,抬手去拉俞夏的胳膊,
第50章 雪蓉此生都是公子的丫头()
“阿夏,你莫恼,我不会再让别人欺负你的。”
俞夏冷笑,瞪圆了眼睛看着潘清霂,反手捏住了他的手,尖尖的指甲深深陷入了他的手背。
这一眼犹如万年,俞夏终于松开了潘清霂,不声也不响,径直绕过了他们继续往前,步伐时而飘忽,时而稳建,时而缓慢,时而急促,嘴中不停地喃喃自语:“舞美人,药美人,倾国倾城笑美人”
这时,灰白的天空飘起了鹅毛一样大的晶莹雪花,洋洋洒洒盖向了大地。
如此大的雪在地处长江南的铭阳实属罕见,俞夏迎着雪花,漫无目地的游走在街市边缘。
从此以后这世上再也没有楚心湖了,只有俞夏,而我楚家也当真只余下了我一人。
雪下了多久,俞夏便走了多久,天也终于黑透了,地却又白了。
俞夏寻了一处屋檐,埋着头蹲了下来,阿姐的一颦一笑,一言一语不停地在自己脑中闪烁,泪水终于夺眶而出。
阿姐说再也不要哭,那我便再也不哭,仅此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公子,你还好吗?”一个清亮的女声在俞夏耳边响起。
俞夏抬起了泪眼,一袭红衣,映入眼帘,阿姐说红衣鲜艳似火,最能显出女儿家的娇俏。
“阿姐!”俞夏直着眼睛,惊喜喊道。
“公子,是我啊,你还记得我吗?”红衣女孩伸出手在俞夏眼前晃了几下。
俞夏终于缓过了神,眼前的女孩穿着红衣,虽然美丽,却不及阿姐妖娆。而且那衣服颇有些年头了,颜色已经泛白,裙摆处还补了一个四四方方的同色补丁。俞夏愣了愣,摇了摇头。
“公子不识得我也无妨,我识得公子就行。今天我在暖阳城内看见公子骑在白马之上,像是往铭阳这边赶,我就雇了辆马车在后跟着。
我钟雪蓉没有念过书,却也晓得知恩图报。虽然公子不要我,可我是公子买下的丫头啊!所以我便一路尾随
公子别伤心了,人死不能复生的。”
原来这红衣女子就是昔日卖身藏父母的钟雪蓉了。
俞夏哪里有心情听钟雪蓉说话,只是最后一句话猛然让他心惊。
俞夏以掩耳不及迅雷的速度,一把掐住了钟雪蓉的脖子,狠声问道:“你到底是谁?都看见了什么?”
钟雪蓉脸色惊变,断断续续道:“公子说雪蓉看见了什么就是什么雪蓉此生都是公子的丫头公子如若不嫌,雪蓉也可以做你的朋友。”
俞夏陡然松了手,自言自语道:“朋友,呵,朋友”,那潘清霂不也是他的朋友?他踉跄着到退了两步,摔倒在地上。
钟雪蓉赶紧止了咳嗽,走到俞夏身边,紧张地问道:“公子,公子,你怎么了?”
俞夏蜷起了身子,将头埋在了雪地里,喃喃道:“阿姐,我好累”话语中似乎还带着啜泣声。
钟雪蓉又连唤了几声,可任她怎么叫,怎么推,俞夏都没有一丝一毫的反应。
第51章 插叙:楚家灭门(1)()
“小姐姐,我们做朋友好吗?”楚心湖牵着祁礼递来的树枝,仰脸问道,话语中掩饰不住的期盼。
阿姐被禁足了,娘亲不管也不问,然后带了刘妈去了清安观祈福,爹爹每天除了上朝,就是陪着新妇,哪里还有空闲时间来管她,温馨热闹的柔府一下子沉静了下来。
对于一个眼不能观的孩子,这种孤独尤其的可怕,十来天了,楚心湖是叫天不灵叫地也不灵。今早,她终于下定了决心,支开了身边的丫头,一个人往阿姐的云落园摸去。
出师不利啊,自己明明记得出了云曦园左拐,然后走过一个左右两边栽满了月桂的长廊,就是云落园了。
可是转悠了约莫一个时辰,莫说到云落园了,现在连自己身在何方都不晓得了。
楚心湖又累又急,蹲在路边嘤嘤地哭泣起来。
“你哭什么?”一个冷漠的童音在楚心湖耳边响起。
楚心湖扬起了小脸袋,哽咽道:“我想去云落园,我迷路了。”
那孩子嗤笑一声,道:“你是笨蛋吗?方向走反了,都不知道?”
楚心湖已经抹干了眼泪儿,噘着小嘴,说道:“你是新来的吧?”
那孩子疑惑问道:“你怎么知道?”
楚心湖狡黠一笑,“因为你不认识我啊!”
“你很有名吗?别人都要认得你!”那孩子的话语中满是嘲讽。
楚心湖却满不在乎,嘿嘿一笑道:“因为我是楚心湖啊,莫说这柔府中的人了,整个铭阳不知道我的人也是屈指可数。谁都知道我楚心湖是个瞎子,瞎子连路都不认,又怎么会分方向呢!”
那孩子一愣,这才仔细观察起楚心湖来,大大的眼睛,水光闪闪,黑黑亮亮,在阳光的照耀下,却呈现出深蓝色,层层叠叠,如繁星,如秋水,又似夜明珠。就是这么一双美瞳,却没有任何焦距。
那孩子提高了音调,道:“哦,原来你就是楚心湖。我叫祁礼。”说完从地上拾了一根细小的树枝,自己捏了一头,将另外一头递给了楚心湖,“我送你回去。”
楚心湖只道她是府中刚来的下人,欢天喜地地讲出了开头的话语来。
祁礼失笑,扭头瞧了一眼楚心湖,反问道:“你真的要和我做朋友?”
楚心湖天真地答道:“是啊。小姐姐对湖儿这么好,我为什么不可以和你做朋友?”
祁礼不知为何,突然变了脸色,冷哼一声,扭回了头,不再吭声。
楚心湖听不见祁礼的回答,也不再作声,闷闷不乐地跟在后面。
又走了一会儿,祁礼猛然止了步子,累得楚心湖慌手慌脚,也没能停住脚步,一头撞上了祁礼的背。
楚心湖扔了树枝,低着头委屈地揉着自己的小鼻子。
祁礼一手托起她的脸,另一只手使劲揉着她的脸庞,直至发红。
楚心湖急了,还有些气恼,使劲一把拍掉了祁礼的手。
祁礼不怒,反而吃吃地笑着,然后压低了声音说道
第52章 插叙:楚家灭门(2)()
“你连我是男是女都不知道,还要和我做朋友,不觉得好笑吗?”
楚心湖顿时一怔,祁礼非常满意地看着她错愕的表情。
正在这时,一个身穿水绿罗裙,三十岁左右的妇人,匆匆忙忙打云曦园里走了出来,祁礼一闪身跳进了树丛。
“二小姐,你去哪了,为了找你,绿荷都把云曦园翻了一个底朝天了。你要是再不回来,我就要报给相爷了。”绿荷一把捉住了楚心湖的胳膊。
绿荷是娘亲的陪嫁丫头,自打自己一出生,便是由她照顾的,她待自己犹如亲生,将自己放在手心中,疼着宠着腻着捧大,她对自己的爱一点儿也不逊于娘亲。
现在听着她焦急中带着埋怨的语调,楚心湖顿时心虚不已,撒娇道:“绿姨,湖儿一人孤单死了,便出了园子随便走走,我也不晓得都去了什么地方。反正我也不敢走远,走了一会儿,就随着原路回来了。绿姨,别生气了,好不好?”楚心湖撒了谎,也隐瞒了途中遇见祁礼这一回事。
绿荷哪会当真生楚心湖的气,又假意训斥了一番,又哄又骗。
绿荷自幼便被父母卖身为奴,大字不认一个,满脑子的陈腐思想,此时会说的也就是大人吓孩子那老一套,什么什么随便乱跑碰见了妖精怎么办?妖精专吃不听话的小孩等等。
她见楚心湖低头不语,只当效果已达到,这才放心地牵着楚心湖的小手回了园子。
五天后,楚心湖趁着绿荷午休的时候,又偷偷摸摸地溜出了园子。
这一回,她要找的是爹爹救下笑娘之时一同救下的,那个叫做祁礼的孩子。他是一个肤如白玉,眉如新月,眼似桃花,声音犹如泉水叮咚,现在就已经貌赛潘安,长大了肯定就成了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