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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扎染,第一关键便是扎花。要用针线,在白布上缝画出各种图案,这是很精细的一个手工活,林安夜特意选了几位熟练的老手,很快便扎成了。只是因为还是白布一块,各种图案都显不出来,乍看上去,也并不觉得有多么好看。
扎好花之后,便是浸染了。还在扎花的时候,林安夜便已经让木铁牛早早去准备浸染的东西。这要想浸染的效果好,需要提前把染缸准备好,不同的颜料,草木灰,辅料什么的,除了要按照一定的比例配合好,更重要的是要提前发缸。发缸充分之后,各种配料充分作用,颜色才能更加稳定,这样染出来的色,更正,也更牢固些。之后,再把扎花后的布匹浸泡在染缸里,让白布上色。
林安夜很讲究名声,因此也很看重自己的产品品质,这浸染是关键的一步,林安夜都是要亲自查看过之后,才允许白布下缸里浸染。
按照花色的不同,浸染时间也是有长有短。
有些时候,还需要反复的浸染。
大约一天的时间,这染缸里的布便可以拿出来了。
转而需要出缸。
木铁牛把布匹从染缸里挑出来,放在染缸口的染棒上滤水。这出缸也是很讲究,木铁牛还在染缸边上准备了一个盛满清水的小缸,这样,把多余的染料都重新漂洗回去,也节省了很多染料。
出缸后,林安夜又指派人将这些布匹拧干,晾晒。而这之后,便是另外一个关键的步骤—拆线。
这拆线需要绝对的心细手巧。如果拆坏了线,那么图案便完全被破坏了,整个工序便也前功尽弃。林安夜在这方面吃过亏,因此,当需要拆线的时候,林安夜会亲自监督,也只选择之前扎花那批妇人来拆线。因为,只有那批妇人最懂这里面的针法。
成功拆线之后,便是最后一道工序了,那便是漂洗。
为了让漂洗出来的布匹颜色最正,林安夜亲自选了上好的木头做了一个木桶。
木铁牛将拆线后的布匹放在装满清水的木桶里,反复的漂洗。可每一次漂洗,都不会超过一刻钟的时间。
因为只要时间一久,这布匹上的颜色就会受影响,洗出来的花色会模糊掉。(未完待续。)
385 温暖
林安静微微一怔,旋即笑着说:“端午妹妹对画也有兴趣?”
杨端午伸出纤纤玉指,赞叹说道:“这画中的远山,层峦叠障,用墨干浅,真是极妙的手比。”
林安静的脸上突然闪过一丝惊讶,瞪大了眼睛继续听杨端午专业的鉴赏。
杨端午继续说道:“这画静中有动,画中那童子横着吹笛,充满灵气,是点金之笔阿!”
“什么画这么好?”忽然,从楼下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不一会儿,这个男人就站在了杨端午的面前。
见有客人上来,林安静也站了起来:“这位客官,可随便看看。”
“刚才说的画,就是这副吧,”男子指了指面前的一副画说道:“多少钱,我买了!”
难得有如此爽快的客人,林安静笑着说:“这画可是我们的震馆之宝。”
杨端午也听的明白,这言下之意便是这画价钱不菲。
这男人从怀中掏出一张百两银票,递给林安静说:“不够的话,我让下人送来。”
就这样,杨端午帮林安静卖出了最贵的一副画。
林安静想送几副画给杨端午,却被杨端午谢绝了。
于是林安静提毫自己做画,一柱香的工夫,一株并蒂莲就已经画好。
“端午,这幅拙作,你可不能推辞了。”
端午很是喜欢,“嫂嫂这么说了,这画我就收下了,不但要收下,还要让人裱好,挂在我床前,日日都看。”
那并蒂莲连理枝缠绕迂回,代表着林安静和杨端午深切的知己情谊。
可是,让杨端午出乎意料的是,谢老爷和她的这次合作,几天之内就传出了清河县,连京城的人都知道了。甚至于,单纯的交易,竟被说成是身体的交换。
这日,城镇打烊回家,倪重阳和杨端午都很疲倦,何湘捷也没多管他们,还帮着二人铺好了被褥。
徐春玲最近和她娘家那边的人好上了,一起去了京城旅游,也刚回来没多久,见了,嘴巴一歪,冷笑道:“这天下竟有这么无耻的女子,还要让自己的婆婆给她铺被子。”
端午听了,淡淡一笑,她真的很累,医馆新开张,有很多事要她打理的,她可没功夫和徐春玲这么无聊的人吵架。
何湘捷走出来,去厨房里倒了热水,挪到倪重阳面前,给倪重阳洗脸,徐春玲更加看不舒服了,“该是娘子做的事,竟都给自己的娘做了,真是可笑。”
何湘捷忍不住说道:“姐姐误会了,他们夫妇二人,大清早就出门的,忙了一天了,而我也没能帮的上的,不过是倒个水,铺个被子而已,也不累。”
徐春玲鼻孔里冷哼一声:“不累?我看你日后被人戳脊梁骨,说你有个爱出风头的儿媳妇儿,看你还累不累。”
何湘捷看了倪重阳一眼,倪重阳问:“大娘,这话怎么说?”
徐春玲冷笑:“如今谁不知道,杨端午可是攀上了高枝了,只怕是重阳你都配不上她了。”
端午在屋内听的一清二楚的,她奇怪徐春玲说这话,怎么有种怪怪的味道呢?
“大娘,我却是听不明白了。”倪重阳也糊涂了。
徐春玲说:“你不明白?你都戴了绿帽子了,你还蒙在鼓里,我都替你可怜。”
什么?端午走了出来,“大婆婆,你这话是何意啊?什么叫重阳哥哥戴了绿帽子?”
徐春玲站了起来,“满城都在说你和谢老爷有私情,所以谢老爷才会送了个店铺给你们,我这次去京城,都听到茶铺的小厮,都在议论这事,你还想瞒着谁?”
端午脸色都白了。
倪重阳气得拍了下桌子:“简直一派胡言!这是根本没有的事!”
徐春玲已经转身要走了,“都传到我耳朵里来了,你还不相信呢。可笑的是,我在那里喝茶,那些小厮还指着重阳的名字,说重阳是个吃软饭的,要靠老婆卖肉身给他赚店面的。”
徐春玲讥笑着走了,她最近和娘家人的关系搞好了,娘家人给了她一些银子,让她赔老人旅游和聊天,所以她硬气了,回复了冷言冷语的旧模样。
“竟有这样的事么?”何湘捷斜着眼睛觑端午的脸。
端午接过何湘捷的盆子,笑道:“婆婆,我和重阳哥哥都说好的,乃是和谢老爷做一个交易,所以他才肯买下医馆与我们。婆婆不信,可以问重阳哥哥的。”然后端着盆子走去倒水了。
倪重阳把何湘捷拉到一边,低声说道:“娘,事情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样。过些日子,端午就要进入谢家作坊,为的是传授她的养蚕技术。谢老爷给我们买好医馆,我们给他技术,事情就这样简单。”
何湘捷叹口气:“娘不是不相信你们,娘只是担心你,这事若是被人传成了这样,只怕你要顶着多大的压力了。”“我们行的正,就不怕被人说,时间会检验一切的,等谢家的人,学去了这技术,流言自然就会被击破了。”倪重阳说。
夜深,端午还是睡不着。
倪重阳点起蜡烛,问端午怎么了,端午说:“我总感觉,这流言是有人蓄意的。你想啊,这事知道的人不多,谢老爷一定不希望有人知道,而李家药铺的人,他们更不希望借助这事,给我们医馆打响知名度。我听说,李掌柜去找过谢老爷好几次,谢老爷也放下架子跟他解释。所以我猜,一定是有人故意想把这流言传播出去,诋毁我们的名誉。”
倪重阳点点头:“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是,可会是谁呢?”
“究竟是谁,我还不敢下定论,但是,重阳哥哥,真金不怕火炼,如果我们可以把医馆经营好,到时候那个诋毁我们的人,自然会气急败坏,露出马脚了。”
倪重阳问:“这个传播流言的人真是心肠歹毒,我若是知道是谁,一定不会放过他!”
而今夜,李如湮也和自己的父亲,大吵了一架。
“你以后再不许和杨端午来往!这个女子,竟然和谢老爷做出这么伤风败俗的事!”李如湮爹正襟危坐,语气凌厉。
李如湮坚定说道:“这只是传闻,我不相信端午会做出这样的事。”
“不管是不是真的,可流言已存在,你还是要许配人家的,若是跟她来往频繁了,媒人会怎么说你?如湮,听爹的话,别和杨端午说话了。她若是找你玩,你也不必理睬她。”李如湮娘上前,把手放在女儿的肩膀上,温柔劝慰。
李如湮想起刚才,她刺绣的时候,差点让针戳破了手指,就感觉到不祥了,果然。
“我和端午一见如故,就好像亲姐妹一般,要我和她断绝往来,那是不可能的事!”
如湮爹想不到平时温柔胆小的女儿,此时竟然这么违背他,再想想他大哥在镇上的药铺,被杨端午新开的医馆抢了生意,连带他的股份也受了损失,胸口窝着的一团气,就越积越深,他看到桌子上摆放着一个杯子,拿起来就往地上,狠狠地摔了过去。
“啪!”杯子碎裂在地上。
“总之,我警告你,你若是和杨端午再说一句话,爹爹就不要你这个女儿了!”
李如湮委屈极了,捂着脸跑走了。
如湮娘要追过去,被如湮爹喝住:“你不要管她!她想明白就好,若是想不明白,只怕也是无用的!”
“老爷,你这话是何意思?她是我们的女儿那。”如湮娘关上了门,坐下来,“我们就这么一个女儿。”
“哼,她若是这么不听话,我倒是后悔,当初为何要养她。”如湮爹眼中闪过一抹温情,“可是当时,我们的孩子不在了,若是没有如湮——”
“老爷,过去的事,就别说了,小心人多口杂。”如湮娘小心打量了一下门口窗外,见没人才松了一口气。
“怕什么,如今,老太爷也已经死了,家产当分的都已经分完,就算让他们知道,如湮是我们捡来的孩子,也影响不到我们什么了。”如湮爹许是想表示自己不怕,大着声音说道。
如湮娘叹口气说:“不管如何,还是要小心些为好,你要知道,如湮可是瑞王的嫡亲女儿——”
说到瑞王,如湮爹沉默了。
窗外是一片鸦青色的天空,死气沉沉的,月亮躲地连影子都看不到。
“怕什么,当时的瑞王,已经成了当今皇上,山高皇帝远,谁又能相信,如湮就是当今皇上的亲生女儿——”最后,如湮爹,嘴角勾起不屑,悠然说道。
如湮回房间,继续刺绣去了。她感觉很委屈,从小到大,她的父母就对她管教过严,不许这个不许那个,因此从小,她就没有朋友。
好容易遇上个知己朋友杨端午,可是她爹爹这么霸道,说让她绝交就绝交。她这次是不管如何,也不会听她父母的安排了。
再说了,她觉得最近,她常常会想起杨逸辰,上回,杨逸辰从镇上回来,还给她捎来了两本书,她觉得甚是好看,还悄悄地藏在床底下呢。
女孩子的心思,总是很让人捉摸不透的。
一连几日,林安静都按照着倪重阳的