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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敬天,我们还要一直为这件事起争执吗?我累了,不想再争、不想再吵,我只关心孩子的未来。”儿子有大半的人生要过,不能让丈夫给毁了。
莫敬天不平的高嚷。“在你心目中儿子最重要,那你将我摆在哪里,难道白发夫妻会比不上一个孩子?!”
他偏要分开他们,让他们无法轻易见上一面,她是他的没人可以分享,即使是亲生儿子也一样。
除了他以外的男人都不能靠妻子太近,他不会让她再度走出他的世界。
“无理取闹。”轻慨的偏开头,徐安华难以理解他在乎什么。“年纪都一大把了别为难彼此,一人退一步不为过吧!”
“我为什么要,你是我的妻子没资格嫌弃我,就算我再也站不起来,你也休想离开我。”死也要拉著她陪葬。
淡眉一锁,她觉得他越来越不可理喻。“我们谈的是儿子的事,你干么扯到我身上?”
她还不够忍让吗?
“他有什么好谈的,我已经将一切都安排好,还怕出什么乱子吗?”他在意的是她。
“别当他是棋子任意摆布,他是你儿子不是仇人。”她恼怒的音量微扬,为他的顽固而心痛。
在他看来差不多,只要想与他分享妻子的人都与他有仇。“我对他够好了,另一个连他的一半都得不到。”莫敬天咕哝著,他指的是情妇所生的私生子。
“你……真是令人生气,你到底要毁掉多少人的未来才甘心,提亚根本不喜欢格勒夫家的女儿。”
不是雅黛儿不好,个性骄纵,而是她高贵得不是他们高攀得起的女神,她光是一个眼神就让人有亵渎圣洁的罪恶感。
她太空灵高傲了,儿子需要的是活生生、有血有肉的伴侣,而非一尊活塑像。
他冷笑的斜视妻子的袒护。“感情是可以培养的,以后他会感激我为他选的妻产。”
娶这个女人等于少三十年的奋斗,他还有什么不满,庞大的格勒夫家族集团会是他最有力的后盾。
“是吗?我们培养了三十几年还是一对怨偶,我从不感谢我父母为我所作的选择。”徐安华说得平静,不像有怨只是无奈的接受既定的事实。
或许前几年她还能感受到一丝属于婚姻的甜蜜,但他一手摧毁了她的信任,仅存的幻梦也随即湮灭。
不怪他的多情,只能说她太爱钻牛角尖,在她那个年代养妾豢宠的男人不计其数,偏她心胸狭隘得无法逆来顺受,搞得大家都难过。
父母是天怨不得,他们也是为了她好,以自己的方式为她觅得一门好亲事,以为拥有荣华富贵就是女人一生最大的幸福。
“你在胡说些什么,我们几时成了怨偶,我为你所做的牺牲还不够吗?”莫敬天气愤的拍拍轮椅扶手,几乎要站起来冲向她。
无动于衷的她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冷静得像他不过是个外人,引不起她的关心。
她不爱他,所以也不恨他。
“敬天,你要自欺欺人到何时,我不是你外面的女人,我看得见你为自己的自私做了什么。”牺牲的人是她,他本末倒置了。
有谁会因为怕妻子再度离家出走而送走儿子,威胁他们必须服从,否则让他们老死不相见。
利用人性弱点达到目的,他终会玩火自焚难得善终,她不会一直守著他到终老。
自大的眼神一沉,他朝她吼道:“都说过我早和外面的女人一刀两断了,你还使什么性子?”
笑得很淡,她不看他地微低下头。“是吗?我前些日子还接到她打来要钱的电话。”
“什么?!”为之震怒的莫敬天不豫地发起脾气。“不是叫你别理她了,我给她的分手费够她过三辈子了。”
婉如那女人到底在搞什么鬼?早八百年没联系了还来闹,破坏他好不容易挽回的婚姻。
看来家里的电话号码又要换了。
“当她哭哭啼啼的说著付不出帐单时,同是女人的我很难不去理会。”毕竟她也跟过丈夫好几年,是个可怜的女人、
“付不出帐单……”莫敬天没有当年的怜惜,多了不耐烦。“一定又是那个不肖子花光了。”
镇日花天酒地不务正业,光会花费他给他的金钱,好好一间赚钱的公司交给他也会转盈为亏,不到半年光景就成了空壳子。
这个败家子他已经不指望了,由著他自生自灭,反正他从不期盼他的出生,自然也不用花太多心思在他身上,是死是活他再也不管了。
“汇点钱过去吧!好歹念在过去的情分上,别让人家活不下去。”毕竟她也为他生了个儿子。
“我不……”莫敬天扬起的怒容怱地一缓,眼中多出满意神采地看向缓缓走近的女子。“雅黛儿,你来早了。”
一位动人的栗发美女漾著傲然微笑走近,神态高雅的看不出一丝失礼举动,雍容华贵又不失典雅,充满现代美感地朝两位长辈轻轻颔首。
“伯父、伯母,雅黛儿来向两位请安。”她是一位中俄混血的美女,有著东方人的五官以及西方的深邃线条,使得脸型看来立体而出色。
“嗯!很好,你准备好了吗?”这才是他莫家需要的媳妇,端庄得体知进退。
“是的,保母已将一切都打点好了。”就等她起程搭机。
“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吧?不用我事先知会。”谁说他的决定是错的,他们都将收回幼稚的想法。
“多谢伯父的关心,我懂得如何照顾自己。”绝不会令他失望。
“好、好,一路顺风。”他高兴的直点,为自己的安排感到十分愉悦。
听著两人对话的徐安华忽生不安的问道:“你们到底在商量什么?”
雅黛儿露出不失清艳的笑容。“我将去台湾,亚提斯的故乡。”
徐安华一惊,怔愕得说不出话来。
原来,他还是不放过儿子。
“小美女,帮我打发这两个背后灵,用最烈的酒灌倒他们。不要管什么原则,让他们少来烦我。”
灯光昏黄,照样来寻找寂寞的蓝凯月熟稔地推开维也纳森林的大门,门上的风铃叮当叮当的响著,人未至声先到。
James那张阳光般的笑脸在看到来者时稍微垮了一下,随即又发光地扬起十万烛光的大笑脸,开口说:“欢迎光临。”
如同往常一般热闹,寂寞的都会男女来此聚会,悠扬的钢琴声伴随著人声,觥筹交错互有往来,寂寞人的眼中变得不寂寞。
吧台前有个保留位子是蓝凯月的专属座位,每回她一到便窝在这个角落独自啜饮,不与人交谈也不理人,像游魂一般的占据一处不显眼的地方。
她是小酒馆开幕第一天第一位客人,也是Hermit第一杯免费招待的小白鼠,她常自嘲是酒保的实验品,不怕死地随她一杯又一杯的牛饮。
要醉真的好难,她快要怀疑Kin卖的是假酒,怎么她连起码的醉意也没有。
“Henmit,否则你休想喝到我调的酒。”冷冷的威胁由吧台后方传来。
谁理她呀!客人最大。“老板,你家的小美女不卖酒,你快出来教训她不得无礼。”
难得她今天心情差到不行,想捞她的钱要赶快,有冤大头等著付帐。
“疯子。”啐了一口,Hermit调好一杯蓝色月亮就是不给她,故意放在她一臂之距外。
“坏心眼的家伙,我到消基会投诉你。”山不转路转,难不倒她。
身子横过吧台,蓝凯月得意扬扬的扬起眉,不把小小的刁难放在眼里。
“随便,请别弄脏我吧台的桌面。”Hermit顺手拎了条乾净抹布一拭。
“呵……我真是越来越喜欢你,你跟我回家吧!”泡在马福林保存。
Hermit没理会她,帅气的一转身摇苦酒瓶,手指灵活的翻转基酒再调入白兰地,凌空一切两片柠檬落入高脚杯。
像是一场表演,看得人眼花撩乱直称好,洒上樱桃和柳丁花,两杯酒性较烈的调酒立现。
“不行哟!月亮,你挖走小酒馆的台柱,我这老板不就要准备关门。”
Kin笑著从后头走出来,表情惊慌地端上今天的菜单求饶,但没人相信他玩笑式的表演。
“小气Kin,我带走小太阳总行吧!我最近很缺男人。”她一把捉住走过的 James抱住他。
“救……救命呀!老板,我被性骚扰!……”又被吃豆腐了,他真是可怜的工读生。
不等笑得悠闲的老板来解救,活泼的大男孩突然从苦海中脱身,他眼泛泪光地感谢见义勇为的大哥,冷不防地迎向一双充满敌意的眼。
楞了一下,他了悟的扬起灿烂笑容,连忙解释自己是无辜的路人甲,绝对没有摘月的企图。
呵……暴力女也有人倾心,这年头果然邪魔妖道肆虐,恶女万岁。
啊!谁打我,偷笑一下都不成呀!
“小太阳,你知不知道除了男人以外我还缺什么?”斜睨了一眼后方的莫提亚,蓝凯月无趣的调戏起James。
James傻呼呼的问:“缺什么?”结果他成了人肉沙包,脑袋瓜又多了一颗爆栗子。
“带了朋友来怎不介绍,别尽顾著欺负我们James,他还小,禁不起你的摧残。”男人吗?她身边不是两尊大佛候著。
女人呐!总是心口不一的说著反话,春天好像快到了吧!
抿唇一笑,她伸手勾了个男人搭偎著。“这个叫阴魂不散,另一个是跟屁虫, Hermit今天调的酒叫什么?”
“‘爱丽丝'、’王者盛宴'。”发短如俊美男子的她冷冷丢下两句。
“哈!有意思,桃红色这杯是给跟屁虫特助,他是追著兔子先生的爱丽丝,而设红色泽的王者盛宴刚好符合阴魂不散,你这黑色幽默越来越高明了。”叫人佩服。
大笑的蓝凯月一口气饮尽蓝色月亮,拍著膝盖一吻纵容她的大总裁,酒气熏人地酡红双腮。
“多谢赞美。”看来很酷的俊脸微露笑意,不用她开口又送上一杯酒。
“老板,你们家Hermit出不出租?我用一瓶夏布利庄园出产的萄葡酒和你交换,一八七九年份的。”那年的萄葡收成好,酿出的红酒甘醇顺口。
“谢了,虽然我非常心动,可惜我不得不拒绝你的提议。”Kin笑笑的找了个藉口退开,省得遭人凌迟,
悲伤的蓝调音乐流泄著,背影优雅的钢琴师修长的十指飞舞轻弹黑白琴键,浮动的人心渐渐沉淀,仿佛进入忘我的境界。
冰冷的气息扬散在他四周形成一道隔膜,没人敢主动向前攀谈,Narcissus自成一世界的弹著他的音乐,连束起的长发都给人一种疏离的冷漠感。
夜的深沉阻隔不了不断涌进的寂寞灵魂,忙碌的酒保和侍者穿梭在寂寞之中,自得其乐的收集寂寞。
笑声,不再是奢侈品,这是一间具有魔力的小酒馆。
“你常来?”眉头微蹙,精锐的黑瞳扫向热闹非凡的吧台。
似男似女的中性容貌扑朔迷离,颇具威胁性。
“一个月两、三回吧!小职员的薪水不高,无法天天买醉。”蓝凯月半带戏谵的说道,小口的含著酒回味香醇。
不常豪饮,她的习惯是三杯,然后待个两小时左右走人,踩著月色回归寂寞的小屋。
她是那种醉不了的人。
“酒暍多了容易伤身,以前的你不会喝酒。”她连啤酒都嫌味道重。
摇著蓝色的液体,她细碎的笑了。“人是会变的,你不知道吗?”
“天会变,地会变,但我认识的蓝月不会变,她是一朵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