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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狼的眼中闪过一丝冷芒:“我说了要大家一起去攻城吗?我们在宁波几乎是兵不血刃地破城,在这里,也不用费什么功夫。今天,我一个人去破城!”
徐文长和一边的吴惟忠都吃惊地睁大了眼睛:“什么?狼神,你一个人去破城?这可万万使不得啊,城头有枪有炮,不是血肉之躯所能挡的,而且,而且你是全军的主帅,万一有个闪失,这可怎么得了!”
天狼冷冷地说道:“天上的雷都劈不死我,些许火枪,又算得了什么?十几年前我平定倭寇,在海上大战徐海的时候,就是枪林弹雨里过来的,难道这区区杭州城的卫所兵,能比横行东南的倭寇和西班牙的火枪手更厉害?”
他一边说着,一边跳下了马,林瑶仙的眼中闪过一丝不忍,也跟着想要下马,天狼头也不回,一下子抬起了手,冷冷地说道:“瑶仙,你留在这里,不要动。”
林瑶仙坐回了马鞍,奇道:“为什么,我总归能帮到你吧。”
天狼回过头,冰冷的眼神中突然透出一丝柔情,看得林瑶仙这几天一直郁闷冰结的心里,一阵暖流涌过,只听天狼的声音也很柔和:“相信我,我有我的安排,不用担心。”
这话充满了磁性,甚至可以说这是这些天来,天狼对林瑶仙最温柔的一句,几天来结在林瑶仙心头的寒冰,几乎是一瞬间融化了,她似乎给施了魔法,居然就这样在马上停了下来,点了点头。
李沧行扭头看向了身后的钱广来,说道:“胖子,今天我要借你带来的庆功酒提前用一下,给我十个碗,一坛七月火!”
谭纶和柳元景正在城头行走,杭州城是东南第一重镇,又是以前南宋的首都,防御工事相当完备,在整个南方是仅次于明朝陪都南京城的第二大城市,所以城墙既高又坚固,就连城头的垛口也要高过人的脑袋,谭纶和柳元景都算得上是七尺男儿,但仍然被垛口挡着,除非探出身子,不然看不到外面的情况。
两人一边走,一边勉励着城头的军士们,这些士兵虽然平时训练不错,但多是新兵,第一次上城见识真正的敌人,一个个都脸色发白,连话都有些说不利索,谭纶心中暗暗焦急,嘴上却是极尽勉励与鼓舞之词,正在这时,却听到城头一片惊呼声:“大人,将军,敌将一个人出阵了!”(未完待续。)
第一千五百八十七回 饮酒傲枪()
谭纶和柳元景的脸色同时一变,双双抢出了城垛,探首观望,只见天狼的手里,一手拿着足有一叠的大海碗,右手伸出,肌肉发达的右臂之上,架着一坛足有二三十斤的大酒坛,斩龙刀和莫邪剑交叉地插在他的背后,而那头顶到背部的一道飘逸的黑色狼毛,随着大风的吹拂,迎风而起,和他的披风一起在空中猎猎作响,说不出的潇洒,透尽铁血男儿的威武。
就这样,在城下和城头的数万两军将士的注视之下,天狼走到了城头的吊桥前,离着城墙足有二百五十步的距离,这已经是弹丸可以击中,杀伤人体的距离了,后面站着和骑马观看的数十名天狼军的将校,以及黑龙会的堂主,还有天狼的两位红颜知已,全都紧张地几乎要叫出声来,李沉香的手紧紧地抓着身边的林瑶仙那一双铁手,就连那冰冷的铁手指,也在随着林瑶仙的心跳在不停地收缩着,蜷曲着,甚至可以感觉到李沉香掌心的汗水。
林瑶仙咬了咬牙,低声道:“沉香妹子,我不太懂这火器,天狼,天狼他现在的距离,会不会给枪打到?”
李沉香叹了口气,一双大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天狼的后背,回道:“已经,已经进入火枪的杀伤范围了,只是天狼大哥他有甲胄在身,又有护体真气,我想,我想不会有事吧。”
林瑶仙的一颗悬着的心略微放了放,她看到天狼停下了脚步,心下稍安。
只见天狼的眼中红芒一闪,手臂一振,那个大号酒坛直上天空,又急速地落下,他的手一抄,正好捅破封泥,一把抓在了坛口上,对着城墙垛口后面的谭纶,冷冷地说道:“谭总督,几年不见,你从知府荣升总督了,真是可喜可贺啊,今天你我旧友重逢,不应该喝点酒庆贺一下吗?”
谭纶的脸色一变,厉声道:“李沧行,你这个反贼,休得猖獗,以前你为国平叛,讨伐倭寇,可以说是同僚,但你起兵造反,祸及天下,本总督早已经和你势同水火,哪来的旧情可讲!你若还有一丝良知,现在就解散叛军,束手就擒,也许皇上还会念在你往日的功劳,饶你一命!”
天狼的眼中红芒一闪,摇了摇头:“真是可惜,谭总督既然如此绝情,又不顺应天时,开城建义,那这酒,看来只有我一个人喝了。谭纶,我问你最后一遍,你开不开城?你若不开,那就休怪我不念往日情份了!”
谭纶厉声道:“我谭纶忠于朝廷,绝不附逆,来人,给我火枪射贼,打死或者打中反贼的,赏银十万两,封候拜将!”
那些刚才还吓得发抖的小兵,一个个都在这重赏之下成了勇夫,手忙脚乱地开始往火绳枪口灌起弹丸来,天狼摇了摇头,视城头的这一切如无物,自顾自地侧起了身子,把一叠碗往左边地上一放,只留下一只碗,满满地斟上了一碗,仰起脖子,一饮而尽,还擦了擦嘴角,叹道:“好酒!”
“噼哩啪啦”,如爆豆子一样的声音此起彼伏,雨点般的弹丸铅子,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打向了天狼所站的位置,尽管在这个时代,没有膛线的火枪精度极低,但近两千枝火枪对着这里齐射,也至少有几十枚铅子打到了天狼的身上手上。
只见天狼周身外一尺半尺左右,红光一闪再闪,无形的护体真气把这些已经到了弹道末端的铅子挡下,如筛糠一样地从他的周身落下,而他却是视若无睹,自顾自地一碗碗地倒着酒,甚至还时不时地向着城头的火枪兵们举碗致意,鼓励他们再继续发射呢。
天狼军中爆发出一阵阵地欢呼之声,“狼神”“狼神”之声不绝于耳,这些军士们见多了这阵子天狼带来的神奇,内心深处已经渐渐地把他真的当成天神崇拜了,就连刚才还担心地心跳不止的双姝,这会儿也喜笑颜开,甚至拍手相庆呢。
李沉香长舒了一口气,笑道:“天狼大哥原来早已经算好了一切,他很清楚这火枪的射程和铅子弹丸的威力,所以在这射程的末端,以铁甲护身,又有护体真气,这些子弹非但伤不了他,还会对那些守城的军士们造成极大的心理压力,让他们以为,咱们的天狼大哥是真的有神灵护体,不,他们会以为天狼大哥真的就是神了,要不然,怎么会打都打不到呢?!”
林瑶仙微微一笑:“是啊,天狼就是要吓得这些城头军士不战而降,今天我们来得匆忙了点,他就要用这种办法,让敌军泄气。”
天狼似乎没有听到后面的议论之声,也许是城头火枪的射击之声如百雷击落,太大了一点,等到一波枪响完,城头的军士们又开始装弹时,他仰天大笑道:“火枪手们,你们就只有这点能耐吗?连老子喝酒你们都打扰不了,来来来,这回本神不穿甲了,再走近点,看看你们还有没有办法打到本神,刚才谭总督说了,打中本神的,赏十万两银子,拜将封候呢!”
天狼的话刚出口,眼中的红芒一闪,全身上下突然一股子战气曝出,“彭”地一声巨响,在一片惊呼身中,他身上的那件黑色的狼头连环甲,被震得四分五裂,向着八方飞出。
而那一身健美刚健的肌肉,一下子暴露在了空气之中,细密的汗珠挂在长长的胸前毛发上,如同晨草挂着的朝露,在太阳光的照耀下,发出五颜六色的光芒,而一身淡淡的红气,如同道道红纱,披在他周身二尺左右的地方,流光溢转,灿若云霞,那是一种直到骨子里的性感与刚健,足以迷倒天下间每一个女人。
城头和身后的数万将士看得目瞪口呆,谁也不敢相信天狼的疯狂,甚至一时间所有人都忘记了手中的动作,甚至是忘记了叫喊,只是眼睁睁地看着天狼拎着酒坛,一步步走向了城墙,直到护城河边,离城墙不到五十步的距离,他突然盘膝坐下,这回也不用碗了,直接拿起酒坛,就向着嘴里灌。(未完待续。)
第一千五百八十八回 飞身上城()
谭纶突然如梦初醒,抄起一杆火枪,对着天狼就扣下了扳机:“我不信你真的能刀枪不入,全都给我开枪!”
城头的明军火枪手们一个个如梦初醒,纷纷扣下了板机,那两千多挺燃烧着火绳的枪口,一下子喷出了长长的火舌,烟雾弥漫,让整个城头都陷入了一片刺鼻的火药味中,把城头的一切,都裹在了一片云山雾罩里。
天狼手中拿着的那个酒坛,正被高高举起,往天狼的嘴里灌着酒泉,却是突然“啪”地一声,被几颗枪子击中,顿时碎裂成了几十片,而这些碎片又被后续的弹丸继续击中,碎得到处都是,一片又一片,如粉如泥,而坛中剩下的酒,“哗”地一下,全都洒在了地上,顿时,就在天狼的周围,形成了一道淡淡的酒雾。
后方的天狼军中传出一阵惊呼,林瑶仙睁大了眼睛,几乎要叫出声来,而李沉香干脆直接冲了出去,她的眼泪在秀颜上流淌,忘情地大喊道:“李师兄,李师兄!”
可是天狼的周身红气却是一闪再闪,李沉香突然发现,天狼回过头,向着自己微微一笑,他那一身钢铁般的肌肉上,分明可以看到一颗颗的枪子击到了上面,却仿佛被施了魔法一样,被定在天狼肌肉的表面,他的周身上下的肌肤,腾起一片片淡淡的红气,把这些花生般大小的弹丸,就象吸铁石一样地吸附在身上,却是无法穿透他的肌肉,更不能对他造成什么伤害,最多就是打得陷进皮肤内一两寸,形成了一个小小的陷孔,但一滴血,也流不出来。
天狼脸上的那只黄金恶狼面当,被打中了七弹,如同北斗七星一般,在他的面具上留下了七个小孔,但是这七个陷孔里,分明可以看到七颗还在冒烟的弹丸,这副表情,诡异之极,而那两只炯炯有神,泛着红光的眼睛,却又给了李沉香莫大的镇定,她突然意识到,天狼没有事,而那狂奔的脚步,也不自觉地停下了。
天狼猛地一回头,这时候城头的枪声几乎全都停下了,火枪的击发和装弹需要很长的时间,至少要半分钟以上,更不用说这会儿城头几乎无人装弹,所有的军士都伸出脑袋,想要看这一下是不是击中了那个妖人。
天狼突然仰天哈哈大笑,厉声道:“怎么样,这回知道什么才叫刀枪不住了吗?知道什么才是真神现世吗?!”
随着天狼的厉声大吼,城头每个士兵的耳膜都给震得“嗡嗡”作响,不少胆小的士兵甚至给吓得尿了裤子,而不自知,天狼突然眼中的红气一闪,从每个毛孔里都喷涌出滚滚红气,原先面当上和身上的那几十个陷孔,还有几十枚几乎是钉在他身体表面的弹丸铅子,如同雨点一样从他的身上掉落,砸到地上,落得满地都是碎弹壳。
天狼闭上了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冷冷地说道:“杭州府啊杭州府,不要说我没给过你们投降的机会,现在,该轮到我了吧!”
谭纶刚才都看得目瞪口呆,甚至惊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