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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狼行-第4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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翼地用手指抹上了厚厚一层,涂到天狼右肩的创口,说来也神奇,刚才还流血不止的伤口一下子止住了血,而天狼体内本来快要给冻僵的血液,也渐渐地恢复了温度,发青的脸色稍稍地红润了一些,不再象刚才那样随时就要咽气的样子了。

    凤舞的脸上现出一丝惊喜,她刚才是真怕了天狼就这么死了,眼睛和鼻涕流得天狼满脸都是,这下一看到天狼又恢复了一点活人的感觉,破泣为笑,紧紧地搂着天狼,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天狼挣扎着试着运了一下气,丹田里内力刚一生出,立马就痛得呼吸都困难,只得放弃了尝试,他这下胸腹部受到重击,肋骨折断,横膈膜受损,说话都会牵涉得五内如焚,但他仍然勉力开了口:“伊贺,伊贺先,先生,多谢。”

    伊贺天长的眼中闪过一丝同情,点了点头,她看了严世藩一眼,突然说道:“小阁老,天狼受的伤是我出手所致,由于你的出手,这不是一场公平的决斗,在这个人伤好之前,我不允许任何人向他出手,否则,就是跟我伊贺天长为敌!”说完之后,她的身影突然就在这大殿里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甚至连一丝清风也没有留下。(未完待续。)

第五百九十八回 最后的尝试() 
严世藩冷笑一声,他的心中还是暗自得意,不管怎么说,天狼这个劲敌已经被重创,而且更重要的是,凤舞给抓了个正着,天狼又承认凤舞的行动是他所指使,这下子天狼和汪直的谈判算是完全破裂,自己此行的目的,也是达到了一大半。

    现在天狼这样子就是个活死人,凤舞又非自己的对手,就算汪直肯放他,就算伊贺天长在这岛上会保他,这一路上自己也有的是机会下手取了天狼的命,想到这里,他的嘴边就不自觉地露出一丝邪恶残忍的微笑。

    汪直看了一眼严世藩,从严世藩那得意的微笑中,一切心知肚明,他转向了天狼,沉声道:“天狼,你的剑也要回来了,我们这里不欢迎你,如果你还能方便行动的话,我派船送你和凤舞回去吧,和议之事,就此作罢。”

    天狼的眉头紧皱,肩头的痛感随着那伊贺天长的赠药上身,舒缓了许多,可是胸腹间那种五脏六腑几乎被打碎的感觉,却是痛得他说一个字都会冒出大颗的汗珠。

    可是现在是关键时刻,不能沉默,天狼咬紧牙关,说道:“汪,汪船主,请,请不要这样,凤舞,舞的侦察与胡,胡总督的和,和议无关,是,是我自已所,所为,您要处,处罚,就冲,冲着我天,天狼和锦衣,衣卫来好了,不,不要妨碍了和议,议之事。”

    他吃力地说完这几句话,几乎要痛得晕了过去,凤舞心疼地抱着她,不停地帮他揉着背部, 而眼泪却象断了线的珠子,不停地落下。

    听到天狼这样说后,凤舞终于忍不住了,哭道:“汪船主,徐首领,一人做事一人当,这个刺探岛上情报的事情,是我们锦衣卫总指挥使陆炳的吩咐,命令是直接下给我的,天狼并不知情,你们要打要杀,冲着我来就行了,别冤枉了好人。”

    毛海峰恨恨地骂道:“你们锦衣卫没一个好人,这么多年来不断地派出各路奸细来打探我们双屿岛,本来哪可能让你们锦衣卫来当这使者,若不是看在胡总督的面子上,再加上这个天狼在中原的时候也算是几次帮过咱们,早就让胡宗宪另派他人了,可你们却是死性不改,居然趁着和议的机会上来侦察,留你们两条命就不错了,还想怎么的?”

    徐海的眉头皱了起来,对汪直说道:“老大,若是真如这凤舞所言,是陆炳和她的所为,那确实怪不到天狼头上,也就是说胡宗宪并不知道此事,我们是跟胡宗宪议和,并不是跟陆炳谈判,似乎就这么取消和议,也有不妥。”

    汪直点了点头,可是眉头仍然紧紧地皱着:“但这天狼却说他是知情的,这又是怎么回事?连他们两个人的说法都不能统一,让我如何相信?”

    凤舞连忙说道:“汪船主,天狼是怕我受到什么伤害,才主动把责任揽到自己身上的,请你相信我,他是真不知此事,我在船上的时候故意和他吵架,然后装着负气远走,就是要演戏给徐首领看 ,我们陆总指挥以徐夫人的家人相要挟,逼她给我的离去大开方便之门,这些事情天狼又怎么可能知情,他为人光明磊落,向来是不做这种下作之事,若是不信,你们可以现在去找徐夫人对质!”

    徐海气得双眼圆睁:“凤舞,你,你竟然敢去威胁我夫人!”

    凤舞咬了咬牙:“不错,这就是我们锦衣卫的行事风格,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王姑娘虽然跟了你,但她父兄还在大明,以这些人的性命作要挟,她又怎么可能不就范,再说我只是要她扮成我的模样,在贵府上呆上半天罢了。”

    严世藩冷笑道:“汪船主,你们都听到了吧,锦衣卫和胡宗宪其实就是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这个天狼代表了胡宗宪,装着不知情,出了事就让这凤舞来扛下责任,想必一介女流,你们也不会真要了性命,而那个所谓的和议,还会继续谈下去,人赃并获的事情你们都不追究,还要跟这样的人继续谈判,将来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汪船主,你英明一世,不可糊涂一时啊。”

    汪直的眼中冷芒一闪:“小阁老,该怎么做我自然心里有数,这次你帮我抓住了这个女人,我非常感谢,只是你事先不跟我打招呼,就带着跟我们有过节的伊贺天长上岛,若是我们的人发现了伊贺天长,那你准备作何解释呢?”

    严世藩哈哈一笑:“汪船主,请稍安勿躁,不要误会,我是事先通过了我的情报渠道,得知了凤舞和天狼会借这次和议的机会上岛侦察,所以才会跟您提前打招呼,让您把凤舞直接拿下,但我又料到汪船主以和议大局为重,未必会真的这样做,所以就重金邀请了伊贺先生作为我的帮手,没有别的意思。”

    汪直重重地“哼”了一声:“你找别人都没有关系,就是找这个伊贺天长不行,当年他跟着海贼头子九鬼家,曾经打劫过我的船队,还曾经潜入过我在平户的宅院,企图刺杀我,早就结下了梁子,后来在岛津家的调解下, 才算勉强讲和,但说定了不能进入各自的势力范围之内,我这双屿岛是我的大本营所在,伊贺天长更是不能来此。”

    严世藩眼珠子一转,笑道:“汪船主,你们之间的这个过节,我实在是不知啊,上次在南京城外,我看那伊贺十兵卫跟徐首领他们可以联手合作,还以为你们是朋友呢,所以就直接找了伊贺天长。”

    徐海冷冷地说道:“小阁老,你这么精明的人,这种事情怎么可能不问清楚呢,就算你不问清楚,那伊贺天长自己难道不会和你说这其中的曲直?你让他来双屿岛他就一点推脱之辞也没有?要知道上次我们在南京城外,那是大明的地界,并不是我们双方的实力范围,可以合作,但这双屿岛能一样?”

    严世藩勾了勾嘴角,还想再分辨,汪直也懒得听他再扯谎,不耐烦地摆了摆手:“好了,小阁老,此事多说无益,念在你帮了我们大忙的份上,就不多计较了,免得伤了和气。这次多亏了小阁老助我,使我们获益良多,您的恩情老夫铭记于心,以后深度合作的事情,我们找机会再细谈,我们在这岛上还有些事务要处理,小阁老就先请便吧,海峰,帮我送小阁老回中原。”

    严世藩的脸色一变,他没料到汪直这么直接地就下了逐客令,转而又挂起标志性的微笑:“汪船主,兄弟我自当是要离去的,只是想问一下,您准备如何处理这次的和议,又准备如何发落天狼和凤舞二人?”

    汪直微微一笑:“这和议之事嘛,刚才老夫在气头之上说了和议作罢,可是这会儿仔细一想,就算天狼和凤舞他们锦衣卫暗做手脚,可这也未必是胡宗宪的意思,谈还是应该继续谈的,下次让胡宗宪换人前来就是,或者我们换个地方谈,也未尝不可。”

    严世藩猛地一跺脚:“汪船主,你怎么还继续信任他们?胡宗宪摆明了就是给你设套引你上钩的。”

    汪直的脸色一沉:“小阁老,话还是不要说得这么绝对,要说背盟,也是我们背盟在先,上次本和胡宗宪有过谈和的约定,可是为了帮你的忙,在义乌我们黑了胡宗宪一把,就算这次是胡宗宪指使,也是一报回一报,算是两清。”

    “而且刚才天狼和凤舞不管怎么说,不管天狼是不是知情,起码此事是锦衣卫的陆炳指使,与胡宗宪无关,胡宗宪既然已经定下了和谈解决和我们之间僵局的策略,就没有理由兴兵来犯,这些年来上双屿岛刺探军情的全是锦衣卫的人,并没有胡宗宪的手下,也可知胡宗宪是主和非主战。难道小阁老认为,胡宗宪是想要趁我跟陈思盼打仗的时候,发兵偷袭我这双屿岛?”

    严世藩咬了咬牙,独眼中凶光闪闪:“汪船主 ,小心使得万年船,胡宗宪现在新兵未练成,大军当然不会来直接攻岛,可是陆炳手下找出数百精通水性的锦衣卫 ,摸黑上岛,直取这城堡,倒是很有可能,就算胡宗宪可以派人再重新谈判,可陆炳会放过这大好机会吗?若是你放了这二人回中原,只怕祸事将为之不远!”

    汪直微微点了点头,沉思了一下,开口道:“小阁老说得也有道理,我看这样好了,天狼也受了重伤,这个时候让他回去只怕并不是好事,海上风浪大,万一出点意外,胡宗宪还会以为我们下了黑手,天狼,凤舞,劳烦你二人在我这双屿岛上作客几天,也算是养伤,如何?”

    天狼心中大喜,只要留下来,就有说服汪直的机会,他最担心的就是给这样打发回去,而严世藩留下来,再使劲挑唆,那和议大事就有可能功亏一篑。

    于是天狼喜形于色,说道:“如此甚好。”这是他今天重伤后唯一能连续说出而不中断的一句话,说完之后,又是一阵剧烈咳血。

    严世藩气得那张胖脸发青,狠狠地瞪了天狼一眼,说道:“天狼,这次算你小子命大,下次我不信你还有这么好的运气。汪船主,别怪严某忠言逆耳,你留下这两个祸根,迟早会伤及你的一世基业,勿谓予言之不预!”

    汪直冷冷地回道:“多谢小阁老提醒,老夫在大浪里滚了一辈子,什么大风大浪都见过,若是这点小事都对付不了,也就不用在海上混了。海峰,替我送送小阁老!”

    严世藩“哼”了一声:“不必,回去的路我认得!”他的身形一动,众人只觉眼前一花,这个邪恶的胖子便不见了踪影。

    天狼紧绷着的一根弦总算松了下来,刚才他的眼皮仿佛有千斤之重,那伊贺天长给的灵药在止血舒痛的同时,也有催眠之效,但天狼就是生怕自己一闭眼会错过什么,这才强撑到现在,几次将睡过去之时他就大声地咳嗽,牵扯得胸腹处一阵剧痛,再次让自己清醒过来,可现在,他终于撑不住了,严世藩的身影消失在殿门的那一刹那,他的两眼一黑,再也人事不省,隐约地听到凤舞哭着喊自己的名字:“天狼,天狼。。。。”

    也不知过了多久,这回天狼连梦也没有做,只感觉自己身处一片黑暗之处,虚无缥缈,整个人就在这片无边无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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