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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我……我知道错了。”一语既出,太子俨然知道自己事情败露。
无奈顾诤诏的两万人马已是出发,想必自己再做什么,也是徒劳了。
“老师,我错了……”一想到此刻的北方,顾诤诏只带了区区两万人马,与强敌抗争,太子的心,此刻真是纠结了。
前去接应的心腹早已上路,当初顾诤诏临走时,太子便已然派了人暗中相随,只为了能安全接回沈心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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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5 入敌
定北侯的大军这边刚到北方边境,那边苏乐山的队伍也是赶到了。
此时,顾诤诏率领的两万人马还剩下不到两千,正是陷入困境之时。
太子殿下派来的那些接应沈心怡的心腹,大部分早已在混战中丢了性命,惟剩下一个,手握着太子的金牌令箭,不屈从的直接闯入顾诤诏的大帐。
“来者何人?!”顾诤诏问。
“奉太子殿下之命,带沈氏回京!”那心腹索性直接亮了身份。
“他敢!回去告诉你家太子!大周朝的律法就是他老子定的,他也不能强夺人妻!”顾诤诏将沈心怡牢牢护在身后,声音里那种慑人的气势,足够让来人肝胆惧裂。
“顾将军,我敬您是大周的将军,和您说句发自肺腑的话。常言道大丈夫能屈能伸,您又何必为了一个女人,要和太子反目?唉……”来人的语气软了下来,颇为不解的摇了摇头。
“滚!”顾诤诏真是一刻都不想看到这些令人作呕之人。
将士们在前方冲锋陷阵,不惜牺牲自己的性命。
他可倒好,安享在东宫不说,还惦记着冲锋在外将士的妻子!
“报!”一个将士冲了进来,未跪稳直接开口。
“将军,敌军再次进犯,离我们只有不到五里!”
“走!”听闻军情,顾诤诏抄起架上的佩剑,大步就要向外冲去。
“等我!”便在此时,沈心怡抓过架上的一柄短剑。说话就要随顾诤诏一并外出。
“你干吗?”顾诤诏扭过头来。
“你说的,以后你去哪,我去哪。”沈心怡应。
“胡闹!我这是去打仗。你连个剑都不会使,给我好生待在帐中等着!”
“你才是胡闹!以你两千人马,还都是伤兵残兵,怎么去应对敌军的几万人马?你以为打仗仅凭武艺和胆识就可以了吗?那是去送死!”沈心怡的声音虽是不大,却是字字砸在顾诤诏的心上。
“那你以为就凭你一个女流之辈,加入便可以让我们反败为胜了吗?”顾诤诏有些气恼。
“让我去,没准比你亲自送死的强!”沈心怡也不和他辩解。当真是径直出了大帐。
“胡闹,快回去!真不该带你来!”顾诤诏吼道。
“你且让我试试,不放心的话跟着我一起!”沈心怡说罢。再次转身走向刚才来报信的那个将士。
“知道敌军的大营在哪吗?”沈心怡问。
“知道,在……”那将士怯怯的抬手,指了一下方向。
“你想干什么?”顾诤诏突然感到一丝紧张。
“虽然不确定,但是可以试试。”沈心怡说着。牵过一匹马。颇有些笨拙的爬上了战马。
这些日子以来,她虽然是伴在顾诤诏的身边,可毕竟是身处军营。虽说将士们都知道她乃是堂堂将军夫人,可为了方便起见,一直是男装加身。
此刻,骑在战马上,俨然就是一个身材瘦小,面容清秀的少年。
“驾!”清丽的声音再次响起时。那纤瘦的身子已经在马背上颠簸。
“真是胡闹!”顾诤诏真是快疯了,双手猛抖一下缰绳。飞也似的追了过去。
“顾诤诏,你想让敌军的头目对你言听计从吗?”马背上,沈心怡丝毫没有退缩和恐惧。
“你做梦呢吧?”顾诤诏单手扯住她手中的缰绳,意欲带回。
“你还记得唐安吗?那日我既然有本事让唐安说实话,今日就有能耐让敌军头目对你言听计从!”沈心怡紧紧握住手中的缰绳,丝毫不让。
这女人说什么?!
顾诤诏的手微微停顿了一下,旋即被疾速的奔马牵着不由自主的向前。
的确,当日里咸阳府内,面对隋承业的质问,唐安就是绝口不认,可沈心怡一出现,他竟乖乖的全招了。
难道说,这个女人,她……
回想起自从见到这个女人,城楼上姬风的过激行为,还有绘春几次发病的情形……坊间种种对她的颂扬……难不成她真的可以和人心灵相通?就是她所说的医心?
顾诤诏迟疑的时候,骏马又向前跑了很远。
此刻,敌军的大营隐隐约约的似乎就在眼前了。
“顾诤诏,敢不敢让我进去试试?”沈心怡勒住马缰,别过头来俏皮的问道。
“不行,就是要去,也得我陪你一起!”顾诤诏不依。
“别开玩笑了,你可是大周的将军,就是化成灰,他们也能认得你!你若是进去了,岂不是羊入虎口?我就一个人,可以说是来降的使节,两军交战不斩来使,这点规矩我想乱军还是有的吧。”沈心怡笑得很轻松。
“不行,你一个姑娘家,不安全!”顾诤诏不允。
“只有你知道我是姑娘家。在这等我的好消息!”沈心怡嫣然一笑,策马疾速向前奔去。
“喂!”顾诤诏似乎刚要呼喊,一转念想起此地离敌军大营颇近,万一暴露了身份,岂不是连累了沈心怡,唉,这个女人,就不能让人省点心!
焦急的守在敌军的大营外,顾诤诏真是犹如热锅上的蚂蚁。
自己带兵打仗数载,如今落得残兵寥寥,竟然会让一个女人前去为自己冲锋陷阵……
敌军的大营内。
“报!大帅,外面来了一个自称是顾家军降使之人。”有士兵通报。
“哦?来者什么模样?”
“是一个瘦小的少年,看起来白白净净的,不像是有过人的武艺。”
“搜去武器,把他带进来。”敌军统帅应道。
沈心怡平静的交出那柄短剑,信步走入敌军大帐的时候,只看见一个中年微胖之人,斜斜的靠在一把大椅之上。
两边站着几个武将一样的人,想必上面坐着的这位,就是敌军的统帅了。
眼神不经意的看了过去。
一种奇异的电波在交流。
没有一问一答的开场,只敌军统帅被吸引的时候,神奇的催眠已经在开始了。
“大帅,如今交战只能是让百姓民不聊生,徒增痛苦,您又为何要打这仗呢?”沈心怡的声音平静得出奇。
“不打仗哪来的领地?”统帅道。
“要领地做何?”沈心怡问。
“有粮草。”
“若要粮草可以向大周换取嘛。”
“大周的皇帝哪里是那么好说话的?不来点硬的,他不会知道我们的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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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6 创伤
“强行便可以换来所有你们要的东西吗?如今大周的皇帝只是派来区区两万兵马与你们周旋,倘若不日再派来几十乃至几百万的兵马,难不成你们还以为可以强夺?”沈心怡的目光一直紧紧注视着被催眠的敌军大帅。
那目光的交流中,分明有暗示在潜移默化的传递。
“你敢说每一次战争,你们都没有伤亡?”片刻的停顿后,沈心怡继续追问。
一种异样的目光从大帅的眼中飞出。
有将士在马背上被利箭穿心;
有将士从马背上跌落摔伤、甚至被践踏;
有锋利的兵器砍过,鲜血如柱般喷溅……
无数断臂残肢,还有那不知名的头颅……
战马依旧在嘶鸣,将士依旧在冲锋……
有小儿在不远处的帐篷中哭闹,有女子在倚门抹泪……
更有白发苍苍的老人,浑浊的眼睛满是期盼……
那一刻,大帅的眼睛里溢满了泪水。
“大帅,这仗还继续打下去吗?”无声的沉默后,沈心怡终究还是问了一句。
“传令下去,所有攻防一律撤下,退兵!”大帅发出一声喝令。
“大帅!您在说什么?”两列武将面色大惊。
“退兵!违令者斩!”大帅依旧坚持喝道。
“末将领命!”虽是不解,虽是不甘,可军中将帅之命难为。
几个武将无不叹息摇头,拖着沉重的步子向外走去。
战鼓再次敲响的时候。顾诤诏在敌军的大营外,分明听出了撤兵之声。
“这是怎么回事?这就要撤了?”顾诤诏诧异。
那女人,她……她真的做到了?!
可是。她在哪里?!
一种急切的想要找寻的冲动,迫使顾诤诏飞也似的冲向敌军的大营。
突然,一个纤瘦的身影于战马上冲出。
“顾诤诏,快跑!”沈心怡疾声道。
“跑?!”顾诤诏心中大惊,可还是随着沈心怡策马狂奔了起来。
一手紧紧牵着沈心怡的马缰,一手紧紧攥住自己的马缰。
扬尘飞舞。
转了几个弯,已是来到自家的营帐前。
喘息。喘息。
“我说,他那都敲退军鼓了,你还跑什么?”顾诤诏不解的问。
“我那只不过是权宜之计。咱们寡不敌众,我哪能看你去送死!”沈心怡喘得厉害。
“权益之计?”顾诤诏又不解了。
“我控制了敌军统帅的意识,就像上次绘春昏睡,我说到了晚上会醒。也是一样的道理。”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沈心怡直接解释了自己的方法。
“哦?”顾诤诏似乎是来了兴致。
“没时间了,趁他们撤军之际,咱们也快走!”沈心怡道。
“将军!”突然,身后一个将士的惊喜的声音。
“您看!”
顺着将士声音的方向,顾诤诏投过视线,远远望去,只见绵阳数公里的队伍,大大的“顾”字赫然现映在旌旗上。
与之并行的乃是一个巨大的“苏”字。
是爹!还有苏刺史!
顾诤诏只觉得心中一阵激荡。
这场仗打得憋屈。憋屈到让一个常胜将军甚至都有些沮丧。
便是在一切都看似结束的时候,突然间由于沈心怡的催眠。还有随之而来的援兵,陡然犹如柳暗花明般有了转机!
“传令下去,所有将士集结营前,我顾家军从不撤退,唯一乘胜追击!”有了援军的支持,即便手中只剩下区区两千残兵,顾诤诏的声音也是充满了激动!
一场漂亮的仗打了足足一天一夜。
叛军统帅本是要归降,无奈其中有了分歧。
兴许是方才沈心怡的催眠,让那些武将甚是不爽,故而虽当面应承统帅的撤军,实则还是暗中勾结,做了有悖军令之事。
十万乱军迎战十五万大周精兵。
一边是数量上的悬殊,但另一边却是天时地利之优势。
只打得昏天黑地,硝烟弥漫。
直到日头再次升起时,面对一片狼藉、死寂无声的场面,乱军的那些造反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