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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清霂神秘兮兮,抿嘴一笑,不肯回答。
自从天寒以后,俞夏本着脏死是小,冻死是大的原则,再也没有来过后山,此刻便仔细的看起眼前的景色来。前阵子,刚下过一场零碎的冬雨,留下一股清洌的寒。就是这个越显霸道的冬,居然还有星星点点的几抹青绿色的野草,不知是喜欢这寒冬的烈,还是贪恋着尘世的欢,傲然挺立在乱石中,显然略显突兀,却更叫人觉得壮观。
这时,潘清霂突然放慢了脚步,小心翼翼地往前挪着步子,俞夏见他如此谨慎,也不多嘴,慢慢地跟在他的身后。
又走了一小段,来到一小块空地,视野突然开阔了起来,只见空地上东一堆西一片的洒满了麦子。
潘清霂矮了身子,拉着身后的俞夏一同伏在空地旁边的枯草上。
正在这时,身后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这个节骨眼上跟来的人,除了文之墨还能有谁。
潘清霂赶紧回头冲他努努嘴,示意他卧在旁边。
文之墨别别扭扭地趴在了俞夏身旁,问道:“那什么,你干什么啊?”
只见潘清霂目不斜视地盯着前方,没好气地说道:“那什么,你不是不来吗?”
文之墨气结,嘟嘟嘴,正要嚷嚷。
潘清霂低喝道:“别出声,兔子出来了。”
只见不远处的枯草轻轻地摆动,一个灰色的脑袋隐藏其中,离此越来越近,突然间闪电一般从枯草中窜了出来,停留在空地中央,抽动着尾巴左顾右盼,然后用下巴擦了擦地上的麦子,最后才放心地享用起来。
潘清霂用极其微弱的声音道:“阿墨,快打。”
文之墨闻言,摸索出了弹弓,就地取材捡起几块小石子,端起了架势,正要发射之时,突然问道:“那什么,你猜它是雄兔还是雌兔?”
潘清霂白了他一眼,道:“你哪里来的这么多的废话?”
俞夏挑了挑眉,有些神秘,又似乎还有些其他的意味,“雄兔脚扑朔,雌兔眼迷离。双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雄雌。”
文之墨干笑了两声,终于不再言语。
两颗尖利的石子,划破了风,一颗打中了兔子的前腿,另一颗正中兔子的脑门。
第42章 去潘少家()
双管齐下,就算兔子不死个十分,也有七八分了。
潘清霂健步如飞,三步两步跨到了兔子面前,一把踮了起来。
灰兔在潘清霂的手中,无奈地咕咕乱叫,两脚乱蹬做着垂死挣扎。
他笑道:“嘿!果然是只雄兔。”
若是放在以前,俞夏定然会不忍心,而现在看着这个肥硕的兔子,他却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半个时辰后,这三人围着火堆,就着‘借来‘的桂花酿,津津有味地啃着兔肉。
这一顿俞夏吃的是胃饱肚圆,满手流油,外带着潘清霂的形象,“噌噌噌”连升了三级。
没过几天,山上便飘起了晶莹的雪花,不大,却细细密密的下了整整一天。若在暖阳城内,这么大的雪花是根本存不住的,山上的气温到底是低了一些,居然集下了一指厚,踩在上面,咯咯吱吱的叫人烦心,当然这只是俞夏以为的。
现在的俞夏正抱着潘清霂送的手炉,窝在讲堂内,瞧着其他人在屋外欢快地掷着雪球。
俞夏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嘴,实在是想不通那冰冰亮亮的东西究竟有什么魅力,引得这许多人不畏严寒沉醉其中。
人常说,头雪盖瓦,年岁不假;头雪盖地,一粒收两粒,看来明年会是个好年景。这些当然和俞夏无关,只是现已临近岁末,前日,潘清霂又冲自己发出了正式的邀请,请自己同他一起回家过年。
俞夏自以为这是同情,潘清霂却找了一个让他无法反驳的理由,现如今潘清霂说话的神情还一直盘旋在自己的脑海中。
“你我即为结义兄弟,阿夏理当去拜见我父,择日不如撞日,今年课毕,你就同我和阿墨去铭阳吧!”
俞夏倚在窗前微笑,自己何时曾想过这么快就可以去看看那个又熟悉又陌生的地方了。
两匹俊马驮着三个少年,奔驰在崎岖的山道之上,卷起层层沙土。
俞夏虽不是头一次骑马,却还是头一次亲眼见自己骑马。人多半是不知者无畏,现在的俞夏坐在潘清霂的身前,眼中是不断向后飞驰的树木,耳间是呼啸的冷风,畏是谈不上的,但是多少还是有些紧张的。
潘清霂和俞夏共骑的是一匹浑身雪白没有一丝杂色的河曲马,躯干平直,体形健壮,且性格及其温顺,最重要的是这马耐力好,可日行千里,疲劳时恢复极快,是以驮了两人还能和文之墨的“铁蹄”棋鼓相当,不分伯仲。
文之墨的“铁蹄”可不是真的赫赫有名的蒙古铁蹄,而是名唤铁蹄,也是一匹河曲马。
听潘清霂说此马性烈,文之墨头回骑的时候,被踹了一脚,愣是在床上休养了一月,才爬了起来,从此那个直肠文之墨便赠了它“铁蹄”之名。
而潘清霂自己的那匹白马名字更怪,叫做‘白丑’。
俞夏问他,“这马儿通体雪白,毛色发亮,如此的神武。二哥怎能叫它丑呢?”
潘清霂笑的很腼腆,答道
第43章 宝马赠美人()
“这马是爹爹送我的礼物,一共两匹,一黑一白。我得来它们的时候,我家马厩的墙上爬满了牵牛花。我一时也取不出来别的名字,就管黑的叫‘黑丑’,白的叫‘白丑’。”
俞夏听完后,心道:原来人家取的是药名,看来还是自己肤浅了。
今天已是腊月二十七了,这三人天才刚亮便动了身,路过暖阳城的时候,俞夏非要买马,潘清霂却不依,拍打着马儿一溜烟的跑出了城。
俞夏也不争,只是觉得奇怪,想想也就释了怀,这潘清霂本就是个怪人,他想做什么事,哪里需要什么理由啊!大不了,等到了铭阳我再去买,回来的时候就不用和人共骑了,必竟男女有别。
俞夏想到了这里,沉默着稍稍往前挪动了一下身子,原本欢笑的气氛突然间变得尴尬了起来。
潘清霂以为俞夏动了气,在其身后,小声说道:“阿夏,用不着买马的,等到了铭阳我把‘黑丑’送你。我一个人哪里骑得了两匹马,我将‘黑丑’给了你,咱们回书院的时候,‘黑丑’和‘白丑’就不会分开了。”
俞夏还在琢磨着潘清霂的话,与他们并骑的文之墨不乐意了,嚷道:“好你个潘清霂,有了阿夏,你就瞧不上我了。上次我问你要‘黑丑’,你为何不肯给我?”
潘清霂诧笑道:“你已经有‘铁蹄’了,我为何还要给你‘黑丑’?”
文黑耍起了无赖,“我不管,我就要‘黑丑’。我把‘铁蹄’给阿夏,你把‘黑丑’给我。”
潘清霂翻了他一记白眼,“呸,就你还是做大哥的,你配吗?你的‘铁蹄’性子那么烈,你叫阿夏怎么骑,难不成你想害死他。”
文之墨一听,顿时不再争辩了。
潘清霂趁着他发傻的空档,连着抽了几鞭,‘白丑’箭一样往前飞窜,将文之墨远远甩在了后面。
潘清霂朝后瞧了瞧,这才埋怨道:“这家伙跟个妇人一样,难缠的紧。”
俞夏回想起文之墨的种种行径,有像大侠的,又有像大娘的,不禁失笑出声。
这时,文之墨已经追了上来,冲着潘清霂说道:“我不要‘黑丑’了,你把它给阿夏好了。不过我要拿我的‘铁蹄’换你的‘白丑’。”
俞夏一听,笑得更响了。
潘清霂黑着脸,无耐中闪过一丝狡黠,朗声道:“行啊,只要‘白丑’让你近身,你就尽管骑吧!”
“潘清霂,你别太嚣张。等着瞧吧,我一定可以驯服‘白丑’的。”
文之墨说这话时,潘清霂又早已跑远了。
这三人一路说一路笑,一路追一路赶,在太阳下山之前,终于赶到了铭阳。
所谓的近乡情更怯就是这样的吧!自打进了铭阳以后,俞夏的那颗饱经沧桑的小心肝一刻都没有平静过。铭阳还是那个铭阳,不会因为他的改变而改变,不同的是,以前铭阳有家,如今的铭阳有恨。俞夏如此想着,忍不住红了眼眶。
第44章 潘府()
就在这时,潘清霂驱马拐过了一个路口,一片整齐的大宅院映入了俞夏眼前。朱红色的大门前两个银质门环闪闪发亮,门的两边书了一副奇怪的对联,上联是“北雁南飞,双翅东西分上下”,下联为“前车后辙,两轮左右走高低”。更奇怪的是,朱红色的大门之上居然没有府邸的名号。
俞夏正研究着这些时,潘清霂打先跃下了马,伸出一只手去扶他。
俞夏愣了愣神,赶紧自个儿跳了下来。
只见潘清霂朝文之墨使了一个眼色,文之墨神秘地笑了笑,走到了一旁。
这时,潘清霂正色道:“阿夏,我还是有话要同你讲。”
俞夏心道:上一回就是潘清霂说有话要同自己讲,结果话没说成,却招来了劫匪。那这一次呢?俞夏下意识地四处乱扫。
潘清霂像是他肚里的蛔虫,失笑道:“阿夏莫怕,这里是铭阳,天子脚下。当今圣上贤德,盛世民安,向来是夜不闭户的,何况白天呢!再说了,在我家门口若遭了贼,那还了得。”
被人当众揭开了心中所想,再怎么厚脸皮的人,多少也会不好意思的。俞夏红了脸,很是尴尬,“那二哥到底想同我讲些什么?”
潘清霂清了清嗓子,似是犹豫不决,又叹了口气,盯着俞夏的大眼睛,说道:“阿夏,我说的这事以前不同你讲是有苦衷的,原本我就打算不会叫书院中的任何人晓得的。可是你不同,你是我兄弟,我不应当瞒你。可是我又怕我说了,阿夏你一时接受不了我。人的出生是由天定的,我没办法选择。你得先答应我,我说了以后,你不准胡思乱想,不管怎么样,我们都是兄弟。”
俞夏听的是云里雾里,寻思着究竟是什么事将一向利落的潘清霂,也弄得如此罗嗦乱了章法。
俞夏对上他急切的眼神,微笑道:“二哥说这种话就是没把阿夏当兄弟吧!赶紧说吧,我还想听听到底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让我哥哥为难成这样子了。”
潘清霂一听,就好比吃了定心丸,展颜笑道:“如此我就安心了。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就是我爹”
就在这时,朱红色的大门‘吱呀’一声,打了开来,一个头戴虎头帽的白胖小子,像是将将学会走路的样子,球一样摇摇晃晃地滚了出来。那胖小子一瞧见潘清霂,笑得咯咯作响,嘴里依依呀呀的说个不停,伸出双臂就往潘清霂身上扑。
潘清霂上前抱起了胖小子,逗他道:“青儿,你认得我?我走的时候你可是连识人都不识的。”
这时,从门内走出了一个青衫男子,笑道:“哈哈,我算着你们这会儿就该到了,果不其然。青儿哪里是认得你,他呀,是只认得白衣,青儿自打从上个月起只要见了穿白衣的他就欢喜。哦,这不是俞夏吗?”
俞夏惊愕地看着全不知,他与潘清霂怎会如此熟稔?
第45章 仇人之子()
俞夏莫名的心慌了起来,有些事情不愿推敲,也不敢推断,只是事到如今,若还是不问个清楚,他又怎能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