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抚住心口,辛掩月没料到他劫后余生,见到自己的场面,居然是如此不浪漫的情况,噘起嘴,她不太开心且怨恕的抱怨,“司徒哥哥,你真的把掩月忘了?你曾经说过,这辈子无论与掩月有缘与否,都将牢记掩月,永志不忘……怎么时隔不到一日,你就把掩月忘得一干二净了?”
“别玩了,你是谁啊?要找我拍片,应该先把价码谈妥再说吧!莫名其妙把我绑架来赶鸭子上架,未免太扯啦!”感情他把这无聊的把戏,当作是有人恶作剧了。
始作俑者万寿山,心知肚明自己所玩的花样,心虚的瞄瞄一头雾水,显然对他颇不谅解的辛掩月,耸肩摊手的尴尬一笑,他打算虚应过去,假装不解究竟发生何事。
随便吹口气,就吹开额际散落的青丝,刚从鬼门关回魂的“司徒文渊”,颇觉有趣的把眼珠子往上一吊,利用眼尾余光扫射罩在头壳跟头皮间的束发头套,讶然的发现,上面居然连接缝处都没有。立刻对化妆师巧夺天工、毫无破绽的化妆技术肃然起敬。
他佩服到五体投地的啧啧称奇——这些“戏子”,不会是来找他的死党,化妆界第一把交椅,郁兴国的杰作吧?
不用照镜子,他对自己出凡超绝的外表,也绝对充满自信。
身为康家“超绝代风华”其中一员,仪表出众是理所当然,以前就有不少电影制片商,得知康家有几个“闲置不用”的优良材料,马上死皮赖脸的上门讨人,情商几个兄弟帮忙到投资影片中串场。
美其名是让康氏兄弟过过戏瘾,实际上是希望藉由“超绝代风华”振兴低迷的影片市场。商贾奸诈狡猾的手段,他见多了,不过像这家公司作风如此蛮横的,还是仅此一家,别无分号。
好气又好笑的康哲华,嘲讽他甩头,面色一整,他决定看他们还有什么把戏要耍?
静默下来,他闷不吭声,配合度极高的打量他们,等眼前这两位见都没见过的三流演员主动开口。
螓首蹙蛾眉,辛掩月瞪着小老儿,轻声斥问万寿山,“师父,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司徒哥哥完全不认识我了。”要是他喝过忘川的水,可怎么得了?她可不要一个不认得她的傻子为伴啊!
“这个……”嘿嘿干笑,万寿山尴尬得只差没找个地洞当场钻进去。搓着手,他面色潮红的把她拉向一旁,然后实话实说。
“严格算来,他并非你的司徒哥哥。”举起厚掌挡住她张口欲言的嘴,万寿山抱歉的偷看她一眼,缓声说道:“事到如今,老夫还是实话实说吧!这位公子,实际上是老夫从未来的世界里找来的灵魂体,也就是你司徒哥哥的后世,用来暂代原本的他,进驻这副躯壳的。你先别急,听为师的把话讲完你再打岔。”真正的司徒文渊,实际上早已断气。“他话还没说完,辛掩月已经泪流满腮,频频拭泪。
叹口气,他显得无奈的继续说道:“由于你先前并未明言他的死因,为师就想,依师父卓绝的医术,要救一个昏厥失心的人,应该易如反掌,岂料他是身中鹤顶、蜈蚣、石胆及数种只要一两滴,就足以致人于死的毒蛇唾液酿制而成的毒酒,早已回天乏术……为师大胆猜测,仵作勘验时,应该也立刻断出他已当场气绝,就算师父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一个既死之人,因而才会找来这家伙的后世,想利用这副躯体交差……”
辛掩月没有吭气,谅必是对他生气了。颇觉委屈的万寿山噘嘴,以耍赖的口吻,赌气说道:“既然你不喜欢这个司徒文渊,我送他回去好了。”说着就作势要念咒语把他“请走”。
当初为争一时之气,冲动的把人家从大老远的空间请来,实在是不智之举。他只晓得运用魁星踢斗引发的天地异变,请出“孤魂野鬼”,让它借尸还魂,可没想到该如何把一个不属于这个时空的人送走。但是,总会有办法的,也许闭关个三年五载,他就可以把这灵魂赶离这副身体,把他还给既定的空间。不过——辛掩月应会舍不得司徒文渊,那他就可以以后再想办法解决这后世之魂了。
“不要,请你别把他送走。”轻扯住万寿山的衣袖,辛掩月哀求,“不管他是不是真的司徒哥哥,既然回来,就注定他该留在此世,履行对掩月的诺言。求求你,师父,别让他走。”
楚楚堪怜的脸,真让人无法拒绝。万寿山佯装为难半天,总算软化下来,同意成全她的痴心。
“好吧!既然你如此坚持,为师的就成全你吧!”好加在她没有坚持要把司徒文渊送走,要不然可就糗大了。
辛掩月有如此乌龙师父至此,算她倒楣,但愿她以后不要变成跟他一样,变成半桶水宗师才好,阿弥陀佛。
“谢谢师父。”喜形于色的辛掩月,差点就要迎头给他一记热吻,后来想到世俗礼教,她只好轻轻地福一福,聊表谢意。
“抱歉,打扰一下。你们两位在旁边窃窃私语,那我要做什么?把我找来,只要躺在这里就行了吗?这是什么烂戏,导得这么烂,当心没人要看喔。”眨眨眼,康哲华——或者说是司徒文渊——自觉俏皮的说完,脑袋瓜则是左转右晃,试图找出天知道藏在何处的单眼摄影机。
“司徒哥哥,咱们回梧栖山庄吧!”当他还是那个中毒的司徒文渊,辛掩月很自然的要过去把他扶起来,他却是把身体一让,十分大男人的拒绝她的好意。
“不用,我有脚,自己会走。”严格说来,要是眼前的大美女是他的宝贝妹妹康乃愫,康哲华就会考虑借她扶一下,可惜她并不是。双脚落他,他拍拍身上的尘沙,最后还是忍不住问了,“你们到底把摄影机藏在哪?我怎么都没看到?”
露出困惑的表情,辛掩月羞赧的说:“公子所言,奴家听不懂。”
“没有摄影机吗?真奇怪。”咧开嘴,外表是司徒文渊,内在是康哲华的大男人耸动肩膀,也不勉强的一笑带过。“算了,不说我以后再研究就是了。”
“呃……小姐。”辛掩月刚想说什么,就被先前被万寿山“一掌”打昏,躺在地上睡觉的幻珠,辗转苏醒的沉吟打断,然后是一声响彻云霄的尖叫声。
“哇!有鬼——”
彷佛臀部被火烧到似的跳起身,幻珠看到司徒文渊活生生地站在她眼前的第一反应,是止不住的尖叫,并以迅雷的速度飞身躲到辛掩月背后。她双手合十,紧闭双眼,直打哆嗉的念着佛号,以求赶走司徒文渊含冤而死的鬼魂。
“阿弥陀佛、南无观世音菩萨、王母娘娘、阎罗王大爷……
囊上的诸佛众神啊!幻珠从来没有做过什么坏事,你们可别让司徒公子的冤魂来纠缠幻珠呀!“
双丫鬟,看来她是丫鬟啰?
连一个丫鬟的角色,台词都比他多,未免太没有天理了。
仰起颈项,朝晦暗的天翻白眼,司徒文渊对继续卖弄她高分贝嗓音的小女孩问:“请问一下,这出戏打算何时收工?我时间宝贵,实在没心情跟你们在这瞎耗。”他心里想的是家里尚未翻译完毕的外国言情小说。
剩一小节就结束了。他也很好奇,掉到时间夹缝里的男主角后来变成怎么样?是跟女主角留在远古的十七世纪,还是回到现代,继续当一个庸庸碌碌的现代人……
“幻珠,你冷静一点,他不是鬼,司徒哥哥活过来了,他并没有死。”简单的解释,堵住幻珠的嘴。辛掩月未免日后麻烦,只好对她撒谎,按住她与她一般娇小的肩膀,她对惊吓过度的幻珠,坚定不移的说。
“真的吗?可是仵作说——”惊惧的脸,依然写满狐疑。
“仵怍验错了。司徒哥哥只足昏厥过去,他并末死亡。”点点头,她再次确认。
怎么没人喊一声“卡”?康哲华快被这愚蠢的对话打败了。谁写的剧本?未免太过陈腔滥调了吧!再不走,他一定会被这些演员搞得发疯。
他走不到两步,右臂被人拉住,回过头,是一张长得很抱歉的脸,正以无辜的表情凝望着他。挑起眉,他等着看小老儿搞什么鬼。
“司徒公子,老夫不知在你的时空,世人是如何称呼你,不过我想,今后你也只能以梧栖山庄少主——司徒文渊的身分,在这个空间过日子,未来的事,你淡忘掉会比较好。”憋住的气,好不容易吐出来,万寿山心里,有说不出的轻松。
剑眉往上挑,司徒文渊不置一词的望着他,脸上的表情深奥难懂,令人难以揣测他的思维。
彷佛读出他的心思似的,知道他心里写满困惑与矛盾,万寿山进而怜悯的说:“很抱歉把你拉到这个不属于你的时空,老夫时日无多,为了要替鬼谷门留下继承人,不得已拖你下水,成全小徒微薄的心愿,还望见谅。”
真是笑掉人大牙的烂古装片,忍住想要尖叫的欲望,康哲华决定了,事情到此为止,他受够了!
动手脱掉身上的古装衣饰,他毫不理会辛掩月跟幻珠伸手掩住双眼的举止,咬牙切齿的囔道:“我不玩了。告诉导这出烂戏的导演,要找我拍戏,得先准备厚礼,到我家把片酬谈拢再说,敝人不屑他用这种卑鄙手法,把我绑架来拍这出连剧本都没有的烂片,你听懂了吗?”
“恐怕没听懂的人是你。”一块无法雕塑的朽木。万寿山脸上的表情,写着无庸置疑的批判。停顿片刻,他再三强调的告诉他。“不管你信也好,不信也好,老夫告诉你,你是回不去原本存在的空间,注定要停留在此,过着与我们一般相同的生活。若是识时务的话,就跟丫头们回去梧牺山庄,做你的少庄主,要不,就自行处理,老夫不管你了。”
多不负责任、耍赖的说词,啼笑皆非的望着他,康哲华怒极反笑的问他,“你是混黑社会的吗?哪有人像你这么恶霸的?我要走还不让我走,太夸张了吧?”
他那颗头颅,肯定是用石头砌成的。怎么转都转不过来。
万寿山决定投降,不再跟他争辩。回过头,对黏在一块的辛掩月主仆说:“为师已经做到你的要求,把你的小情郎还你,你可要记住自己已是老夫门下弟子。过一阵子,师父会到梧栖山庄找你,届时你可得乖乖的跟老夫到山里学艺,知道吗?”不待辛掩月点头,他背过身去,昂首阔步,逍遥自在的离去。
冗长的尴尬过去,辛掩月率先打破沉默,清了清喉咙开口,央求“司徒丈渊”打道回府。“咱们该回去了,司徒哥哥……呃……公子。”
“小姐”伸出去的手再度缩回来,刚好抓到一掌满满的清新空气。
打量四周连半盏路灯也没有的深山峻屿,司徒文渊(康哲华)决定跟在他们后面,继续陪这些自以为退场退得很漂亮的演员斡旋,看他们到底还要玩多久,才肯心甘情愿的放他回家?顺便听着辛掩月有一搭没一搭的,述说她跟司徒文渊邂逅的往事。
第二章
地处高地的辛家堡,有道顺着重山峭壁而下,以番邦进贡天朝的天然草地铺设而成、长达数千尺的羊肠小径,取名“千道”。
命名的人,是堡中可爱的小小姐辛掩月,而这条“千道”,是堡主不惜花费钜资,请人架设而成的半人工跑道。
“千道”是花费数百万两、耗费三个月的时间开錾完成的浩瀚工程,当初一听到堡主要舍弃原本作渠道的功能,而拿来作为女儿从堡中滑到山下的游戏工具,曾令附近居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