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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了,她独自坐在客栈中,看烛火摇曳,要不要去见苏妍?
思量再三之后,她换了夜行衣,很快来到尼姑庵前,纵身一跃进入庵中。
已经四更天了,按照以往她对尼姑庵布局的了解,苏妍属于待修行,应该住在香客房中。寻到香客房,一间又一间地止息细听,确定房中有无人。
她今儿易成了秋痕的模样,静静地站在苏妍的床前。
“谁?”苏妍从睡梦中惊醒,看到床前站着一个倩影,蚊丝不动。
雪音道:“二夫人别怕,我是李秋痕。”
苏妍沉思片刻,道:“你是李婶的小女儿?”她yu起身去寻蜡烛,却被雪音止住。
可以肯定这个女人确实是柳二夫人苏妍,只有生活在柳家的人才知道李秋痕是奶娘的女儿,而且她也调查过清影奶娘的事,那时候柳家人都叫她李婶。
“听说夫人身子不好,就不要起床了。借着外面的月光,我们谈话更方便些。此次回江南,我是为调查十七年前的柳家灭门案而来。三年多前,清影姑娘说她已经查出了眉目,我还未等到她说出更多的话,她就”
苏妍身子颤,道:“你说清影她她死了?什么时候的事?”
“已经三年多了,是大运二年冬天逝去的。那时候如意郡主还活着,郡主得知清影姑娘是她的表姐万分悲痛,将清影姑娘进行厚葬。”
“清影她也死了,真是好人命不长”下半句是“坏**千年”,苏妍苦笑着,想到柳家的诸多不幸,老天真的没有开眼吗?连大哥大嫂的女儿也夺走了。
“夫人,明日秋痕就要离开去京城了,你有什么吩咐么?”
苏妍声调很低,不难听出她内心的痛苦与无助:“当年清影来后,曾留下一只木盒。后来清扬回来带走了木盒。临走的时候,说是要为柳家报仇雪恨。十年了,他就只回来过一次呜——我可怜的清扬。”
“夫人,秋痕从未见过少爷,我如何才能认出他?”
苏妍从怀中掏出半块玉佩道:“这是当年玉满赠与我的订情信物——鸳鸯挂佩。十年前,清扬离家出走,将它一分为二。另外半块便在他的身上。”
“夫人放心,倘若少爷真在京师,我一定找到他。”接过玉佩,从怀中mo出母亲当年留下的一只玉镯,“这是清影姑娘要我交与夫人的。她说,这本是柳家祖传之物,理应让夫人保管。另外这二千两银票,请夫人收下。我听说,柳家被烧之后,夫人是守着柳家祖上留下的那三百亩薄田过日,无居身之所,常年居住在娘家与庵堂之中。夫人可用银票建座宅院,待少爷回来也有家的感觉。”
苏妍,一个小家碧玉,娘家本就不宽裕,父兄都是私塾先生,母亲与嫂嫂是靠做豆腐为生。这样勉强糊口的普通人家,又如何助她重建柳家宅院。那一场大火夺走了柳家人的性命,火后便有人6续拿出各丝绸店铺房契、地契说店铺早已转卖于他们。
95。 柳家废墟(3)()
自古以来,锦上添花者多,雪中送炭者少。苏妍是个妇道人家,虽知柳家不会败得这么快,却又找不到原由。唯有任人欺凌,好在柳家宅地、坟地、还有那三百亩田地得以保存,这些年她才可以聊以生计。
苏妍接过雪音手中的银票,神情中颇是意外,秋痕只是一侍女,哪来这么多的银票。借着月光,她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庞,隐隐有些当年李奶娘的模样。心中更能确定,她真的是李奶娘的小女儿——李秋痕。
“夫人知道清影当年送来的木盒里是什么?”
苏妍拉拉身上的被褥,抱在xiong前,“不知道。待我回到庵堂,她已经离开江南。本想打开瞧瞧,可又怕是关于柳家的大秘密,始终没有勇气。清扬看过后,异常愤怒,便说要去京城报仇。我想问他,仇人是谁?可清扬一直不愿告诉我。”
在清扬的心里,母亲是个柔弱可欺的女人。十二年前,清扬就知道自己的身世,他原本是江南第一富柳家的少爷,他本有一个富贵而幸福的家,天降横祸,他失去了视他为柳家珍宝、唯一继承人的奶奶、伯父、父亲,失去了柳家所有的财富,变成一无所有、任人欺凌的落魄子弟。十年前与舅家表兄大打出手之后,被表兄骂他:吃白食、小乞丐!再也忍受不了这种寄下篱下的生活,他留书出走。
柳清扬去了京城报仇,那仇人一定是在京城之内。
“夫人保重,小女告辞——”雪音打kai房门,纵身跃过围墙。
苏妍凝望着黑夜,柳家曾经的富饶就像昨日的梦。在柳家宅院里,那一张张鲜活的生命永远年轻而美丽,慈爱可亲的婆母死了!大伯、嫂子死了!她此生最爱的夫君也死了!而她们母子却因回娘家躲过一劫,十七年来,这是怎样的生活啊?
她甚至很清晰地记得婆母与嫂嫂说过的话,那样温暖如昔;还记得夫君的浓情mi意,就似一涓细流,一次次回荡在她的耳畔,流过她干涸而痛苦的心。
苏妍知道,儿子清扬一直在调查当年柳家灭门案,可她却从来不敢问。她怕知道这背后的真相,令她更加痛苦。她宁愿带着美好的回忆,一遍遍的回味,一遍遍的重漫当年的幸福,也不愿带着仇恨活下去。
捧着银票,忆起当年的李婶,那是一个模样端正又干练勤快的妇人,她的身后总是跟着一双小女娃。李婶的大女儿秋果未能逃tuo那场大火,丧命于火海之中,那孩子还是睡梦中就被活活烧死了。
据说,那天夜里秋痕、清影闹肚子,李婶忙得一整夜都未能安睡。却在无意间现了闯入柳家的蒙面黑衣人,情急之下,就将两个孩子放在水桶里,自己则浸泡在冰冷井水里。因为体弱,逃过一难之后,竟然患上重病,不久就撒手人寰。
而清影也随着李婶的病逝下落不明,若非三年多前她曾来到柳家故居,苏妍不会知道,除了她们母子之外,当进还有李婶和两个女娃逃过此劫。
清影死了!连个这可怜的孩子也死了,她只见过这孩子一次,还从未尽过长辈的责任合便去了。到了地下,见到夫君,该如何向他忏悔。
秋痕还活着,这也是她心中唯一可以值得安慰的事。连一个下人的女儿都想重建柳家,她的儿子清扬呢?
想到儿子,苏妍的心觉得空落而心酸,从小她总是告诉儿子如何与娘家的几位侄儿倒女和睦相处,可儿子的反叛,儿子对自己的不解与误会越来越深。
她是一个失败的妻子!
丈夫过世时,未能陪丈夫死去。
她,又是一个失败的母亲!
从未呵护过儿子,总是看着他被表哥表弟们欺负!
佛祖,你告诉我,我应该怎么做啊?
年轻时她就这样问过,可佛祖只是沉默不语,什么都不告诉她。
在惊恐慌与痛苦中,转眼就过了十七载,回忆往事,一切都像是梦!紧紧地握住手中的银票,她需要找个人商量,如何在柳家的废墟中重建柳家。
雪音看着屋内落漠的苏妍,心里涌过一丝心酸与怜惜,这是一个柔弱如水的女人,又似棵被人遗忘的幽兰,没有牡丹的华贵,没有玫瑰的鲜艳,却独自绽放、凋谢。她能做的,就是让二舅母有个安身之处,可以过上平静的生活。
母亲在柳家生活多年,得知柳家灭门才会痛不yu生。见过柳家的现状,雪音的心很痛,似乎理解了母亲的不愿苟活。柳家曾是母亲坚强的根源,当柳家倒下的那刻,坚强的母亲也随之塌陷。
有时候坚强就像一块华丽的水晶,未及伤心处,一旦触碰在瞬间就会粉碎。
96。 曹氏夫妇(1)()
第三十三章曹氏夫妇
双手枕在头上,看着外面的月色。
母亲当年就是因为柳家被灭而一直郁闷寡欢,见过柳家被焚的宅院,这几天她心潮难平。凶手用最残忍的方式虐杀柳家上下之后,还一把大火烧了柳府,那些人到底想干什么?行为令人指,手段何其残忍。
当年,秋痕说清影去了边城之后才略有眉目。
边城!难道那个罪魁祸真是自己的父亲凌定疆吗?
还是在柳家被灭的背后,有太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次日一早,付清店里的帐,骑上马背,纵马扬鞭往京城方向奔去。
白日赶路,晚上就寻一户人家或客栈住小,如此赶了近二十日。
在弯曲的大道上,有一行约莫十余人的赶路上,两辆马车,几匹快马。
这是一家幸福的人,儿子孝顺,女儿活泼,妻子娴静,丈夫体贴,下人们更是礼貌尽责。
马车里传出少女嘻笑撒娇的声音:“娘,你瞧哥哥又欺负我,把人家的桂花糕都给吃完了。”
好听的妇人声音,慈爱又宠溺:“没关系,就快到洛阳了。到时候让你这个小馋猫痛快地吃个够。”
“洛阳吗?太好了,听说洛阳的牡丹最漂亮”
“傻丫头,如今是二月哪来的牡丹?”
“我也没说现在就看牡丹,是说到今年十月,娘一定要带我去看牡丹。”
“好——”
马车内传出母女二人的笑声,温馨而快乐。
一阵莫名的羡慕涌上心田,雪音放缓匆忙的步伐,静静地跟在后面。
脑海中掠过十几年前,随母亲从边关回返京城时的模样,那时候的她整日粘着母亲,缠着要好吃的、好玩的,仿佛母亲不给,她就少了母爱。记得母亲的怀抱,总是那样散幽幽的香气,那样的温暖,在母亲的怀里也总是那样的快乐。
中年男子策马走近马车,道:“宛清,我去前面茶肆买些包子,片刻即回。”
马车内的少女快地掀开车帘,探出一个头:“爹,我们就不能在那儿吃上一顿吗?”
一个模样端庄清秀的少年纵马奔到车前,“书晴,再吃,天黑之前就赶不到杨镇了。”
少女嘟着小嘴,动作可爱,故作生气道:“这些天我都没睡好过,天刚亮就被娘叫起来赶路。”
妇人从车帘中探出头:好一个清秀端庄的女人,年龄约在三十多岁,鹅蛋脸,xiu长的眉毛,不大不小的眼睛。想必年轻时候,也是一个如花似玉的佳人。“曹大哥,快去快回。”
这是怎样的fu妻,已经儿女g人了,女人还可以温柔地唤丈夫为“曹大哥”,而男子则用最深情的目光凝视爱妻,唤她“宛清”。
等等,男子刚才唤这女人叫“宛清”,脑海中掠过母亲曾说过最好的朋友与姐妹——王宛清,听说她的夫家便姓曹,是当年江湖中出名的佳公子、才子——曹延寿。
“春风清,春风明,落花聚还散,蝴蝶栖复惊;相思相见知何回?此时此夜难为情!”这是当年王宛清最得意的三五七绝句,也是她流传最广的一,据说是与母亲合力创作,竟失口吟出。
本已落下的车帘,因为雪音的吟诗声,复又掀开。
王宛清审视着马车一侧的帷帽少女,看不到她的脸庞,是江湖中人的装扮,束袖长裙,手中握着宝剑,负着墨青色的包袱,一袭紫色衣衫。
雪音见妇人打量,抱拳道:“请问夫人可是二十多年前名震江南的凌波仙?”
少年纵马奔至雪音身边,神情中露出不悦之色:“你是何人?”
“我?”雪音抱拳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