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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碰!”
一声闷响,水晶烟灰缸落在了地毯上,易北笙的额头下方立刻流出红色的液体,血液滑过眉骨,流过眼睛,“滴滴答答”落在地上。
一瞬间的瞳孔皱缩,易景城掩藏过去。冷哼一声,“这就是出去的结果?一年的时间让你变成了一个废物?连这样都躲不过去!废物!”
抬眼看了一下,又觉得不够,吼了一声,“废物!”
这话实在伤人。
可是易北笙不为所动。
缓慢地,抬起眼睫,眼中无波无澜。
“够了?”
“你想做什么就做吧。”
“不还手的也只是这一次,打过了闹过了,我就当你们认同她了。”
“你——”
易景城的脸还没冷却,迅速又蹿红了。
眼见着又砸过去一样东西,一声闷响,易北笙的脸上又多了一个新鲜的肿块。
“爸爸。”
易北笙突然开口。
易景城不为所动,甚至要提腿冲过去了。
“听妈妈说,当初你跟妈妈在一起,谁也不同意是不是?”
这句话成功了止住了易景城所有的动作。
“你想说什么?”
即便如此,他还是不屑又鄙夷的。
“你怎么说的?怎么做的?”
“呵——”易景城冷笑一声,理了理西装的下摆,“当初我说了,我认定了你妈,我这一生就这一个女人,就是死,我们也埋在一个坑里。到现在,我们40年的婚姻,我做到了,而且我依旧是这样的想法!”
“那你凭什么认为我做不到!”易北笙抬眸,一双酷似易景城的眼睛发出同样锐利、不容质疑的目光。
“是因为她的身体不好?是因为我们的家世查的太大?是因为我所处的环境让我不能专心于一个人?”
“你敢说跟这些没关系?!”
“对,有关系。”易北笙走上前,直到易景城跟前,“可是那又怎么样?!”
“你以为是我比不上你,还是她比不上我妈?!”
易景城被吼住了。
不是因为声量,而是眼前这个熟悉又有点陌生的儿子。他还是一样的狂妄,一样的自负,但不可否认的是,他确实如他自己口中所说。
“她没有任何问题!”
易北笙的声音降了下来,最终归为一片平坦。
“言尽于此,我们的事只有我们能决定,你们最终只能作为旁观者。”
“明天我带她去领证,月初我们举办婚礼。”
“到时候我会告诉妈妈,来不来是你们的选择,我们的选择很明确。”
易景城自己怎么出门的已经忘了。
他抬头望了一眼天,许久,鼻孔里轻轻哼了一声。
你妈才是最好的,你老子也是。
第一百八十六章 领证,知足了()
“哗”一声,自动窗帘全部都拉开了,明媚的阳光争先恐后地闯进来,落在窗边男人的脸上,洒在地上,漫进整个屋子。
易北笙微仰着头,眼睛因为阳光而眯起一点,他看了许久方才转身。
身后一张藏青色的大床,女人的小半边脸露在被子外,瓷白的肌肤被阳光照得发亮,炫了男人的眼。他走过去,低下身子伸出手,两指在滑腻的脸颊上轻轻摩挲,最终上滑至她的眼睛处,流连不止,眼里流露着说不尽的疼惜。
“诶——”
易北笙诧异地喊了一声。
床上的女人一只手准确地抓住了他的。眼未睁而唇先扬,“抓到你了。”
“原来你已经醒了。”
易北笙笑了一声,然后在床边坐下,弯腰亲了亲她的额头,“什么时候醒的?”
随着他的身子裆下来,阳光下也被遮去了,覆下一片阴影,简慕南不适应地转了转眼睛,恍惚之间似有光影闪现,却快得像错觉。
“时间到了就睡得浅了。”
还有就是,那一瞬间,仿佛感受到了光的刺激,突然一亮,然而很快就暗了下去。
这种情况这一月有过几次。第一次还会有好的猜想,后来就不想了。
所以她也没想告诉易北笙。
易北笙没说话,摸了摸她的脸。而后忍不住地,在她眼前挥了挥手,而她一如既往毫无反应。
没有失望了,就还是有一点不甘心。
轻轻一个呼吸,“来,我们起床。今天,我们去做一件人生大事。”
牵住他的手,简慕南顿了一瞬,“领证?”
捏紧她的手,易北笙加重语气道:“对!”
他时常说起领证,大概是怕她疑心,所以这么一说,简慕南就猜到了。
他们每天大半时间都会这样牵着手,可是“领证”这个词一出来,仿佛连牵手都变得不一般了。这个动作,象征着信任,全身心的托付,和以后能许给的所有感情。
等到了民政局的时候,那边已经有人在等着了。两个人一进来,就要填上各种证明和资料什么的。
易北笙穿着烟灰蓝色的大衣,简慕南的则是同款的脏粉色,两个人的手一直牵着,简慕南的资料也都是易北笙代写的。
自然的亲昵,没有任何故意的痕迹。看得出来的感情默契。
办公室外,不少人拿眼打量着。嘀嘀咕咕,低声讨论里面的情况。
除了少数的羡慕,大多还是嘲讽觉得不太现实,这段婚姻相当于玩闹,持续不了多久。
会议室里接待易北笙的副局长是个年轻男人,他看着易北笙郑重严肃地签字,而后间或跟简慕南低语两句。嘴巴抿着,然后眼神格外纠结,生怕一个忍不住话自己从嘴里跑了出来。
在来之前,林特助就给他打过电话做过提前工作,原话如下:
到时候什么话也别多说。易总不问你就别开口,尤其关于他跟太太,一个字不能提。提也可以,只能说好话,最好就是夸太太。
反正就是说,易总对他太太维护地让人害怕。
“你看什么?”
冷淡的声音透着不满,就这么炸开在头顶。
副局愣了一下,眨了眨眼,“没有没有,就是看两位都是百里挑一的面相,般配得很。”
“噗——”
简慕南听着他虚晃晃的声音,忍不住笑了。抓了易北笙的掌心,“你别又吓人。”
“哼。”
易北笙小声嘀咕了一句,“谁吓他了。”
简慕南不知道别人领证是否这么漫长,但是这等待的过程于她而言确实不短暂。耳边响着的是笔尖摩擦在纸张上的声音,“哗啦啦”一张又一张。
攥住了易北笙的手臂,掩饰性地笑了一声,“怎么要签这么多东西?”
易北笙的手停住,手中正是一张关于残疾部位的说明。
“都这样。”
“是嘛。”
才不是!
和残疾人结婚当然麻烦了!
副局长撇了撇嘴,心里腹诽。
最后就到按手印了。
简慕南看不见,自然是不能签字的。一张张纸按过去,她都有些吃惊。
程序这么复杂的嘛?
易北笙带着她很快按完了。
“来,新人来这边拍照片!”
听到这句话,简慕南突然有些恍惚。
“新人”?
她面部的怔忪,看起来像是站在云端,云里雾里的。
然后她的手突然被抬起,一个温温软软的物事贴在了她的手背上,太熟悉的感觉——
他的唇瓣。
“别怕。”
这句话给她拨开了云雾,一颗心悠悠荡荡就这么沉了地。
“来,往这里看,对着镜头,微笑!对,哎,新娘你往这边看一点——”
摄像师还没意识到什么,易北笙就开口了,“你只管照着姿势拍就是了。”
“呃”摄像师语塞,后面的副局长立刻向他摇了摇手,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又对着简慕南虚划了一下。
哦——
原来是这样。
盖了国家的钢戳,新鲜的红本本这就出炉了!
这么这么一本东西,易北笙拿在手里竟然有种热乎乎的感觉,暖到心里去。
他仍牵着简慕南的手,微侧个脸就看到她。她一双眼仍没有光彩,可还轻轻笑着。
一双眼睛,有什么所谓的呢?
他的爱的人终究是她,什么也没变。
走出一步,阳光正好,落在身上熠熠生辉。
易北笙低头笑了一声。
“终于成了你老公,我知足了!”
再强大的人生也会有不顺遂的时候,重要的是能够守住你想要的,就够了。往后无论什么时候,会有一个人站在你身边,那就没有什么过不去的了。
“噗——”
他一开口,打开了简慕南心里那个满足感的闸门,她忍不住咧开嘴笑,仿佛停不下来似的。
她转过身去,抓着易北笙的手,“你好,很高兴认识你,我的新老公。”
易北笙也是喜不自禁,“你好,我的旧老婆。”
“啪!”
简慕南直接打了上去,心里翻了个白眼,“什么叫旧?”
“这是我们在一起很久很久的意思。”
“有很久吗?”
“很久了吧。”
“没有。”
两个人连着说了些不着调的话,一问一答却自是其乐无穷。
副局长看着他们的车子滑出了视线,这才拿出手机。
“喂?易太太,小易总领了证了,这才刚出去。”
“”
“好,我知道了,多谢你。”
“不敢不敢。”
这一段时间的空白,让副局长忍不住好奇。看起来,这位儿媳妇,还没有得到家里人的同意?
啧,这红本本怕是捂不热了。
安玖挂了电话,自己一个人做了很多深呼吸,眼眶渐渐红了。
易景城瞧着皱眉,坐过去把自己老婆搂在怀里,“你这是干什么呢。”
安玖直接“呜”一声就哭了出来。
“我怎么劝他他就是不听呢!”
“我当妈的又不会害他!他非要这么一意孤行!”
易景城除了抱着,也不会说什么安慰的话。最后只能拧着眉骂了一声,“谁能拿他怎么样呢!”
就在易景城以为以后家里没完了的时候,安玖突然就从他怀里跳了出来,摸了摸眼睛就骂,“我找那臭小子去!”
说着就出去了,把他一个人扔在家里。
“”
易北笙和简慕南回家还没多久,两个人喜冲冲的劲头还上着脑呢,就听到外面“嘎吱——”的声。
那是车胎滑在路面摩擦的声音。
眉头一挑。
没一会儿,大门口的门铃就跟疯了一样响个不停。
门房接到了主栋别墅里来。
易北笙抓起电话,还没到耳边,话筒里就炸开了。
“你这个死小子真是有本事啊!不声不响就领证了,你以为你亲爹亲娘是空气不用管的吗?快让老娘进去!老娘进去不得狠狠打死你!你个兔崽子!”
越说越来劲。
隔着电话线都能感受到四溢的唾沫。
易北笙黑线
“妈,你干什么呢?”
“干什么?你个瓜娃子你说我干什么!赶紧把门给你娘打开!”
听着咋咋呼呼的声音,简慕南的脑子里不自觉开始勾勒那种电视上剽悍富家太太的影像,莫名心虚了一把。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