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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云麒话才落,千南衣就听到有脚步慌乱远去的声音。
糟了。
千南衣心中暗叫一声不妙。
刚才的谈话一定被人听了去。
“走快点进去给你娘瞧病,要是晚了怕是来不及了,刚才有人在偷听我们讲话。”千南衣的声音有些急促。
张老汉刚才也听到脚步声了,心里也担心丫鬟是探子,要是真的回去说了这个事情,千南衣就没有办法给张氏瞧病。
孙云麒推开房门,直接走了进去。
屋子里面弥漫着一股子霉气,而且空气也有些潮湿。
屋子的边上放着一架破旧的木床,木床是雕花的,但却因为时间太久远,已经看不清楚上面雕的是什么花儿。
而一个身形枯瘦的妇人躺在这张破旧的床上,身上盖着薄薄的被子,一靠近还能闻到一股难闻的臭味。
“娘我来看你了。”孙云麒瞧着自己娘变成了这个样子,眼泪止不住大颗大颗的落了下来。
张老汉也忍不住擦拭着眼泪。
千南衣的心也有些触动,不由有些心疼床上的张氏。
真是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张氏紧闭着双眼,看起来已经昏睡了过去。
千南衣不想耽搁时间,轻轻的拍了拍孙云麒说道:“时间不多了你快让我来。”
孙云麒慌张的让开,千南衣坐在了床边的一张小凳上面,开始给张氏号脉。
号完脉,千南衣又看了看张氏的眼睛,接着重重的叹息了一声说道:“已经确定了,你娘应该是被人下了**,所以才会这样一直昏迷不醒,而且身体也越来越差。”
张老汉正想要继续问下去,这个时候关着的房门“咚”的一声被踢开了。
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到,纷纷看向了门口。
一个身穿浅粉色纱裙的夫人一脸愤怒的走进了屋子。
第四十四章 孙姨娘
走在前面的妇人身穿一条浅粉色的纱裙,上身穿着一件藕荷色的半臂,上面绣着牡丹花的花样。
妇人的头上金钗耀眼。
千南衣一看妇人招摇的打扮,就知道妇人一定是孙家新进门的小妾。
孙云麒看见妇人进来明显的有些怒意,眼神中倒是没有害怕。
张老汉显然也有些愤怒,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妇人。
而千南衣站在张老汉和孙云麒的身后,脸上倒是没有什么表情变化。
妇人有些生气的说道:“我听说你们请大夫进来了。”妇人扫了一眼屋子里面,眼睛定定的看着千南衣,那眼神像是要把千南衣狠狠的看穿一样,千南衣觉得,要是眼神此刻能杀人,指不定妇人已经杀了千南衣千百次。
千南衣并未回避妇人的目光,眼神平和的看着妇人。
张老汉心里清楚,怕是刚才通风报信的人已经把偷听到的事情告诉了眼前的妇人,而且一定知道千南衣就是他请来的大夫。
张老汉占理倒也不害怕怒声说道:“是又怎样,你难道还能把我怎么样不成,我倒是想要看看孙泉义做出这等宠妾灭妻的事情,他孙家还有脸面在这个镇上立足。”
妇人有些愤怒,动气道:“你倒是有脸去说,别忘记了你女儿现在还是孙家的当家主母,要是孙家的名声坏了,你女儿能落个好。”
妇人也不否认张老汉的指责,想来也是胸有成竹。
一旁一个身穿浅蓝色襦裙的小丫鬟走上前来,低声在妇人耳边说道:“谢姨娘这样的场面那里用得着你出面,奴婢来就好。”
丫鬟说话的声音并不大,但千南衣却听见了,又是一个狗仗威风的东西。
千南衣知道现在张老汉正在气头上,到时候谢姨娘一激将,难免会说错话。
所以千南衣走上前冷笑了一声:“我想你找的人是我吧,你叫谢姨娘?”千南衣虽然年纪很小,但说话却很老成,而且在看向谢姨娘的时候一点也不胆怯。
谢姨娘仔细的看着千南衣并未说话。
刚才身先士卒的丫头却上前一步,一根手指头指着千南衣就说道:“那里来的野丫头,长得这样丑,就不要出来丢人现眼了。”
千南衣不气不恼,这原主的身体本来就不好看,皮肤黑,而且很胖,五官也长得不好看,给人的感觉总是觉得不协调。
丫鬟现在就是想要给谢姨娘出气,自然是挑着什么难听什么说。
所以千南衣并不是很在意丫鬟说的话。
丫鬟一连骂了好久,终于累了停了下来。
张老汉很生气,千南衣毕竟是他请来的,被一个丫鬟这样骂自然有些气不过。
上前一步便想要跟丫鬟理论。
千南衣却拉住了张老汉的胳膊。
“南衣她们这样过分,这气怎么能忍。”张老汉看着千南衣阻止他有些气不过。
千南衣微微一笑,如沐春风。
“张老伯你不要生气,你看我都没有生气不是,我长得好不好看这都是我爹娘给我的,我并不怨天尤人,也没有觉得比别人低人一等。”
千南衣说着看向了丫鬟继续说道:“再者怎么说我也是自由身,比有些卖身为奴的人好很多。”
张老汉看着刚才骂千南衣的丫鬟此刻脸憋得通红,心里就解气。
千南衣冷笑看着谢姨娘直接说道:“这个事情你做不了主,去把孙泉义喊来。还有你肚子里面的孩子四个月左右了吧,我记得你才嫁进孙家。”
千南衣的话让谢姨娘的气势立刻弱了下来。
谢姨娘有些惊讶的看着千南衣:“你……你胡说。”
她才嫁进孙家一个多月,就算是她肚子里面怀着的是孙泉义的种,但所有人都知道她嫁进孙家才一个多月时间,若是真的怀了四个月的孩子,明显的这个事情有问题。
千南衣一看见谢姨娘的慌张,就知道自己没有看错。
千南衣更加的胸有成竹,说道:“我有没有猜错你自己心中很清楚,趁这个事情还有商量的余地,把孙泉义喊来吧,要是晚了我可不等了。”
这话明显是有威胁的意思。
谢姨娘刚才还想好了一肚子要反驳的话,这一刻也不知道该怎么反驳了,对着丫头说了一句,丫头便走了出去。
千南衣有事情要和张老汉商量,自然不能让谢姨娘在屋子里面。
“你也出去吧,等会孙泉义来的时候才进来。”千南衣说完直接转了身。
谢姨娘还从来没有被人这样命令过,一口贝牙紧咬,满眼怒气的转身出了门。
张老汉和孙云麒都很惊讶的看着千南衣。
此刻的千南衣实在是太反常了。
比成年人还要冷静。
千南衣有些无奈,要是会法术的话,一个简单的法术就能搞定眼前的一切,怀疑什么的,就能轻易的让别人消除,但是现在还得跟两人耐心的解释。
实在是有些憋屈。
抬起头千南衣说道:“你们两个也不要惊讶,我爹娘去的早,我经历的事情有些多,再者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我只是站在旁人的角度看这个事情,所以比你们冷静,而且刚才我用祖传的观颜术看到谢姨娘今年应该产子,而且结合谢姨娘的面相,推算出谢姨娘现在怀孕应该有四个月左右。”
张老汉一脸的惊叹,完全没有想到千南衣懂这么多的事情。
而孙云麒也收起了对千南衣轻视的心。
看千南衣的眼神也尊敬了很多。
千南衣也不耽误时间走到了床边。
轻轻的按了一下张氏的勃颈处。
刚才还在昏睡的张氏居然清醒了过来。
张氏幽幽的转醒,有些陌生的看着眼前的一切,接着看清楚了站在床边的张老汉和孙云麒,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心中觉得委屈或者是无助,张氏眼泪大滴大滴的滚落,顺着眼角落在了枕头上。
“爹……”张氏的声音有些沙哑。
孙云麒连忙过去关上门,接着给张氏倒了一杯水,桌上的水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烧的,已经彻底的凉透。
张老汉瞧着自己女儿这样,再也忍不住,眼眶红了起来。
第四十五章 谈判开始
千南衣其实心是很柔软的。
最见不得这样的场面,看着张氏眼睛里面的泪水,千南衣心里也觉得难受的很。
张老汉坐在了张氏的床边,看着枯瘦皮肤苍白的张氏,心就像是在滴血一般的疼。
“女儿你受苦了,爹这一次一定要接你回去,不能让你继续留在孙家受罪,我一定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他孙泉义做的这些猪狗不如的事情。”
张氏却是流着泪摇头:“爹算了,都是女儿命苦,怨不得人。”
不知道为什么,千南衣听到张氏这样说,都忍不住想要骂张氏两句。
不过现在时间这么短,也不是让张氏和张老汉叙旧的时候。
千南衣上前一步就对着两人说道:“现在不是叙旧的时候,张婶子我问你你还想不想跟着孙泉义继续过日子,你因该知道你现在的处境,有那个小妾在你的后路只有两条,一条就是留在这院子里面,以后隐居过日子,而且要受尽各种闲气,当家主母的位置就算是你还挂着名头,有可能都不会是你做主,而且有可能会被他们害死,这是你的第一条路,第二条路便是跟着孙泉义和离,我可以帮你争取到财产,到时候你自己买一处院子好好过日子,虽然可能会比较艰难一点,至少还有命在。”
张氏有些诧异的看着眼前的千南衣,觉得这个胖胖的小姑娘说话很有气势,甚至比她这个做了几年当家主母的人还有气势。
张氏不记得自己家里什么时候有个这样的女孩。
“爹这位是?”
张氏疑惑的望着张老汉问道。
张老汉用衣袖擦了擦眼角的泪水说道:“这个啊是我请来救你命的大夫,女儿啊你究竟知不知道那孙泉义在你药里面下毒,听爹的这个地方不能留,我觉得南衣说得很对,你还是跟着我们离开吧,要是你再继续留在这里,说不定就真的没有命在了。”
张老汉自然心疼自己女儿的命,至于名声什么的,只要和离,也损害不了什么。
毕竟和离便不是犯了七出之条,而是两人之间心甘情愿的事情,说出去好听多了。
张氏的性子弱,这一点单从那才进门的小妾在短短时间,把她逼迫成这样就能看出来。
张氏也是个没有主见的。
此刻张氏听到自己爹的话,已经有些动心,而且谁不怕死,留在这里的结局张氏也清楚,真的就像是千南衣说的那样,说不定就真的死在这后院了,到时候什么名声她都背了,还得不到一点好。
想着这么多年她跟孙泉义在一起吃的苦,到最后居然便宜了别人,张氏的心也酸得不行。
张氏看向了孙云麒问道:“孩儿你觉得娘因该怎么做?娘是担心娘走后你们兄妹……”张氏还是有顾忌的东西。
孙云麒却很认真的说道:“娘你听南衣和外公的吧,我想好了你跟爹和离,然后你把弟弟和妹妹带走,我留下,我这么大了,而且经常在私塾里面,不经常回来她就算是想要把我怎样都不可能,再者我自己也能防着她迫害的,那小妾现在肚子里面已经有了孩子,而且还四个月了,到时候你跟爹要弟弟和妹妹,爹已经会答应,娘你跟爹和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