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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黑眼圈深得吓人,两颊有些凹陷消瘦,整个人瘦了一圈,仿佛受尽了折磨,好似刚从生死边缘走过一圈的人,是他,而不是她。
她从没想过他会为她哭泣,她从没想过他会爱她,但在那无边无际的黑暗中,她的确听到了他的声音。
每次她听到他的声音往回走,身体就好痛,痛得她无法忍受,但离开他,她的心却更痛,所以她逼自己朝他的方向走去,中途有几次,她痛得好想放弃,可是他沙哑的恳求却让她无法转身离开。
他低哑的声音,指引着她,牵引着她,直到眼前大放光明。
他在哭,滚烫的泪滑落脸庞,让她的心好痛。
起初她不是很了解自己发生了什么事,然后才慢慢记起,然后才晓得她昏迷了五天。
她身上只被打了一个小洞,就痛成这样,实在很难想象,当初断了双腿,又多处骨折的他,是经历多么可怕的痛苦与折磨,才有办法存活下来。
他的家人,陆续都来看过她。
从白云那儿,她知道蓝斯之前一直没怎么睡。
“蓝斯?”
白云离开后,她抚着他的脸问:“你要不要去睡一下?”
“我有睡。”
“什么时候?”
“你睡着的时候。”
她既心疼又好笑的看着他,然后轻声开口邀请,“那你可不可以上来陪我躺一下?”
“你身上还有伤。”他拧着眉,“我会压到你的。”
“不会的,这张床很大。”她握住他的手,柔声道:“而且……我自己一个人……睡不好……”
他自己一个人,也睡不好。
看着她苍白的小脸,蓝斯没有犹豫太久,便以手撑起自己,从轮椅上站起来,小心地避开她手腕上的点滴,躺到床上去。
这病床虽然比一般的病床大,两个人躺在一起还是只刚好而已。
她对着他露出微笑,和他十指交缠。
“谢谢。”
“睡吧。”他吻着她的手指,哑声说。
她安心的闭上了眼。
蓝斯凝望着脸色仍显苍白的她。
她的心跳,轻轻的,透过她的肌肤,传到他的掌心。
她的呼吸,轻缓但很规律。
他可以感觉到她的体温、她的气息。
半个小时后,他终于不自觉地闭上了眼。
这是不合规定的。
那并不会影响到她的伤势。
老巫婆和护士说话的声音在远处响起。
他试着想睁开眼,却累得无法清醒。
可是……
你是在质疑我吗?
老巫婆的声音冷冽了起来。
不……
我的孙媳妇能够安心休息,才是最重要的,我相信,你们院长也会同意我的看法,或者你应该直接去问过他的意思。
不用了,公爵夫人。
很好。现在你可以和我一起出去,让公爵和他的夫人休息了吗?
是的,公爵夫人。
谈话的声音逐渐远去。
关门的声音响起。
一切又复归寂静。
他放松了下来,轻握着她的手,听着她的心跳,感觉她的呼吸。
然后,缓缓睡去……
第十七章
对方易容成庄园里的员工,所以我们的人才没及时发现。
逮到人了吗?
抱歉,当时情况不容许让他再开一枪,丹尼只能将他当场击毙。
还是没有线索?
这个杀手?没有。他很干净,没有纪录在案的指纹,也查不到身分。
低沉的谈话声断断续续的传入耳中,音量不高,她却还是醒了过来。
她睁开眼,看见蓝斯不知何时下了床,坐在轮椅上,他人在窗户边,身边站着一个魁梧壮硕的身影,她很快就认出那是巴特集团的安全主管,杰克·布朗。
“这种情况不能再持续下去。”蓝斯一脸阴寒,“我不要她时时刻刻都担心有人会从后推她一把或朝她开枪。”
“我知道。好消息是,我试了所有的可能性,包括曾和她合作的对象、同事,和几家和她接触过的公司,结果发现强森·贝鲁特博士的财务状况出了很大的问题,他同时和夫人研究相同的技术,且进展并不是很顺利。坏消息是,这位博士的赞助者是联合药厂。”
联合药厂?
蓝斯为之一凛。
他知道这间公司,它是全球最大的药厂,拥有将近百分之十的市场占有率。
杰克沉声道:“凭贝鲁特一个人,无法把事情处理的这么干净,我想联合在背后搞鬼的可能性很大。过去一年,实验室曾数次遭骇客尝试入侵,我想他们认为,能取得她的实验成果最好,如果不能,她若死了,实验也无法完成,他们一样能期望贝鲁特中用一点。”
他看着杰克,在瞬间领悟到一件事,“她在这里不安全。”
“对,只要有机会,他们就会继续试。老实说,艾斯特庄园实在太大了,光是那栋屋子里,平常就有一百个左右的仆人,要是加上外面那些因应季节需要所请的园丁和农夫,全部加起来就超过两百五十个人会在那地方出入。在处理好联合药厂之前,你必须把她送到人少一点,而且最好有铜墙铁壁的地方。”
蓝斯脸色一沉。
他知道一个地方绝对安全,至少他从小到大,没有任何人能够混进那里,那地方的保全也的确有如铜墙铁壁。
非不到必要,他真的很不想回到那里,但他更不想看到她再出任何事,他脆弱的心脏没有办法再承受更多的打击。
深吸口气,他很快的作下决定。
“联络查德,通知他所有情况。”
“是。”
“告诉你的现任老板,我要和他通电话。”
“没问题。”
杰克走出去后,蓝斯才看到躺在床上的她醒了。
“你要送我去巴特庄园?”她轻声开口,眼里有着一丝不安。
“不。”他推着轮椅回到床边,握住她的手,坚定的说:“我要和你一起去巴特庄园。”
“你确定?”
“确定。”
“但你父亲……”
“他不是问题。”
他的父亲,永远都是问题。
她知道,因为他父亲的关系,他很不想回去,但他的回答,没有任何迟疑。
他是为了她的安全才回去的。
凝望着他,泪水倏然再度上涌。
“我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你。”看见她眼里的泪光,他哑声保证道:“包括我自己。”
她哽咽的看着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况且,在我复健时,如果没有你在旁边转移我的注意力,我怕我会忍不住攻击那些医生和物理治疗师。”
这一句,让她笑了出来,泪水却也随之滑落。
那么长久以来,这是他第一次主动开口提到他要复健的事,她几乎无法相信。
“你要……复健?”
“对。”他紧紧的握住她的手,看着她,喉咙紧缩的说:“你不要抱太大期望,我不一定真的有办法站起来走路,就算我真的能走了,看起来也不会太正常,我一辈子都会像跛子一样。我的脸,就算整型能整掉脸上的烧伤,但仍无法完全去除疤痕。”
“我知道。”她定定的凝望着他。
“我……”他下颚紧绷,干哑的道:“永远都不可能再像以前一样。”
“我知道。”她抬起手,抚着他烧伤的左脸,含泪哽咽微笑着,“我说过,我需要的从来就不是会傻笑的白马王子,我从小就偏好有鹰勾鼻的坏蛋。”
她是说过。
蓝斯心头一热,不禁又红了眼眶。
他俯身亲吻她的唇,知道自己一辈子都无法再放开她。
离开英国的那一天,天上又飘起了霏霏细雨。
趁着蓝斯在和白云说话,公爵夫人来到了她身边。
虽知他们的离开是必要的,老公爵夫人眼底却难掩哀伤。
“别再轻易离开他。”
莫莲柔声和她保证,“我知道。”
老夫人深吸了口气,“蓝斯……就拜托你了。”
莫莲轻轻握住老夫人的手,看着她说:“等我身体好一点,我会请人陪我一起回来探望你。”
虽然没说出口,两个女人都知道她说的“人”是谁。
老夫人眼里闪着泪光,她点了点头,然后才深吸口气,挺直了背脊,面对朝这里过来的孙子。
“好好照顾她。”
“我会的。”蓝斯看着眼前这面容严厉的老巫婆,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的再开口说:“等事情告一个段落,我会再回来的。”
老夫人满布皱纹的脸上闪过惊讶。
那么长久以来,蓝斯第一次能如此心平气和的看着这位血亲,她有着和他相同的灰眸,还有同样高挺的鹰勾鼻,她甚至和他有着一样专断的脾气。
“关于艾斯特,我还有许多事情要问你。”
老夫人喉头一哽,忍住几乎夺眶的热泪,点头道:“你想知道什么,我都会告诉你。”
蓝斯朝她微一颔首,这才和莫莲一起在其他人的帮助下,上车离开医院,往机场而去。
直到这时,凯蒂的泪水才滑了下来。
莱恩上前,递上了帕巾。
她一直目送到车子远离,才在莱恩的搀扶下,也上车回到那又再次变得清冷的广大庄园里。
只是,这一次,她终于敢再奢望,将来有一天,能看到她守护了一辈子的屋子里,重新充满喜乐与欢笑。
为了以防万一,蓝斯请了医护人员,在飞机上一路随行。
乘着他的专机,他们从阴雨绵绵的英国伦敦,飞越了整个北大西洋和北美洲,降落在阳光普照的洛杉矶。
一出海关,莫莲就看见查德和寇天昂带着大队人马站在那里,那些人个个身材结实,而且全部都穿着黑西装、戴着黑墨镜,一看就知道是保镖,事实上,他们根本就像是一支私人军队。
才三岁的寇劲看到许久不见的爸爸,立刻开心的冲了上去。
寇天昂笑着一把抱起儿子,亲了他额头一下,逗得儿子咯咯直笑。
白云笑着走了上去,寇天昂一手抱着儿子,一手揽着老婆的腰,低头也给了老婆一个深情的吻,不过这记吻可是印在唇上的。
“你怎么在这里?我以为你在纽约。”白云红着脸问。
“我想念你。”他毫不害臊的说,然后看向坐在轮椅上的蓝斯,挑眉道:“而且我相信我接到了尊贵的公爵大人的召见令。”
这男人,就是爱刺激他弟。
白云好气又好笑的拍了他胸膛一下,轻声道:“别闹,他这阵子够辛苦了。”
“那也是他自找的。”
“寇天昂。”她拧眉警告。
“好好好,我不说就是了。”
他笑着又亲了她小嘴一下,才抱着儿子,揽着老婆的腰,一起转身走到一样坐在轮椅上脸色仍略显苍白的莫莲前面,开口问:“你还好吗?”
“还好。”
莫莲瞧着他们,不禁微微一笑,这对夫妻的感情还是一样的好,让人看了羡慕不已。
寇天昂朝她一笑,然后才看向一旁的蓝斯,“嗨,公爵大——蓝斯。”
他话还没说完,腰侧就被白云狠狠拐了一个肘子,他一吃痛,立刻乖乖改口。
莫莲差点忍俊不住,忙低下头掩饰笑意,她听到寇天昂和亚当及唐琳也打了招呼,一只温热的大手握住了她,莫莲抬起头,看见蓝斯担心的看着她。
她回握住他的手,露出微笑让他安心。
但他仍是开了口催促家人移动。
不一会儿,两人被送上了车子,前往巴特庄园。
因为疲倦和药物的关系,她在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