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伸出手,她姿态颇高的睥睨他,然后嘎得跟持国公主没两样的说:“走!带我去找小姐,要是没找到她,我跟你没完没了。”
“是!”苦哈哈地笑着,他趁机揩油的抓紧她的手就再也不肯放开,施展轻功,他朝少主所在的方位掠去。
还没到目的地,就听见司徒文渊的暴吼声。两人同时一阵瑟缩,大气也不敢吭一个的悄声来到司徒文渊身后,等盛怒的他揪辛掩月下来。
“掩月,下来。”叉着腰,司徒文渊显得耐性尽失的再次吼道。
“你是谁啊!吵死人了,扰人情梦是很无理的事,你难道不知道吗?”探头下来瞥他一眼,辛大姑娘理都不理他,枕住头,她照常闭目养神,管他是天皇老子还是谁,一迳的自我优闲。
“辛掩月。”一个姑娘家野到爬树,等她下来,他司徒文渊一定要打掉她臀部一层皮。
“辛姑娘,下来吧!少主回来哩!你不是一直很想他吗?赶快下来,咱们回庄去好不好?”看司徒文渊的神色,就知道他已怒到最高点了。不想讨皮疼,就快点下来吧!辛大姑娘。“
“杜十全,你给我闭嘴,都是你鸡婆,告诉他们我在这里,等会儿回去,看我怎么修理你。”
狗咬吕洞宾哪!耸动肩头,杜十全将唇抿成一条线,噤若寒蝉。
“十全?”目光探向刚才报信的儿郎,司徒文渊又是帅气的挑眉,魄力十足。
“是的,属下正是新一代的四大护法之一,杜荣的长子杜十全。”拱手作揖,他豪迈的说。
庄内几次内试,他人都不在,所以司徒文渊并不知晓四大护法、八大护卫的职等有变。挑起眉,司徒文渊不置一词,反倒在上面的人发出调笑之声,大肆抗议了。
“噗呲”的银铃般笑声从树上掉下来,嘲笑者不是别人,当然是辛掩月小姐啰。“四大护法之一?真敢自封啊!羞羞脸,不要脸!”食指轻沿着脸颊画着,辛掩月半个身体挂在枝后问,调侃着他。
“怎么不是?前年比试,我跟舍弟就已经荣获八大护卫的资格,去年更是晋升为四大护法此等殊荣,哪是自封的?”不服气的抬头瞪她,杜十全憨厚的全然不知司徒文渊正怒火高涨,趁他们争辩的当口,脚借树根的力一跃,旋身上树不理会他的聒噪。
辛掩月被他的怒气吓得一愣,几乎倒头栽下去,所幸他眼明手快,有力的臂膀紧紧捞住她的柳腰,美丽的辛掩月才没跌个缺臂断腿的。
无生命之虞,她随即脸颊纷红,用力想扳开他的手,羞涩不已的低囔:“你做什么!放手啦!男女授受不亲,这样很难看。”
“小姐!”幻珠都快昏了。拍拍头,她朝着上面大“尖”叫:“你别再闹了,他是司徒公子呀!”
“你乱讲!”犹不知死活的低下头吼一句,辛掩月转移目
标面对他,批评道:“司徒哥哥才不是这张死鱼脸呢!他比你好看一千一万倍。”说着神色黯然,像是想到伤心处,眼角还成功的渗出几滴眼泪。其实,她心里暗笑得直打结。给他知道她“背地里”偷骂他,可就皮疼了。辛掩月贼兮兮的索性来个死不认帐。
除了叹气之外还是叹气。司徒文渊十分没皮条的面对她,嘀咕道:“掩月,别再装了,早知道你演戏功夫一流,你再装下去,我就要把你丢下去啰。”
开玩笑,掉下去她不扭断脖子才怪。俏皮的吐舌,辛掩月乖乖的不敢持他胡须,在他怀里坐好。揪住他外衣衣襟把玩,她一面问:“你怎么看出来我是装的?”
“胆子大到敢爬三丈高大树的女子,会那么容易就泪涟涟才有古怪。”扳起她的脸正视自己,他质问:“说,为什么没有乖乖待在绣楼等我回来?我早在月前就飞鸽传书,通知庄里要回来的消息,你……”
司徒文渊的指控还来不及说完,就被辛掩月伸手捂住嘴不给他开口。正色的瞅着他,辛掩月哀戚的抱怨,“还敢说呢!什么马上回来!你足足多拖了一个多月才回家哪!何况——就算我真有等待你归来的地方,也不是什么绣楼,而是后院的柴房。”抚平司徒文渊纠结僵硬如石的肌肤,安抚他的怒火,辛掩月云淡风轻的说:
“持国公主不喜欢我,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反正我也习惯了。最近庄里来了两位李家远亲,看来也是公主王侯之类人家出生的高贵小姐,我这下贱婢仆,不退居柴房,难道要千金之躯委身在乌漆之所吗?”
寄人篱下,就要知所进退。辛掩月还想见到司徒文渊,就什么气都忍了。反正梧栖山庄跟持国府上下,除了李祯,每个人都把她奉若少庄主夫人的捧着,有司徒文渊罩着她,她在这婆媳前卫战上,可是站上风呢!怕她李祯持国公主什么?好运的话,她搞不好还是持国王妃哩。
“秋风萧瑟天气凉,草木摇落露为霜;群燕辞归鹄南翔,念君客游思断肠。”摆荡臻首,辛掩月吟哦着姜家姐妹闺名出处。
“姜凤露、姜凤霜,姜氏姐妹的名字果真弥足珍贵,需要曹丕有名的燕歌行来引经据典。只不过啊!姜夫人真有如此深的闺妇怨吗?给女儿取个这么悲惨的名字。”眼底闪烁不去的淘气,有说不出的逗人,司徒文渊看在眼里,心底更是回肠荡气,百转千回。
“怎么说?”着迷的望着出落得如水般灵秀的女子,司徒文渊逗趣的问。
“整首诗的大意,不就是描写女子对远行丈夫的怀念吗?再说燕在北方,一直都是征戍不绝的,也就是说燕歌行写的多是离别情境或夫妻久别的闺妇怨。那,姜夫人不是闺妇怨是什么?”眼珠子一转,她把玩自己的小手,接着道:“不过,我倒是喜欢‘明月皎皎照我床,星汉溪流夜未央。牵牛织女遥相望,尔独何辜限河梁!’这几句,挺能描述这些年等待你的心情……”说完,她小巧的俏脸不由得涨得更红了。
将自己比喻成久候夫君未归的怨妇,绵绵情意,司徒文渊哪有不懂的?感动之余,他内心更是热情激荡。俯下头,他火热的唇压在辛掩月唇上。
霎时,高空烈焰,成了两人真情的见证人,她如浴云端,飘飘然的浑身无力。羞涩不已的手,攀爬到他背后,这久别后的重逢,是压抑不住的绮丽春光,让天地万物也要悄声行进,切莫在这有情时刻,打扰到浓情蜜意的两人。
手肘撞撞幻珠,杜十全死皮赖脸的问她“喂!阿珠,咱们什么时候才能跟少庄和掩月姑娘一样啊?”
“你慢慢等吧!”幻珠刁钻的说罢,绣鞋往他脚盘上一踏,转头红着脸跑开,根本不理会他一脸吞掉过多“馄饨”的白痴表情。
铃铛般的笑声再度跌到树下,这回杜十全可是被辛掩月当面嘲笑到够本了。翩然落地,偎在司徒文渊怀里,她皮性不改的就爱逗他。辛掩月煽风点火的说:“想要‘哈’我们家幻珠,再回去锻炼五年十年再来吧!”
窘红着脸,杜十全给她一抹傻笑,不再多说什么。司徒文渊倒是有意见了。
蹙紧眉,他颇不赞同的低视掩月,难改拘谨的教训她,“月儿,姑娘家,讲话别这般粗鲁,传出去不好听。”奇怪!瞧地说话尚且还能引诗据典,怎么私底下却是如此鄙俗?
难道娘没有遵照承诺,继续为她延请夫子授课?
每次回庄,小姑娘总是在放“春天假”、“夏天假”、“秋天假”、“寒冷假”,有的是空闲粘着他撒娇。他怜她平日在庄里寂寞,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由着她在身边耳鬓斯磨,顺便培养细水长流般绵绵不绝的情嗉。怎知她小妮子精灵似鬼,连夫子没替她授课都绝口不提……唉!真是让他在包容辛掩月使刁、顽皮之余,更添几许头疼啊!
皱皱鼻梁,辛掩月轻声一笑,先他几步跑开了。对于司徒文渊的“教训”,她可是搁也没搁在心版上。
“少主!算啦!月姑娘是这等性情,你要习惯才好。”
“这些年,娘都不曾为她请过夫子吗?”想想有这可能,莫名的怒火,在司徒文渊心中点了起来。
“月姑娘不用夫子教,就已经饱读诗书,常常跟主母顶嘴,顶得她无言以对。要是再给她请个老师什么的,整个持国府不用三天,就被她翻过来啦!”两手反剪在后,杜十全满脸好笑的说。
“可是月儿她……”到嘴的话又悉数咽了回去。司徒文渊一时语塞,不知拿他的话做何种反应是好?
如果辛掩月到梧栖山庄后,就没再碰过任何书籍,那她适才出口成章念出来的诗词,又是从何习来?
唯一的解释,便是她在辛家堡时,已经让夫子教过,是个饱读诗书的女学士了。好呀!小鬼头倒是挺会装的嘛!唬得他一愣一愣不打紧,还要他追在后面,一板一眼的“拜托”她念书。好好好,这笔帐他非给她算清楚不可。
闷笑到肠子打上了一千八百个结,杜十全万分同情的看着司徒文渊一个跃身,拦住辛掩月瘦小单薄的身子骨,然后头俯下去,至于他们在做什么,这就任人天马行空好生想像啰!
“表哥”娇到最高点的声音,袅袅升起,辛掩月早在八千里远就开始频频弯腰,像在捡什么金银珠宝似的。
司徒文渊被她可爱的动作逗得直笑。拉住她罗裙裙带,让她站妥,他勉强板着脸问:“小掩月,你又在搞什么鬼?”
“捡鸡皮疙瘩呀!”辛掩月的回答一本正经,眨动精灵大眼,她爱娇的指向远远的身影猛皱鼻。
“鸡皮疙瘩?你又要我猜什么谜语吗?”手改环住她的腰,司徒文渊继续板脸问道。
“不是啦!”努力扳开司徒文渊的手,结果他依然是钢筋铁骨,八风吹不动的让她挪不开分毫,反而更加收紧手劲。辛掩月见他固执如此,只好略带慌张的警告,“你再不松开我,等一下有什么可怕的事发生,不能怪我喔!”
“月儿!”真不知辛掩月那颗看起来不怎么大粒的脑袋瓜内,究竟装些什么东西!偏偏她又认真得紧。司徒文渊不禁大皱其眉的瞪她,在下一声似是呼唤他的叫声中,由头麻到脚的起了好几层战栗,直到全身发冷,他才恍然小丫头在窃笑什么。
“你啊!”怜爱的斥喝出声,司徒文渊转向姜凤霜,虚应地打招呼:
“表妹!”一表数千里,天知道这声“表妹”,是“表”哪一层亲的陌生人?公主母亲玩的小把戏,他不是全然不知。但是,他的一颗心,早在八百年前,初次邂逅辛掩月的最初,就沦陷给辛掩月了。
爱意未在拜师学艺的时间内缩减,反而越加弥坚,此生自当不会负于她。母亲看不透这点,将来可是件麻烦事啊!
“表哥,我听说后山这时节正适合打猎,咱们去猎猎看有什么飞禽走兽好不好?”攀住司徒文渊的手,她轻而易举就把辛掩月挤开了。
耸肩摊手,辛掩月掩住嘴,对她麦牙糖般的黏功佩服至极的嗤笑着离开。司徒文渊被“俗事”缠身,她倒是学会清闲,自找玩乐打发时间。
随便找棵树,像只猴子似的三步两脚爬上去,找个平整的地方躺下,她双眼一合,轻轻松松陪周公下棋去也。
待司徒文渊假借寻找猎物,半途偷溜找剑辛掩月,已近黄昏。
轻抚她吹弹即破的白皙肌肤,用手指轻轻画上两下,她当他是扰人的飞虫,挥舞两下,侧过身去照睡不已。辛掩月自小就会睡,他倒不觉得稀奇。
倚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