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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熙是个十七岁的少年,身材微胖,小眼睛、圆脸蛋,讨喜的笑容这时候变成了苦笑,他很想和自家小厮一起抱头痛哭,但实在没办法,他也是出于无奈啊!好在在这里休息个三天,之后又有穆家一行人同行,不用自己一个人一直陪着这个混世魔王了;但他也心知肚明这一趟绝定肯定会错过集雅楼的盛会,只好强自笑着劝道:
“是是是,即使是京城里穆大人见到了爷不也是毕恭毕敬嘛!你也是,段家公子不是说了,此行定然让你能寻到合心的物事,何必这么忧心呢?诶……诶,你去哪?”
唰——
华丽马车的车帘掀起,一个身影从马车里一跃而下,根本没借助地上的马凳,抚了抚衣摆,大步朝着穆清风和段皓庭走进:“去哪?你家奴才不是说主人家等急了吗?爷这就去问问他们有没有对爷不耐烦。”
从马车里下来的这人看约莫十七八岁,身材足比穆清风高了半头,一袭朱色紫色暗纹团花锦袍,腰间束着一掌宽的朱色束带。比起穆清风翩翩君子模样,这人更显得意气风发、朝气蓬勃,处处彰显张扬;穆清风先是在心底暗赞一声好气质,待他走得更近瞧清了他的面容,则是暗叹了一声:白瞎了这么好的长相!
来人眉毛不粗不细,却浓黑如墨,斜斜直飞入鬓中。一双眼睛,黑白分明,顾盼生姿,丰润的红唇鲜艳欲滴,一眼看去,端的是面如冠玉,俊逸非凡。只是眼角眉梢的不耐烦和嘴角的讽笑太过于显眼,让人心生不快。
“你们谁不耐烦爷了?”晃着头上碧玉束冠,把玩着着腰间通透青碧色玉佩上的丝绦,这位称作“玉少”的人挑着他好看的眉毛,那副模样好似谁应下来他就要冲上去一阵好揍。
见识过他性子的段皓庭暗自吞了吞口水,扯了穆清风一把后抱拳道:“不知玉少何出此言?在下和表弟也是刚刚下车,这还没来请二位下车呢?”
那厢,微胖的袁熙总算赶了过来,他一身广袖白袍,微胖的身子比玉少矮了差不多一个头,讨好的拉了拉玉少的袖子:“玉少,这位就是段公子的表弟穆清风!”刚才在城外会合之时就只有袁熙一个人下车和穆清风闲话了几句,玉少根本连面都没露。
穆清风从临海县丞被眼前这位玉面少年揍了一顿的惊愕中清醒,看他的服色有些把握不了此时应该行什么礼节,稍愣了片刻,学着今日见到袁熙时那样拱了拱手:“这位就是袁公子的好友玉少吧?在下穆清风,幸会幸会!”
玉少这时候好似想起了此来尚有所求,虽是收了嘲讽,却还是冷着脸点了点头:“听说你要参加这次春闱?若是无事多去集雅楼转转。”
集雅楼?穆清风又被说懵了,还好段皓庭在边上捅了他一把,这才连声应道:“玉少之言莫敢不从。”
护卫在穆家小厮的带领下将马车往左边院子赶去,一个十五六岁的清秀小厮来到了玉少身边,躬身问道:“少爷,奴才是跟在您身边,还是去看着他们归置您的房间?”
“去去去,记得不准那些丑女人碰爷的东西。”玉少也从腰间抽出一柄折扇,“唰”的一下打开:“那个姓段的,你不是说这府里有座小湖,湖上还有木桥小岛凉亭吗?快点带小爷去见识见识,小爷也好借景生情吟两首诗来,回去参加集雅楼聚会让他们心服口服!”
袁熙眼里快速闪过一霎那鄙夷,也笑着点头道:“正是,既然值得段兄极力推介,想必景致不一般!”
穆清风算是知道了,袁公子虽然是内阁大学士家的嫡出公子,可这位玉少的身份怕是更不简单!但愿在府里的这三天安然度过吧!
……
013 偷听八卦
就在穆清风忍气吞声和两位客人虚以为蛇之际,杨若兮再次出了竹园。
有了前几天的那一闹,大厨房换了管事妈妈,竹园的伙食也跟着有了极大的提高,每天及时不用秦妈妈去催,也有个叫二丫的粗使丫鬟将她的饭食拎到竹园。也不知是不是秦妈妈母女俩前两年吃了太多苦,接连两三天见了油水竟然闹起了腹泻,起床都有些艰难。
杨若兮为此忧心不已,身边可只剩下这忠心不二的母女俩,万不可再有个什么闪失了。为此,今早二丫送早饭来时,杨若兮用一副纯银珠形耳钉换得她一个消息:竹园之所以得以安然多亏了柳姨太太照拂。
杨若兮就想了,既然柳姨太太能够有这个嘱咐,那也不妨自己再去求上一回,念及此又向拿着耳钉欣喜不已的二丫问了几句,得知今日外院不知是有什么贵客到来,内院的丫鬟婆子都忙着往上凑,正是去找柳姨太太的好时机。当下也顾不得秦妈妈自责的目光,稍加收拾便随着二丫往外行去。
“二奶奶,奴婢要赶着回厨房复命,只能送您到这儿了。”到了湖边,二丫看了看天色,如今管厨房的福婶子可不像以前的王婆子那么漫不经心,回去晚了会被惩罚的。
“行了,你去吧。”杨若兮四周一看,整个小湖范围一片宁静,挥手告别了胆小的二丫,上了横跨湖中的木栈桥。柳姨太太的院子在她的正对面,从湖边小道绕上一圈大半天都去了,还是从木栈桥上要节省一点一点时间。
沿路她不住的腹诽:这才是一个从五品的官邸都这么夸张,那京城里的那些个高官的府里不是要跑马车吗?想想二十一世纪,没有夏远家里的赞助,珠宝店开了十年也才敢买了一套一百平米的简装房子,可恨的是才刚刚装修好,不知道留在那便宜的谁?想到这儿,熊熊的怒火又烧向穆清风和吴采莲;不是秦妈妈突来的病症,她早就开始行动了。
说起来,她找柳姨太太还有一件事想要确定一下,这两天府里的动静不小,竹园来来去去的丫鬟婆子络绎不绝,但也越来越冷清,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不知道会不会影响到自己?
“呼……”杨若兮深深吸了一口气,这具身体,还是这么虚弱,不过已经比前两天让人搀扶着走要好得多了,湖心有座小岛,岛上有凉亭,在春日里挂满了层层叠叠的翠色轻纱,随风卷起一角能看见上面的石桌石凳,恍惚间还能看见石桌上似乎摆了果盘。脚步一转,又累又渴的她沿着台阶攀上了凉亭。
撩开翠色纱幔,杨若兮惊喜的发现,石桌上果真摆放着果盘,最显眼的数过那一篮子沾着水珠的樱桃。刚刚抓了一把入手就听见外面叽叽喳喳的莺声燕语,心里一急,四下寻找着藏身地;倒不是害怕,而是不想给别人诟病的理由。
亭子所在的湖心小岛不大,岛顶除了一座凉亭根本没有落脚点,纱幔虽是层层叠叠,可是颜色太浅,根本遮不住人。
怎么办?杨若兮不禁急得团团转,习惯性抚上左手腕,眼前一亮,不忘顺手提了那篮子樱桃,霎那消失在了石桌旁。
在她身影消失的那瞬间,纱幔被一只纤纤玉手掀开,一行四个丫鬟鱼贯而入。
“金丝姐姐,究竟是什么贵客啊?都劳动您和银丝姐姐出面了?”行在后面的青衣丫鬟满脸的艳羡,她只是厨房的传菜丫鬟。
金丝和银丝虽然穿着府里一等丫鬟的粗绸衣裙,可双丫髻上实打实的簪着一支鎏金桃花簪,不愧是牡丹苑出来的,难怪旁的丫鬟都小意奉承着。
杨若兮看不到凉亭中的情形,但却能清晰的听到几个丫鬟的一言一语,也能想象她们此时在干什么!她施施然丢了一把樱桃在口里,汁液四溅中,苦中作乐的寻思着:看来老天真是厚爱自己,给了自己一个偷听监视无往不利的制胜法宝,听听八卦打听消息多好;只是希望时间不要耽搁得太久,不然秦妈妈那里等不了那么久的。
外面,金丝端着一张傲气面孔,放好的食盒冷冷回道:
“府里来了什么贵客是你们能随意打听的吗?放下食盒赶紧去厨房帮忙,磨磨蹭蹭的难道还想留着侍候贵人吗?”
小丫鬟面上一愣,泪水在眼眶里缓缓聚集,眼看着就要哭了出来,另外一个同样穿着粗布青衣的丫鬟连忙伸手拉了她一把,对金丝陪笑道:
“金丝姑娘,大太太慈悲,这两天府里的熟练大丫鬟大多都放了出去;小燕是家生子,这才刚刚来厨下,有些规矩还没学,奴婢回去会让福婶好好教导她的。”
银丝也帮着劝着金丝:“金丝姐姐,妹妹知道你是生气长生哥没和你打声招呼就走了吧?咱们回去问问太太吧,她那么疼你,想必不会瞒着你的?”
金丝和穆添喜家的儿子穆长生定了婚约,穆添喜父子俩都在大老爷穆元阳身边办差,穆添喜家的也管着内院的针线房,可从三天前开始,就没穆长生的消息了。这几天府里忙着为即将到来的客人和穆清风的出行精心准备,金丝被困在牡丹苑一步也走不了,自然是什么消息都得不到,难怪脾气渐长,不过也只敢在这些小丫鬟面前抖抖威风。
“你们说长生哥啊?他们一家去京城了呀!老爷派他们去打点在京城住的院子。”刚才被金丝削一顿的小丫鬟也许真的还太小,在姐妹身后探出头,帮金丝解了围绕三天的困惑;“而且,用不了多久,我们也要去京城的。”
“京城?!”在场的其他三个丫鬟明显对这个消息惊吓不已,“我们又不是二爷、三爷的丫鬟,怎么会跟着去京城啊?”
“不是二爷,是整个穆家!大老爷要回京述职,说不定今后就留京任用的。”小丫鬟还不知道她现在曝出的消息在府里可是没人知道,那天金丝和银丝虽说是留在了大太太屋里侍候,可穆清风和大太太说的那番话却是没听到。大太太有了穆清风的嘱咐,难得的对外三缄其口,只等送信的人一到才对外公布。
“你怎么会知道?”金丝问了后才想起,刚才好像听到介绍说这个小丫头以前是竹园大杂院里刘妈妈的女儿,刘妈妈是喜婶子一起长大一起服侍老太太出来做管事妈妈的姐妹,现在又住在一个院子,知道喜婶子的去路再正常不过了。
“算了,我们还是别在这儿多说了吧,不管怎么样都是听主子安排。行了,小燕和小兰先回大厨房那边准备午膳,这里有我和金丝姐姐就好。”银丝一直就是笑眯眯的拉近上下的距离,在丫鬟当中很受欢迎。
待到两个小丫鬟走了之后,金丝和银丝一边摆弄着桌面上的碗盘,一边惬意的聊着天,说着说着就说到前几天突然硬气了一回的杨二奶奶。
014 贵客生怒
“金丝姐姐,妹妹也知道你心不甘;依着你的才貌若是跟了二爷,这春闱之后身份可就不一样了。”银丝拉了金丝坐在石桌旁,趁着客人没到亭子里也无旁人正好说说心里话。
金丝四下望了望,在银丝胳膊上用力扭了半圈:“死妮子,这些话也是你我能说的,要是被人听见还有你我活路吗?”
银丝揉着胳膊作势呼痛道:“哎呀我的姐姐,妹妹还不是为你着想!穆长生再能干得宠他也只是个下人,当着那些小丫鬟的份上咱们说说也就罢了,难道你就甘心一辈子顶着个‘奴’字,你生的孩子也顶着这个字生活?”
金丝收了手,姣好的面容上有一丝落寞,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说来银丝也真是为朝夕相对的金丝考量,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