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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笑,他立即吻上她的唇,充满怜惜而不舍地一再缠吮着。
好半晌,他结束了吻,粗嗄喃道:“我必须回去了。”
“嗯……”铁凝香笑着,不让他看见她的不舍。
她不能成为墨澈的绊脚石,所以她让他走,但送到门边,她才惊觉外头大雪纷飞,赶忙从房里取出一条围巾替他围上。
他吻了吻她的颊,尽管不舍,但为了大局,他必须离开。
望去他离去的身影,她悲伤,不过至少不再感到绝望。
第十二章 死别
终于到了除夕当日。
这一天,天气特别阴霾,天色很早就暗下来,家家户户早早点上烛火,准备吃团圆饭,好不热闹。
然而,禹亲王府里,却笼罩在一股极为吊诡的凝滞氛围中。
因为府里多了许多重兵,府外更有一营兵等候着。
“今晚?”
“对,今晚。”尉迟御笑道。
墨澈神色不变,反倒是尉迟粲咧嘴笑着。“你这小子,神神秘秘的,是把二哥当外人了?”
“二哥,你这话就不对了,你是领兵作战过的人,应当知道所谓出奇制胜,我本来是想在大年初一出兵的,可后来想想除夕更好,再晚一点,大皇兄就要沐浴上天坛祭祖,咱们赶在他上天坛之前动手,这时机点,你不觉得更为妥当?”
尉迟粲边笑边点头。“确实是如此,那么接下来呢?谁负责先锋?”
“当然是……皇城三十二卫营。”
眉尾微抽着。“那我呢?”这混蛋根本也在防他嘛!
“二哥就跟墨澈和我一道进宫吧,放心,要对付大皇兄那一刀,我一定留给两位。”尉迟御说着,外头有人走近,他便又道:“走吧,咱们要拉下昏君了。”
尉迟粲勾笑。“我等这天很久了。”只是想杀的不是昏君,而是你这混蛋。
说完,他勾着墨澈的肩往外走,以眼神询问着他,瞧他淡淡抿笑,才稍微安心了点,却发现他衣襟处似乎有条毛线。
“这是什么?”他轻扯着。
墨澈动作飞快地护住胸口,但尉迟御还是瞧见了那条围巾。
那玩意,他曾在一个地方见过,而且只见过那一次。
思及此,他眸色微黯。
今晚,常家热闹非凡。虽然流言再三打击着常家,但反而把常家成衣坊的招牌打得更响亮。
有鉴于大伙的确忙得昏天暗地,而且财源滚滚而来,常青云答应了铁凝香的要求,给了织造厂、布坊和成衣坊的所有伙计织女奖金,更邀请喜芽到府作客,还带来她的儿子,只为逗大嫂开心。
但铁凝香仍然愁眉不展。
因为决战的日子就在明天,她的心一直惴惴不安。教她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大夫人,你干儿子已经逗了你老半天,你一个笑容也不给,你干儿子都快要哭了。”
喜芽的声音近在耳边,她才蓦地回神,一脸抱歉地望着抱在怀里的干儿子。
“小歉,对不起,干娘在想事情。”
“大夫人在想墨澈的事?”
“……嗯。”她逗弄着小歉。
这娃儿遗传他娘亲漂亮的五官,而且极为爱笑。
“那晚,他来找大夫人,我还以为他会多待一会,结果他一下子就走了。”
“他有事。”她轻描淡写的说。
毕竟这件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他对你……有什么打算吗?”她这么问,纯粹是担忧大夫人能否得到幸福。
如果不是大夫人,也许她早就和儿子死在街头,这份恩情,她没齿难忘。
铁凝香垂敛长睫,不知道要如何回答时,突然听见外头传来古怪的声响。
“这么晚了,是有人来了吗?”她头一次在这里过年,不确定在除夕夜,是否会有客人来访。
是说,那闹出的动静也未免太大了。
她所在的东厢与大厅是有段距离的,但她居然听到有人在吼什么,府里瞬间忙乱起来。
“不晓得,我去瞧瞧好了。”
喜芽起身,顺着长廊在大厅,远远的便瞧见厅外有不少官兵。
她忙拦下一个惊慌走过身边的丫鬟。
“发生什么事了?”
那丫鬟脸色苍白的说:“是禹亲王派人来请大夫人过府作客,可是大年夜,又天寒地冻的,二爷一直在替大夫人婉拒,但那个领头的官爷态度很强硬,完全不像来请人,还比较像……来拿人。”
喜芽听到这里,惊颤不已,转身拔腿就跑。
一路冲回东厢。
“喜芽,怎么了?你怎么跑得这么急?”那脚步声让铁凝香不解地抬起眼。
“大夫人,快走。”她将她怀中孩子抱起,先搁在床上,拉着她就要往外跑。
“去哪?”她的惊慌,让铁凝香也慌了起来。“发生什么事了?”
“先走,路上再说。”
“可是小歉……”
喜芽回头看了眼正瞅着自己的儿子,抿了抿唇。“待会再来。”那些人再凶残应该也不会杀个娃儿,眼下要先保住大夫人。
她当机立断,正拉着铁凝香步出房门时,奉常青云之命来通风报信的骆伟也刚好跑至,一瞧见她俩,话都还没说,她便先抢白,“后门在哪?”
“走小径,直通到底。”
“你去找二夫人,动作快。”喜芽喊着,拉着铁凝香往小径跑。
“好。”骆伟赶紧绕后方长廊而去。
“喜芽,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
“常府要被抄家了。”
铁凝香蓦地停下脚步。“为什么?”
“大夫人,先走。”
“你先告诉我为什么。”
喜芽无言以对。
“因为我?”
抄家,普天之下谁有这么大的权力行使这么可怕的命令?
不是会皇上,因为他和墨澈有私议……那么,是否意谓着墨澈出事了,所以禹亲王派人要抓她,却祸及常家?
“大夫人,不关你的事。”
“不关我的事,你为什么要带我走,还将小歉丢在房里?”说着,她转头就朝来时路走。
她不能这么自私,她怎能让他们因她而死?
天底下没有这种道理,而且她想知道墨澈是不是事迹败露,她想知道他是否安好,如果他已经出事了……
“大夫人,二爷派骆总管来通知你,那代表已经做好最坏的打算,你……”喜芽话到一半突然打住,因为她听到杂乱的脚步声,和哀嚎声。
“瑞英?”铁凝香朝声音来源望去。
那声音像极了瑞英,难道说她……
“大夫人,有人来了,快躲起来。”喜芽拉着她躲进小径旁的牡丹丛里。
铁凝香怔愣着,听着不远处的哀嚎声,觉得眼前的一切像是一场恶梦。
怎会如此?前一刻大伙还开开心心地围炉,为什么这一刻却是哀鸿遍野?
这到底是怎么了……她不禁掩嘴低泣。
这时,有人奔至附近,大喊着,“有声音,往里头搜。”
铁凝香瞠大泪眼。常家处处悬上灯火,此刻她和喜芽躲在牡丹丛里,看不见那些人在哪里,却听得出人数不少,而且脚步声直朝她们躲藏之处而来。
怎么办?
就在她忖度的当下,喜芽已站起来往另一头跑去,她完全反应不及,而官兵也被喜芽引开,她泪如泉涌。
她知道自己应该要挺身而出,不该躲藏,可是喜芽这么做就是想要保护她……
接下来,她听到喜芽和官兵的对话随风传来——
“你跑什么?难道你就是常家大夫人?”
“不!我只是受雇常家的一个女掌柜,突然看到你们这么多人搜索常府,被吓到才躲起来。”
“那你有没有看见常家大夫人?”
“她不是在房里?”
“你没瞧见她?”
“没……”
话未完的瞬间,刀已落下。
铁凝香从花丛的缝隙中看见喜芽倒下,那官兵把抽出带血的刀,鲜血淋漓,还准备再补上一刀。
“不——喜芽、喜芽!”她起身喊着。“不要杀她,我在这里、我在这里!”
“来人,抓住她!”
不一会功夫,铁凝香已被人架住,拉出牡丹丛。“喜芽……官爷,请你们帮帮忙,去医馆找大夫好不好……”
那些官兵置若罔闻,架着她便要离去。
“大夫人……”喜芽还在挣扎,用沾满血的手扯着那些官兵的脚,却被无情地踢踹。
“喜芽!”铁凝香又怒又悲。“放开我……救她,我求你们,我求你们……喜芽……”都是她、都是她,才会牵连了喜芽。
那些人充耳不闻,架着她往大厅走。
一路上,她看见尸横遍野,常家的下人,甚至是瑞英、青云,无一幸存。
虽然早知道这是个视人命如蝼蚁的世界,但这是她第一次亲眼见识到,她在这里,看到了真正的地狱。
皇宫齐善殿前广场
从南启门大摇大摆地进入皇宫,墨澈和尉迟粲便隐隐察觉有异,但却只能按兵不动,静观其变。
殿前广场必须拾阶而上,直通齐善殿,而此处便是每年大年初一,举行开春大典之处。
然而此刻,没有铺上大红地毯,更不见半个宫人。
“我说三弟,咱们就大大方方地站在这吹冷风,啥事都不用干?”尉迟粲耐不住地问道。
“是啊。”笑得一脸胜券在握。
“难道你的意思是说,先锋部队已经杀进去了?”尉迟粲心头不安,却不形于色。
尉迟御笑而不答,此时一人从齐善殿里走出,几个大跨步,来到他面前,必恭必敬地单膝跪下。
“王爷。”
“结果呢?”
“已除去。”
尉迟粲倒抽一口气,墨澈则眸色森冷,杀气迸现。
“哈哈哈,怎会如此简单呢?”得知结果,尉迟御仰天大笑,随即喝令,“来人,将尉迟粲和墨澈两人拿下!”
霎时,原本跟随在后的三十二卫营士兵,立刻将两人包围。
迅速与墨澈交换一记眼神,尉迟粲撇嘴道:“三弟,你这是在做什么?”
“二哥,明眼人不说暗话,”他摇头失笑着。“你应该知道我在做什么。”
墨澈怒目瞪他。“当年,你先是毒死先皇,而后煽动其他皇子、带兵入宫,制造出宫变的假象……如今,你如法炮制地对付我和粲……御,我真没想到你会泯灭人性到这种地步。”
“是你逼我的。”尉迟御敛笑凛目。“你胸口藏着那个荡妇送你的围巾,那就代表你对她余情未了,可天底下有哪个男人能够忍受自己的女人去伺候其他男人?所以很显然,你在作戏,换言之,你和大哥有私议,打算除去我!”
墨澈眸色微变,没料到他竟是因为围巾而察觉古怪……说来他根本是多疑的人,宁可错杀也不放过。
“我不懂你为什么要做到这种程度……难道你就那么想当皇帝?”
尉迟御眸色有些失神地看着他。“谁要父皇打算将皇位传给大哥?我才是嫡长子,是皇位最正统的继承人,我本来无心伤害你和二哥,我还想仰赖你们替我巩固江山,偏偏我这般离间你们,你们还是认他为主,那就怪不了我了。”话到最后已癫狂。
“如果我这样就被你收买,我才是真的愚蠢!尉迟御,你这个逼宫坐上的皇位会稳吗?世人都知道你是弑兄篡位的暴君!”尉迟粲恼火地骂道。
“所以我才需要你们啊!”
墨澈和尉迟粲对视一眼,总算明白他的意思。
他是等着由他们两个替死鬼担罪,丝毫不影响他光风霁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