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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虎见一击不成,吹了声口哨,一众喽罗抬起地上同伴尸体,马上四处逃散,彭虎等三人也齐手对澄光丢出了几枚钢镖,逼其以剑护身,无法追击,自己则是转头就跑。
只听一我大怒道:“贼徒敢尔!”一抬手,一枚暗器带着金光奔着三人就过去。
一我在此前的交手中一直手下留情,始终没用杀招,却见这些贼人手段毒辣,一再相逼,不由动了真怒,扔出了宝相寺的霸道暗器金钢锤。
三人中刘老二受伤最重,落在后面,这一锤正中其后心,刘老二登时鲜血狂喷,骨断筋折,话都不说一声,就在地上断了气。
刘老大回头一见,大恸,想要回去扑在尸体上,却被彭虎拉着,硬是拖走,连刘老二的尸体也来不及带回。
一我摇摇头,叹了口气,上前把那金刚锤捡起,放回怀中,回身向澄光师徒行了个礼:“多谢道长出手相救。这位李少侠贫僧在武当时见过,好俊的暗器功夫,不知是哪位道长的高徒?”
“正是小徒李沧行,平日里喜欢捣鼓些暗器啥的,今天胡乱使了使,让大师见笑了。沧行,还不来向大师行礼。”澄光笑了笑,谦虚的话语中却掩饰不住心中的骄傲。
第一百零七回 不忧的忧()
李沧行此时正在扶地上那浓眉僧人起身,听了这话后,向一我行了后辈弟子礼。
一我叹了口气,看着那浓眉僧人:“不忧,你的伤势如何?”
浓眉僧人名叫不忧,这时已经运功把阴风掌劲驱散了不少,仍觉得有些四肢酥软乏力:“禀师叔,刚中掌时,阴风入体,说不出的难受,无法运功。现在已经好多了,调息一阵应该就没事。只是不平师弟他……”
那名叫做不平的白面僧人失血过多,已然昏了过去,腿上的刀伤自大腿中部直接砍到小腿肚,连里面的筋都翻了出来,还被那贼人生生咬掉了一大块肉,伤口触目惊心,这条腿多半是废了以后再也不能练武。
想到这里,不忧不由眼圈一红,差点掉下泪来。
“生死有命,行走江湖,凶险难测,时刻有可能会发生这种事的。不忧,回寺后要好好练功,学艺不精无法自保不说,还要累及同门啊。你先背着不平,我们到前面的镇子上雇辆车再回寺。”一我强忍着心中的难过,尽量以平静的语气下着令。
一我转向了澄光师徒上:“澄光道长,贫僧还有事在身,大恩改日再言谢,你我就此别过。”一我转过来向澄光合什道。
“大师请便。”澄光也稽首回礼。
不忧在背着不平上路前,突然回身对李沧行说道:“李少侠,救命之恩,他日不忧一定会报,但凡有事用得着不忧的,请尽管吩咐。”
澄光目送宝相寺三人的身影消失在官道尽头处,暗地里嘱咐李沧行与自己远远地跟着他们,直到三人到了最近的镇子,雇了车上路后才放心地离开。
李沧行知道师父是怕那伙贼人心有不甘,想回来下毒手,又怕直言护卫伤了一我的自尊心,这才选择了暗中保护。
两人回到小树林,本想掩埋那刘老二的身体,发现地上除了一滩血迹外,所有的尸体和兵器已经不见,连那二支判官笔也被取走,想来是那刘老大林一奇等人中途折回,给兄弟收了尸并取回了兵器。
澄光叹了口气:“这回看来和巫山派可能要结下梁子了,沧行,咱们今天这一仗可能耽误了脚程,还得加快才好。此事一完,需要向掌门师伯汇报今日经过,一切由他来定夺。走吧,离李家庄还有一天的路呢,今晚我们到前面刘家浦过夜。”
一路上澄光都不说话,似乎心事重重,李沧行刚才一战牛刀初试,心中还是非常兴奋的,但见师父如此神情,也只能忍着心中的冲动,一路上一言不发。
到了刘家浦后两人住进了一家如归客栈,澄光依旧是在拴马桩上留下记号。
进得房中后,李沧行终于忍不住心中的疑惑,问了澄光一句:“那帮贼人为何要追杀一我大师?他们就不怕和宝相寺结怨吗?从他们的话判断,好象这伙贼人跟一我大师出家前有瓜葛?”
澄光看了李沧行一眼,道:“你可知一我大师在出家前是何身份?”
“弟子以前只是听您提起过,一我大师在出家前曾是绿林,后来被宝相寺的圣因大师点化后皈依佛门,却不知和今天的这伙巫山派贼人有何关系。”李沧行把心中的疑惑索性一次性说了个透。
澄光叹了口气:“一我出家前俗名叫程剧,江湖人称八面猴,本是扬州翻云寨的大当家,而那翻山虎彭虎乃是他以前的副手。”
“后来程剧有一次失手,被仇家擒获,本是难逃一死,却被宝相寺圣因大师所救,并用佛法将其感化。从此此人改恶从善遁入空门,这十几年一直呆在宝相寺,很少行走江湖。”
“这次宝相寺一相禅师闭关修炼,无法参加武当的会议,这才由一我大师代替其师兄出席,想不到在路上遇到昔日同伴向其寻仇。”
李沧行“哦”了一声:“那师父可知为何彭虎会找上外人帮手来向昔日的老大寻仇呢?”
澄光笑着摇了摇头:“这就不得而知了,应该是分赃不均导致反目成仇吧。不管怎么说,身为正道侠士,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是应该的,宝相寺与我武当前日达成同盟共讨魔教,他们有难我们出手相助是理所当然的事,何况对方并非善类,那林一奇更是魔教的人。”
“只是此次可能会与巫山派结怨,这次我们集结后,攻打魔教总坛黑木崖时,应该会经过巫山派,不知道这次的事件会不会对灭魔大事造成影响。为师刚才一路就在想这问题,我们还得加快速度,完成了任务后早点回山,向掌门报告此事。”
李沧行这下完全明白了,长出一口气,又想到了那两名少年僧人:“好的,师父。只是宝相寺的那二位师兄不知道伤势如何,还能不能赶上这次的灭魔之战?”
“那个白面小眼睛叫不平的应该是要残废了,这辈子估计都无法再与人动手,肯定无法参加此战。浓眉的那个叫不忧,倒是功夫不错,看起来不在你之下。从他的出手看,他学成了不少宝相寺的独门武功,应该是一相大师的亲传弟子。”
“这次你救了他,他也感恩在心,以后有机会多和他结交,跟各大派的未来掌门搞好关系不是坏事,这对为师在武当跟你提过的那事也绝对有帮助。”澄光说到这里,突然露出了一丝耐人寻味的笑容。
李沧行想起那日师父跟自己提起沐兰湘的事,不由得羞红了脸,忙找了个别的话题岔开。师徒俩又闲聊了几句接下来几日的行程,即各自歇息,依旧轮流值守,一宿无话。
第二天两人一早继续出发,赶往五十里外的鱼龙浦,如此这般澄光师徒二人在半月时间内走遍了荆州一带的十几个城镇,在每个城镇的拴马桩上都留下了同样的记号。
李沧行看了二三处就已明白,这是留给各地的武当俗家记名弟子看的,通知他们师门有事需要集结。
第一百零八回 回山惊变(一)()
澄光最后回到了江陵城外三十里的李家庄,庄主李冰乃是澄光的俗家师弟,十年前下的山,李沧行当时年纪虽小,对其还有些模糊印象。
师兄弟多年不见,碰到后好一阵寒暄,饭后澄光师徒即在庄中住下,随后的两天,陆续有附近的武当俗家弟子赶到庄中,与澄光会合。
先后有十余人皆是澄光这一辈的弟子,有三四人已经自立门户,开馆授徒,这一次每人也带了三四名得意门生赶来。
李沧行认得不少人是当年中秋宴上见过的,一晃七八年,有些人已经有点老态了,仔细一看师父,白头发也已经占了头发的一半多,心中不由一阵感慨:以前从没注意到师父变老,只想着自己快点长大,现在自己长大了师父却老了。
当晚最后一位孙师叔也带着两个徒弟赶到李家庄。澄光见人已到齐,通知大家明早动身,一起回武当。
第二天一早众人皆起身上路,李沧行看着身后三十多人,想起自己下山时不过师徒二人,而此时回山时已有一支队伍。
李沧行又想起自己这一路乃是离武当最近的一路,下山的师叔伯们尚有二十多人,加上山上的弟子们,这样计算光武当一派此战即可派出一千多武林高手,如此大的阵仗在武林中真是前所未闻,荡平魔教应该是毫无问题吧。
正心驰神往之际,李沧行感觉衣角被澄光拉了一下,耳边传来师父的话:“还楞着做什么?上路了。”
李家庄就在江陵效外,离武当不过四五十里的路程,众人上了官道,发现这时大道上更加热闹了,不停地有十几二十人的武林人士,结队赶往武当方向。
澄光上前一问,有华山、衡山、峨眉、少林各派的俗家弟子都收到师门的消息后动身前来,只半天功夫不到,澄光这支队伍就滚雪球一样地扩大到了五六百人,甚至还会合了上次没来开盟会的黄山三清观的火华子火松子师兄弟二人。
由于人数太多,路过的武当脚下十里铺镇无法接纳这么多人,众人只好在路边吃了干粮后继续上路,赶在太阳下山前到达了武当。
十几天不见,武当已经在真武大殿两侧的空地搭起了两个巨大的棚子,各置了上千张桌椅板凳,足可容纳四五千人。
紫光掌门亲自在山门迎接,一众二代师弟妹们负责接待上山群豪。
李沧行上了山后,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被澄光吩咐去帮着师弟们一起引导各派豪杰入棚歇息。
虞铁成悄悄告诉李沧行,他们是回山的第一批人,师弟们这几天都累得够呛,下午刚把棚子搭好,他们就来了。而澄光则跟着紫光耳语了几句后,两人进了紫霄大殿。
沐兰湘与辛培华引了各派的女弟子们,前往南边的一个稍小棚子吃饭歇息,李沧行则带着师弟们把男侠士按门派顺序,分到各自位置后安置。
棚内的桌上尽是大鱼大肉甚至还有酒,与武当平日的粗茶淡饭完全不同,众人赶了一天路中午又没吃上热饭,入了席后一个个均狼吞虎咽起来。
虽然住宿条件简陋,没有床铺,但群豪大多行走江湖多年,加上有幸参加此次武林百年未有之大战,一个个都兴奋不已,用过酒饭后,群豪们纷纷摩拳擦掌,整理兵器装备。
不少交好的师兄弟多年未见,趁这时间一诉这些年的经历,甚至李沧行还看到有几位侠士饭后去了女侠士那棚子里去,过了一阵后,有几位女侠出来跟着这几位聊着什么。
“大概是多年未见的师兄妹或者是恋人,在大战之前要一诉衷肠吧。”李沧行心里这样想,突然看到了沐兰湘在引着刚上山的几位女侠向那里走去。
“也不知道这次大战我能不能活下来,还有没有机会向师妹说出我的心里话。”李沧行突然有了一个要走过去的冲动,还没等他迈开步子就听有人大叫:“掌门,出事了!”
李沧行定睛一看,只见白云师叔浑身是血,左手已经齐肘而断,发足狂奔到广场中央,再也支撑不住,一下扑倒在地,鲜血狂喷,离他最近的几名侠士连忙将其抱住,向他体内输起真气。
紫光闻声而出,连忙蹲下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