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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炳摇了摇头,正色道:“也许,我们高估了天狼了,或者说,高估了他的兵,毕竟都是些新兵,未经训练,战斗力远不如正规军的老兵,毕竟再好的将军,没有可靠的部队,也是没的打,以前天狼带的都是精兵锐卒,所以指挥起来没有问题,这回,他可是栽了大跟头了。”
陆炳说着,一指前方战线,说道:“朱副帅这回打得很好,先是中央战线退却,引那赵尚昆来攻,然后拉开了赵军前锋和天狼大队的距离,新兵没办法做到象老兵一样保持战线和距离,所以朱副帅的两翼部队,很容易就击溃了天狼的新兵,三面夹击赵尚昆,想不赢都难啊。”
正在此时,前方响起了一阵惊天动地的欢呼声,所有朱武部队的士兵们都在高喊着:“已斩敌将赵尚昆,已斩敌将赵尚昆!”
而与此同时,一颗血淋淋的人头被挂到了“朱”字大旗的旗杆顶上,朱武本人正在骑着大红马,在军前来回奔驰,耀武扬威。而赵尚昆所部的人马,除了三分之一左右的战死者外,其余的人全都跪下投降,朱武所部的军士,正一边捆着俘虏,一边争抢着甲胄兵器呢。
陆炳的眼中神光一闪,沉声道:“不用再等了,这回确实是我军大胜,天狼就是再诈败,也不可能拿一个堂堂的虎牙郎将和三千军士来使诈,现在我们正好一鼓作气,强攻敌军大营,一定可以一战破敌!”
张居正勾了勾嘴角,正要开口,陆炳却是一摆手,阻止了他的说话,大声道:“传令,打开营门,全军出击,在朱武军为先导,张副帅的大军继之,强攻敌军营寨,记住,不许随意掠夺,入营之后必须要保持军纪,战利品,战后本帅统一分配!”
张常哈哈一笑,在十余名手下的簇拥之下,大踏步地向前走:“咱们敌营中军帐中再会。”
陆炳看了张居正一眼,冷冷地说道:“张军师,这回看来你失算了,你小心谨慎,就带两万人马,为本军后援吧,万一有什么问题,也好接应。”
张居正叹了口气:“陆总指挥,军令如山,我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我有必要再提醒你一句,天狼狡诈多端,我不相信他这回就是这么容易失败,一定要多留个心眼才行。”
陆炳看都不看张居正,直接向前走,声音远远地随风传来:“那就有牢张军师守好大营了,本帅现在要去报这二十年之仇啦!”(未完待续。)
第一千六百三十四回 营中设伏()
天狼军大营里,到处都是欢呼雀跃的明军士兵,现在的大营之中虽然到处还是烟尘四起,但已经攻入大营一个多时辰的明军士兵,并没有遭遇到大规模的伏击,就连占领了这天狼的中军帅帐,都没有遇到什么抵抗,所以一刻钟之前,陆炳已经下令分兵掳掠,只派了几十名斥候四出,去侦察江南军下一步的动向。
陆炳志得意满地坐在天狼原来的帅案之后,帅案之上一片零乱,各种文书,塘报散得到处都是,可以看出天狼在逃跑的时候有多匆忙,而在帐下,明军的将士们正堆放着一个个天狼军将校的首级,十余颗血淋淋的人头上,写满了不甘与恐惧,每摆上一个新的人头,让天狼军俘虏指认出其身份之后,都会暴发出一阵喝彩之声,而最前面的一个,赫然正是赵尚昆。
而亲手斩杀了赵尚昆的朱武,则是脸上带着得意之色,满身上下都是血污,站在帐中,一副志得意满之色,而看着他的各位将佐,满眼尽是羡慕的神色。
陆炳哈哈一笑,对着放上赵尚昆首级的朱武说道:“朱副帅神勇过人,今天亲自手斩赵尚昆,实在是立下了头功哪。”
朱武笑着摆了摆手:“可惜让天狼这贼人抢先一步逃掉了,没有砍了他的狗头摆在这里,真是遗憾啊,不过没有关系,看他逃命的那个狼狈劲,就知道他已经没什么好招了,大帅,我看我们别在这里浪费时间,趁胜追击的好。”
张常勾了勾嘴角,说道:“陆总指挥,这回天狼真不是诈败,损了一个大将不说,这营中还留下了七八千套盔甲兵器呢,而且他们逃跑的时候这么匆忙,在营中到处放火到阻止我们的追击,这不会是诈败,若我们不趁这机会追击,只会给自己留下无尽的遗憾啊。”
陆炳点了点头,看向了站在一边,沉默不语的张居正,冷冷地说道:“张军师,这敌营中的一切,你也都看到了,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呢?”
张居正叹了口气:“大帅啊,越是这个时候,越是要冷静地分析和判断,我军今天大胜是不假,但是除了全歼赵尚昆的三千人外,天狼的江南兵损失不大,几乎是一触即溃,就那么溜了,而且大营里明明有完善的防御体系,也没有好好用上,我军攻击大营里几乎是不费吹灰之力,您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吗?”
陆炳不耐烦地摆了摆手:“好了,张军师,你就是太小心了,小心地过了头,今天我军战场大胜,天狼的江南兵一战而溃,这些败军争着回营,甚至冲散了大营的防守,我军是跟着一阵掩杀才攻入营中的,并不是天狼不想防,而是防不住,后来他的不少部队为了逃命,把后营的栅栏全都推倒了,加上四处放火,遗弃盔甲军械,这才阻止了我军的追杀,这可不是天狼行好心送我们东西,如果他是使诈,那撤军就是,何苦送我们这么多装备呢?”
张居正咬了咬牙:“可是他很快就逃出十里开外了,连斥候也没有追上,大帅,败军能撤得这么快,你见过这样的败军吗?”
陆炳哈哈一笑:“人在逃命的时候,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一个多时辰,足以跑出七八里了,这不奇怪,张副帅和朱副帅说得对,现在是宜将剩勇追穷寇的时候,不能在这里多停留。传我帅令,八千套缴获的铠甲,分朱将军三千套,张副帅三千套,我陆炳只取二千套,等我们全灭了天狼,到时候还有几万套铠甲可以分呢!”
张常和朱武两眼放光,齐齐地行军礼道:“多谢大帅。”
陆炳站起了身,正要再说些什么,突然一个斥候急匆匆地奔了过来,陆炳认识此人,正是自己派去打听消息的一个亲兵,连忙问道:“天狼军动向如何?”
那斥候满脸都是汗水,顾不得擦,直接说道:“天狼在北边二十里外的白沙河边上,芦花荡附近扎下了营寨,现在败军已经全部过去了。”
陆炳先是一愣,转而两眼放光:“你说的是芦花荡?就是有大片芦苇的那个地方吗?他扎营是在哪里,芦苇丛中吗?”
斥候点了点头:“是的,那里看起来原来是他屯粮的地方,因为正好连着运河,所以就地扎营获得补给,现在他的军队溃败,无处可去,只有暂时在那里安营了。现在天狼军高挂免战牌,正在抢修岗楼箭塔,看起来,是想死守了。”
陆炳突然想到了什么,走到了帐外,看起大旗,只见“陆”字帅旗,正好扬向了北方,他哈哈一笑,大声说道:“传令,马上整队,现在就出发,追击天狼,绝不能让他们有喘息的机会,本帅已经有破敌良策啦!”
天狼站在新营之中,看着周围一大片白花花的芦苇,神色轻松,他扭头对徐林宗说到:“林宗,这风向真的已经看清楚了吗,到了三更的时候一定会转向?”
徐林宗点了点头,说道:“是的,绝对不会有错,属下在这里观察多日了,而且也找过这白沙河之上的老船工,在这个季节,都是三更之前吹南风,三更之后会转北风的。”
天狼满意地说道:“好,很好,不过为了把这个戏演得更足一点,我们现在得装着什么也不知道,还有,前面的三个空营里多放干草,后面的六个真营,栅栏一定要涂泥,并且在栅栏之后挖出两丈宽的隔火带,千万不能假戏真作,烧到我们自己。”
徐林宗正色道:“放心,师兄,这些我们一切都安排好了,绝对不会有误,后营跟这前营三寨隔了有二里远,而且周围没有芦苇,全都抹了湖底淤泥呢。我试过,绝对不会着火。”
天狼点了点头,看着箭楼下那些穿着天狼军衣甲,被立于营栅后的稻草人,微微一笑:“好的,对了,这里也不能全放假人,总得放几个活的,挑我们自己的部曲老兵在这里,记住,选些跑得快,机灵点的,穿皮甲就行啦。”(未完待续。)
第一千六百三十五回 火攻天狼营()
已是黄昏,在天狼军新营前,南边十里处明军新扎的临时营地,不,这里也算不上临时营地,只是一些帐蓬,连栅栏也没有,东一堆西一顶的,连着三十多里,十万明军,已经在此展开,这会儿正围坐在火堆前,十几人一群,兴高采烈地一边吃着饭团,喝着烈酒,一边吹嘘着白天的那场大战,尽管不少人战斗了半天,又一路狂奔至此,但人人的脸上,都洋溢着笑容,没有一丝疲态。
而在另一边,许多辅兵正在削着木头,往这些两尺长的木头一端涂上桐油,制成一根根的火把,而张常和朱武,都已经亲自上阵,向着本方将要出发的军士们,作着最后的战前动员。
一边的小山岗上,张居正轻轻地叹了口气,对着一边的,身为游击将军的张子玉说道:“儿啊,为父感觉总有些不对劲,可是现在大帅已经听不进我的话了,看来,我们还得早作准备才是。”
张子玉抬头看了看天空,喃喃地说道:“爹,虽然现在一直在刮南风,但是孩儿以为,这么明显的火攻条件,天狼就算再昏了头,再匆忙,也不可能把大营扎在这芦苇丛中,要是说他的新兵战斗力不行,战场上打不过,这还有可能,但是他现在布置防守和营地也这样,这实在不象他啊。孩儿以为,其中必然有诈,他只怕是想让我军尽锐而出,强攻他的大营。”
张居正点了点头:“为父也是这样想的,可是现在陆总指挥和两位副帅已经给胜利冲昏了头脑,不听我的良言相劝了,儿啊,如果我们救不了他们,那起码也要作好接应才是。我们张家的五千私兵,已经准备好了吗?”
张子玉点了点头:“正好这回陆总指挥他们不想让我们抢得功劳,于是安排了咱们作为后卫,爹爹,一会儿打起来后,我们要怎么做?”
张居正看着那不停地向北飘扬的旗帜,出了神,半晌,才叹了口气:“我也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结果,不过告诉弟兄们,随时作好撤离的准备。”
夜色正浓,乌云遮盖了一轮明月,让整个大地变得一片黑暗,白沙河的涛声一阵阵地传来,清冷的湖风吹拂着地上长长的杂草,让其不停地起伏着,可是,这杂草中仍然不停地抖动,若是在白天,就能看得清楚,数万身着黑衣的明军士兵,正口衔枚,手里拿着几枝浸满了桐油的火把,悄无声息地向着北边的天狼军营寨接近,而营寨上那若明若暗的几点灯火,就是他们最好的指示。
陆炳今天没有骑马,和朱武兄弟,张常等将领们一样,都是步行接近敌营,每个将佐的眼中都闪过一丝兴奋,已经到了敌营前不到百步了,可是对面的天狼军营寨里仍然一片安静,显然没有人察觉他们的接近,对于这三四万人来说,能这样悄悄地潜行接近而不给发现,这场夜袭就成功了一半。
张常的眉头微微一皱,沉声道:“大帅,情况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