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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确实是看到了。”她干笑,点了点头。
他询问的口气和问话的内容不太相搭,倒是比较像在问“听说你那天在暗巷里目睹警匪枪战”之类的。
“怎么了?忽然问我这个?”她微笑问道,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正常一些。
忽然,李绍玲打开试衣间的门跨出。
“唉呀,我真的是该减肥了……”却在视线对上眼前的男女时,表情明显僵硬了些。
“啊……”她立刻认出了石诺伦。
“真巧。遇到朋友?”她看了看蓝晨玥,再向石诺伦递出笑容。
李绍玲的出现似乎完全无法阻断些什么。
石诺伦回了一记礼貌性的微笑之后,继续说道:
“你知道……他以前专精的其实是花式调酒吗?”
蓝晨玥沉默了几秒,摇摇头。
记忆中,她只在几年前看过一次,而且还是在自己家里的厨房。说那是他专精的领域,未免也太稀罕了点。
石诺伦继续说著:“他的花式调酒当年可是红遍台北市的夜生活圈,甚至连五星级饭店都争著要他去当首席调酒师。”
说到这个,他似乎是想起了什么,露出浅浅的微笑,而微笑之中却夹杂著些许无奈。
“只是后来发生了一些事情,他就再也不想去碰那一块,不管有多少人期待他的‘复出’都没有用。他不肯就是不肯。”
蓝晨玥听了,顿时不知道该怎么想。
李绍玲见气氛凝重,不敢插话,迳自走到旁边佯装挑选衣服。
不可否认的,石诺伦这席话确实有暗示的效果在,但蓝晨玥已经没有勇气再次一厢情愿。
“然后呢?”她轻咳一声,故作冷漠。
“然后你很幸运,”他凝视著她,像是要她好好地记下自己所说的每一个字。“从来没有人可以再目睹一次,但你却看到了。”
“你未免说得太严重。”她低下头,自嘲地笑出声。“当天晚上那么多人,幸运的不是只有我。”
其实,她一共看过两次。这点她心知肚明。
“你要这么想也无所谓。”石诺伦耸耸肩,似乎早料到她会这么说。“我只是要让你知道,你看到的画面是多么珍贵。”
蓝晨玥却嗤笑了出来。
“所以你的意思是……只要在情人节时好好用心安排,剩下的三百六十四天就可以什么都不在乎?”
她要的,是他时时刻刻的注目,而不是两次即兴表演。
石诺伦静静地看著她,许久后才缓缓启口。
“原来你一点都不了解他。”
这句话的杀伤力够大。
“还是你其实根本不想去了解他?”他又追问了一句。
“我不想?”
蓝晨玥不自觉地出声抗议:“到底是我不想,还是他绝口不提?”
做为他的妻子,他却从来不曾向她诉说过有关自己的过去,甚至还需让一个旁人来提醒,这让她情何以堪?
忽然──
“你朋友?”
一个长相艳丽的女人走上前来,揽住石诺伦的手臂。
“你挑好了?”石诺伦问对方。
她摇摇头,一脸扫兴的。
“我才试一件出来就看不到你,害我找你找了好久。”
“抱歉,刚好遇到朋友,想说过来打声招呼。”他浅笑,对女人的不满无动于衷。
女人“喔”一声,神情里没有太多的在意。
“我们去另一间百货逛逛好了,这里没看到什么喜欢的裙子。”她转向蓝晨玥,扬起嘴角。“介意把我的男朋友还给我了吗?”
蓝晨玥微怔,摇摇头,生硬地回应一抹微笑。
“好吧,我的废话也说得差不多了。”
石诺伦吁了口气,在转身离去前还是忍不住又停下脚。“我相信若你肯问的话,他不会绝口不提。”
语毕,他任由女人挽著手,一同往出口的方向离去。
“她是谁?”
余靓恬忍不住追问。“该不会是你前女朋友吧?”
“你这话要是说出去,我会被砍的。”石诺伦忍不住笑了出来。
“笑什么?”
“因为她是圣昂的前妻。”
“嗄?前妻?”
她震惊,不自觉地停下脚步。“那家伙结过婚?”
“他是‘海边’那个酒保,我没记错吧?”
李绍玲立即凑上来关心。
“嗯。”
蓝晨玥轻轻点了点头,思绪却仍停留在石诺伦的话里。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那男人说的话,她多少听见了一些。“你们认识很久了?”
一连串的问句,让蓝晨玥无法招架。
“也没什么,他只是在跟我聊另一个朋友的事情而已……”她随便说了句话来搪塞。
“谁?”李绍玲果然是八卦雷达。“哪一个?是不是那间酒吧里的另一个男人?”
“真的没什么。你干嘛这么好奇?”蓝晨玥苦笑,故作轻松。
李绍玲哼笑了一笑,此时此刻,她早已不信先前那套“不怎么熟”的说词。“看你们聊得那么沉重,说没什么就太鬼扯了……”
忽然,她灵光一闪。
“你……该不会这才是你一天到晚愁眉苦脸的原因吧?”仿佛有什么事情在她脑海中被串连了起来。
蓝晨玥没有急著否认,但也不想承认,只是似笑非笑的。
“不会吧?难道刚才那个男人是你的……”李绍玲自行推测。
“不是。你别乱猜。”蓝晨玥制止了她。
“那不然是什么?”
面对她的追问,蓝晨玥静了几秒,道:
“是他说的另一个人。”
“……嗄?!”李绍玲愕然,一双眼珠子睁得圆大。“你说……你说酒吧里的另一个酒保?”
她点了点头。
“真的假的?!”她似乎还停留在震惊的情绪里。“你和他……怎么、是什么时候发生的……”
“他是我的前夫。”
蓝晨玥一句话止住了她的语无伦次。俐落果断,毫不犹豫。
这答案让李绍玲彻底闭嘴。
──难怪她不想去那家酒吧。
──难怪她要把自己搞得怪里怪气的才敢走进那扇门;也难怪她那天晚上几乎从头到尾恍神。
“那……那个人说了什么?”
李绍玲这会儿似乎冷静了许多。
“没说什么,”蓝晨玥撑起一丝笑容,耸耸肩。“只是说了一些我前夫以前在夜店遇到的事……一些我不知道的事情。”
“跟你有关系的事?”
“我不知道,也许有吧。”她叹了口气,看了一下四周。“你呢?有看到喜欢的衣服吗?”
李绍玲先是一怔,随即摇头。
“没有特别喜欢的。而且被你这么一吓,我也没心情再挑下去了。”
“少牵扯到我身上来。”她笑道,试图让气氛轻松一些。
有了共识,两人并肩走出专柜。
“那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李绍玲补问了一句。
她想,她知道对方指的是什么。
“都是我转去空勤之前的事了。”她嘴上始终挂著淡淡的笑容。“抱歉,因为不知道该怎么提起,所以都没告诉你们……”
“这也没什么啦。”李绍玲笑了开来。“只是你有烦恼也不说,太不够意思了,摆明著不把我们当朋友嘛。”
蓝晨玥只是低头直走,没有心思去回应她。
“啊,对了!”
李绍玲忽然想起了某个人的脸孔,下意识地停下脚步。
“嗯?”她也跟著停住,回头看著对方。“怎么了?”
“你刚才不是说……有一些‘他’以前在夜店遇到的事?”她向前走了两步,走到蓝晨玥身旁。
“所以呢?”
“不然我们找个时间去问遥姐,搞不好她会知道一些。”李绍玲满脸期待。
“这……”蓝晨玥却皱了眉。“不太可能吧?”
“怎么不可能?他刚才说的话我有偷听到一些些,他有提到什么红遍台北市的夜生活圈……这个遥姐应该不陌生。”
“不好。这太唐突了。”
蓝晨玥打从心底不认为这是个好建议。
“你这样就太见外了,亏遥姐当初那么照顾你。”她故意摆起脸色。
然而却还是无法让蓝晨玥释怀。
“别考虑了。难道你真的一点都不想了解他?”
此话一出,蓝晨玥怔住。
“……你岂止是偷听到一点点,你根本是听得一清二楚。”她翻了个白眼,不自觉地苦笑。
“这是职业病。”
李绍玲一把抓著她就往前走。“就算再忙,也要时时刻刻留意乘客的一举一动,是吧?”
“可是,真的一定要去问遥姐吗……”
蓝晨玥在心里哀叫。
并非她不想知道更多,而是她似乎已经可以想像──她肯定会先被逼问“完整版离婚过程”。等到她们都问满意了,话题才会切入最初的主轴。
况且,遥姐真的有可能会知道吗?
什么样的事情会让黄圣昂断然放弃自己最拿手的技艺?
她想像不出来,也从未想像他的过去。
她只知道他是怎么进了酒吧这一行,只知道他是怎么认识石诺伦那一票兄弟,只知道他以前是个吊儿郎当的学生……
接下来呢?
忽然,她惊觉到自己完全不了解他在这一行所面对的一切。
她不知道他在酒吧里都在做些什么,不知道他会遇上哪些客人,也不知道他是否会像自己一样,在工作上碰到令人烦心的事。
当然也毋须提及他曾经是花式调酒好手的事实。
原来,她一点都不了解他。
但他却从来没有埋怨过这一点,从来没有要她聆听什么,更不会要求她去接受他的生活方式。
──他最熟悉的,她竟然如此陌生。
她想,她在这一刻终于能体会了。
因为他从来就不想去要求她,所以,他选择很干脆地签下自己的名字,用最残酷的方式还她自由。
黄圣昂压根儿没期待过能再遇见她。
尤其是以这样的形式。
遥望过去,她穿著那袭蓝紫色的空勤制服,脚边摆著一只简单的行李,就这么伫立在“海边”的门口。
他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在作梦。
来来往往的视线似乎令她有些不安。也难怪,任谁都会对一个穿著制服、站在酒吧门口的空服员感到好奇。
半晌,黄圣昂醒神过来,重新调整了情绪,这才继续往前走。
“等很久了?”
他的声音让蓝晨玥抬起头,神色里似乎有些失措。
“啊……你来了。”
蓝晨玥干笑了一笑,直视对方的目光似乎变得有些困窘。“我还在想会不会是诺伦来开门。”
“那家伙只有在夏天的时候才会比我早出现。”他笑道,同时拿出钥匙开启了铁门。
“是吗……”她始终挂著那抹不怎么自然的笑容。
“你呢?”他伸手打开那扇玻璃门,领著她走进漆黑的酒吧。“在这里等很久了吗?”
“还好,大概半小时而已。”她随著他走进,看著他前去开启每一盏灯的电源。
黄圣昂没再说什么,只是自顾自地钻进吧台,开始著手做一些……杂事。
──他不好奇吗?
这令蓝晨玥有些纳闷。他为什么不开口问她来这里的原因?
“刚下飞机?”忽然,他抬起头望向呆站在门边的蓝晨玥。“随便坐吧,你站很久了。”
蓝晨玥先是一怔,才将行李提至吧台前摆著,挑了一张高脚椅坐。“不是,我飞十一点的班机。”
黄圣昂只是“喔”的一声,便又低下头做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