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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那无主元神炼化舍利精元进补时曾爆发出雄浑法力,屋中许多尚未来得及炼化的宝贝俱都被掀飞,撞破墙壁触及其外一层金光禁法之后,便如鱼儿入水一般消失不见了。待得那法力收敛之后,莫云霄既不能离去,也没心情修炼,只满怀担忧地守着罗天那僵坐不动的肉身。
这一等便过了数十天去,其间她几次想把那躺在棺材里等死的土行道人石林揪出来说上两句话,可思及那胖子心中所受煎熬定然比自家更甚,便终未真个去做。这一日她实在是心神疲惫得紧了,竟昏昏睡了过去,直到此刻罗天祭出法宝搞出声响,这才被惊醒了过来。
“师姐,当下不是攀谈的时候快助我将这罗汉化身炼化,而后再与你分说”
罗天挨着火焰灼魂之苦讲出这番话来,待得莫云霄依言施法放出真火来助,顿觉痛苦更甚。他额角青筋暴跳,面皮抽搐,耳中蜂鸣,心中一时躁怒邪火冲喉而出化作一声厉喝:“石林!你若不想死便速速出来助我!”
“咚!”土行灵柩的盖子推翻开地,土行道人神情萎靡面色凄苦,仿若寿元将尽的垂死老者一般费力爬了出来。望向罗天,他先是一喜,旋即落泪哭号了起来,一边抖开大袖显出一只手来,掌中却是一颗绘着符咒纹路的金丹
原来这石林自忖罗天有死无生,只因不愿落得个陪葬的下场,便躲在棺材里自废了修为,硬是将一颗被种下子母牵心咒的内丹舍弃了!
“掌掌教真人我冤啊!”抽噎着道出一句话来,这位在仙流中贼名广传的炼气士竟委屈得生生昏死了过去。但见偌大一堆肥肉摔在地上,搞出的声响不比那棺材盖跌落时轻。
见此,莫云霄不禁笑出了泪来,数十日来聚结心中的郁气、担忧也随时消散得七七八八了。
罗天亦觉好笑,一时间便连身上痛苦都淡却了不少。他振奋起精神说道:“师姐,加把力来!”旋即猛催动法力灌注到那法宝中,龙口喷出的火焰立时涨大了三分。
莫云霄闻言,便也稳住心神收敛了笑容,不计法力消耗地催生的真火相助。
罗汉化身说来不过是佛陀意念加持显化之物,先前之所以能“引渡”罗天的半数神魂和那无主元神的一丝浑噩神智“皈依”,一是因舍师利祖师在内中做了手脚;一是因其寄托于白骨舍利之中,有法力可供施为。
但如今此物未及与那元神法身相合便被罗天使诈摄了出来,一时间失了法力护持,所能驱使的两种神沙更被罗天以半数神魂施展的念力牵制了住;无可依托之下,这尊罗汉化身便如出水之鱼,终是挨不过两人炼化,坚持了盏茶工夫便被灼烧成了一道青烟消散了去。
大功告成,银龙灯于天罡晶砂、地煞黑沙结都被收了回来,罗天旋即脱力伏倒,一身汗水摔溅出老远去。
莫云霄忙地蹲身下去搀扶,一边奈不住心奇地问道:“师弟,究竟是怎么回事?”
很是吃了一番苦头的罗天,过得了好一阵才找稍稍缓过劲来。察觉自家正倚在师姐身上,他乐得不去挪动,只言道:“这事说来麻烦,我还不知该从何处讲起。师姐且容我歇上一歇,将养回些力气。”言罢,这青袍闭起眼来,身子往下一滑,头便枕在了一条紧实的大腿之上。
莫云霄见罗天耍起了泼赖,当下便恼了,正要给些教训尝尝,却见他展臂勾了勾手指,那诡怪元神竟晃晃悠悠地飘了过来!
她顿时忘了旁的,只开声惊呼道:“你竟真将这元神收用了?”
罗天也不解说,只笑了笑,心道:“如今这元神之中净澈无暇,再无半点神智,我只分出一丝神魂进去,便可操持他游走动作了。只是真要收为己用,还差许多水磨工夫未做;这些事却须先修养了神魂、补全了法力再说。”
“这元神虽已姓罗了,但仍有些功课要补。师姐先取那遁甲宗门人的金丹炼化来精进修为,只待诸事完毕咱再叙话。”颇有些不舍地坐了,罗天吐出一口浊气,强忍着周身不适开始吐纳行功。
这位刚长大没几天的师弟自打入了希夷洞天便屡屡显出不凡手段,如今更是收服了一尊元神,莫云霄思及所见种种,心中有许多惊奇、疑惑待解;只是见他如今模样,却不便再张口发问,只好也将心神沉下,搬运起了炼气功法。
屋子里一时间静了下来,只有那散功晕死的土行道人发出的沉重呼吸声稍显刺耳。
九十章 风雨将来,大宋国师()
东京汴梁的天子龙庭虽不若前唐皇城那般广大恢弘,却也朱漆涂殿、龙凤雕檐、琉璃作瓦、金银为钉。由正南宣德门而入,大庆殿当先入目。西首一殿,金牌铭书“文德”,北首一殿唤作“紫宸”,又有拱垂殿、崇政殿及诸多朵楼偏阙撑起天家尊贵。
那天子后院重重华舍之中,却有一座白茅结顶、枯竹为墙的矮庐坐落其间,便如一块摆在龙肝凤髓为肴的宴席上的炊饼,显得格格不入。
然而在宫中执事的一干人等却不敢妄议那比破落户的窝棚还有不如的处所,盖因内中住的是位活神仙,名唤林灵素,麾下统御五万道兵,得当今天子御口赐号为妙一真人,加号金门羽客、通真达灵先生。
这一日,一个扫洒值役小阉人正在茅庐门前泼净水,却听内中传出人言:“有仙友来访贫道,你且退下回避;传告下去,勿使一干俗人来扰。”
小阉人闻听这话,应了一声:“是。”当即躬身退得老远,眼角余光见得一道青蒙蒙的光华从天而降,径直投入了那茅庐之中。
“余兄,你今日是为何事来我这茅庐?”矮庐里,斑竹铺就的地上,一个干瘦面庞上垂着三绺髯须、身着暗黄道袍的道人端坐蒲团,正是此间主人林灵素。他手持蒲扇煽动着一尊丹炉下的炭火,一边朝着来人发问。
那架遁光而来的却是一青衫浩帕打扮的中年儒士,先自颔首为礼,也不应言,反问道:“林道兄这是烧的甚么丹?怎还用生起了凡火?”
“一味秃鸡散,一味鹿角丹。皆是为当今天子炼的续气补精之物,经不起真火烧灼。”这话说完,他见那儒士拣了个蒲团坐了过来,重又问道:“余兄,你不在三仙山洞府修炼,来我这里究竟有何事?”
那人含笑言道:“仙流祸乱,特来相告。”旋即不再作声。
林灵素面皮一抽,手上扇子停了摇动,凝视来人许久,方才开声道:“我寄身凡俗,寡闻仙流消息,却不知是怎个乱法?还请余兄细细道来。”
“半年前,大空寺门人无相和尚与慈航院一名唤作妙相的女尼,为谋一件法宝,联手害了天行宗掌教之子哈哈儿。这事被旁人看见,将消息传了出来。天行宗掌教乾阳真人闻得,便找上那两家门户,要绝空方丈与无妄师太交出作恶门人,而后”说到这里,余姓儒士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三家仙派就此争斗起来,各自门人死伤颇多,已是打得不可开交了。且不知有何人从中作祟,**许多与三派交好的门户也争斗了起来,一场仙流祸乱就此一法不可收。”
见得林灵素脸上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来者又道:“大乱一起,似你我这等所习道统不全之人便有了施展手脚的余地。以林道兄智慧,定会有斩获。到时还望照拂一二。”
“余兄说笑了”林灵素干笑着回了一句,深思一阵,又道:“完整道统所在,我也知晓一处,只是当初遣人去取时,却碰了一头灰。”
“哦?”余姓儒士闻言,神情惊喜,“我便说么,似林道兄这等人杰怎会耽在凡俗天子园中,原来早长生之路所在。那道统却在何处?”
“在一少年手中。”林灵素直视来人,言道:“那道统本是千年前一位有名的剑仙留下的。此物不易谋取,前次有一仙流中的成名人物曾出手一回,结果却未建功,盖因那持有之人得了峨眉剑派的门人相助。此番仙流中出了乱子,各派想来都在盯着天行宗、大空寺、慈航院那三家祸事源头,倒是出手的良机。此事还需余兄出手相助,联络些有手段的朋友来共同行事,这才有把握。”
“不错!广邀友人助力才好。你我又不开宗立派,不虞道法外传,到时费力多誊录几份道统答谢友人便是了。”
见得林灵素点头,他又道:“不知那少年身在何处?林道兄定下个日子来,待我前去邀人,届时同行此事。”
“下月十五行事,到时余兄便知那人是谁了。”林灵素定下日子,对那余姓儒士的问话则一言盖过。
“如此我便先告辞了,只待下月十五约好了帮手,再一同来寻林道兄。”
待得那姓余的拱手作辞驾起遁光远去,林灵素从怀中取出一道书有朱砂符箓的黄纸,叠成了一张纸鹤,对它说道:“去告之郭京、杨适,着他二人统领五路道兵,用半月时光演练‘黄沙陷仙阵’,而后速速开拔至蜀中候命。”
扬手一掷,见那纸鹤偏偏飞出,林灵素长长出了一口气,一边轻叩丹炉自语道:“太平经内中阵法,便是仙流大派见了也会眼馋吧?可惜我只得了半部,却无缘那长生法门。”
赤城山,剑宗弟子于峰顶新建那处院落之中,通微子道人与守定和尚闲亭对坐。两人一边品尝当年新茶,一边赏着青山幽景,不时又将目光投向山腰大殿方向,去看一众或练剑或吐纳的内门弟子。
“守定长老,你说掌教真人却是在忙甚么?这一去便是半年,一点消息也无。”
守定和尚这时正闭目沉心搬运着功法。闻听问话,他睁开眼来,背后一抹幽幽鬼影闪现出来,却被他使了个法子化作宝光顶在了脑后。若是罗天见了此景,便会知这和尚到底是将祖灵庇佑之术给修炼了。
展颜一笑,和尚出言慰道:“勿用担心。何、陈、薛、燕四位长老得了掌教真人传讯便出门了,兴许是要合力搞些动作。你我既未得通告消息,只操持好门下弟子的修行便是,以掌教真人的手段和四位长老的修为,想来甚么事也难不住他们。”
“但愿如此。”通微子吐下一口茶水,淹去心忧,看了看和尚脑后的异色宝光,他又皱眉说道:“守定长老,赤城剑诀与赤城真气皆属本门绝学,你却偏修习那邪门法子作甚?这几日我见你身上的鬼气愈发地重了”
“勿用担心。”和尚仍是笑咪咪地讲出这四字来,旋又道:“此法为掌教真人亲传,亦是本门绝学。”
老道闻言,无奈地叹了口气,将手中茶盏放去了桌上,张口吐出一柄寸许长的飞剑祭炼了起来。
九十一章 仙流动乱,峨眉封山()
此时仙流中心有忧虑的非止通微子一人,便距青城山不过五百里的峨眉山凝翠崖峨眉剑派道场里,掌教真人元妙真人敲响了警仙钟。
“冬嗡——冬嗡——嗡嗡——”
三声悠扬钟鸣过后,元妙真人整点仪容,端坐于剑光怯日阁中。
未过多久,有十二人相继入内。
内中有冰如真人、玄元真人、天官真人三位渡厄境界修为的初代长老;玄真子、玄冥子、洞玄子、百龄翁、霜眉真人这五位成就了元神的二代长老。
算上元妙真人,峨眉剑派九位元神境界以上修为的炼气高人便都聚齐了。
余下四个二代子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