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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年来,凌定疆一直顾忌雪音的感受,才将点桃留在外面。直至三年前雪音去了边关,点桃也才知道原来凌定疆纳她,竟是因为自己像极了她过世的夫人。从此之后,更是按照凌定疆的喜好刻意装扮,努力让自己更似柳若烟。
“天色不早了,爹也早些歇息。”
雪音起身,望着屋外漆黑的夜色,华丽的灯笼映衬出天瑞府的小路,却照不亮她心中的路。
“爹,女儿明日要去郊外静养。这些日子府里太吵了!”
思若听到此,忙道:“姐姐也带上思若吧!留在府里,娘天天逼我习琴练舞。”
她依旧温柔地抚mo着思若的小脸,巧然笑兮,道:“也就几日时间。”
“郡主不在家过上元佳节?”桃夫人问道。
雪音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不了,太吵了——”携着春雨,离了望春院。
初十的月儿还不太圆,却很亮,静静地挂着夜空,几颗星星闪呀闪呀。
54。 上元灯会(1)()
第十七章上元灯会
次日,待春雨、红花醒转,才现雪音已无踪迹。
捧月阁的侍卫说,昨夜并未现她出门。
在她的寝闺案上,放着一封书信,是给凌老夫人。
她走了,说要到郊外去散散心,等她心情好些自会回转,还请家人不要去寻她。
她身中剧毒,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昏厥,怎不让人担心。
凌老夫人还是派家丁去了郊外寻找。
深夜的赏秋院,微弱的烛火下,雪音在母亲生前居住的院子里翻寻着,她期望可以在这里寻到蛛丝蚂迹。
她要查出真相。
倘若清影表姐是因为查出真相而遭人陷害,明知道自己要死,如果又想最相信的人知道,会藏在哪儿呢?
她努力地想,想与清影表姐共同的记忆。
已经找了一整天了,还是没有结果。不要紧,她还有时间,挖地三尺,也要寻找。
白日,她不能出去,因为年前清影便死在赏秋院,院门紧锁,没人进来,可以小歇,到了晚上离开赏秋院寻找。
终于,在赏秋院墙上的暗格里,听到空响,待她寻到机关,现里面放置着一只木盒。竟与她的那只一模一样。
轻轻地推开木盒,里面是一本诗稿,还有一叠书信。全是娘的手迹,这些书信都是娘写给柳家舅母的,但却未能寄出。书信中,母亲讲叙了自己婚后的生活,一封又一封,让雪音看得惊心瞪目。
今儿是上元佳节,各式各样的彩灯布满了府邸,本就华丽的天瑞府逾地光彩夺目。
过了今年的上元佳节,她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命等到来年。她虽生在京城,长在京城,却从未看过京城的上元灯节。这一天是青年nan女最欢喜的一天,他们拥到运城河畔,三五成群,放逐荷灯。在离运城河最近的西城一带,还有热闹非凡的灯会,民间杂耍、说书的、演皮影戏的,一应俱全。
昨天,她又再度昏厥,醒来时,手腕处桃花已经变成深蓝。
今儿因为是佳节,天瑞府内人来人往,还有几位平素与父亲、二叔交好的官员也来府上走动饮酒作乐。许久没有派上用场的歌乐艺班,今儿也开始表演节目。
天瑞府里飘荡着欢快的乐曲,今年来访的官员特别多,大厅那边坐满了人,还时有客人到访。按照南越朝的习俗,上元佳节的第二天不用早朝,所以官员可以尽情的饮酒,不用担心醉酒误事。
打开母亲的衣厨,挑了最不起眼的衣裙,化了淡妆,故意将自己化丑,装扮成民间良女,小心翼翼地离了天瑞府。
西城是一片灯笼的海洋,挂灯谜的、放荷灯的、卖灯笼的人如流水,灯似龙,年轻nan女穿扮一新,三五成群,笑声嚷嚷。
“胭脂水粉喽——”
“买头花饰啦——”
进入西城,到处都充斥着叫卖声,夹杂在一起好不热闹。
看着欢快的人群,许久以来困饶在她心头的不快已尽扫一空。
走在灯海间,她翘看着一灯谜。
“机时得到桃yuan洞,
忘钟鼓响停始彼
尽闻会佳期觉仙
作惟女牛底星人
而静织郎弹斗下
机诗赋又琴移象
观道归冠黄少棋”
雪音在灯前止步。
一老翁道:“这是一压旗字韵的七言诗,得从中间念起,不知道各位可能念出?”
雪音停顿片刻,不知何时,身畔已经多出了两位翩翩男子。
“姑娘,可看出门道了?”
在老翁的身边,出现一位如玉男子,是七王爷柴英。
“我且试试!”雪音定定地看着灯笼,柔声诵道:
“牛1ang织女会佳期
月底弹琴又赋诗
寺静惟闻钟鼓响
音停始觉星斗移
多少黄冠归道观
见机而作尽忘机
几时得到桃yuan洞
同彼仙人下象棋”
音落处,周遭响起一片叫好声,回眸时,身边已经有十几位少年,个个都用惊异的目光打量着雪音。
“姑娘许久不见,近来可好?”柴英温婉尔雅。
“劳先生挂念,还好!”她依旧看着老翁手中新制的灯笼,制作得很jing美,颜色搭配考究,盈盈跳动的火苗,粉色鲜艳的花瓣,竟比真荷莲还生动几分。
柴英似看出她喜欢这荷灯,道“姑娘不妨也留下灯谜!”递过毛笔与灯笼。
这倒也好玩。
55。 上元灯会(2)()
雪音只觉周围有无数双眼睛在打量着她,如坐针毡,可是又不能推托,必竟从一开始她是有这心思。
接过毛笔,用漂亮的梅花小楷写下了一“回环诗”,小时候曾和母亲玩过。
“赏花归去马如飞,去马如飞酒力微,酒力微醒时已暮,醒时已暮赏花归。”刚刚挂出来,身边一围观的男子朗声诵出:“姑娘好才华!”
雪音此刻才回转身子,在她的身后,站着一个高大魁梧的男子,她依旧是微微一笑,示与他打过招呼。
柴英忙道:“佩服!佩服,在下尚未看明白,这位公子竟已读出来了。”
男子细细地打量着柴英,都道南朝人杰地灵,连个男人也长得比女人还好看,不过这位女子也长得美丽,如花似玉,举止落落大方。
老翁取下“旗”韵七言诗,递与雪音道:“姑娘,你猜对灯谜,这只灯笼归你了。”
伸出纤纤玉手,雪音yu接过灯笼,那老翁却趁机在她纤手上mo了一把。她秀眉微颦,正yu怒,却见老翁面无表情,似什么也没生。真是为老不尊,一大把年纪了还mo小姑娘的手。
“先生保重,小女告辞——”雪音接过灯笼。
柴英含笑道:“岁寒草堂静候姑娘大驾!”
四目相对,依旧是她浅淡笑容,纯粹又不失甜美。她款款还礼,提着灯笼款款往别处移去。
毒漫延得比预想的要快,已经转为蓝色,还记得在边城时是粉色,抵京后变化红色,又在短短一个月内转为紫色,不过半月工夫已是蓝色。用不了七日,手腕上的毒会转为黑色,然后她会一命呜呼。
提着灯笼,迈着轻柔的步履,回想起在七王爷的茅舍(今晚才知,那个茅舍有个非常好听的名字——岁寒草堂)里看过的毒药大典,“毒寡妇”的五步颜色转换,紫色变蓝色是半月,那么蓝色变黑色是七天,而黑色至死亡便是三天半,也就是说,她的生命还剩下十天。
十天哦!
“买胭脂、颜料喽上等的孔雀蓝!上等的朝霞红!”
如果让她手腕的桃花永远变成紫色,奶娘和红花就不会现异样了,已经走过,她复回转身子,进了胭脂铺。
“店家,有葛巾紫吗?”
中年妇人见有人上门,忙忙应道:“有,当然有了?”
捧着手中的葛巾紫,她明白,真正的孔雀蓝、朝霞红、葛巾紫只有皇宫里的娘娘们才用,因为这些东西价值连城。
“多少钱?”
“二十两银子!”
她笑,道:“店家说笑吧?葛巾紫数金难求,只卖二十两银子。还是说,这根本就是假货?”顿了一顿,“五两银子,卖不卖?”
店家轻叹一声,将甲彩递与她。
从怀中掏出零碎银子,将甲彩揣入怀中。
再往前,就到运河畔,河面上泛起星星点点的荷灯,像天街星灯。
放缓脚步,她静静地凝望,脸上带着微笑,提着灯笼陷入沉思之中。
小时候,娘也曾带她在天瑞府的小河里放过河灯。那条小河是通往运河的,娘说一样可以漂流到外面。
娘喜欢把心愿写在纸上,叠得很小,然后藏在荷灯的底座里,说是这样就能心愿成真。
知道吗?娘,那几年我的心愿,就是让你活过来。可当我明白,你真的去了,再也活不过来,我便不再相信荷灯。其实,如果心愿还能有寄托,这该是一件多美的事情。
“不好啦——马受惊了,快躲开,快躲开”
被惊呼声惊破回忆,在那边的街口,人群sao动,只听到一个男子大声喝道:“快躲开!快躲开——马受惊了——”
随后,她听到了小女孩无助的哭声:“娘——娘——”
不由细想,她提着灯笼纵身飞奔,踏着行上的肩膀,落在街道口,一手提着灯笼,一掌推住马头,右臂一挥,只听马“咴——咴”鸣叫两声,应声而倒,马背上的少年从马背上跃落,端端地站在一侧。
面前是一个纤弱少女,动作很优美,居然一掌就推倒受惊的烈马。这得何等力道,若不是亲见,男子几乎不敢相信。
周围传来了潮水似的鼓掌声:“好样的!好厉害的功夫”
几名奴婢进入人群中,有两个很快就认出了雪音。
人群散去,她提着灯笼yu走,被春雨等人拦住去路。
“郡主,跟我们回府吧?”
跟踪一路的男子,拉住周围的行人:“那位姑娘是哪位王爷的郡主?”
有的摇头,其间有位壮年男子道:“看那家奴的打扮,似天瑞府的人。能有那么大的力气,必是如意郡主!”
“如意郡主?”男子陷入沉思中,这就是那个害他险些丧命的女子,在沙场上戴着银虎面具,深入敌军阵营仿若无人之地的女将军——凌雪音。传说她丑陋粗俗,今儿才知晓,她不但懂兵法策略,亦是一个才女,写得一手漂亮的字。
雪音被众家奴包围住。
“郡主,回府吧?”
将手中的灯笼递与春雨,双手负后,昂挺xiong,迈着漂亮的步子出了包围圈,很快就将众人甩在数步之外。猛然转身,笑道:“今儿若不是我想出来看灯会,你们也能找着我。告诉奶奶,数日之后我自会回去,我现在还没玩够呢”她双臂一展,像只轻快的燕子,快往人群里飞去,手上没了灯笼,她便如一粒尘埃,转眼间就没了踪迹。
“郡主!郡主——”
“告诉思若,这只灯笼是我送给她的”人群中传出雪音的声音。
春雨跺着脚:“她溜走了!”
很快就出了城门,确定无人跟踪后,往七王爷的岁寒草堂奔去。
56。 岁寒草堂(1)()
第十八章岁寒草堂
到了草堂已近三更,借着明亮的月光,点亮书房的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