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炼气士身具法力,而法力能滋养肉身神魂,除非身周重创法力殆尽,否则精气神时时饱满,又怎能睡得着?他就那么窝在棺材里,一忽把玩把玩自家随身法器,一忽使出些个小巧法术聊作排遣。
这一日,忽有一股大力撞在土行灵柩之上,石林身在其中,直被震得头晕耳鸣。待得运转法力稳住这件法宝,他掀开棺盖一开,却见那无主元神法力凝结之躯颤动不休,原本一副老者面貌也徐徐向自家掌教真人的模样转变。
见此,他当即大喜,朝着同样带着一副欢喜神情端坐元神一侧的青袍贺道:“恭喜掌教炼成化身!”以他性子,见了旁人将这般大的便宜拿到手,自然是只会肉痛不会开怀的;此时喜的却是自家脱身有望,他受够了苦闷,只想尽快离开此地。
青袍冲着土行道人微微颔首,算是领受了祝贺,旋即使出神魂出窍之法,囟门上喷出道隐约是个人形的幽光,猛地便扑到了那元神之上。
九十三章 一气冲霄,中央魔教()
炼气士成就元神之处,须得在天地之中开辟一处虚空,将本源法力尽数寄托其中,而后只取些微法力便能显化法身;至宝凝就的元神也是同理,内中禁制达到二十七重时便可开辟一处虚空,而后凝结法力贮入其间,器物中诞生的元灵与之相合便可显化出元神法身来。
罗天便是操持着身外化身就将自家肉身和土行道人卷进了蕴藏法力的虚空之中,而后发动梭子法器穿过了金光禁法。
甫一到得外间,他顿觉心气一舒。静室之中存身五载,饶是他一心扑在修行和祭炼身外化身上,却也觉着有些憋闷。由其是近两年来,土行道人隔三差五便要询问一声化身多久能成,更让他多少有些不耐。
感受着元神化身之中那直如无穷无尽的精纯法力,罗天扬声作啸,天地元气立时呼应,以他为始向四面八方涌去,交叠成了漫无边际的涟漪。
便在岛上重重楼阁之外加持的金光禁法也随着颤动起来的一刹,罗天忽觉身周虚空一阵扭曲,旋即眼前景色一变,却是一尘子当初布下的虚空阵法受了触动,将他这生事之人送出了外间。
如今他存身之地便在盘肠山底那座门户后,即是当初怒苍派李庆被送出时站立的地方。神魂寄托元神法身,当初遮掩目光的蒙蒙烟岚却已成了摆设,方圆百里内的虫鸣鸟语、叶落花开诸般动静,皆都在他感应之中。
察觉周遭全无人迹,想来不管是得了宝贝的还是机缘不济的都不愿在这天地元气稀薄的地界多做耽搁,罗天便也忖道:“世间有无尽机缘,却没有齐同加于一人身上的道理。我此番所得好处已是不少,但是将这元神祭炼成了自家化身,便足为我在仙流之中安身立命的倚仗了。须当谨记盈则亏的道理,那三星洞、飞云阁与无涯岛不去也罢。”
踱步走到门户正前,再去看一眼其上所书文字,相对初见时他却另有体悟,心道:“甚的‘福地不积雨潦,仙山自起岚霏’,都是屁话!唯那‘或有一尘’才说得实在。一尘子飞升大千而去,仙府中的宝贝于他那等修为而言没甚用处,留在此间让后来人得了去,日后若在大千世界相逢,感念他遗宝恩泽之下,自也会出力报答。此乃一尘子用意所在为己谋利便是私心,便是人之本性,任是有了通天彻地的本事,也抛不去这俗世红尘烙下的印子。”
罗天旋又想:“未入仙流之前,我卖力挣扎,边要果腹求活,边还日夜奢想着出人头地自在无拘;待得撞了机缘开始炼气修行了,虽无饥寒相迫,却有大势相比,难得惬意。此时心中想的还是出人头地、长生久视、随心享乐,所求不也和在凡俗时相差无几?换而言之,修行倒真是为那尘心大欲了。”
想到这里,他不由笑了,转身冲那门户上的牌匾拱手一礼,道:“见得本心,对前路所在才更清明。亏得一尘子前辈留字点醒,日后若能相逢大千,还要当面谢过。”旋即便操使这黑袍黑脸的身外化身冲天而起,撞入了千丈高空之上的虚空阵法里。
再现身时,罗天已降临到了小千世界之中,正落足在华山独孤峰当腰的石台之上。重新感受到比希夷洞天之中足足丰沛了数十倍不止的天地元气,便如同干渴得喉咙生烟之人发现自家落入了净澈的湖水之中,他不由地远转法力收摄天地元气朝自身投来。
一尊元神全力施为起来,威势当真骇人得紧。但见方圆百里风云骤变,天地元气接连投入身外化身之中,恍惚间,他只觉烈日毫光也似被扭曲,夹在在元气之中,一并被炼化成了法力。
“是哪位道友来了我华山?”
正自觉舒爽时,忽有人声自山中传来。罗天忽地惊觉过来,心道:“却忘了这是华山仙宗道场所在,不该随意施为。”
循声望去,他见得重山之中升起一朵丈许大小的红云,其上盘坐着一个赤发朱髯、高颧方颔的黄袍道人,不是曾有一面之缘的华山烈火祖师又是谁来!
想起为仙宗掌教被纵横斋主人算计那次,罗天不由失笑,当下遥遥拱手作礼道:“贫道借贵宝地接引仙光去那希夷洞天住了五载,此际一身法力离告罄不远,出得外间急于补充,却一时忘了身在华山仙宗左近,竟引得烈火道友出来。”
那烈火祖师这时已驾云到了近前,言道:“道友勿怪,非是烈火霸道,容不得旁人来我华山地界走动,实是近来仙流中乱象已生,处处都不平静,多有宗门被卷入其中。是以道友在此显化元神,我来问个虚实。”他面上虽是带笑,却也暗做着防备,又道:“烈火惭愧,竟未见过高人颜面,却不知道友法出哪家?”
听得烈火说起仙流之乱,罗天立时想到了天行宗、慈航院、大空寺那三家要做的事情上,只是如今不是思量的时候,便先自捏谎答道:“贫道原在东海一座水府潜修,不常出世走动,道友可唤我一声天都道人。年前劣徒在那青城山上立下一座剑宗道场,此番出来,便是去探他的,恰巧赶上两甲子出世一回接引仙光,便顺路去那先希夷洞天里走了一遭。”
炼气士的修为一到元神境界,便有无量寿元,若非是有深仇大恨,又或利益当前不得不争,便鲜有出手生死相搏的。倚仗化身,罗天此时也有元神境界的神通手段,倒不虞对面那人会无端向自家出手,是以也不费力防备。
说来他这身外化身乃是至宝凝结,本体已破,内中禁制全失,修为也便再无精进之望了。比之初成元神之人尚有所及,但用来唬人也已足够。
闻得罗天答话,烈火祖师,颇显亲近地摆出笑颜来,又道:“天都道友此番可寻到什么宝贝?”
罗天摆手一笑,道:“前辈古仙手段神妙难测,贫道在内中耗了五载光阴,却连一处禁法都未能破开,只吃了不少苦头。此事说来丢人”旋又将话头挑到自家欲知之事上,“倒是烈火道友方才说仙流有乱?若是不忙,还请说解一二。”
烈火祖师见得眼前这黑袍黑脸的神情不似作假,且自家这华山道场还真没甚么好图谋的,于是也就信了罗天话。他先是摇头叹了口气,旋即言道:“道友在洞天之耽住了许久,却不知这外间这半年来出了许多大事,这话还得从天行宗说”话说了一半,他忽地转动向南方天际望去,眉头紧紧皱起。
罗天这时也生了感应,扭头看去,见得一道汹汹火光如浪头般自南方天际卷来,其上站有许多身影,一杆大幡立在正中,上书“中央魔教”四个大字。
九十四章 摩尼天王,一具干尸()
“我虽不认得,却知其来路。”烈火祖师如火的面容也罩上了一层严霜,“这干人等近日来做下不少大事,两浙路上,有四家大小仙流道场被他们灭了去,便连钱塘江一处水府里有位成就了元神的海鸥子道友,也丧命于这方出世不久的中央魔教之手。”
罗天立时请教:“正教十派未出手降魔么?”
“正教十派?”烈火祖师摇了摇头,“月前五台剑派传书天下,言称闭户百年;前两日峨眉剑派亦通告仙流,自此阖门封山。名门大派是何打算,我也猜度不到。”
在这当头,如潮火光已经席卷而至,将将停在两人上方丈许处。
烈火祖师见状,面生恨色,眸中迸射缕缕精光,朱须赤发俱如被火烘烤了一般缓缓卷起。旁人成就元神,都立时得享无尽尊荣,惟他甫才成就元神不久便被冥离子算计了一把,在群仙面前大大丢了一回面皮,且要受纵横斋驱策;如今见得火光泊于头顶,更如被人踩了一脚,心中哪能痛快?
罗天本就修为不济,如今能与华山仙宗的掌教齐头并列,还是倚仗了一尊元神化身;未真个当自家是元神高人,便也没恁大的脾气。
他这时仰首去看,乃见火光之上摆着三把交椅。
居中坐一满脸横肉的壮硕和尚,身上却未穿僧袍,反如凡俗武将一般披挂着甲一,百十个核桃大小的念珠穿挂颈上,手中抚弄着一尊玉雕骷髅。
左首一把交椅上,坐一英武青年,作将军打扮,银甲银盔呲牙马靴,怀抱银枪一杆。
右首一张交椅上,坐是个中年汉子,装束仍是军伍将官模样,甲裙俱全,散发披在肩后,怀抱雕弓一张,腰间系着个箭壶,显出九只铁羽长矢。
“你等来我华山道场作甚?”烈火祖师策动座下红红升起三丈,居高临下望向火光之上那三人发问,语气自是不甚好。
“烈火祖师?”座居当中的和尚随意问了一句,也不等对方作答,又自道:“我唤作邓元觉,乃圣公座下第二天王。”旋又分指左右,道:“这两位是我摩尼教第七天王庞万春,第八天王吕师囊。”
烈火祖师闻言,冷笑一声,道:“圣公?可说的是那方腊?哼!我不管你们在南方如何折腾,只是莫来我华山道场搅扰清净。五岳仙宗同气连枝,非是两浙路上几家小门小户,更不是钱塘水府那散人海鸥子可比。”
罗天心道:“五岳仙宗还真不好惹,这烈火,加上泰山玉阳真人和嵩山冥离子,共有三位元神高人;且还都受一人节制,能同心合力一处。”
这时那唤作吕师囊的银甲将开声言道:“我等此来华山是取一件事物,未想犯你道场。快快让开,莫要自讨麻烦。”他旋又望向罗天,意味不言而明。
罗天早已施法感应过,只觉这几人虽精血饱满、法力内敛,但至多也不过是结丹境界的修为,不知他们如何敢在自家与烈火祖师面前生事。非是此间地主,他虽有疑惑,却也不去出头,只对那人笑了笑,道:“贫道非是华山仙宗之人,路过此地与烈火道友谈说两句罢了。诸位若要行事,还需问过主人,我只旁观,过会还要往青城山去探我一位徒儿。”
银枪将点了点头,道:“如此最好。”
烈火老祖这时气得火起,道了一声:“猖狂小辈!”探手往前一捞,顿有一条绿焰结就的火蛇生出,朝那吕师囊卷去。他这尊地火元神威能不凡,举手投足都有毒焰呼应,莫说是区区小辈,便是同样元神修为的炼气士也不愿吃那火蛇沾身。
罗天本道那三人这下要吃苦头了,只能看他们如躲避元神高人的手段,却不想那吕师囊口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