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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几个坐好,老孟头就开始往上端菜。四个炒菜,四个蒸菜,蒸的都是肉食,有带鱼有扣肉,还有用油炸过的肉。
老孟头告诉我们说那叫酥肉,烩一些菜更加的好吃,而后老孟头又拿了一筐馒头和两瓶白酒。
我们几个都饿的够呛,拿起馒头就先吃了一个,而后才跟老孟头慢慢的喝起了酒。
“你们这几个小伙子不简单,什么都懂,我想你们肯定不是普通人吧?”
几杯酒下肚,老孟头的话也多了起来,开始盘我们的底。微微一笑,我们几个都没说话,老孟头也笑了一下,接着说道:
“你们别以为我是普通人,我祖上可是黄河的捞工。你们不知道捞工是什么吧,就是打捞黄河里的尸体。
黄河虽然咱们的母亲河,但一年可有不少人会淹死在黄河里。黄河沙多,被淹死的人基本都浮不上来,那就得用捞工去捞。
我爸爸就是干这个的,小时候我跟他去干过一次活儿,但从那以后我就不敢去了,因为黄河上稀奇古怪的事儿太多,我那次就见到过一回,差点没把我吓死,所以我就没干这营生。”
但凡是跟死人打交道的肯定会遇到许多稀奇古怪的事儿,这是一定的。捞工这个词我还是第一次听说,立刻就来了兴趣,问老孟头那次到底遇到了什么事儿。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就是看到了一具棺材。我记得我那年应该是十三岁,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跟父亲出去干活。
那天本来是风和日丽的,但一把那具棺材捞上来顿时就雷电交加,我虽然没看到棺材里是什么东西,但也被吓的要死,而那次之后我父亲就得了重病,只挨了三个月就走了。”
老孟头开始给我们讲述他那次遇到的事情,而我们三个都忘记吃东西了,完全沉浸在老孟头的事情里。
那时老孟头刚十三岁,在那个年代,十三岁已经开始为家里分担事情了。
因为老孟头父亲是捞工的缘故,在他们村里老孟头家的日子过的算是最好的,连村长都比不上他们家。
原本老孟头是上学的,但因为这里闹饥荒,学校已经没有老师上课了,所以他就闲在了家里。
他家有地,平时老孟头的父亲就在家里种地,钱则攒着给老孟头以后说媳妇用。在饥荒来的时候,老孟头把钱都换成了粮食,所以那个时候老孟头是基本没挨饿的。
这天有个同村的人到他家借粮食,老孟头父亲为人倒是不抠,只要在自己的承受范围之内就会帮衬乡亲。
借粮食的那个人本来是村里的会计,他说要给老孟头的老爹介绍个活儿,说省城有个大户人家的小姐来这边游玩的时候掉进河里了,他们愿意出大价钱把小姐的尸首给捞上来。
自打饥荒开始,老孟头的父亲就没接到过什么活儿,大家穷的连饭都吃不上了,哪里还顾忌掉在河里的亲人。
黄河有鱼,有不少人都会去河里打鱼填肚子,但说来也奇怪,以前能打到鱼的地方现在都打不上来了。
不光是这样,每次人们结伴去打鱼都会有人掉进河里。在黄河边上长大的人没几个不会水的,但那些人一掉下去就再也上不来了,有人下去救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事儿一传开哪里还有人敢去打鱼,如果不是因为这事儿的话这里的人也就不用忍饥挨饿了。
虽然老孟头家里的粮食还有一些,但谁知道饥荒什么时候才能过去,粮食可以维持两三个月,如果饥荒持续一年,那他们以后也得去喝西北风。
好不容易来了个活儿老孟头的父亲想都没想就答应了下来,第二天下午便有一个人找到他家,说是那个大户人家的管家,只要老孟头父亲把他们家小姐的尸首给捞上来他就会给老孟头家一大笔钱,为了表示诚意,他还先付了一些定金。平时老孟头父亲捞尸都是一个人去的,但这次老孟头也想要跟着去。老孟头父亲心说自己这手艺早晚得传给儿子,让他去学学也好。
只要有这手艺,不管到什么时候都饿不着。那时的老孟头只是好奇而已,并没有要子承父业的打算。
老孟头的父亲告诉他捞尸的忌讳很多,只要船一进了河就不能提尸字和鬼字,而且也不能往河里扔垃圾吐痰或者小便,这是对河神不敬,是要受到惩罚的。
当时老孟头是不怎么信这东西的,不过既然父亲这么说他也就只能听着,不然他老爹肯定不会让他跟着去。
出河之前,老孟头的父亲先去买了一只红冠子的大公鸡绑在船头,而后又把一只鸭子绑在床尾。船上又撒了一些五谷,还准备了一小坛黑狗血。
孟老头父亲对他说公鸡和鸭子都是敬河神用的,捞尸之前斩公鸡,捞尸上来之后斩鸭子,这一定要做。
至于五谷和黑狗血则是防备碰到脏东西,黄河水下不知道有多少冤魂,不准备那些东西出河是很危险的。
第一百三十六章 老孟头的往事(二)()
所有的东西都准备好之后老孟头的父亲才开船,老孟头的第一次跟父亲出去‘干活’,心里既有些紧张又有些害怕。
人对死去的人都有一种本能的惧怕,这是天性,老孟头当然也不例外了。不过他心里更多是的好奇,长这么大他还是第一次见父亲‘干活’。
那个大户人家的小姐是在上游一带落水的,虽然黄河大部分水域的水都不算很湍急,但事情已经过去这么久了,谁也不知道那尸体被冲到哪里去了。
老孟头很好奇,好奇他父亲到底用什么办法去寻找那个大户人家的小姐。他父亲也没说,只是往上游划着船,划了大概一个多小时的样子,老孟头的父亲便停下了船,而后点了一锅烟“吧嗒吧嗒”的抽了起来。
虽然老孟头很想问,但他想起在出河之前父亲交代他的话他不敢多嘴。此时水面很平静,四周也没有风,老孟头父亲把一袋盐抽完,便在船头点燃三支香,嘴中念念有词,老孟头知道他父亲这是在祭拜河神。
祭拜之后,老孟头父亲便抄起刀,将绑在船头的公鸡脑袋砍下。大家都知道,公鸡被砍掉脑袋是不会马上死的,还会扑腾老半天。
这时老孟头父亲便把那公鸡解下来扔进河里,让老孟头惊奇的是那只被砍掉脑袋的公鸡居然不沉,不仅不沉,它还扑腾着翅膀往上面游。
见那公鸡往上面游,老孟头的父亲立刻就撑船跟着,那只公鸡足足游了十几分钟才停下沉到水里,而老孟头的父亲则将船停在公鸡沉没的地方。
“就是这里。”
对着老孟头说了一句,老孟头的父亲便将绳网扔下水,这绳网不是很大,但后面的绳子却是很长。
绳网落在河面上马上就沉了下去,老孟头的父亲就在那等着,一直等了足有一袋烟的功夫,老孟头父亲才拉了网绳儿,而且叫老孟头帮忙。
两个人吃力的将绳网给拉了上来,让老孟头吃惊的是居然真的打捞上来一具尸体。从衣服上能看出这死者是个女的,不过因为被水泡的时间长,女人的全身都已经肿胀的不行。
她的七窍里有不少沙土,眼睛瞪的老大,好像死的很不甘心一样。老孟头还是第一次见到淹死的人,忍不住就打了个冷战。
要不是有他父亲在跟前,老孟头死活都不会把这死尸给弄上船,他情愿不去赚这笔钱。
而他父亲一看到尸体顿时就笑了,对方给的钱可不少,只要把这尸体运回去那他就能赚上一笔,换成粮食足够他家人再吃几个月了。
老孟头的父亲把那死尸给拉上了船,但老孟头却没敢碰那个尸体。死去的女人始终都瞪着眼睛,实在是太吓人了,老孟头的父亲也知道他害怕,用手在女尸的脸上轻轻一抹,那女尸便将眼睛给闭上了。
这时老孟头父亲又走到船尾,把那只鸭子给剁了脑袋扔进河里,这才开始撑船往回走。
“儿子,这行饭不是那么好吃的,咱们孟家祖祖辈辈都是干这个营生的,我可不希望到了我这一辈断了传承。
虽然这行饭不好吃,但你也得学,不然的话等我死了都没脸见列祖列宗。你肯定不明白我是怎么找到她的,我告诉你,那都是河神帮的忙。
我用贡品拜祭河神,河神就会让贡品指引我们该往哪里走,至于为什么会到这里来,那是经过计算的。
是根据人掉河里的地点,再计算水流的速度就能算出大约的位置。但这个位置通常都不准确,也可能相差的很远,这就要靠河神帮忙了,所以不管到什么时候,只要出来‘干活’就必须要拜河神。”
可能是因为打捞上来的女尸,老孟头父亲的心情很不错,开始对他传授捞工的知识。老孟头连连点头,但其实他根本就没听进去多少。
此刻他心里只想着赶紧回家,然后把这女尸弄走,他实在是不想跟这具女尸同船共处,实在是太膈应人了。
老孟头父亲没有注意到他的脸色,说完之后便哼唱起了黄河上的小调。回去要比来的时候快的多,半个多小时的时间,老孟头就看到了岸。
想着马上就能上岸了老孟头才长出了一口气,心说总算能摆脱这具女尸了。
这时他们的小船下面传来“咚”的一声,好像是撞到了什么东西似的。小船也被撞的在河里乱晃,得亏老孟头父亲是个老把式,不然船都容易翻了。
“什么东西?”
把船稳住,老孟头父亲趴在船边上往水里看,见一块黑色的木板状的东西渐渐浮了上来,老孟头父亲的眉头顿时就皱了起来。
“这里怎么会有块木板呢?”
这时那木板已经基本全都露出来了,老孟头低头一看,这哪里是个木板,分明就是个棺材盖儿。
棺材盖儿漆黑如墨,太阳照在上面也不反光,不仅是老孟头,就是老孟头的父亲也没有见过这样的棺材盖儿。
就在这两父子感到狐疑的时候,河面上起风了,只是一会儿的功夫乌云就聚集在他们头顶的天空上,而且还打了几声响雷。
出河遇到这种东西是很不吉利的,老孟头不懂,但他父亲却十分的清楚。老孟头父亲拿出五谷扔在棺材盖儿上,没有一点反应,而那棺材盖儿则又往上浮了一些,连下面的棺材都露出来半截儿。
“这……这棺材居然能浮出来。”
水是有浮力的,但像棺材这么重的东西基本上是浮不起来的。老孟头父亲感觉这棺材不简单,而后便将黑狗血也泼在了棺材上。
黑狗血一沾到棺材上,那棺材里忽然发出一阵嚎叫声,那叫声中有愤怒也有怨毒,即便现在是白天老孟头还是禁不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如果他现在不是在船上,他早就跑了,有一具女尸已经够可怕了,现在又出现一具棺材,而且棺材里居然还有声音,对于只有十三岁的他,这东西实在是太诡异了。
“吱呀,吱呀……。”
这时那棺材发出一阵“吱呀”声,棺材盖儿也开始轻轻的晃动,就好像里面有人在使劲的推着棺材盖儿一样。
老孟头父亲见黑狗血都制不住这东西,立刻就拿起船桨拼命的划船,而那具棺材好像是恨老孟头父亲撒狗血,居然在后面追他们的船。
“爸,快划,要追上了。”
此时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