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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喜欢饮八珍果还是凤泉珠?”漂亮的男子看着就赏心悦目。
雪音应道:“我来沏茶吧——”
她取过桌上的茶具,拧起已开的铜壶,虽不说话,可她的动作纯熟而优雅,整个沏茶的过程丝毫不拖泥带水,完全是标准的江南茶道,男子神情中露出异色。
“姑娘是江南人?”
她没有应话,“多年没有沏茶,先生不妨尝尝。”
男子浅饮一口,浓淡适宜,芳香可口。
雪音没有半点拘谨,而是走近书架,一一扫过眼前的书,从上面抽了一本琴谱,坐回桌前,认真地看了起来。
居然是同样喜欢安静的人,男子看着面前美丽的少女,竟然有些痴了,还以为普天之下,唯有自己是个,天下亦有同样安静的女子。
看了一段,雪音不明白这一段太高亢了,真的是古琴曲吗?可这些音符确实是呀!
捧着琴谱,目光落在窗前的琴架上。
坐在琴前,弹奏起这段琴曲。
“姑娘,这段曲是这样弹的。”男子很快就从她继断续续的琴音中判断出处,亲手将这段弹奏了一遍。
雪音也不客气,便有模有样地重复了一遍。
往后数日,雪音都会出现在这座茅舍之中。她从不问男子的身份姓氏,而男子也从不打听关于她的一切。
男子很快现,这个不知姓名的女子,不但喜欢音律,还jing通棋奕,书法丹青无一不晓。
“姑娘以为这副桃花图如何?”男子想知道,这个陌生女子身上还有多少是他不曾知晓的。
雪音歪头沉思片刻,接过男子手中的笔,用漂亮的桃花小篆写道:“冰雪林中著此身,不同桃李混芳尘。忽然一夜清香,散作乾坤万里春。”(自王冕白梅)
男子yu赞:“好诗呀——”
31。 玉七先生(2)()
她依旧是浅淡的微笑,并未开口,揭起桃花图递与男子,挥笔绘出一幅荷花图,勾勾点点,虽有些许生疏,可看得出功底不错。“小女附庸风雅,让先生见笑了!”
虽然她的画算不得最美,但已经令男子倍感意外。
“姑娘,在下也来锦上添花!”接过笔,挥毫写道:“幽香淡淡也如歌,出水亭亭立碧荷。清雅只因根似玉,种于心海无微波。”(自荷花图)
门外有人高声喝道:“七先生可在?”
男子放下手中的笔,离了书房。
片刻之后,外面传来一阵欢声笑语,有故人造访怎不令人欣喜若狂。
雪音背朝外,一一扫过书架的书籍,许多书是幼时就曾读过的,只是因为心境不同了,再读时竟又有不同的感慨。自小受母亲的影响,她喜欢清静,尽管有时候也会在热闹中嬉笑,只是为了应酬。
“你不来城中找我,实在烦闷得紧,只好过来寻你了。”男子笑得爽朗。陌生男子正yu进入偏厅,却被七先生拦臂挡住去路:“这”
“七先生,这是为何?我每次来,你都迫不及待地请我进书房难不成,这书房里另有玄机?”男子鲁莽地推开书房,房内的桌案前,稳坐着一个美丽的女子,手里握着笔,正在勾勒丹青。
他浑身一颤,心中似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少女有一双份外明亮、清澈的眼睛。
“七先生原来是得了一位天仙美人,难怪这半月不来寻我。”
七先生忙道:“崔兄切莫误会,这位姑娘”
先生长得湿润如玉,不曾想连他的朋友也有一幅好相貌,只是与七先生不同的是,这个男子身材略显壮实,轮廓分明,虽是初次见面,竟似在哪里见过。
“在下崔稹,见过姑娘!”
他就是崔稹,是了,是崔璋的二哥,难怪眉宇与崔璋有三分相似,只不过比崔璋更为清秀帅气。
“七兄,还不赶紧介绍一下,这位姑娘是”崔稹焦急地等候着。
七先生份外尴尬,相识有半个月了,他竟然不知道这女子的姓名。“不知姑娘可否告知芳名?”
母亲本是江南谢家之女,不如就用母亲的真名好了,“小女谢若夕!”
崔稹笑道:“谢若夕,可是当年江南四家成立女子诗社的江南四大才女谢若夕?据在下所说,二十四年前此女便已失踪”
母亲在江南一带竟有如此美名,鼎鼎大名的才女哟。
“崔公子见笑了,此若夕非彼若夕。”
七先生神情略带异样,yu言又止。
雪音被二人看得有些不解,他们似乎知晓她不愿道出真实姓名,“七先生,小女此次造访,是来辞行的。明日小女便要离开此地了,这些日子叨扰先生了”
“姑娘要去何方?”
雪音一片茫然,“天下之大,总会有安身之处。也只好走一步算一步了!”
这些天,雪音有一个非常明显的感觉,和文人才子在一起,她觉得自己才疏学浅,心底有些许自卑;可与武将莽夫在一起,又觉得自己是个无助的弱女子,还是自卑。什么时候,她才猛然现,自己既不是才女,又不是侠女,更不是奇女。无论学识、才情都算不上顶尖的。
匆匆告别,她沿着上山的小径缓缓而行。
站在山间小道,远远地瞧见过来一行人,走在最前面的男子竟是她认得的。忙忙躲闪,纵身躲到草丛之中,还未蹲下,就听到有人唤道:“凌雪音!给本王滚出来,你躲本王还要躲到什么时候?”
现她了?
她来不及细想,转身就往山谷里移,慌里慌张转身就跑。
凌雪音生辰次日,柴兴便再进天瑞府。一大早她与凌老夫人就去皇觉寺理佛静修去了,心里想着,她过上几日便会回府。可她躲到皇觉寺里就不见了影,一连等了半个月都不曾出过佛寺,结果他闯入寺院一看,才知道她根本就不在禅房里。
经他威逼利诱,红花才道,这些日子她的行踪怪异,早上离开,到黄昏才回寺庙,不过看样子心情倒还不错。
昨儿便在林子里转了一天,没有找到她的身影,她如果还来,难不成这林子里有什么好玩的事物。
昨晚红花便告诉她了,说柴兴寻到了寺院,要她无论如何也要在寺中候他。
他说候就候吗?她可不会听他的。
不动还没事,但柴兴那一声高呼,她慌了神,这些天一直跟文人待一块儿,连自己也曾习武都快忘了,这一动立即就被柴兴看到了。
“凌雪音,给本王站住!”
她根本不理会,只是拼了命似的往谷里跑,提着裙摆,顾不得仪态。
很快,她就进了茅舍。
二人正在讨论刚才的丹青诗词,一个去了的女子复又回转,她快地关上偏厅的房门:“崔公子,外面有人追我,拜托帮我挡一挡!”
柴兴带着几名随从,很快就到了茅舍之中,远远就看到她躲进了这里,这丫头真够笨的,也不是这种躲法。
“凌雪音,给本王滚出来——每次都躲,你就不能玩点儿别的花样。快出来——”
七先生与崔稹皆怪异地看着这个纤纤弱女,她竟然是名动京师的凌雪音。这些天偶有耳闻,传说,她拒了八王爷与崔家的求亲,还说谁都不嫁。在生辰那日穿了一袭白衣,惊为天人,居然说那是给自己送葬。
“姑娘,你不必担心,在下去瞧瞧!”七先生道。
崔稹近乎用不可思议的目光打量着面前的女子,她就是凌雪音,看来传言真是能害死人,明明是个天仙般的人儿,偏说成是肥胖丑女,真不知道这世人是如何传出来的。
透过窗户,她能清晰地看到七先生与柴兴说话。
柴兴见到七先生居然谦恭起来。
32。 玉七先生(3)()
为什么会这样?
崔稹唤他“七先生”。
“崔公子,七先生到底是什么人?”
崔稹冷笑一声,“听说你与他相处半月,难道你不知他是当今七王爷么?”
“七七王爷?”她沉吟着。
传说中一片痴情,因为jiao妻病亡而隐于山野的皇族才子七王爷么?
京城四大俊杰:玉柴英、笑崔稹、铁笔丁仲宾、冷谢鹏。七王爷柴英,又有“玉七先生”的雅号。难怪他长得那么俊朗,竟然是南朝出名的美男子柴英。
罢了,既然躲不过,不如坦然面对,何至如此胆怯,她与柴兴之间又没有做出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她深吸一口气,定定神,推kai房门,抬步离了书房。
柴兴见她出来,嘲讽道:“丫头,你总算愿意出来见我了。”“你知不知道这两日有多冷,你居然为了躲我,天亮就出门?”
她昂起头,迎视着柴兴的目光:“我没有躲你,我只是想静静。”
柴兴跳下马背,将雪音拉到一边,低声道:“听说三日前,你爹纳了一房年轻漂亮的侍qie,这几日正宠得紧。你不会有事了?”
“那又怎样?”
哦,好像这些事与她无干似的,这不就是说,她不会再有危险,自少她那个疯狂的爹不会再去找自家女儿的不是。
“我喜欢你,我娶你?”
雪音感到可笑,板着面孔道:“多谢八王爷垂爱,可雪音在娘坟前立过誓,今生不嫁帝候豪门。”
“这话什么意思?”
“意思是我不会嫁给皇亲贵戚,所以不会嫁给你。”“你对我是同情也罢,是喜欢也好,都与我无干,那是你自己的事情,但我应该把自己的决定告诉你。请八王爷好自为之,以后不要再来扰我清静”
柴兴哪里受过这等奚落,他待她一片真心,竟被如此看待,顿时暴跳起来,厉喝道:“凌雪音,你这话什么意思?什么叫不要再来扰你清静?你该不会在寺院呆得久了,也想着要出家吧?”
“八王爷,拜托你了,不要再来纠缠,你是皇族,什么样的女子没有,就不要拿我凌雪音捉弄取笑了。”
“你以为我在捉弄你?原来我在你心里竟是这样的人?”柴兴说不出的心痛,“好,既然如此,便实话实说,我找你不是为了儿女私情,是想告诉你,太后要见你。”
她是这样看他的,他的一片深情被视为捉弄。多年来,他从未像现在这样认真过,不否认,对她,他有过震惊、意外,也有过同情、怜惜,可更多的是喜欢。一个饱经痛苦磨难却依旧可以绽出灿烂笑容的女子。
从第一次看到她,就觉得她的笑与她的容颜格格不入,与她的笑容无关,只是她的笑里有了太多情绪:忧伤的、淡漠的,甚至是孤傲的。
他欠了她,当年他执意抗婚,对于他那只是一场闹剧,可对她,他却毁掉了她的名节。是他说她肥胖丑陋,粗俗凶悍,而他只是因为看见了当年身中绒毒的她。
“好,我随你回京!”她不想做个避世的弱者,前面哪怕充满了坎坷,她也会硬着头皮去闯。
柴兴在花丛行走多年,他知道如何不动情,可对凌雪音,他还是动了真情。从震惊到好奇,从同情到喜欢,是什么时候决定要娶她?不是她二十生辰的那天,应该更久。是他在皇宫中见她与皇兄如此亲近,莫名,他就想把她占为己有。
一个令皇兄关切的女子,一个让皇兄眼中浮现柔情的女子太特别了,后宫嫔妃没有做到的事,她,当今南越朝的丑女将军却做到了。
别了山谷茅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