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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还有理智,所以着人详查。却发现了一个惊天的秘密。
就如方笑语一开始便怀疑,他也不是蠢人,他发现,周相丢失嫡女的时机与简政殇夫妇来京的时机太过巧合。可若是只有这一个疑点,他也不会深想,但周灵突然出现在京城,突然被人调戏,突然被周相府的管家发现,突然回周相府认了亲的时机也都太过巧妙。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从一个旁观者的角度去看,这件事的背后简直处处透着不寻常。而当时身在局中的周相以及父王,似乎都没有发现简政殇的不对劲。
他欲要与方笑语谈谈。他意识到了方笑语或许知道许多的内幕。
当年是她在西北发现了大周的阴谋。她只说这宫里有内奸,可却并未提及对方是何身份。
当时他不疑有他,以为方笑语的确不知内奸为何人,可现在看来,此事与简政殇夫妇扯上了关系,而简安作为简政殇夫妇的女儿,又是否会真的置身事外?
简安死的蹊跷,如今看来,所谓的争风吃醋而被人害死这样的事实根本站不住脚。而西辞那孩子对于简安的死一直耿耿于怀,方笑语嫁给西辞,自是要清查此事的。
所以,简安的死,可能是一切的契机。
于是,在流沙国入侵北燕,他派方剑璋出征讨伐的前一日,方笑语进了宫,与他在书房谈了几个时辰。他终于得以理清此事的前因后果,可心中却越发冰凉。
大周好深的算计啊。
或者说,大周人玩这种拐弯抹角的算计简直是炉火纯青。一环套一环,一环再一环,环环相扣,竟是用这样兵不血刃的方式,将一个个国家玩弄于鼓掌之上。
可还好他提前发现了。发现了就有了做好准备的时间。
他这才真正的这样觉得,方笑语或许真的是他的福星,是大承的福星。
他心中早已有了决断,所以才有了今日的宫宴,有了此刻的试探。
大周的阴谋,除了方笑语有关的人还有他,大臣们尽皆不知。可这些臣子之中有多少也是大周安插进来的奸细,他却不得而知。
所以,他要试探这些臣子对于此事的意思,进而进一步确定该如何清查这些毒瘤。
“此事看似不过是大周所提出的一个和亲的要求。可事实上却事关重大。”皇帝隐晦的扫过众人一眼,将每个人的表情都看在眼中,继续道:“大周如此猖狂霸道。竟敢威胁于朕,还要逼着朕将女儿千里迢迢送往大周任人玩弄,实则是欺人太甚!可又事关西北安危,特别是在北燕已起兵戈之时,若与大周开战,必定过分消耗国力,还给了其余周边小国蠢蠢欲动的机会。众位爱卿以为。这亲,该不该和?这仗,又该不该打?”
“皇上。臣以为,大周如此咄咄逼人,这是将我大承全不放在眼中。若我大承以公主而乞讨平和,只会叫大周更加轻看我大承。故而。臣觉此事不可为。”
方笑语抬眼望向说话之人。没想到第一个开口的竟然是梅苍云这个老狐狸。
不过她不得不承认的是,至少梅苍云看到了本质。
今日退一步,往后就要步步都退。一个人一旦有了可以逃跑的心理暗示,往后无论做任何事,他一个所想的就是要逃跑。
这对一人而言尚且是个灾难,于一国而言就更是如此。
梅苍云或许惯会用手段,也或许与她镇远将军府有仇,可不管他是真心还是假意。方笑语还是觉得他此言甚有道理。
“梅爱卿所言有理。”皇帝假做沉思状。
可此时又有人开口道:“皇上,梅丞相所言差矣。和亲之事自古有之。若能以此来拖延大周进犯西北之时机,何乐而不为?纵使大周和亲并非出自真心,但此时,北燕与流沙国之战才是主要,待得北燕打了胜仗,再反过手去收拾大周便是,何必在意一时的荣辱得失?”
“商大人此言才是差矣。一时荣辱虽不至伤筋动骨,却会叫天下人小瞧了我大承!铮铮铁骨,却惶惶度日,屈膝在大周的淫威之下,叫家国脸面往何处搁?叫陛下的脸面往何处搁?”
方才出言肯定和亲之事的赫然便是吏部尚书商经纬。而出言反驳者,却是太子太傅尚文山。
太子太傅,自然代表的是太子的脸面。太子太傅出言,几乎就等同于是太子在朝堂发出的声音。
和亲之事不是不可为,却不能被人逼迫而为之。虽然大周国力强于大承,可大承毕竟不是那些弱雏般的小国,没有必要非要看大周的脸面行事。
此次流沙国进犯北燕,本就叫人觉得非比寻常。谁都知道流沙国的国力与人口,就是除去老弱病残全都拉去战场,也断凑不到五十万大军与北燕承对峙之姿,这本就叫人怀疑是有他国暗中指使。
而这时,大周却又突然跳了出来,以北燕尽起刀兵之事加以威胁,以西北之地为质,竟敢以此来要挟皇帝和亲。
和亲从不是目的。大周此举,根本就是在打大承的脸,在打皇帝的脸。他这是在**裸的嘲笑大承的孱弱,但实则也是在给叶书成他们制造一些可乘之机。
方笑语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一直闭口不言的叶书成。自从宫宴开始,他竟然瞧都没瞧过自己一眼,这很不寻常。
方笑语自然不会自大到觉得自己的魅力天下无双,所有男人都要臣服在她的脚下。只是叶书成每每见到她,那仇恨以及厌恶的眸子从来就没从她身上离开过。若是目光可以凝成剑气杀人,她大概早就被叶书成给劈碎了。
但是今日,他却没看她。只是带着淡淡的,就如同平日里在人前伪装的那般温和的笑容,平静的看着大臣之间为和亲之事争执,还似乎饶有兴趣?
方笑语手中的酒杯骤然握紧。她突然想起,半年后,京城里发生了一起骇人听闻的事件。
这起事件虽是天灾,却也一直无法解释清楚究竟是为何而发生的。
而就是这起事件,真正拉开了大承天灾**不断的序幕。
借着这起匪夷所思的事件,叶书成成功的抓住了机会,在各地制造混乱,大肆散播皇帝不仁上天震怒降下天罚的谣言。而真正经历那起事件的京城百姓,许多都对此深信不疑。相互传播下,各地竟然都有了蠢蠢欲动的小动作,而叶书成更是大肆撒钱在各地悄悄募兵,打着反抗大承的旗号,四处肆虐,搜刮百姓以敛更多钱财,其目的不是为了谋反,而是为了关键时刻他挺身而出,打的叛军惶惶不可终日,以此来累积军功和口碑。
甚至于在他的里应外合之下,所谓的叛军竟然出现在了京城的城门外。若不是当初的长公主突然出现,恐怕事态会进一步恶化。
而除了这些小动作,朝堂上叶书成也没闲着。他指使那些没有摆在明面上的棋子请旨,要皇帝下罪己诏,以给天下一个交代,也是为了安抚民心。
而当时的大承,确实是天灾**不断,皇帝不是神仙,自然无法预测灾难的降临,就无法提前做出准备,以至于百姓苦不堪言。
当时的皇帝也以为大承简直就是遭了上天诅咒,信佛之心日重。朝廷上的压力,百姓的反对之声,各地反叛的军队兵临城下,再加之身中剧毒,这叫皇帝几乎已经魔障,最终沉迷于佛法不可自拔,最终被叶书成成了事,不仅仅是他死了,连太子也不曾幸免于难。
方笑语对于前世的印象就戛然而止在皇帝的颓废之中。她没有见过叶书成登上皇位,害死太子。她甚至都没有看到皇帝被毒死,默默死于深宫时脸上的不甘。
可她知道,未来几年之中,除了天灾不可避免,那些让百姓受尽苦难的**,却大多出自于叶书成之手。
而这一切的契机,就是半年后那场匪夷所思的天灾。
方笑语犹豫了。这件事是否要提前告诉皇帝知晓?她怕皇帝对于叶书成依旧存有父子之情,妇人之仁下将这大好时机给浪费了。
方笑语心中另有打算。
她打算好好利用这场天灾,或许能够除掉叶书成也不一定。
于是她默默按下了要与皇帝和盘托出的打算,将此事埋在了心底。
她需要好好筹算一番。如何能够最大限度的利用此事,她需要有一个大体的计划。
而现在,显然并不是思考这些的时候。因为这些大臣们,正在为是否该接受大周的威胁,派出公主和亲之事争论不休。却殊不知,他们的一切姿态却都已落在了皇帝的眼中。(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六章 叶心柔的反击
方笑语因为提前知道了一些事情,所以很认真的在谋算能否借由这件事的影响除掉叶书成。
她与叶书成的仇恨早就不是前世他放火烧死她的那点原因了。毕竟前世之所以她死了,那是因为她自己活够了。若不是她纵容着对方去害她,就凭叶书成和梅春水那点道行,还真就难以杀了她。
一开始与叶书成为敌,那是因为看叶书成不顺眼,虽不至于是什么深仇大恨吧,但也不可能隔着那场大火的仇还能愉快的玩耍。
可是到了此刻,讨厌这样的情绪已经成功的升级成了憎恶。不仅仅是作对作习惯了,还因为叶书成与周灵已是货真价实的成了叶西辞的杀母仇人。
同时,方笑语也在思考,前世,半年后的那场天灾成了皇帝噩梦开始的契机。确实对于如此匪夷所思之事,只要稍加引导,很容易叫百姓人心惶惶,偏偏朝廷又无法给出个让人信服的理由,所以难免容易被人利用。
这样的时代,人们对于鬼神之说始终心存敬畏。他们一开始未必会相信神鬼,可真到了有事发生,且他们无法依靠自己得到一个有说服力的答案,人们的思想就会下意识的去靠近神鬼之说。而此时一旦有人刻意引导舆论,这就是一场彻头彻尾的灾难。
所以前世,即便皇帝再如何努力,可已发生的已是事实,无法改变。而叶书成抓住了机会,最终赢得了这场战争。
半年后的那场天灾。之所以被称为匪夷所思,是因为它的原因始终不明。即便前世过了七八年后她死的那一刻,也没有人能够找到那天灾发生的原由。而最可怕的是。那样的灾难,就算提前知晓,也无法可解。即便方笑语能够利用先知来做一些布置,可若说要阻止此事发生,她却根本就做不到。甚至于她自己也不知道,那场天灾究竟是源于什么。可她知道那天灾过后会发生些什么。所以她在思考,除了思考能否利用此事来除掉叶书成之外。还在思考能否将这场被视为是皇帝不仁天降惩罚的灾难变成一场美事,让百姓对于皇帝更加的拥戴,也为太子登基赢得更多的筹码。
方笑语对于大臣们的争论充耳不闻。快要递到嘴边的酒杯也停在半空。她的目光没有注意任何一个吵得面红耳赤的臣子们,反倒是盯着酒杯发愣,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与她无关一般。
皇帝面无表情的听着朝臣们吵得面红耳赤,整个宫宴如同菜市场一般热闹。而他时不时的瞄上方笑语几眼。发现这丫头竟然盯着酒杯在走神。不由得在心中无奈一笑。
这还真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啊。他以为为了心柔,她定会十分关注事情的走向,没想到对方却根本就一点也不在意,当着这么多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