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悄然隐入人群中观望,没有再发现其他可疑人物的钟离晴暗暗舒了一口气,却不敢放松警惕——从那柳子沾的记忆里搜寻到的有用信息不多;只是受了门派中吕师兄的吩咐;上头另有指使者;不过以他的地位,却没资格知道太多。
归根究底,还是要去一次那太乙门才能有些眉目。
想通这一茬;钟离晴也不气馁;只是临到要实施自己的计划,又有几分不甘与不舍搓了搓指间烙着戒指印痕的位置;想到了阿娘;又想到了崇华,她叹了口气;又压下了那些复杂的情绪;神色便再次坚定起来。
五派大比,以往都是各自派上最得意最出色的弟子相互切磋——可以是叫阵挑衅,也可以是轮番守擂;全凭自己喜欢挑选对手;总之胜利场次最多的,坚持到最后的那个,便是本届大比的魁首,而魁首所属的宗派,便是这次剿灭魔修的总统令。
以往的大比,不出意外,最后的魁首都是崇华,这已经是约定俗成的惯例了——是以,这个大比还保持传统,一届又一届流传下来的缘故,除了冰焰岛与千羽门还是不死心地想要争上一争外,便是为了给这些年轻一辈的小弟子们奋勇向上的目标。
只有一颗不服输的心,才是修真路上最好的激励。
而在各派对决以前,作为主办方的崇华往往会设立一些彰显主动权的活动,例如本派弟子间的演武和挑战无形间便是一种实力的展现和威慑。
钟离晴找到徐伊景的时候,她正抱着自己昏昏欲睡的妖兽,不耐烦地端坐在长老席上,周围的位置却空了一大片,无人敢靠近;黑袍掩去了她青筋暴起的手背,也拢下了她蠢蠢欲动的魔气。
这场为了声讨魔修的盛会,却没人想得到,一个正统的魔族,竟然就这样光明正大地坐在席位上,冷眼看着这一群乌合之众讨论着怎么围剿那些魔修。
压下心中暴虐的念头,冷冷一笑:虽然在崇华潜伏了那么久,每当这个时候,却还是不得不感慨人族的愚蠢和孱弱——魔修与道修,本质上全是人族修士,为了道统之争你死我活,实在是可笑之极。
却不知道在魔的眼里,所有人族都是一样的。
一样的卑贱,一样的弱小。
是食物,是玩具,是踩在脚下的蝼蚁。
她也曾经质疑过魔之主交付给她的任务,后来却又无比庆幸自己没有违抗命令,乖乖地潜伏来了崇华——不然又如何能遇到怀中这只笨兔子?
只要这笨兔子安好,而崇华依旧屹立不倒,其他的,她并不在乎。
钟离晴来到她身前站定,当着所有人的面行了一礼,悄悄奉上了丹药,而后提高了声音说道:“青莲峰座下白衣弟子秦衷,愿挑战佑原峰长老徐伊景,望前辈不吝赐教。”
——来了。
纤指又抚了抚蔫了吧唧的小兔子,见她服了丹药便再次昏睡了过去,状态却好了不少,那些正在肆意毁坏经脉的魔气果然被抑制住,徐伊景点了点头,将她放到一边交由信得过的弟子护着,便起身随着钟离晴走上演武台,兑现与她的交易。
论理说,钟离晴区区一介金丹期的弟子,越阶挑战元婴期的弟子无异于以卵击石,更何况是成名已久,威势赫赫的刑峰长老?
众人听她叫阵便交头接耳地议论起来,虽然大都嘲讽她不自量力,不过是碍着她掌门亲传的身份而约束着不曾大声调笑罢了。
“你既然诚心,我也不推辞,权当指点你一番出招吧。”徐伊景负手立于场中,凌厉的眉眼平静地望着钟离晴,端的是不怒自威,身上元婴期的气势压制着,依旧教人胆寒,一些修为较低的弟子已经忍不住打起了哆嗦。
钟离晴微微一笑,不卑不吭地与她行了一礼,目光相对间,已是了然双方的意图,她也不拖沓,翻手一招绝螭剑,轻挽了一个剑花,足下轻点便主动朝着徐伊景攻了过去。
不说别派的弟子,便是崇华的弟子们也鲜少见过这个得以被掌门相中,拜入门下的小师姐,更不要说是她手中这把造型狂肆的骨剑,那骨刺根根外放,剑柄处的红宝石鲜红欲滴,挥舞间剑风凌厉,好似那一根根骨刺都要激射而出,扎向那些旁观者似的。
她这边来势汹汹,拢在黑袍之中的徐伊景却不闪不避,只是微一抬手,一道黑色暗光便从她掌心窜了出来,好似一支利箭直刺向钟离晴的眉心。
众人只觉得眼前一花,耳边却听得“当、当、当”三声闷响,那暗光竟是一柄巴掌大小的飞刃,与钟离晴的绝螭剑在她身前连击三下,却仿佛有了自己的意识一般,刁钻地循着空隙,突破防线——索性钟离晴的剑道功底打得十分扎实,苑琼霜传授她的剑招也尤为精妙,因而面对元婴修士的不算狠戾的攻击,才能堪堪抵挡,分毫不差地将那飞刃尽数拦下,最后一挥剑,竟是反手将那飞刃抽击了回去。
黑色暗光回到徐伊景手中,极速地打着旋,切割风声“刺啦啦”地响着,可见转速之快,若是割到人的身上,也不知是怎么样个光景。
第一个回合权作试探,不过钟离晴既然能够毫发无伤地避开,勉强算作平手,以金丹硬抗元婴来评判,已是极为出色了。
也因而这一回合才落罢,围观之众中那些好事又急躁的已是忍不住拍手叫好,替她鼓起了劲来。
钟离晴却不骄傲,只是将那交手时从暗刃中渡来的魔气悄悄摄进掌心,咬牙忍受着魔气的侵蚀,按计划好的做起了布置。
第二回合交手,她便故意落了一些败象,任由那暗光转换成的飞刃削去了一缕鬓发,同时稍稍逸散出一缕魔气,释放在场中。
那些专心致志关注比斗的修士即便不曾及时发觉,总会有人察觉到这五派之中,有心人可不少。
第三个回合间,魔气已经收拢不少,看着时机便要成熟,钟离晴与徐伊景使了个眼色,后者会意地点了点头,顺势敛起了所有魔气,那脱手而出的黑光却陡然间幻化成了三把,而近到钟离晴身前时,又是一次变化,陡然间进了三三之数,九把寒光凛凛的飞刃朝着钟离晴的罩门逼近,携着风雷之势,元婴之威,铺天盖地地压下,竟是避无可避。
旁观之中,那些阅历尚浅的小辈们多是为钟离晴捏了一把冷汗,那些个修为高深,看出门道的长者却不由生疑——这徐伊景本还压着修为,怎么一下子咄咄逼人起来?那九道寒刃若是袭中了,这金丹期的小弟子怕是性命不保。
危急时分,在那其中一道黑光就要击中钟离晴以前,手中的绝螭剑忽而生长了狰狞的骨獠,幻化成了一条白骨长鞭,将她护拢在其中,叮当声不绝于耳,却无一道黑光能够击中钟离晴。
本以为是那宝剑通灵,自行护主,这就算完了——却见她腰间的御兽袋红光一闪,从中跃出一条手臂粗的小赤蛇,仿佛那树妖精怪似的迎风就涨,呼啦啦一下,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中,变成了一只庞然大物——八只巨头盘旋在空,阴沉地俯视着全场所有人,鳞片覆盖的粗壮躯体充满了力量,四肢有力,指爪如刀,轻易便能将修士撕成碎片。
大妖九婴,伴着森森魔气,好似从西荒深渊来的魔物,教人如坠冰窟,寒意骤起。
“好重的魔气!这是一头魔兽!你是魔修。”徐伊景冷哼一声,当先照着约定好的台词,厉声呵斥道。
“什么!怎么会如此”
“怪不得老夫方才一直觉得不妥,果真是魔气!”
“魔修?崇华掌门的弟子居然是魔修派来的奸细”
“荒谬、荒谬!”
虽然早知结果,钟离晴却依旧为着这勃然作色的喧哗之声白了脸——崇华之名,怕是要毁于她手。
那些人已经找到了崇华,若是被他们抓到了把柄,不说自己,只怕崇华也将迎来覆灭——东明群域鼎鼎有名的大宗门太乙宗也只是那个势力的走狗,更何况区区一个崇华?
要洗去自己与崇华的联系,便只有她主动离开崇华,亲手斩断——她虽不愿,却终究是别无选择。
钟离晴不敢去看那高台之上苑琼霜的眼神,只能挺直了背脊,抚了抚九婴凑过来的一只蛇头,仿佛不屑,实则是用尽了全身的力量压下心底的悲苦狂躁,冷冷笑道:“我本名钟离晴,元都东林人士,一介魔修——既然被你们拆穿了,也省得我伪装了。”
她朗笑几声,好似欢欣地提高了声音:“天下之大,任我纵横,钟离晴从此与崇华——再无瓜葛。”
撇清关系的方法有很多种,然而时间紧迫,她却只能用最蠢也最伤人的这种。
若是自己与崇华一刀两断,甚至以魔修自居,公然叛出崇华,想来这些人也就没了牵连的借口。
崇华叛徒钟离晴——这个名头还真是异常响亮。
钟离晴心中痛极,面上却还要做出畅快淋漓的样子来,隐在白袍下的手指死死地掐着掌心,只能靠着那疼痛提醒自己镇定下来。
纷乱之际,徐伊景却悄然退了开来,而其他长老与各派高手反应过来,正要上前捉拿钟离晴,却听一声冷哼,端坐高台的苑琼霜一甩袖摆,挥手间化去了所有人的攻击:“本座的徒弟,谁敢动她?”
钟离晴浑身一震,却不敢回头,更不能动弹,生怕忍不住泄了神色,坏了大计,只能无动于衷地僵在原地。
“莫非苑掌门要包庇门徒,与我正道作对么?”被苑琼霜掌风扫到,毫无还手之力的冰焰岛的岛主心下恼怒,不由阴阳怪气地说道。
“她是我的徒儿,她犯了混,那也是我崇华的家务事,我清理门户可以,旁的人若敢动她一下,便是与我崇华为敌——柔儿,你去,把你师妹捉回来不懂事的丫头,为师要好好教训她一顿。”苑琼霜轻描淡写地说道,收在背后的手却倏然收紧,攥得发白。
“是,师尊。”陆纤柔冷着脸应下了,面无表情地提剑而上,只有与她相对的钟离晴看见了她眼中的忧虑和为难。
“动手吧。”两相凝望间,钟离晴忽而朝她灿烂一笑,陡然间放开了自己的气势。
在陆纤柔举起手中的剑,直指向她胸口的时候,气息一滞,瞬间移到了数丈以外,避开了陆纤柔的攻击。
对方不愧是元婴期的剑道高手,御剑之术炉火纯青,仿佛是预料到了钟离晴的避让,早早就准备好了应对的剑招——手腕翻转间,那剔透如血的宝剑便一连串刺出了一十二剑,恰逢了天干地支十二处方位,封死了钟离晴活动的空间——明眼人一下便能瞧出来,这招式看着声势浩大,滴水不漏,却委实算不得杀招,而是以禁锢为主。
钟离晴的身法却端的是诡谲莫测,在众目睽睽之下,就这么突兀地闪避开了那十二道几乎封锁了全部方位的剑招,拧身出现在几丈外陆纤柔的身后,凑近她耳边,低声说了一句,在对方愣神间,一掌印在她背后,将她狠狠打飞了出去。
“噗——”陆纤柔坠势减缓,却偏头喷出一口鲜血,聚气稳住了身形。
虽然钟离晴是仗着神秘莫测的身法突袭,到底是小胜一筹。
被击中打伤,已露败迹,陆纤柔却顾不得擦去嘴角的血丝,震惊地望着眸色冰冷的钟离晴——刚才那一下攻击,看着凶狠,其实只是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