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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要走了,终于要离开京城了!
fu妻二人双手紧握在一起,不慌张那是骗人的,柴兴感觉到她的手心已经生汗的,将她揽入怀中:“何苦要如此强迫自己。”
“此次离开京城,不知何时复返,或许这是我最后一次见到奶奶。”寻访天下名士,这是件说易也易,说难也难的事,况且需要寻找的名士有那么多,没有三年五载甚至更长的时间他们是不会回来了。若是顺德帝依旧陷于对她的痴念之中,雪音便更不想回京。
有时候避开是一种关爱与呵护,避开了彼此的身影,却避不开深沉的牵念。对于顺德帝只是一份臣对君的尽忠,雪音真的已经没有半点的儿女私情。也是她对太后的承诺,所以她必须去实践诺言。虽然有点像是自找,可她从来都不敢忘当年母亲的教诲,虽是女子,也能为天下人做事,更不敢忘了自己一直就是凌雪音。
无论天瑞府内有多少的罪恶与丑陋,但天瑞府一直是南越百姓心中忠君爱国的将门府邸,更是南越百姓心中真正的英雄之府。
548。 冰释前怨(5)()
雪音做的这一切,是不想让泉下的母亲感到汗颜,更不想让另一个母亲——太后失望。再则,这样的方式既可以满zu自己的私yu,又能为别人做些事,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况且,还给了自己一个可以纵qing山水最美丽的理由。
“你呀,总是喜欢这么强迫自己。”以前雪音不开心,却逼自己笑,大难不死之后,她真的感恩上苍,给了她一次重生的机会。在死的面前,还有什么的怨恨无法释怀,恐怕没有,况且这几年来,她心中一直怨恨都是自己的亲人。所以,雪音是真的原谅了他们,原谅了奶奶与父亲。雪音悠悠地道:“八郎,现在我最在意的人只有你,请你让我永远住在你心里”
“傻瓜——”柴兴幸福的道,“我心中唯蕊儿一人,不会再变。”当他娶她的那天,他就曾誓,今生都不要改变,他会好好的爱她,与她相携一生。婚后,他们经历了太多,有迷茫,有痛苦也有分离,活着就要在一起相依相偎,“一生一世一双人”
她不安的心回复到平静之中。
天瑞府。
夜幕之后,天瑞府华灯映照,还和以前一样,一样的大门,一样的院落,一样的风景
门奴快地奔往花厅,一路高声唤道:“启禀老夫人,贤王爷造访!”
凌定疆手微微一颤,就快三更了,起身忙道:“快快有请!”
点桃夫人不解,拽了一下凌定疆:“候爷真的不怪他了么?”
春天时,凌文良之次子凌逵在凌老夫人的张罗下,过继给凌定疆为子。自从静王柴勇叛逆案之后,韦氏一族因为受到诛连,被抄家查封,韦家上下被往苦寒地,女子或被充为官奴,或被送入宫中为婢。凌文良在春天时连纳了两房侍qie,韦氏敢怒不敢言,见娘家没落唯有默默承受。
如今,凌家上下虽依旧住在天瑞府,却分了大房、二房之别,平日并不在一处吃饭用餐,只在每月初一、十五时吃顿团圆饭。
“有请,快快有请!”凌定疆顾不得点桃的诧异。
凌老夫人捧着一串佛珠,半闭着双眼,一遍又一遍地低念着“阿弥驼佛!”五年,她仿佛苍老许多,满头银丝,脸颊爬满皱纹,眼睛也变得浑浊不堪。
凌逵之妻曹书莞身怀重孕,早早就回房歇着了。凌逵奉旨镇守边关,与曹书莞婚后不久,承袭凌定疆大将军之职,号忠勇大将军。曹书莞也因此被封为一品诰命夫人,封为镇国夫人。
凌定疆看着面前的nan女,能让柴兴如此痴情的女子,除了雪音不会再有第二个。狂知己的心跳,目不转睛想看清那纱帷帽后面的真容。他老了,被皇上摘去威武大将军的称号,依旧是天瑞府的瑞安候,准予在兵部在行走,身ti好、心情好便上朝议事,偶尔不适就告病在家休养。
“请快请”凌定疆声音颤,从纱帷帽女子的体形、举止,他能肯定,确系雪音无二,她真的回来了,愿意原谅父亲、祖母。
549。 冰释前怨(6)()
进入花厅,凌定疆对左右道:“还愣着作甚?快奉茶!王爷请上坐,娘娘娘请上坐!”
凌老夫人听到娘娘二字,启开双眸,打量着面前的柴兴:“贤王爷驾到,请恕老身失礼!”旁边的女人就是传说中的天下第一美人——夏紫蕊。当初柴兴为了她,返婚悔约,执意要娶的女子。正yu下拜,柴兴道:“安国夫人免礼!”
空气顿时变得凝重,凌定疆目不转睛地打量着纱帷妇人,从头到尾她都不曾说过一句话。难道是因为这屋子里的人?
“不相干的,都退下吧,本候要陪贤王爷叙旧!”
众家奴侍婢离开花厅,带上房门。
凌定疆看着点桃:“你也下去!”
她是不相干的人?她是他的妻子!点桃不悦,神情中掠过一丝委屈。
“快下去!”
点桃撒娇似地唤道:“候爷”
雪音见他们fu妻僵持不下,一个要赶,一个又不相离,道:“爹,让桃姨留下吧!”
刚才那声音
凌老夫人再度睁开双眼,双手打颤,是错觉,她好像听到雪音在说话。她的孙女,最爱的孙女已经死了,被自己给毒死了这件事一直烙在她的心头,每每想起,就觉得自己残忍,又怕死后无法面对儿媳与孙女。在矛盾与痛苦中,她开始心向佛门,吃斋念佛,一心向善。
点桃怪异地看着雪音,支吾不清:“你你”
雪音起身,揭开纱帷帽。
真是她!她没死!
点桃惊叫一声:“你是人是鬼?”
缓缓地移近凌老夫人:“奶奶雪音回来看你了”
死人活了?还是她的做的孽太多,亲孙女回来找她索命!
“鬼鬼”凌老夫人连呼两声,顿时昏死过去。
看来,自己未死的事实凌定疆连母亲、妻子都不曾提及过。否则奶奶也不会吓成这样子,还是点桃面容失色,牙齿磕碰得咯咯直响,却硬是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娘!娘啊——”凌定疆大惊。
雪音握住凌老夫人的手腕,只是惊吓过度昏过去了,她真的太冒失了,这样突然出现,也难怪会惊吓到老人。“爹、桃姨,回头让人替奶奶熬一份安神汤。今儿雪音只是回来看看,说完就离开,免得惊吓更多人。”
她想要如何接受,如何原谅,可没想到,她的出现会吓到别人。曾以为,奶奶和桃姨定是知晓自己未死之事,这一切都被凌定疆瞒住了。
点桃惊颤了良久,才讷讷地道:“你你真是如意郡主?”
“是,我是如意郡主凌雪音,也是容蕊王后夏紫蕊!”雪音努力压抑住纷繁的心,“爹、桃姨,今儿回来就是告诉你们一声,雪音不恨了,不怨了,也不再怪奶奶、爹和思若妹妹”顿了一顿,对柴兴道:“八郎,把礼物带进来吧!”
柴兴从门外抱过一只锦盒。
雪音道:“爹,这是我为娘铸造的瓷像。在南岳山供奉两年多,今日就交给爹了。这幅画是雪音熬了三个晚上才绘制而成,是送***礼物。请爹转告奶奶,一切都过去了,她依旧是雪音最慈祥的奶奶”缓缓走近柴兴,“八郎,我们回去吧!”再只下去,又会多向个被她吓昏的人。
柴兴抱拳道:“瑞安候、桃夫人,告辞!”
她真的原谅了天瑞府的一切!
凌定疆凝视着锦盒里的瓷像,约莫半人高,竟与当年的若烟一般模样,一样的风姿。点桃还在愣,可感觉像在梦中,死去多年的人突然出现了,分不清是梦是现实。
“雪音!”凌定疆放下瓷像,追上二人,“能再坐坐么?爹有件东西想给你。”
雪音语调含笑:“我再坐下去,桃姨就该昏了!”
“他们都是太高兴。为父等了五年,你终于回来了,太好了,太好了”
她的父亲眼睛不再明亮如当年,说到此处时眼睛里氲氤着泪珠,灼灼闪光,很快,泪水夺眶而出,挂在脸颊。
550。 冰释前怨(7)()
“爹,三更了,天寒夜凉,注意保重身子你身上的刀伤多,别犯了旧疾”
“嘿——”凌定疆像个听话的孩子,傻傻地应承着女儿的话,用手去擦拭脸上的泪痕,“坐会儿吧!爹让奶娘给你做ai吃的糕点,一会儿就好!”
雪音不忍心反驳,看着一边的柴兴,他温和地冲她点头,fu妻二人交换眼神后再回到花厅,点桃令人搀起了凌老夫人。
凌定疆从侍婢手中取过一只普通的木盒子:“这里面都是你niang的遗物,有有她当年与柳家来往的所有书信。雪音看过后,自会明白其间原由”
他老了,再也没当年的雄姿勃,就像被摘掉刺的刺猬。没有了刺的刺猬便不再是刺猬,只是一个肉球,不会伤害到任何人,却担心着别人的误会和伤害。
“雪音,五年了,捧月阁还是老样子,按照你以前喜欢的样子唉,奶娘的糕点还没做好么?”
“爹今儿时辰不早了,雪音要回去了。若得空,雪音定会回来探望,爹会令人准备好我爱吃的东西吗?”
“会!一定会!”
她笑了,笑得像幼时那样的灿烂。“下次来时,雪音一定品尝奶娘做的糕点。”
手中的木盒很沉重,她一直在找母亲当年与柳家的书信往来,想要找出柳家灭门的真相。和她最初预料的一般,是被人藏起来了,只是那个人是凌定疆。
凌定疆夫妇将他们送到门口,看他们坐上贤王府的大轿。
“要回来啊!爹等着”
声声迟来的关爱,是她曾经多么渴望的温暖,听到父亲苍老而无力的声音,泪如泉涌。她轻轻的撩开轿帘,黑夜寒风中,凌定疆还久久地站在门口,翘望着远去的轿子。
“蕊儿,你想哭便哭吧!”
“八郎”现在,她真的原谅了,看到奶奶苍老成如此,看父亲颓废如此,再多的恨与怨已消散不去,剩下的便只有一个晚辈对长辈的牵念。
拐角处,柴兴道:“去木宅!”
说好了,今儿便要离开,决定的事便不能更改,再过一会儿,城门就该关了。
木宅中,樊洪、怀音与产后刚满月的木蝉翘相盼。
柴兴斥走轿子,说要在木宅住一晚上。
木蝉看了怀音捎来的书信,早早就备了一匹上等马车,路上所需的物什都已经准备妥当。
姐姐要走了,终于决定放下一切,去圆少女时的梦想:游历天下名川名水。什么荣华富贵,什么恩怨恨仇,诸被她放开,只想与最心爱的男子浪迹天涯、比翼双飞。
木蝉可以想像,姐姐将会是何等的幸福。木婵也想要学姐姐那般自在的飞翔,但她身上背负着重振木家的希望。姐姐放开,是因为姐姐已经没有什么放不下,但木蝉不能。她得为刚出生的木小槿作想,还得相伴日渐年老的姑母。
那夜,姐妹二人同卧一榻,说了许多体己的悄悄话。她们用自己的方式来道别,回忆着她们姐妹的相遇相识,到一路过来的相知相惜。彼此的脑海中,都闪过初识对方的样子,还有一起走过的风风雨雨,每每回忆是那样的甜美而温暖。她们是姐妹,虽不是血亲,却是世间最要好的姐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